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拿破仑三世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奥斯曼男爵,最终,后者主持的巴黎城市改造工程很好的实现了前者的意图,大拆大建后的巴黎,成为了一个由林荫大道和绿地公园组成的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城市,也成为世界上其他所有大城市现代化的模板。
当然,也有人说,拿破仑三世改造巴黎的直接目的,是巴黎人太爱起义了,而巴黎狭小、古旧的街道,又是设置路障的最佳场所,为了消除这一隐患,镇压可能的叛乱于既萌,拿破仑三世才对巴黎大拆大建的。
一家之言,姑妄听之吧。
还有,关卓凡发现,拿破仑三世虽然一贯予人骄傲狂妄的印象,但是得分对什么人,事实上,他的骄狂,主要是对国外;对国内,他其实是很会妥协、很会平衡各方势力的。
最能体现这一点的,是他对七月王朝的“旧臣”的信用。
一八五二年,拿破仑三世登基称帝,他任命的四十名国务会议参事中,七月王朝的旧臣占二十四人。
同年,元老院中除了皇族和贵族的当然成员外,七月王朝原众议员占二十名、原贵族院议员占十二名;到了一八五六年,后者在参议院中竟增至四十六名。
一八五二年,立法团中“波拿巴派”只占三分之一,其余均为七月王朝时期的旧臣。
迄今,帝国先后担任过高官职务的共约两百人上下,其中多数人的政治生涯始于七月王朝;现任高官中,三分之二为七月王朝之“旧臣”。
当然,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不得不为之拿破仑三世的基本盘“波拿巴派”力量有限,不能不建立“统一战线”,可是,无论如何,表明他既有手腕,也有心胸,即便是宿敌,也肯捐弃前嫌,乐为之用。
譬如目下的总理、副皇鲁埃,原就是反对派的领袖人物。
凭借着高超的政治手腕和更加高超的忽悠群氓的能力,迄今为止,拿破仑三世没有输过一次全民选举和全民公决尽管有时候嬴得十分勉强,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让民意成为自己的后盾。
从一八五二年黄袍加身算起,拿破仑三世已在位十六年,已赶上了他的叔叔同为十六年;超过了路易十六十四年。
如果从一八四八年当选总统算起,拿破仑三世则已在上位近二十年了。
他的治下,问题虽然不少,但统治依旧巩固,如果未在对外战争中遭受特别大的失败,看不出有任何下台的迹象。
这就是我面对的对手。
不论战略还是战术,这样子的对手,都应该得到足够的重视。
拿破仑三世的骄狂,确实有一点“漫画感”,可你不能真把他当做卡通人物。
事实上,他的骄狂前头说了,主要针对于国外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先声夺人”的策略不论是打是谈,一开始就压对手一头。
骄狂的外表下面,其实是精准的计算。
原时空,“埃姆斯密电”一出,拿破仑三世即对普鲁士宣战,虽说有强大的“民意”压力的因素,但归根到底,还是他有战胜普鲁士的把握;本时空,若对普鲁士宣战,就要两线作战,这个“把握”,可就有些捏拿不住了。
因此,“民意”固然强大,但拿破仑三世理智不失,“宣战”二字,没有遽然出口。
不过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拿破仑三世既以“民意”起家,以操弄“民意”为能事,反过来,也必为“民意”所左右、所掌控,华尔说,“法国到底是一只老虎,多撩拨两次,总能叫他跳了起来”事实上,这只老虎,就是法国的“民意”,而拿破仑三世,就是骑在老虎背上的那个人。
那,我就多撩拨你两次吧!
还有,你不是没有“把握”吗?那,我就再多给你一些“把握”吧!
*
第二六二章 国王陛下,您真是天字第一号“普奸”()
李福思是那种少有的将喜怒哀乐都摆在外头的外交官,一见关卓凡,脸上便不由现出了尴尬之色。
本来,不论李福思本人还是俾斯麦首相,都以为“埃姆斯密电”是一条绝世好计,此计一出,法国人是必入彀的,未曾想,“绝世好计”不售,买家非但不收货,还翻过手来,将了卖家一军。
李福思是既为己方尴尬,也为辅政王殿下尴尬——辅政王殿下是“埃姆斯密电”的始作俑者嘛。
至于己方,因为未曾想到此计不售,所以,并没有准备“后手”;若法国对普鲁士宣战,普举国应战,“埃姆斯密电”如何出炉这种事情,自然就无人去理会了,现在,别的不说,单说国王陛下和首相大人之间,就很尴尬了——
国王陛下看到南德意志报的报道,接到法国的照会,一定懵逼,接着就会派人去质问南德意志报,南德意志报当然不肯背“无中生有”、“凭空杜撰”的锅,一张嘴就将首相大人卖了,也说不定。
事实上,就算南德意志报威武不能屈,守口如瓶,国王陛下想来想去,最终也会想到首相大人身上——国王陛下是首相大人的知己,一定想的到,全普鲁士拢在一起,扒拉来、扒拉去,除了俾斯麦,哪儿有第二个人敢介么干啊?
