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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记者先他们一步了。
上锁也不一定管用。有一次,几个军需官在仓库里盘点了一个下午,最后盘点出一个记者来。
关卓凡苦恼地想:这个军营,还有秘密吗?
他叫人查过成例,发现当时美国已经有了新闻自由法,但军营的各种制度尤其是保密制度还非常粗疏,因此严格说起来,这些记者的所作所为都是合法的。又问以前军队遇到这种事怎么处理,回答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记者,反正格兰特总司令对记者一向非常客气,在军营里,他们爱去哪去哪,从不加以限制。
关卓凡心想:怪不得这个格兰特日后能混上美国总统呢。
一定程度上,关卓凡对待记者的态度的出发点和格兰特是相似的:要在舆论那里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以利日后中美两国合作及他个人谋划之逞。
但格兰特从没对付过这么多记者啊。
关卓凡明白这些记者里头一定有南军的探子,但这已经不是重点。相当程度上,己方记者和敌方间谍的作用差不了多少,有时候,为满足读者的需求,记者暴露军情的兴趣比间谍还大。
这么折腾下去,西部战区在南军那里真就没有秘密了。
有一天,关卓凡回到司令部自己的卧室,发现桌子上的花瓶里插满了红玫瑰——这可不是婉儿平日采摘的那些野花。
叫了婉儿来问,婉儿说是个记者送的,就是那个叫做康拉德?科尔的。
关卓凡对这个年轻的记者有点印象,碧蓝的眼睛,一头柔软浓密的金发,长得很帅,是普鲁士移民后裔。
又问:送给谁的呀?
婉儿的小脸红了: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觉得花儿挺好看的,扔了怪可惜的。
关卓凡明白了:这个康拉德?科尔在追求婉儿。
第二天,玫瑰花突然多了起来,因为除了康德拉?科尔,一个叫做阿兰?德?维杰里的记者也在送,这是一位法国后裔,据说祖上还是贵族。
关卓凡想:好,这下子有竞争者了。
婉儿已经看出不妥,红着脸,怯生生地问:老爷,这些花儿,咱们不要了吧?
关卓凡说:别,人家一番好意,再说多好看的花儿呀,留着留着。
遥远的、校园的气息从另一个时空飘了过来,一切风清露白。
很快,司令部楼上楼下,到处都是红玫瑰花,来往出入的军官们的脸上,挂满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第五天下午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华尔匆匆地走进关卓凡的办公室:逸轩,出事了。
关卓凡赶到医院的时候,康德拉?科尔已经不行了,血从颈部的大动脉一直往外涌,无法止住;而阿兰?德?维杰里在送到医院之前就断了气,子弹正中心脏。
康德拉?科尔很快平静了下来。关卓凡替他合上了那双蓝色的大眼睛,心中茫然:现在已经是十九世纪中叶了,还流行决斗吗?
关卓凡来到电报房,给谢尔曼发报:老谢,有件事,你得帮我一个忙。
谢尔曼回电:没问题,这事我来办。
晚饭的时候,西部战区公布了联席总司令谢尔曼的命令:宣布查塔努加为紧急军事区,所有记者必须于即日离开查塔努加,不然,宪兵部队即行驱离行动。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你没有错()
记者们大哗,最强烈谴责这种粗暴践踏新闻自由的疯狂行径,并推举代表,找到关总司令,要求西部战区收回成命。
关总司令对记者们的遭遇深表同情,但遗憾的是:爱莫能助。
因为:“我和谢尔曼将军是有分工的,新闻宣传这一块,他管。军队的事情,呃,你们懂得。”
另外,“据我所知,谢尔曼将军的命令直接下到了宪兵团,宪兵已经受命行动,军令如山,呃,你们也懂得。”
最后,“好汉不吃眼前亏,来日徐图吧。”
记者们只好一边对谢尔曼破口大骂,一边收拾行装。
谢尔曼愿意唱这个黑脸,是有原因的。
和关卓凡、格兰特不同,谢尔曼没有政治上的企图,他只对军事感兴趣,舆论民意什么的对他一钱不值。更重要的是,关卓凡是外国人,格兰特出身低微,谢尔曼家族却是地道的美利坚政治豪门,树大根深,自己也是典型的太子党脾气,根本不在乎有几个苍蝇嗡嗡叫几声。
谢尔曼家族发达于罗杰?谢尔曼,美国开国元勋之一,其母是英王爱德华一世的后人,在北美殖民地算地道的贵族。谢尔曼家族和出了两任总统的亚当斯家族世代通婚,枝连叶蔓,势力遍布整个美国。再往前推,谢尔曼家族和后世的丘吉尔家族、布什家族有着同一个祖先亨利?谢尔曼,说是全球最大政治豪门也不为过。
到了威廉?谢尔曼这儿,老爸是俄亥俄州最高法院大法官,虽然死得早,年少的谢尔曼兄弟被迫分居,但家族的人情脉络都在,谢尔曼的养父尤英是美国第一任内政部长和参议员,弟弟约翰?谢尔曼是现任的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日后更加做到了国务卿。
