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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我以为,还是老八说的对,兆祺的错,是兆祺的错;马骥的错,是马骥的错,一码儿归一码儿,不好往一起混的!”
未等孚王答话,便转向了睿王,“对了,老睿,马骥的处分,你们宗人府是怎么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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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孚郡王的人前人后,筱老板的门里门外()
“还没有拟,”睿王轻描淡写的说道,“人刚刚进去,各方各面的,还得多看看、多问问,没有那么快的”
顿了顿,“再者说了,兆祺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再等两天,看看他那儿,能不能取一份口供?毕竟,他是挨打的那个不能只叫打人的那个说话呀!”
睿王的话,虽然冠冕堂皇,但是,好几个人都想:兆祺的伤,不是在身子上、手脚上,是在头上,如果“再等两天”,他就能够给口供了,说明屁事儿没有,马骥的这个处分,拟不拟的,就那么回事儿了;怕就怕,别说“再等两天”了,就是三、五个月之内,这个兆祺,都未必给得了口供啊!
庄王沉吟了一下,“要不要请旨啊?”
睿王还没答话,孚王抢在里头了,“不要!请什么旨啊?兆祺说的那些话,是人说的吗?能够上渎天听吗?”
微微一顿,“再者说了,皇上现在颐和园养胎!这个时候,拿这种话、这种事儿去上烦厪虑?不怕气坏了龙体?连带着三宫皇太后都气坏了!”
呃……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似的?
见大伙儿都不说话,孚王补充说道:
“说实在的,我这也是为兆祺那个混蛋好!皇上和三宫皇太后都是女子,一定特别听不得那些混蛋话一请旨,说不定也不用‘各方各面的多看看、多问问’了,一道口谕或是圣旨、或是懿旨,直接就将兆祺从床上拎下来,扔进宗人府‘空房’去了!”
顿了顿,“如是,他可就白苏醒过来喽!”
这是无论如何不至于的,不过,这个思路,倒是和宋声桓拿胜保的“故例”说事儿,异曲同工呢。
事实上,庄王的“要不要请旨”,只是一个委婉的说法,因为皇帝“典学未成”,有亲政之名,无亲政之实,所请照准还是驳回,做决定的,不是皇帝,是皇夫,所以,所谓“请旨”,其实是说
要不要向辅政王请示呢?
话一出口,庄王已经有些后悔了这不废话吗?老睿同关某人走的那么近,能不私下底先打好招呼吗?
正想着就着孚王的话头,有所譬解,孚王又说下去了,“我以为,此事非但不该上烦四宫的厪虑,甚至也不该拿去打搅辅政王!”
咦,你倒把话挑明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孚王环视四座,“目下,咱们和法兰西,彼此宣战了,已经是在‘战时’了!辅政王出京‘视察防务’,就相当于到了前线正在领兵作战了!”
顿一顿,“将士们在前头浴血奋战,后头,咱们倒折腾起人家家里人来了?天下焉有是理?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还叫人家怎么打仗?”
再一顿,“无论如何,咱们不能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啊!”
呃
大伙儿不由面面相觑了。
“前汉的李广利,”孚王继续高谈阔论,“是怎么降了匈奴的?不就是前头正打的热闹,后头,汉武帝将他一家子老小都抓起来了吗?结果呢?嘿!主帅既被逼的投降了敌人,这个仗,能不一败涂地吗?”
顿一顿,“汉武帝的蠢事儿,咱们可不能干啊!”
钟王忍不住了,“拟于不伦!这都哪儿跟哪儿呀!照你的意思,难道,就这么把马骥给放了?什么处分都不给了?”
“也不是说什么处分都不给,”孚王说道,“照我说,将马骥发回本生母管教就好明太太那样明白事理的一个人,儿子闯了这样的一个祸,难道就不打不骂了?睿亲王上门儿的时候,人不是已经捆起来了嘛!”
顿了顿,“马骥挨他的娘的一顿揍足够了!”
“挨他的娘的一顿揍”,既像正经话,又像村话,世铎听着,“扑哧”一下,又笑出声来了。
可是,这不还是等于“什么处分都不给”嘛!
钟王正想反驳,一个孚王府听差匆匆进来,走到孚王身后,弯下腰,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孚王站起身来,拱一拱手,“各位且请宽坐,我失一失陪伯彦来了。”
顿一顿,“他就不过涤霭阁这儿来了我去和他对磕一个头,然后,他还得赶回宫里去他就是过来打个花胡哨儿。”
说到这儿,笑一笑,“没法子,目下正经的领侍卫内大臣,就伯彦一个人了,侍卫固然归他管,同宫里头的轩军的交道,也得他去打太忙了!”
顿一顿,“没法子,人家是有正经差使的,比不得咱们这班闲云野鹤呀!”
这番话说的很不得体,人家百忙之中,过来替你拜寿,怎么好说什么“就是过来打个花胡哨儿”?
