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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也是,您说过的”
银锁努力回想着婉贵妃之前说过的话,一边儿想,一边儿说:
“您说,‘以前,陆上,咱们就算打不过人家,无论如何,多少还能走上几个回合,实在撑不住了,才不得不认输;海上,那是半个回合也走不下来的,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同人家对阵的资格’”
说到这儿,用困惑不安的语气,重复婉贵妃的问题,“那,这场海战,咱们若打输了,会怎样呢?”
“这场海战若打不赢,”婉贵妃一字一顿,“整个仗对法兰西的整个仗,就打不赢了!”
“啊?啊!……”
“你想一想,若咱们打不赢对法兰西,又会怎么样?”
“这……”。
银锁隐约晓得婉贵妃的意思了,她本是极聪明的人,略一深思,背上便不禁起了一层寒栗,额头上也不禁见汗了!
“你晓不晓得,”婉贵妃轻声说道,“有多少人,像饿狼一般,伏在暗处,就等着他犯错、等着他打败仗?”
银锁的眼睛,一下子惊恐的睁大了。
“只要他一犯错、一打了败仗”婉贵妃微微的咬着牙,“这帮子饿狼,就会四面八方的扑上来,将他撕的粉碎!”
银锁失声道,“不能吧?!哪个敢?!还有……轩军在呢!”
“所以他们才盼着他打败仗啊!”
银锁张了张嘴,只觉口干舌涩,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即便有轩军在,”婉贵妃说道,“那班人,也未见得就真正死心了!不然,他怎么会遇刺?轩军又怎么会入城、入宫?”
银锁浑身一震。
“果真不幸而有那样的一天”婉贵妃目光灼灼,“他做不成辅政王了,甚至”
打住,透一口气,“你想过没有,咱们又会怎么样?”
“咱……们?”
“是!咱们!”
“呃,这个……”
“首先,”婉贵妃的声音,极轻,也极清晰,“皇上肯定做不成皇上了那班人,怎么能够容许女人做皇帝?!”
银锁的脸,“刷”一下,白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婉贵妃继续说道,“皇上既做不成皇上,我这个‘皇考婉贵妃’,自然也就做不成‘师傅’了那班人,怎么会容许女人做‘师傅’?!”
银锁一张俏脸,红一阵,白一阵。
“‘出宫别居’什么的,就更别指望了!”婉贵妃声音冰冷,“我只好一辈子窝在这个活棺材里头,慢慢儿的闷死、烂掉!”
银锁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
“这已经算好的了!”婉贵妃冷笑着,“说不定,因为我做过这个‘帝师’,违背了‘祖宗家法’,甚至,给我戴上一顶‘附逆’的帽子,请我自裁或者白绫三尺,或者鸩酒一杯!都不算稀奇!”
银锁再次失声,“不能!不可以!”
“所以,”婉贵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场海战,他一定要打赢了!”
“对!对!”银锁拼命点头,“他啊,是王爷王爷一定要打赢这场海战!”
“所以,他打赢了这一仗,我才会那么高兴这一仗打赢了,整个仗对法国人的整个仗,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银锁以手抚胸,“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婉贵妃的目光,落在紫檀圆桌上的那一大堆信封上,脸色慢慢的变红了不是因为羞涩。
“银锁,”她轻声说道,“只有他在,咱们咱们女人,才能够过上正经日子我是说,才能够正经像个人那样过日子!”
这个话,银锁听着,就有点糊涂了,“呃,主子,您的意思是”
“这个世上”婉贵妃的眸子里,现出奇异的光彩,“不,不止于‘这个世上’,应该说是‘古往今来’
顿一顿,“他是我知道的不仅仅是我认识的古往今来,唯一真正对女人好、真正把女人当人看的男人!”
再一顿,补充说道,“不仅仅是对他自己的女人好,不仅仅是把他自己的女人当人看!是把所有的女人都正经当人看!”
“这”
“不然,”婉贵妃说道,“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大气力去禁缠足?缠足的苦楚,咱们旗人不明白,其实,那真是生不如死的!”
顿一顿,“缠足,世祖、圣祖都禁过,可是,都不过说说而已,汉官们哼唧几句,也就不了了之了,哪一个,像他这样子下气力、像他这样子动真格的?”
再一顿,“还有,他为什么要叫女人出来上学、做事?为什么要派女留学生出洋?连自己的妹妹都派出去了!”
“妹妹?呃,也对,芸格格,那就算是他的亲妹妹了!”
婉贵妃偏过身子,将目光投向幽暗的窗外。
过了片刻,悠悠的说道,“我确实仰慕他,不过,并不仅仅因为”
话说半截,打住。
再过片刻,重新开口,声音极轻,也极坚决:
“银锁,咱们不但要祈祷他打赢法国人,还要祈祷他诸神呵佑,宵小远避,无灾无痛!”
