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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管咋说,既如此,我就不“见外”了。
“既如此,”关卓凡说道,“我就不揣冒昧了——”
李福思立即双手抚膝,身子前倾,做出凝神倾听的姿态。
“骑兵,”关卓凡沉吟着说道,“每一个军团两个师,分派的很均匀——”
顿一顿,“步兵——第一军团,三个军;第二军团,算上近卫军,就是七个军了;第三军团,算上南德意志的兵力,就是五个军又两个师——差不多六个军了。”
再一顿,“如此说来,卡尔亲王的第二军团,为第一主力;腓特烈王储的第三军团,次之;斯坦因美兹上将的第一军团,再次之——是吧?”
“呃……是!”
“王储殿下和卡尔亲王殿下,”关卓凡说道,“虽然年轻,但勋名早著,‘七星期战争’之时,便已居军团司令之职了;况且,国家有亲亲之义,对法之战,由他们两兄弟出任军团司令,再合适不过了。”
顿一顿,“至于斯坦因美兹上将——他的大名,我也是久仰的,‘七星期战争’的时候,任第五军军长,三天之中,三战三捷,用兵之凌厉果决,虽古之名将,亦不能过——”
说到这儿,打住。
所谓“听话听音”,李福思形貌粗犷而心思细腻,关亲王提及卡尔亲王和腓特烈王储之时,有“年轻”和“亲亲之义”之说,而王储既为王储,“亲亲”什么的,就是天经地义,“亲亲”既没有问题,“年轻”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何况“勋名早著”?
则辅政王殿下若有什么言外之意,就只能是针对卡尔亲王的;但他不方便将卡尔亲王单独拿出来说事儿,就拉上了腓特烈王储。
可是,卡尔亲王的军事才能,是为普鲁士军政两界所公认的——辅政王殿下自己,亦不止一次当着李福思的面儿对卡尔亲王表示钦佩;而卡尔亲王的勋名之著,更早于他的王储表弟。
再者说了,要说“年轻”,辅政王殿下更年轻;要说“亲亲”——他还是“皇夫”呢!所以,在卡尔亲王,“年轻”、“亲亲之义”,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辅政王不是也给出了“再合适不过”的评价吗?
那,他到底什么意思呢?
或者,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我多心了?
可是,他评价斯坦因美兹上将,什么“虽古之名将,亦不能过”,貌似很高,却没有给出“再合适不过”一类的结论,便打住了,这——
正在转着念头,关卓凡重新开口,“哦,对了,‘七星期战争’,贵国军队,也是编为三个军团——第一军团由卡尔亲王殿下任司令,第二军团由王储殿下任司令,第三军团——即易北河军团,由毕典菲尔特上将任司令,是吧?”
“呃……是!”
“那,”关卓凡说道,“这一次,毕典菲尔特上将是否参与对法之战的指挥?如是,身居何职?”
李福思心中一动,“这……参与的!毕典菲尔特上将任——第一军军长。”
“哦……那就是在斯坦因美兹上将麾下了。”
“呃……是的!”
“‘七星期战争’之时,”关卓凡慢吞吞的说道,“斯坦因美兹上将是军长,毕典菲尔特上将是军团司令;现在,斯坦因美兹上将是军团司令,毕典菲尔特上将是军长,一升、一降,倒过来了。”
什么意思?
李福思脑子中急速转着念头,张一张嘴,却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
“还有,”关卓凡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毕典菲尔特上将、斯坦因美兹上将,年纪虽然相当,都是一七九六年生人,今年都是七十一岁,不过,毕典菲尔特上将的资历,到底较斯坦因美兹上将更深厚些——”
顿一顿,“毕老是八年前——一八六零年晋的上将,斯老是四年前——一八六四年晋的上将,对吧?”
李福思不由暗吃一惊——连这个都晓得?这个功课,做的可真是足了!
*
第一百八十六章 老而弥辣()
李福思先应了一句:“是的!殿下博闻强记,令人钦佩!”
然后,微微压低了声音虽然晓得此地说话,绝无外泄之虞,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敏感,还是不自禁的加了小心:
“殿下是否认为,对毕典菲尔特上将、斯坦因美兹上将的……这个安排,呃……不甚妥当?”
顿一顿,字斟句酌着说道,“不过,毕典菲尔特上将其人,平和谦逊,心胸开阔,倒不至于……呃,因此就对‘上头’有什么……不满的。”
“当然!”关卓凡微笑说道,“毕典菲尔特上将出身世家,非但是优秀的军事家,同时,也是出色的外交家和政治家,最顾全大局的一个人而且,左迁也好、右迁也罢,皆宦途寻常事,怎么可能有什么不满?”
李福思心里嘀咕:这个底细,摸的是一清二楚啊!这个功课,做的确实是很足了!