至于“人家是有正经差使的,比不得咱们这班闲云野鹤”,就更不对了
在座的,别人也罢了,睿王、载治两位,一个是宗人府宗令兼宗室银行总裁,一个是宗人府宗人,“管理宗人府银库”怎么可以说没有正经差使,“闲云野鹤”?
看着孚王匆匆而去的背影,睿王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下来。
这个孚老九,是愈来愈看不懂了!
他说的话,有的,听上去有那么点儿道理;有的,明显异想天开,甚至胡说八道。
仅仅是因为年轻,说话、做事不成熟、不老道,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或者说目的?
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也不晓得,他的屁股,到底坐在哪一头儿?
譬如,前天来拜访自己的时候,话里话外的将话头往关卓凡身上扯;今儿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却不遗余力的替朝内北小街开脱
这个孚老九,到底想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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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紫云离开孚王府的时候,天色已晚,回到他自己在铁拐李斜街的“下处”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了。
对了,他的这个“下处”,曰“紫云山庄”,名字是孚王替他起的这一层,前文曾经述及。
据筱紫云对宝洌担谕醣纠椿挂嫠庳业模Υ牵担飧雒孀樱淙皇恰按蟮搅颂焐先チ恕保墒牵拔乙桓鲂⌒〉南纷樱趺吹钡闷穑磕遣皇且畚业难羰俾穑看橇擞执牵跻胖沼诓辉偬嵴飧鍪露恕保圃啤
筱紫云将自己的枣红缎子的夹袍、浅灰宁绸琵琶襟的背心、白纺绸的裤子以及镶翡翠、结珊瑚的黑缎小帽,都除了下来,换上一身粗麻短打的衣服,脸上抹一层淡淡的锅灰,再扣上一顶破毡帽,压低了帽檐。
粗粗看上去,任谁都以为,这是一个普通不过的脚行车夫一类人物,再也想不到,名动四九城、“四徽班”之“春和班”的“头牌”筱老板,居然扮成了一个苦力的模样?
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筱紫云打开大门,左右张望了一下,见附近无人,便迅速闪身出门,关上大门之后,将双手拢在一起,微微佝偻着身子,低着头,快步向铁拐李斜街的西南口走去。
他脚步极健,出了铁拐李斜街,一直往西南方向走,兜来拐去的,小半个时辰之后,到了盆儿胡同。
这里是北京人口密集地区的西南端,再往南、再往西,都没有什么正经人家了再往南、再往西,疏疏落落的地名中,已经没有“胡同”二字了。
既然如此偏僻,自然不是有钱人的居所,此地的居民,早年多以制盆为生,整条胡同,烟熏火燎的,后来,制盆业败落了,可是,黑黢黢的痕迹,却是去不掉的,因此,盆儿胡同较之普通胡同,尤显破旧。
唯一勉强可观者,就是胡同南端有一座玉皇庙,顺治时大修,道光时重修,并改称三教寺,据说,世祖章皇帝曾亲临此庙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筱紫云在一处十分破旧、极不起眼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按照事先约定的暗号,一长、一短、一长、一短,扣动门环。
门开了。
门后露出一张极清隽的面孔。
如果有第三者在场,可能发生错觉咦,门里头的这一位,不是……筱老板吗?
那……门外头的这一位呢?
乱了,乱了。
还有,门里头的年轻人,服饰虽然粗陋,却有一处十分醒目:胸前挂着一个铁制的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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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百年深怨,一火焚之()
年轻人将门拉开了几分,筱紫云侧着身子进去了,年轻人伸出头来,如筱紫云出门的时候一样,左右看了一看,方才关上了门。
这是一所一进的小房子,没有厢房,院子也极小,进了大门,不过四、五步的光景,就掀帘子进屋了。
年轻人点燃了一根蜡烛,筱紫云摘下毡帽,挺直了一直佝偻着的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了过去,“呶!”
年轻人不接,“什么呀?”
“金叶子大约值个千儿八百的银子吧!”
“我不要”年轻人冷冷的说道,“我替你们做事情,不是为了钱!”
“什么你们、我们的?”筱紫云恼火的说道,“难道咱们两个,不是亲生的兄弟?”
这个年轻人,名叫桂俊,就是那位通过“南堂”司铎庄汤尼向法国驻华署理公使博罗内转告“中国政府即将对法兰西发动大规模的战争”的“兄弟”。
当然,庄汤尼口中的“兄弟”,是男性教友之意,同筱紫云的“兄弟”,不是一码事儿,不过,桂俊和筱紫云,确实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而且,还是孪生兄弟。
前文有过介绍,桂俊所在的苏努家族,因为信奉天主教,以及卷入康熙末年的九王夺嫡,在雍正朝惨遭打压,其后乾隆、嘉庆、道光数朝,几乎每一朝,苏努家族都叠被横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