顿一顿,“要祈祷他,一直、一直执掌大政,替中国这条大船掌舵!”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殿下,俺来给您送老婆啦()
银锁离开乾清宫之后,关卓凡即出宫回府,待他到了朝内北小街,一下车,门房就上来禀报:英国驻华公使阿礼国爵士已在花厅中候着了——已等了两刻钟了。
阿礼国非常准时,迟到的是关卓凡。
关卓凡随即吩咐,请阿爵士书房相见。
这一个晚上,关卓凡先后见了两位客人:英国人在先,普鲁士人在后——阿礼国前脚走,普鲁士驻华公使李福思后脚到。
先说阿礼国吧。
阿爵士的来意,除了恭贺苏窦山大捷之外,主要是为了露易丝公主的婚事。
上一回,阿礼国将自己的天才计划向关卓凡挑明之后,后者虽“临大事以镇定”,却也难免瞠目结舌,沉默良久,终于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若对法战事失败,一切皆无从谈起;只有战局到了胜负已辨的地步,讨论这样的事情,方有意义,目下,绝非发动此事之良机,不然,徒令相关人等为难,爵士厚意虽可感,但是,操之过切,适得其反,这个……务请慎重,务请慎重。
关卓凡虽然在打太极,但阿礼国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对于这门婚事,关亲王殿下并没有一张口便“婉转回绝”。
事实上,阿礼国也未打算毕其功于一役,他操作此事,本就打着一个“两头逼”的主意——一头逼维多利亚女王,一头逼关卓凡;甚至,您二位本人乐意不乐意都不是最重要的——这是为了英、中两国的国家利益!长远利益!
至于露易丝公主的意愿,根本就不在阿礼国的考虑之列——在阿礼国眼中,露易丝公主就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仅仅是实现大英帝国利益的一件工具罢了。
一大堆花样恭贺之后,阿礼国说道,现在,中国既已获得了苏窦山大海战的胜利——且是压倒性的胜利!则越南战场的战事,虽还在胶着之中,但中法战争之大局,鄙人深信——“胜负已辨”!
既如此,殿下,这门婚事,嘿嘿,咱们就可以正式“发动”了吧?
未等关卓凡出声,阿礼国又补充说道,露易丝公主之“改宗”,牵扯复杂的宗教仪轨,必须“先容”于西敏寺,这不是一日之功的事情,所以,必须尽早着手,以免仓促。
“改宗”?俺的“中国宗”还不晓得在哪儿呢?您就“改宗”?
关卓凡的别立“中国宗”,阿礼国的露易丝公主的“改宗”,详见本书第十二卷《干戈戚扬》第三百四十三章《自养,自治,自传》至第三百四十六章《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沉吟片刻,关卓凡说道,“中国宗”之立,得等到战后——至少,要等到战局进一步明朗之后,才好正式着手;且这是整个中国天主教的“改宗”,其牵扯,远较一人一姓之“改宗”繁杂,更不是一日之功可办的,眼下,我的全副精力,都在战事上头,这个,暂时实在是无力旁顾啊!
爵士,您看,总得先有了“中国宗”,露易丝公主才谈的上“改宗”,不然,往哪儿改呢?
阿礼国连连摆手,无妨!无妨!殿下,我说的是“先容”——先在西敏寺那儿打好招呼,该扯的皮,先把它扯完了,待“中国宗”一立,露易丝公主立马就可以“改宗”了——不耽误事儿啊!
关卓凡只好说,我这边儿也需要“先容”——同时娶三位正妻,非但本朝从未有过先例,就是整个中国历史都算上,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先例?这个,体制上,须“先容”之处,实在太多、太多了,什么时候能够办妥,我并无绝对的把握啊!
毕竟,我的两位妻子的身份,都非常、非常之特殊,操作此事,必须特别、特别之谨慎,对此,爵士一定是理解的!
我的意思是,兹事体大,还是要等到我有足够把握了,才好正式发动啊!
以我之见,此事须中、英两方同时着手,孰先孰后,彼此都难免尴尬,而现在,我的精力,不能不先摆在战事上头——法人的海军,还有“第二批次”,实力未容小觑;陆军——爵士方才也说了,“越南的战事,还在胶着”之中啊。
一个不小心,“胜负已辨”变成“胜负不辨”,才耽误事儿呢!
阿礼国做足了遗憾踌躇的表情之后,终于说道:好吧,谨遵辅政王殿下的吩咐,此事……暂缓发动!
不过,殿下于军务倥偬之际,务必请留心此事啊!——此乃人生大事,其实,并不比军国大事更“小”啊!对吧?哈哈!哈哈!
呃……对,对!嘿嘿,嘿嘿。
阿礼国表面上虽然“遗憾踌躇”,心里头却其实是非常满意的——同样是“暂缓发动”,上一回,并未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