前文说过,战前谢尔曼混得也挺蹉跎的,但和格兰特那种做小生意赔光本钱的性质完全不一样。谢尔曼是先做银行家再做律师,只是发现自己都不是那块料,最后当了大学校长,才算适得其所。
这种履历,格兰特只能望着流口水。
因此,谢尔曼既愿意也有这个底气替关卓凡出这个头,处理掉全美国的记者。
还有,现在是战争时期,只要你能打胜仗,记者们不论在报纸上骂得多厉害,总统和国会都会装看不见的。
整个世界清静了。
处理完这一摊子麻烦事,关卓凡来到了婉儿的卧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微弱而颤抖的声音:“请进……”
关卓凡推开房门,坐在床边的婉儿站了起来,满脸惊恐,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
看见关卓凡,婉儿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老爷,我错了……”
关卓凡那颗坚硬的心被刺痛了。
他走过去,拉着婉儿的手,一起坐在床边,然后用最温柔也是最坚定的语气对她说:你没有任何错。
你看这些玫瑰花,生得多好看啊,可是终有一天它们会凋谢,会零落成尘。
咱们人也一样,终有死去的那一天。
明天走上战场,不知道哪一颗子弹就会把我打死——但是,我还是得走上战场啊,因为,这是我应该做、必须做的事情。
那两个年轻人,也做了他们认为自己应该做、必须做的事情。
仅此而已。
婉儿扑在关卓凡的怀中,哭得声嘶力竭。
搂着这个柔软的、娇小的酮体,慢慢地,关卓凡觉得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开始变热了。
他警告自己,不可以,不可以。
怀里的哭声终于渐渐低了下去,小小的酮体的温度却一点点高了起来。
关卓凡继续警告自己,不可以,这个时候,不可以。
两个人就这么搂着,坐着。
夜未央。
西部战区全力备战。
格兰特、关卓凡、谢尔曼商定,这一次东、两线同时发起进攻。
以前没有统一的协调,东边打东边的,西边打西边的,各不相干。结果常常是东边开打,西边休息,或者倒过来,西边开打,东边休息。南军因此得以东西互相支持,东边开打了就把西边的部队调到东边去——反正西边没事;西边开打了就把东边的部队调到西边去——查塔努加战役朗斯特里特部就是这么个情况,反正那个时候东边没事。南军兵力不足的劣势便相当程度上被抵消了,北军的兵力充裕的优势难以得到完全发挥。
这一次,必使南军东西不能相顾,而且,一经发动,便不停止,再不给南军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邦联彻底崩溃,举手投降为止。
为此,在后勤军需方面,关卓凡向华盛顿提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要求:必须为西部战区南下的两支大军备足六个月的器械粮草。
确实,从来没有一支联邦军队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三个月就是极限了;但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有一支美国军队,深入敌境,连续运动几千英里的。
关卓凡可不打算“因粮于敌”。
不是不愿烧杀抢掠——北军此次南下本来就是去做拆迁队的,而是不能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找吃的、穿的上面,影响了拆迁的进度。美国北方既然工业能力强大,就要充分利用。
原则就是:不再需要二次补给。
对关卓凡的这个要求,谢尔曼举双手赞成——谢部本来就特别重视后勤。谢尔曼还加上一条:补给不完全到位,绝不出兵。
林肯总统亲自批示战争部和军械部:全力满足西部战区的所有要求。
军械部还是很给力的,斯潘塞连珠枪的新货、备件和弹药已经全部到位。撞针步枪方面,虽然欧洲新下的订单赶不及亚特兰大战役,但军械部自行山寨出合用的弹药——当然枪支本身暂时还生产不了,经西部战区试用,达到了欧洲同款弹药性能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以投入实战,基本不影响战斗力。
关卓凡正在和桌子上的一大叠物资分配表一张张地较劲,战区总军需官德雷德。史密斯准将进来报告:战争部发来的一批物资有一点状况,我们和华盛顿方面的人员交涉不下来,是否请总司令移步现场一观。
关卓凡吩咐图林带上一队近卫团的卫兵,和史密斯一起打马来到了火车站。
跳下坐骑,进入栈场,迎面几个战争部军需处的人迎了上来。为首一个高大肥壮,满面堆笑,上唇打理的油光水滑的小胡子神气地两头翘起。此人是战争部军需处的副处长约翰?麦克道尔,战争部西部战区军需供应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军衔上校。
麦克道尔给关卓凡敬礼,关卓凡微笑还礼,然后一起走进货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