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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话音不敬,姜在黔和谷苍永忙打圆场:
“师妹有些过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嗯,都是同门师兄妹,万事好商量。”
王忠殊打开酒壶抿了一口,轻呵笑道:
“掌门师兄,小弟呢平时疏懒,什么事都不想管,只是白师弟魂归宗庙,兹事体大,小弟也想说几句。——我派执法森严,天下共知,弟子但凡入妖邪之罪,都会按律打入万骨窟窟,小弟记得当年白师弟入魔,掌门师兄开始也是选项把他打入此窟,后来考虑他修为太高,万骨蛊窟关不住他,这才动用祭天剑诛他元神【注1】,怎奈竟是打不过他。——这么多年过去,白师弟不顾师门清誉,一直不愿归山伏法,实在令人气愤,好在他有传人,所以前晚小弟自作主张掳了宫宝投进万骨蛊窟。——昨天,小弟向掌门师兄禀告的时候,可能是喝多了酒,有些话忘说了,小弟呢之所以把宫宝师侄投入万骨蛊窟,是希望他代师受罚,以赎白师弟之罪。——既然白师弟罪已不罪,那么这事,还是可以商量的。”
听了这番话,谢宫宝立时反应过来。
既惊既怒的看着王忠殊,失声道:“原来抓我的人是你?”
王忠殊微微点头,抚须哈笑。
秋道仁坐回椅上,安安静静听着,只等她们话尽,才缓缓说道:“王师弟用心良苦,算你顾念同门之情,值得褒奖。只可惜法不容情,为兄既然执掌轩仙流,就必须秉承先祖之志,不敢徇私。王师弟明知宫宝仙侄已是混元上仙,你把他投进万骨蛊窟,岂不是投机取巧,这代师受罚难道不是弄虚作假么。”
……
……
谢宫宝瞄了瞄王忠殊,心道:“原来他还是一番好意。”
心念之际,王忠殊又搭起腔来:“师兄此言差矣,白师弟是千年一遇的盖世奇才,换成谁也不会相信他们师徒两个的资质都这么好吧。前天晚上小弟可能酒喝多了,也没做试探,直接用八宝乾坤袋抓了宫宝,不曾想传言不虚,小弟这会儿还惊着呢。——不管怎么说,宫宝比易云、庞七、邹奇年纪都小,邹奇从万骨蛊窟走过一趟,尚可免除死罪,我们不能因为宫宝是混元上仙,就厚此薄彼吧。”
他几十年不鸣,却吐词老道,一鸣惊人。
一席话把秋道仁说的难以招架,哑口无言。
秋道仁已经习惯王忠殊不争不吵不发表意见。
在细腻的词汇间,秋道仁看见了熟悉的味道。
他记不起是哪一年了,那个时候王忠殊英姿飒爽、气势丝毫不逊色于白继文,但因苦追阮梦莹不成而性情大变,自此不争不抢,深居浅出。此事,秋道仁几个都知道究竟,只是心照不宣而已。——秋道仁以为王忠殊一直耿耿于怀痛恨着白继文,没想到他竟然早就看开了。沉吟半晌,秋道仁环顾温笑:“好吧,既然师弟师妹都这么认为,加上又有空相大师见证,那为兄也就不说什么了。师妹,把白师弟的灵牌给我。”
听他认了白继文这个师弟,众人大喜。
阮梦莹不敢迟疑,拿了灵牌递了过去。
秋道仁接过端看,说道:“这个不要了,为兄叫人重塑。”
“这个灵牌是我师傅亲手做的,是哪里不对了?”谢宫宝知道秋道仁八成又再刁难,此时改口把先生叫作师傅,也是无奈之举,他清楚打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能叫先生了,只有改了口,才更有资格争取更多。
秋道仁端起灵牌,手指牌文: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你可看清楚了。轩仙流宗庙祠堂向来只奉掌门和各峰掌观,你师傅要进宗庙,还得老道允他开宗立观才可进去,方熙弱不过一魔教妖女,若把她供奉在宗庙,岂不亵渎祖宗仙灵,所以方熙弱三字必须剔除。”
想到方熙弱的死,谢宫宝心里就无比的气愤。
他尽量控制情绪,不恼不怒,恭恭敬敬说道:
“夫妻同入宗庙,是师傅遗愿,请掌门允准。”
……
……
秋道仁看了看空相,又瞧了瞧阮梦莹四人,郑重其事的举起灵牌:“你们都听见了,白师弟的遗愿是夫妻同入宗庙,他这是泄愤报复,哪里是真心悔改。”——说时,起座走到谢宫宝身边,把灵位牌子递给他,又道:“不是老道不近人情,你师傅当年入魔,屠杀我弟子十一人,老道也从来都没想过要为难他,今天老道已经破例准他入庙,仅此而已,莫再有过多要求,否则你就只能拿着这个灵位牌子下山去了。”
