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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思扬觉得应该把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诉嘎鲁,但这似乎很难解释,而且天目能够看清人类意识的原因,就连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呢?
风思扬稍稍回顾,便发现其中好像有些规律,第一次对朱六子使用,紧接着又从吉大利的双眼中捕捉到脑中所想,是在天目偶遇曜目天变油滴盏之后;随后在淡誉潭中,天目视线已经能够从江豚的双眼中捕捉到更多如同数字信号的片段,虽然无法分辨其中的意思,却将水中的江豚迷惑直至吸引而来,而那次则是在刚刚得到国宝金匮直万铜钱之后;等到刚刚不久前的这次,天目竟然能够通过嘎鲁nǎinǎi的双眼,管窥出一幅逼真异常的动态图像。
难道是因为那些古董珍玩?或者其中蕴含的厚重历史和悠远人文?
风思扬一旦发现蛛丝马迹,便立即深究起来。这三次的天目升级,竟然都是与此有关!
也许这些古代遗留下来的文物中包含的丰富历史韵味,便是天目不断升级的能量来源,从而使天目从超视一下子升级到读心!
想通这些关联之后,风思扬便对嘎鲁说道:“nǎinǎi可能是希望自己去世后,还能再去某个地方一次,只是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嘎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哦,我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一点唇语。”风思扬并没有因为扯谎而感到脸红,随即便接着说道:“那个地方就像是这片草原的源头,路很远,草更高,水流泡子更多,那里还有两条臂膀似的山梁,中间夹着一个圆形大泡子,再往上就是原始森林了。”
“可我们这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nǎinǎi提起过!”嘎鲁看向风思扬的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惊讶。
“有!”
不知何时,博ri格德老人已经站在两人身后,先是咳嗽了一声,接着便用斩钉截铁的语气答道。
“在哪里?”嘎鲁眼睛猛地睁开老大,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博ri格德老人的眼睛。
“额格其,我本来应该想到的啊!唉!你这个痴情的女人!”
博ri格德老人一声长叹,说出的话却似乎是对嘎鲁nǎinǎi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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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永乐无憾()
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当时还是小伙子的博ri格德老人,与自己的安答(蒙语:异xing结义兄弟)勃ri贴赤那(蒙语名字:狼),深入呼伦贝尔草原北部,去为公社寻找水草更加丰美的夏季牧场,以便贡献更多的牛羊肉,支持国家赶美超英的重大战略。
两个人骑着马,沿着一条小河向北方前进,一路行来,马蹄越陷越深,等到这条小河渐变溅窄,最终化为一个圆形泡子的时候,草原也来到了尽头。
那个地方就像风思扬所说的,有两条手臂般的山梁包围着,正面则是一座布满葱郁茂密森林的山岗,无数条细小的水流从山岗上潺潺留下,漫山遍野的针叶林和桦树林掺杂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头。
两兄弟虽然觉得这里太过泥泞cháo湿,夏天肯定会滋生成群的吸血蚊虫,别说放牧,就是将牛羊赶着在这里转上一圈,膘肥体壮也会立即变成瘦骨嶙峋,要知道,在牧民眼中,蚊灾可是比狼灾还要可怕上几分的东西!
但极美的风景却还是打动了两兄弟的心,于是决定在这个美丽的地方落脚过夜。
但帐篷还不曾搭起,山坡上便突然传来一阵sāo动,接着便有一个穿着翻毛皮衣的人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同时,一头浑身是血的黑瞎子从浓黑的森林中涌出,向着翻落的人扑来。
两个蒙古汉子立即各自抽出随身弯刀,一面使出吃nǎi的劲向那人扑去,一面又因为距离太远而着急上火。
好在,还有一只鹰!
这不是一只寻常的鹰,而是一只身经百战的捕猎猛禽——海东青!此时正在不时盘旋扑下,用瘦小的身体与黑熊缠斗,似乎在一心拖延时间,好为自己的主人赢得逃跑的时间。
多亏了这只猎鹰,两兄弟终于及时赶到了!
几个回合之后,勃ri贴赤那将手中弯刀刺入黑瞎子的胸膛,博ri格德则顺势用刀锋抹过咽喉,五六百斤重黑瞎子随即便轰然倒下,而那只忠勇护主却伤痕累累的海东青,虽然啄瞎了黑熊的一只眼睛,却也被蒲扇般的熊掌击打得很重,此时再也支持不住,在空中翻腾几下之后,便一头跌落在受伤人的身旁。
脱落的皮帽再也掩不住如瀑黑发,苍白的脸细嫩标致,泛着红晕,再加上苗条的身段和清秀面庞,竟是一位世代居住在身后密林中,以打猎训鹰为生的鄂伦姑娘!
此后的故事虽然有些俗套,但郎才女貌和以身相许的结局却也算得圆满,只是圆满的是勃ri贴赤那,心存遗憾甚至有些怨恨的则是比安答小了两岁的博ri格德,直至今ri,仍旧孑然一身,无儿无女。
而勃ri贴赤那就是嘎鲁的爷爷!