毕典菲尔特出身贵族,数百年来,其家族向普鲁士军队输送了多位著名将领,是最典型的“容克贵族”,此关卓凡“出身世家”之谓。
至于“外交家”领兵作战之外,毕典菲尔特还多次充任外交特使。
克里米亚战争之时,他衔命使俄,劝说尼古拉一世从多瑙河各公国撤军;又两赴维也纳,劝阻奥地利参战。普奥战争后,他再次出使俄国,向亚历山大二世解释普鲁士的德意志政策。
毕典菲尔特甚至还做过首相那是一八五七年的事儿,时间虽然不长,但关卓凡的“政治家”的高帽,毕某也勉强可以戴上了。
不过,关卓凡只提毕典菲尔特,不提斯坦因美兹,言外之意,李福思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即便毕典菲尔特之“左迁”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斯坦因美兹之“右迁”,却一定是“不甚妥当”的。
事实上,在普鲁士zhèngfǔ内部,对斯坦因美兹的出任第一军团司令,也是颇有争议的。
对法之战,为普鲁士立国以来规模最大、最关乎国运盛衰的一战,而斯坦因美兹虽然资历深厚,战功卓著,但在此之前,到底没有过膺方面之任的经验,由他出任军团司令,介个,合适吗?
但毛奇力排众议,一力主张斯某出任第一军团司令在普鲁士,政治上,没人拗的过俾斯麦,军事上,也没人拗的过毛奇,于是,斯坦因美兹便顶着质疑,走马上任了。
辅政王殿下也是这个原因才觉得“不甚妥当”的吗?
“对!对!”李福思先回应了关卓凡对毕典菲尔特的评价,顿一顿,说道,“斯坦因美兹上将和毕典菲尔特上将之一升一降,主要是……呃,毛奇总参谋长的意思!照鄙人看,毛奇总参谋长似乎是这样考虑问题的”
“毕典菲尔特上将的脾性,颇类于王储殿下,都属平和中庸一路毛奇总参谋长大约是担心,若两位军团司令的……风格,都偏保守,那么,我军整体的兵锋,是否就……不够锐利了?毕竟,拢共不过三位军团司令嘛!”
李福思的话,说的委婉,但他不便说出口的另一半儿,关卓凡是清清楚楚的:
这不仅仅是“风格”的问题,更是政治取态的问题毕典菲尔特非但性格颇类腓特烈王储,对法国的政治取态上,也是接近的都不大想对法大打出手,或曰,都属于“信心不足”一派。
军事上,作战计划的制定,上上下下,都要听毛奇的,但人事方面,毛某再强势,也不能将王储换了下来,那么,就只有动毕典菲尔特了。
另一方面,斯坦因美兹不但在普奥战争中的表现极其出色,更是个天生好战的,战端一开,恨不得一天之内便兵临巴黎城下用此老做军团司令,这个“兵锋”,当然是要多“锐利”就有多“锐利”了。
“我非常理解毛奇总参谋长的……权衡,”关卓凡说道,“只不过,我另有一个杞人之忧,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当讲!当讲!”李福思一边儿做相让的手势,一边儿连连点头哈腰,“鄙人洗耳恭恭聆殿下训谕!”
这个姿态,略有点儿过了,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斯坦因美兹上将用兵,凌厉果决,最喜强攻,这个‘兵锋’,自然是足够‘锐利’的”
顿一顿,“同时,他的性格嗯,我并不如何了解斯老之为人,只是从其用兵的风格反推,大约是……刚强骄傲一路?”
“刚强”是个中性词,“骄傲”,就不算什么赞美的话了,李福思心头微微一震,暗道:“这个‘反推’,还真是准呐!”
点点头,“是!殿下睿见!斯老的脾性,确如殿下所言!而且……老而弥辣!”
顿一顿,“不过,斯坦因美兹上将用兵虽然凶猛,倒没有听说过有苛待部下的事情……”
“这我相信,”关卓凡也点点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顿一顿,“我是说在服从、合作方面,斯老又如何呢?”
李福思微微一怔。
“服从、合作”啥的,斯坦因美兹的口碑,可就不大好了。
斯坦因美兹性格刚强,能力出众,超迈同侪,若同上级发生分歧,一定坚持自己的意见,而事实也一次又一次证明,他的看法,较之上级,更加正确。
久而久之,不论哪个做斯某的上级,心里头都不由打鼓既拗不过他,也不大有底气拗万一,事实又一次证明,错的是上级涅?
“服从”谈不上,“合作”就更不必说了上级都不在我的话下,同级的,在我眼中,自然个个都是庸才,合作个屁啊?
这其实也是毛奇力主以斯坦因美兹出任军团司令的原因之一独当方面,无牵无绊,更能尽展所长。
“服从……”李福思迟疑着说道,“呃,军团由总参谋部直接指挥,斯坦因美兹上将虽然刚强骄傲,但绝不至于不接受总参谋部的指挥他不服气谁,也不能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