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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臣,臣……”
“臣”了几声,关卓凡突然说道:“臣……侥天之幸,侥天之幸!”
说到最后一个“幸”字,惊喜已经压倒了惶惑和错愕,几乎算是“满面欢容”了。
慈禧气极反笑,又啐了一口:“侥你娘的幸!沾上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倒好,得意起来了!”
“是,是!啊,也不是……呃,这个,这个,呃,请问太后,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呢?”
“还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算算日子,正正是上一次去颐和园的事儿!”
“啊?啊!是……”
慈禧恨声说道:“我早就说过,你那个玩意儿惹事儿,早知有今儿的事儿,早割了去就好了!省了多少的事儿!”
这个话头,关卓凡可不能接,他干笑了两声,小心翼翼的说道:“每一回,呃,这个……事后,呃,不是都要……呃,怎么会……”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慈禧说道,“玉儿那个小浪蹄子,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一回,手脚这么不利落!看我……怎么收拾她!”
关卓凡吓了一跳,赶忙赔笑说道:“太后明鉴,这种事情,没有万全的,也实在是怪不得玉儿……”
关、慈二人交欢之后,避孕的事情,一向是玉儿负责的。
慈禧眼睛一瞪:“怎么?你心疼了?又不是你的人,轮得到你心疼吗?”
“臣……”
“当初惺惺作态,没把玉儿收了,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关卓凡晓得,这个时候的女人,寻常村妇也好,圣母皇太后也罢,都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只好赔笑:“臣绝无此心……”
“有也没有用,人家都许出去了!”
顿了一顿,慈禧说道:“我就是随便说句气话,我也晓得这种事儿……哼,再者说了,人家都许出去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还能拿她怎么样?”
又顿了一顿,说道:“不过,出了这个事儿,这个小混浪蹄子,就别想着那么快嫁出去了!”
关卓凡心中一动:这个话,什么意思呢?
“事已至此,你说怎么办吧!”
“臣……”
“我肚里这个小东西,得想法子尽早落掉……”
关卓凡“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万万不可!”
慈禧吓了一跳,嗔道:“你这么大动静干什么?是不是生怕外面听不见?”
您方才打骂得那么起劲儿,动静也不小啊,倒不怕外面听见了?
关卓凡重新跪了下去,已是满面通红:“臣失态!不过,臣万不敢奉诏!此事……万万不可!”
看着关卓凡气急败坏的模样,慈禧其实“芳心大慰”,表面上,却不可以“慈颜大悦”,继续把脸板得一丝儿笑容也没有,说道:“看你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儿!好,你倒说说,怎么个‘万万不可’?”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太后……万金之躯,岂可行险?万一……有不讳之事,遗恨千古,臣……万死不赎!”
关卓凡的话,不算夸张。这个时代,打胎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常常会引发孕妇的大出血,因为打胎而送命,屡见不鲜。当然,西医打胎,要安全的多,不过,慈禧对于西医,还没有什么概念。
“什么万金、千金,”慈禧一声冷笑,“说的倒是好听!你真正舍不得的,只怕是你自己的……儿子吧。”
“儿子没有了,再生就是!没有儿子,也不见得就不能过下半世!这个……如何能够和太后相提并论?实在是太后凤体紧要!太后明鉴,臣之心肠,皎若日月!总之……太后若有任何伤损,臣纵然粉身碎骨,也不能答应!”
这种话,没有女人不爱听的,慈禧“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再说了,”关卓凡放缓了语气,陪出笑脸,“这也实在是臣……侥天之幸!臣……呃,能够结珠胎于太后,这……真正是上天的恩典!臣的祖坟,不止是冒青烟了,一定是烧了起来!呃,太后,这个,天予弗受,反受其咎啊!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咱们要好好儿的生他下来!”
慈禧的脸,不由红了:“你哪儿来的这番歪理?”
顿了一顿,说道:“哼,狐狸尾巴到底露出来了,说什么‘凤体紧要’,又说什么‘皎若日月’——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罢了!”
这个口气,却是开始松动了。
关卓凡心中暗喜,嘴上陪笑道:“都舍不得,都舍不得!”
过了半响,慈禧抿了抿鬓角散乱开来的头发,说道:“你给我站起来说话——这么梗着个脖子,我看着都累!”
“是,是!谢太后!”
关卓凡站了起来,心里说:幸好这寝卧内铺着厚厚的地毯,不然,老子这个亲王,早就奉旨“召对宴筵,免行叩拜礼”的,像今天这么跪着,可是不大习惯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这个肚子,过不了多久,就掩不住了!难不成叫我在宫里边儿,把他生了下来?”
关卓凡心下大喜:这是愿意的了!