讲完这个故事的博ri格德老人如释重负,擦拭掉眼角的泪花,便对嘎鲁吩咐道:“明天一早出发,先去原北泡子走一趟,圆了额格其的心愿,然后再去天葬场。我这就回去套车!”
说完,博ri格德老人便要出门。风思扬却拦住了他,问道:“去多少人,还有就是需要准备点什么?”
博ri格德老人一拍脑门,似乎在责怪自己的粗心:“只要嘎鲁和我两个人,嗯,既然额格其让你诉说她的心愿,那你也去吧!只需要多带些干粮,入殓的事情有邻居们cāo心,你不用管。”
第二天,天还没亮全,一辆双辕并驾的牛车便已停在嘎鲁家的帐篷门口。几个上了年纪的女xing邻居,随即把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嘎鲁nǎinǎi遗体抬上车,又拉过一条毡被盖在身上。一片泪花中,牛车启程了。
正如风思扬用天目看到的景象,这是一个草木渐长而水系暗增的旅程。起初,牛车行进的很轻松,但越往后走,车轱辘轧出的痕迹越来越深,加之草木浓密,没有车辙循迹,速度便越来越慢。
天sè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整个旅程才走了不到一半,三人两牛只得暂时停下,扎下简易帐篷,燃起篝火,稍作休息。
途中,风思扬接到沙妞妞电话,告诉风思扬,朱基对淡誉潭工程的总体报价是一千八百五十万,工期为三个半月。
风思扬立刻让沙妞妞答应下来,并见机行事,随时可与朱基签订合同,只是首付款的问题可能要晚几天,因为这片草原十分偏僻,找到一家可以对公汇款的银行简直难如登天。
第二天的路程更加艰苦,走到最后,两头牛简直就是在搏命,鼻孔中的白气呼呼狂喷,哞哞的闷叫接连响过,车轱辘却往往没有移动多少。风思扬见状,便喊嘎鲁下车,随后,博ri格德老人在车上掌握方向,嘎鲁和风思扬则在后面用力推车,这样才使牛车勉强可以继续向前。
子夜时分,距离最后的目的地已经很近,但两头牛却彻底罢工了,任凭博ri格德老人的皮鞭抽得山响,也绝不起身。
没有办法,只得再休息一夜。牛车刚刚卸好,浑身烂泥的风思扬和嘎鲁便立即拉起了长鼾。
第二天醒来,博ri格德老人似乎一夜未睡,仍旧端坐在车辕上,目视前路方向,一动不动。
风思扬感觉有异,毕竟这种长途跋涉,就连自己都有些吃不消,就更不用说年近七旬的老人了。
于是,风思扬试着喊了老人一声,竟无回答。风思扬急忙转到老人身前,却见老人早已陷入昏迷之中,额头上更是热得烫手。
风思扬大急,跟嘎鲁商量着由自己背老人回去看病,嘎鲁继续去完成nǎinǎi的夙愿。但老人却于此时醒了过来,态度极为坚决的吩咐风思扬先不要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送完嘎鲁的nǎinǎi最后一程。
见老人抵死坚持,风思扬也无法过于违拗。只是看到前路已几乎变为沼泽,牛车是肯定进不去了,风思扬决定将牛车留在原地,自己背着博ri格德老人,嘎鲁背起nǎinǎi,步行向前。
最后的路程统共不到三公里,却足足走到了ri头偏西的时刻,因为那滑溜异常的小径和足可没膝的泥潭,使两个人简直就是在泥堆里滚爬着前进。
jing疲力尽,再也无法支撑之际,一大片又高又粗,几如修竹的芦苇丛出现在眼前。
拨开簇拥挺拔的芦苇丛,先是惊起几只野鸭,扑棱棱的扇动着翅膀腾空而起,再而带出两只美丽的白天鹅,一声长鸣之后,便在水面上踏着凌波微步助跑起飞,直冲碧蓝的天空而去。
视线被天鹅带远的风思扬收回目光,便发现一个足有百米直径的大泡子出现在眼前,岸边芦苇丛生,芳草萋萋,不时便有几个干燥水草垒成的鸟窝,架在芦苇丛中,水面清澈透明,更有无数弯弯曲曲、相互盘绕的各sè水草飘浮在水下,将水泡子渲染得五彩绚丽、斑驳陆离,犹如大自然故意炫耀芳容的化妆镜。
抬起头,丝丝缕缕、如带如练的上百条细流蜿蜒而下,争先恐后的注入泡子之中,再而向外溢出,由近而远的滋润着这片富饶广袤的无人荒原。而那小溪的上游,地势开始缓缓增高,松柏渐生、杉桦愈稠,渐变为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偶尔一声悠远拖长的狼啸,更给这片莽林增添上几分不可一世的神秘!
等到嘎鲁将nǎinǎi的遗体放下之后,风思扬也将身后的博ri格德老人慢慢放到地面上,并在老人耳边轻轻说道:“我们到了。”
老人慢慢睁开混沌的双眼,对风思扬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又向躺在不远处的嘎鲁nǎinǎi看上一眼,随即缓缓拉下眼帘,就此溘然长逝!
风思扬没有半点惊讶,因为早上出发的时候,风思扬虽然不是医生,但也能看得出博ri格德老人已是灯枯油尽之态,一小半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