当然,国王陛下应该不会拿首么相大人怎么样,可是,君臣之间的这份尴尬,也是够瞧的了。
尴尬还是小事,真正严重的是,中、普对法作战的计划、节奏被打乱了。
中国必须独承法国之重,压力遽然变大。
普鲁士蓄势已足,却无法发力,也别提有多别扭了——普鲁士不能首先对法国宣战,法国不宣战,普鲁士就没有进行战争动员的理由。
这也罢了,关键是,逼法国两线作战的企图没有实现,中、普对法作战的胜算,同时减少了。
看辅政王的神色,倒是十分的从容、平静,李福思的心,多少放下来了一点儿,脸上的尴尬,也多少淡了一点儿。
“什么道歉、追责,”李福思说道,“敝国当然不会答应他,不过,对于‘埃姆斯密电’,总要有一个说法——”
顿了一顿,说道,“若说‘绝无此事’,那就是南德意志报造谣,如此一来,先不说政府是否应该向南德意志报追责,关键是——如此一来,普鲁士就示弱了!就与我们挑起普法战争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再顿一顿,“我们的计划,本就是要让法国人相信,确实有‘埃姆斯密电’之存在嘛!”
说到这儿,苦笑了一下,“本来,照俾斯麦首相的想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来一个含糊其辞的‘默认’,可是,这样做,需要国王陛下的配合,而可以想见的是,国王陛下是一定不肯配合的。”
关卓凡心想,这个威廉一世,真的是最大的一个“普奸”啊!
哼哼。
“所以,”关卓凡开口了,“贵国政府,对是份照会,如何回应,尚无定论?”
“呃是的。”
“不回应,”关卓凡微微一笑,“也算一种‘回应’了。”
“这”
“‘回应’如果足够有力,”关卓凡说道,“‘回应’可也;‘回应’如果不够有力,那么,倒还不如保持沉默。”
保持沉默?
对法国的照会,捏一个“拖字诀”?对蜂拥而至的记者,总是“无可奉告”?
“这殿下睿见。”
李福思心想,如此做法,倒是既无“示弱”之嫌,也免了国王陛下不肯配合“默认”的苦恼呢。
只是,这个“沉默”,能够保持多久呢?
“埃姆斯密电事件”不同西班牙王位继承风波,后者,柏林方面还可以将责任往施瓦本方面去推,可前者,无论如何,普鲁士不能说不干俺的事儿啊。
南德意志报虽然顶了一个“南德意志”的名字,却是百分百的普鲁士的报纸,社址就在柏林——南德意志报出了事儿,不干你普鲁士的事儿,干谁的事儿呀?
“其实,”关卓凡说道,“只要法国一对南德意志诸邦正式提出领土要求,舆论的关注点,自然就会转移了——”
顿一顿,“法国并不希望过多纠缠于‘埃姆斯密电’一事,不然,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黑森和巴伐利亚提出领土要求?”
李福思目光一跳。
对啊!辅政王说的极是,法国并不希望过多纠缠于“埃姆斯密电”一事——不然,他们也下不来台啊!
或者说,他们才是真正下不来台的那一边儿!
“殿下睿见!”
“当然,”关卓凡说道,“拿破仑三世此举,不仅仅是为了转移视线,他是真心想要南德意志的这块地盘的——而且,他以为,有了‘埃姆斯密电事件’,普鲁士理亏在先,法国伸这个手,理直气壮,正当其时。”
“嘿!”李福思一声冷笑,“皇帝陛下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响啊!”
顿一顿,“按拿破仑三世的要求,莱茵河西岸的南德意志领土——二分之一的下黑森、整个的普法尔茨,都得划给了他——想的还真是美啊!”
再一顿,“也不晓得,该说他太聪明了些还是太笨了些呢?”
前文说过了,拿破仑三世要求割让的同法国接壤的南德意志领土,属于黑森和巴伐利亚——方才关卓凡又重复了一遍——可是,在李福思口中,巴伐利亚怎么变成了“普法尔茨”呢?
看地图,普法尔茨确实是和法国接壤的。
巴伐利亚——
哎?这个巴伐利亚,非但不同法国接壤,甚至,同普法尔茨之间,也隔着一个巴登啊?
拿破仑三世索要普法尔茨是正常的,可是,他不能越过普法尔茨和巴登,向巴伐利亚提出领土要求呀?
什么情况?
事实上,普法尔茨是巴伐利亚王国的一部分,不过,在地理上,同巴伐利亚“本土”并不接壤,算是巴伐利亚王国在莱茵河左岸的一块“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