他赶忙说道:“太后厪虑甚是!自然是要找个合适的由头,出宫别居一小段日子,从从容容,把他生……嘿嘿!”
“说的轻巧!什么‘一小段日子’?前前后后,小一年的光景呢!再说,去哪儿找这么个由头?政务又该怎么办?”
“这……呃,请太后容臣细细斟酌……”
“还容你‘细细斟酌’?我现在动不动就要呕吐,前儿在养心殿,军机‘叫起’的时候,差一点儿就耐不住了!花了好大的气力才压回去!我这个情形,马上就得着手安胎了!还‘细细斟酌’?我出来一趟容易吗?不成,今儿在这儿,什么事儿都得定了下来!”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真正的目的()
圣母皇太后銮驾抵达小苏州胡同的时候,还不到巳正,然而,一直将近午正了,圣母皇太后还在“绘萃苑”和轩亲王“说点事儿”。呃,不是说“要不了多久”吗?这,可差不多整整一个时辰啦。
今儿打从见到皇额娘的第一眼起,敦柔公主心里就隐隐生出一种莫名的担心,再看丈夫的神情,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怎么似乎……也有一点儿异样?之后,她的心,就一直微微的提着,始终放不下来。
到了西花厅的自鸣钟连打十二下的时候,敦柔公主终于忍不住了,她自己不方便出面,于是吩咐小熙,去“绘萃苑”问问李公公:大致什么时候传膳?有的菜肴,是要提前一点子时辰预备的。
小熙会意,领命而去。
到了“绘萃苑”,先过不了把守苑门的军士这一关。小熙赔着笑,将来意说了。带队的连长倒是很客气,说道:“姑娘是不能进去的,不过,我可以把姑娘的意思,同李公公说一声,看他是否可以出来和姑娘说话?请姑娘稍候片刻。”说罢,打开苑门,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苑门随即合上。
过了一会儿,苑门重新打开,出来的却是玉儿。
小熙和玉儿两个,平素就是极熟稔的,玉儿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传膳——我估摸着,总还要半个时辰的光景。你回去跟公主说,叫她不必担心,这种情形是常有的——王爷奉太后出宫,是谈事儿的好机会,这个时候不谈,什么时候谈?”
小熙偷偷的朝苑门的方向望了一眼,拉着玉儿,又走开了几步,也压低了声音:“那里边儿……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玉儿轻轻啐了她一口:“你这个小浪蹄子要死!就有什么动静,我也听不见;就听见了,也只当听不见!你想打听,晚上侍候你们家额驸的时候,自个儿问他去!”
小熙的脸儿,“刷”一下子就红了,嘟囔了一句:“不说就不说,挤兑人干什么?亏得人家还管你叫姐姐呢!”
玉儿笑着推了她一把:“我是为你好!快回去吧,公主该等急了!”
小熙回到西花厅,悄悄儿的将玉儿说的“王爷奉太后出宫,是谈事儿的好机会,这个时候不谈,什么时候谈”,跟敦柔公主说了。敦柔公主听了,想一想确实有道理,心儿放下了一半。
玉儿算得甚准,又过了半个时辰,“绘萃苑”终于传出话来:传膳。
原本定在正厅设筵的,但圣母皇太后说了:不必如此张致,就在“绘萃苑”传膳好了,地方虽然小一点儿,不过,一家子也挨得近些,热闹些,亲切些。
敦柔公主带着马嬷嬷和小熙,赶到“绘萃苑”,看见慈禧第一眼,心头便莫名一松:皇额娘满面春风,笑意盈盈,进府时脸上那股隐隐的凛然,已无影无踪了。
再看丈夫,也是一副怡然自若的样子,让她心下不安的那一点点异样,烟消云散了。
敦柔公主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虽说是“一家子也挨得近些,热闹些,亲切些”,但皇室的规矩拘着,并不能像普通人家那样,“为娘的”和“女儿、女婿”一块儿,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是得圣母皇太后一桌,公主、额驸一桌。不过,之前已经传了懿旨,两桌菜肴,一模一样,一式两份——如此,虽然是在女儿家吃的饭,却得算是“为娘的”恩典。
用膳的时候,慈禧一副慈母的模样,温语絮絮,一直在和敦柔公主说话。敦柔公主成亲之后种种,除了床帏之间,其余的事儿,无分巨细,慈禧几乎都问遍了。
敦柔公主陪着笑,一一作答。
果真是“唠唠家常”,“唠唠嗑儿”。
不过,中国人吃饭,讲究“食不言”,旗下人家的规矩大,天潢贵胄的规矩就更大了,敦柔公主打小就养成了“食不言”的习惯,这种“唠家常”的方式,真正是有点儿不大习惯呀。
成亲之前,她在宫里陪慈禧传膳的时候也很多,进膳时,慈禧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