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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漕运被截、航运中断,中国人更加要将气往自己的头上撒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提前打这个“招呼”,是万不可少滴。
另一方面,巴西勒并不认为,自己跑到中国人那儿“出首”,将对自己的祖国的,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虽然,巴西勒并不以为,若行舰队决战,“北京—东京”舰队将轻易取胜,不过,对于法、中两国海军之整体实力的看法,他和其他的法国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当然是法强中弱,这一层,并无疑义。
因此,巴西勒亦认为,中国人是不会主动寻求与法国人进行舰队决战的——舰队决战,只会发生在前述“漕运被截、航运中断”、中国人终于忍无可忍的情况下。
既如此,中国人是否提前知晓“北京—东京”舰队以苏窦山为泊地和前出基地,对战局的走向,便并无实质性的影响——中国人提前知晓了又如何?反正,他们还是得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大举出动嘛!
我向中国人“打招呼”,既对战局无碍,就不能说我“叛国”啥的了吧?
而现在,中国主力舰队经已倾巢而出——看来,中国人并非要等到“忍无可忍”才有所动作啊!
看来,以前之种种,全然想差了!
那么,我向中国人打的这个“招呼”,还会如前所想——“对战局无碍”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若中国人真有心“主动迎敌”的话,他们将比“北京—东京”舰队更早抵达苏窦山海域!
一时之间,手足冰冷,天晕地眩。
同样无所措手足、急的团团乱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还有上海领事馆的一班人。
形势大变,原先的种种筹划,肯定派不上用场了——说不定,一上来就是舰队决战了!这个,得赶紧通知“北京—东京”舰队啊!可是,目下,“北京—东京”舰队不是泊在某地,而是正在海上“不疾不徐”,可咋将相关消息通报给萨冈将军涅?
*
第一一四章 大海战之四:血鲨壮气力,铁锚定海疆()
关卓凡曾经问过自己的正、副参谋长,“咱们的舰队,刚刚入港,需要休整多久?”
施罗德、田永敏答曰:“丁禹庭他们,不过连续航行了三十个小时,根本不需要什么‘休整’,略略透口气儿就好——半天功夫,足矣!”
这个“略略透口气儿”,并不是坐了下来,清茶一杯,悠然见南山,事实上,舰队进入吴淞口,泊定之后,一切节奏,非但没有慢了下来,反而还加快了。
首先要做的,是装煤作业。
舰队连续航行了三十个小时,已经消耗了一定数量的燃煤,别的军舰也就罢了,但如前所述,装甲巡洋舰“龙骧级”、穹甲巡洋舰“策电级”,因为要同时满足关亲王的两个自相矛盾的奇葩要求——“重防护”、“高机动”,这两种吨位不上不下、不大不小的军舰的煤舱,不得不被刻意的缩小了。
即将展开的海战,会持续多久,期间是否可以从容补给,谁都说不好,因此,再次出港之前,若不把“龙骧级”、“策电级”的煤舱填满,就不敢百分百保证,在长时间的战斗和航行中,这两位,会不会打着打着、走着走着,突然之间,一口气儿接不上来,“掉电宕机”?
舰队半小时之后,装煤作业便开始了。
清晨的阳光中,上身赤裸的夫役们高声吆喝着,沿着栈桥上的轨道,将一架架满载的煤车,推至各军舰的左近,然后,通过蒸汽吊机,将之转运到军舰上。
栈桥的泊位有限,有的军舰的泊位距栈桥有一小段距离,就由运煤船进行过驳。
“冠军号”上,分布在主甲板两侧的煤舱的铁制添煤口统统打开了,水兵们手脚麻利的将一包包煤炭倒入煤舱;“冠军号”管带大爱德华往来巡视,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全部都是成形成状、漆黑发亮的块煤,没有夹杂任何碎煤——很好,这是开滦矿务局出产的品质最高的“五槽煤”!
保证舰队的煤炭供应——不但量要保证,质更要保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原时空,北洋海军在这上头,是吃过大亏的。
北洋海军的用煤,主要由开平矿务局供应,可是,海军给价不高,而且,还经常拖欠货款,矿务局方面,自然不满,但海军表示,钱的事情,不是海军可以自专的,于是,时间一长,矿务局就开始打自己的小九九了——优质的块煤,都留了下来,另行高价出售牟利,只以劣质的碎煤应付海军。
这些碎煤,碎到了如同散沙的程度,丁汝昌曾致信开平矿务局总办张翼:“煤屑散碎,烟重灰多,难壮气力,兼碍锅炉……专留此种塞责海军乎?”语夹激愤,并声称,此后若再以此等劣煤给付海军,便将全数退回,并上禀李中堂,追责矿务局。
这封信,是在丰岛海战后第五天写的,彼时的局势,已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可是,矿务局方面,并不在意:
他娘的,你们海军又想要好煤,又不肯真金白银的拿出来,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俺们也是要吃饭的好嘛!李中堂又咋样?李中堂也是讲道理的好嘛!这桩官司,不论打到哪儿去,海军都是不占理儿的呀!
于是一无所动,仍然以碎煤充数,并语带嘲弄的回信:若海军需要块煤,可以自己从碎煤中筛选捡用嘛!
丰岛海战是一八九四年七月二十五日爆发的,一直到九月十二日,丁汝昌还在同矿务局打笔墨官司:
“迩来续运之煤仍多散碎,实非真正‘五槽’……俟后若仍依旧赛责,定以原船装回,次始得分明,届时幸勿责置交谊于不顾问也。”
可以看出,这封信,丁汝昌对矿务局的“赛责”,经已无可如何,也不提“上禀”的事情了,只能够做些“原船装回”的软弱的威胁了。
不过五天之后——一八九四年九月十七日,大东沟海战爆发。
北洋海军长期使用劣质燃煤,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后果:
第一,较之日本联合舰队之新锐,北洋舰队本就老态、疲态尽显了,劣质燃煤进一步加速了北洋舰队老化的进程。
第二,北洋诸舰的设计航速,本就落后联合舰队诸舰一大节,劣质燃煤进一步降低了发动机的实际输出功率,使得北洋舰队在海战之时,愈加转动不灵。
这就是丁汝昌说的“难壮气力,兼碍锅炉”。
第三,就是前文提过的,因为北洋舰队所用劣质燃煤燃烧很不充分,舰队上空,浓烟蔽天,结果,大东沟海战之时,远远儿的就被日本人“先敌发现”了。
原时空之教训,本时空不可不引以为鉴呀!
关卓凡认为,为保证海军的用煤,除了合理给价、按时结账之外,还得实行更加有效的措施。
他的法子,可谓釜底抽薪——派出“军代表”,入驻开滦矿务局。
“军代表”不干涉矿务局日常的生产、经营,他的责任,只有一项:保证海军永远处在矿务局出品的最优质煤炭的“最优先级”客户名单的第一位。
“军代表”有权指定供应海军之煤炭之品类、数量以及发货之时间,等等。
至于对煤矿的给价、结账,则既非海军自己负责,更非户部负责,而是由轩军的总粮台负责。
另外,在国内沿海各大口岸,都设有海军专用的储煤仓,舰队一入港,就可以第一时间进行燃煤的补给。
这套制度,非常有效的保证了海军的燃煤供给;矿务局虽小有不便,不过,也没有什么意见——给价合理、结账及时嘛!
装煤作业结束,太阳已经完完全全的升了起来,港口内,樯桅如林,卷起的风帆被霞光染红,甲板上的一切,都是亮闪闪的。
八点整,舰队举行例行升旗仪式,银笛声声,每一只军舰的前桅上,昨天日落时分降下的“红浪血睛蓝鲨”海军旗,又高高的升了起来。
作为旗舰,“冠军号”与众不同,在前桅顶飘扬的,除了“红浪血睛蓝鲨”海军旗之外,还有一面“红浪定海锚”旗——规制仿佛“红浪血睛蓝鲨”旗,只是“红浪”尚在,“血睛蓝鲨”却游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铁锚。
这是中国海军最高首长的旗帜——海军提督旗。
*
第一一五章 大海战之五:诸君,决战就在明天了!()
升旗之后,就是早操。
海军的早操,分为体操、军武拳和剑操三个部分。
体操不必说了;军武拳啥的,前文也有介绍——详见第八卷《无限风光在险峰》第九十二章《狮吼豹跃》及第十二卷《干戈戚杨》第一零四章《髡发明志,无顾无惜》、第一零五章《血肉砸地,生死相搏》;至于“剑操”,略类于原时空我大TG之“匕首操”,只不过在轩军海军手上,匕首换成了海军短剑罢了。
“剑操”的主要功用,非为强身健体,而是一种近身白刃格斗的基础训练;或问:又不都是海军陆战队,普通的海军士兵,有每天进行近身白刃格斗训练的必要吗?
答曰:有的。
这是风帆、蒸汽混合时代,或者说,是风帆向蒸汽过渡的时代,这个时代的海军,依旧保留着非常浓厚的风帆遗风,接舷战依旧是海军训练的科目之一——别的不说,“冲撞”依旧是舰队对战的最重要战术之一——既行冲撞,就得准备接舷战,所以,近身白刃格斗的训练,是少不得的。
舰队入港的消息传来,上海的绅民仕女,贩夫走卒,呼朋引类,相互招呼,“看海军去!”
而“看海军”,除了巨舰大炮之外,最好看的,就是这个“早操”了。
各舰的早操,自然是在各舰的主甲板上进行的,“冠军号”、“射声号”等巨舰干舷高大,站在码头上,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