依法依规,依情依理,秋道仁已经做出妥协,也做极致。
空相只是观摩见证,即便能够插嘴,此时也辨无可辨。
阮梦莹四人更不敢再说下去,以免伤了同门义气。
不过,谢宫宝泛起一丝恼意,端正脸色,辨道:
“正邪在心,不在门派之别,轩仙流辨善识恶只取门面,不击人心,可笑!晚辈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但晚辈知道师母洁身自好、出污泥而不染,可她的死却是轩仙流一手造成,轩仙流妄称仙踪,竟也是藏污纳垢之地!”——说到这儿,阮梦莹等人均出声喝止,谢宫宝却当冲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继续发恼:“这些年掌门高卧仙山,俯首号令天下,举手近天取力,无限风光;而我师傅呢像个行尸走肉,惨淡度日,五年来不见一笑,临死还不忘与师母同归宗庙,这份长情难道不是大善!”
秋道仁气之已极,两只手捏得咯吱作响:“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自便吧。”
“这地方只是表面光鲜,我师傅也未必喜欢了。”谢宫宝朝阮梦莹、空相等五人拱手作别,转身投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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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1:祭天剑与祭天剑诀的区别。
祭天剑:上古仙剑,千年万年祭养于天,无形无影,乃是一把仙灵之剑。
祭天剑诀:此诀根据祭天剑悟得,只有混元上仙可祭剑在天,孕育剑灵,用法有二:用法一,借天雷坠下,地裂山开,中招者人成齑粉;用法二,掏天取剑,人剑合一,功法倍增。
第八十三章 下榻双子峰()
阮梦莹怒拍座椅,瞋目喝道:“你给我站住!小小年纪就沉不住气!”——待得叫停谢宫宝,又朝秋道仁道:“掌门师兄,白师弟这些年着实可怜,难道你就不能再网开一面吗?小妹刚刚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还请掌门师兄斟酌。小妹觉得,宫宝师侄代师立宗开观,选址可在我双子峰右峰,哪儿又正是宗庙祠堂,开观之后可令人在宗庙旁边兴些土木,专门用来供奉白师弟的灵位,这么一来既了了师弟的遗愿,也不算触犯门规了。”
“好,就依你。三日后破我《八子遁元》,就准他开观。”
秋道仁耐心尽失,什么都不想说了,索性爽快答应下来。
不过,答应归答应,但却出了个不可能完成的难题。
这《八子遁元》是轩仙流压箱底的剑阵,威力无穷。
“掌门师兄,你……。”阮梦莹愕道。
不容她说完,秋道仁罢手止声:“我意已决,不要再说了,开宗立观需要靠实力,否则岂能服人。”说时,朝空相拱了拱手,笑道:“门中琐事太多,叫大师见笑了,老道已经命人备下斋饭,不如请大师移步,吃饱喝足了上路也不迟啊。”
“秋掌门客气了,贫僧掺和鄙派家事,自知唐突,不敢再留。”空相起身,打了个佛手,而后走到谢宫宝身边,续道:“仙侄,常怀感恩心,莫忘挖井人,你要知道有轩仙流才有你师,有你师才有你。今日之事贫僧不做评判,不过三日后仙侄若是破不得阵,开不了观,可以考虑来我龙涎寺,届时贫僧愿将继文老友的灵位安置在舍利塔,往后与佛同塔,日日闻经,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他这些话,明面上好像是拉拢谢宫宝。
实际是拿话激人,助谢宫宝一臂之力。
他了解佛道两家执法、处事极不相同。
龙涎寺以柔滋身,而轩仙流则以刚毅立世。
所以空相知道秋道仁嫉恶如仇,内心刚强,不会轻易逾越门规。因此,他便以此话相激,目的是要告诉秋道仁,轩仙流不肯接纳白继文和方熙弱的灵位,龙涎寺可以;同时,也向秋道仁表明态度,轩仙流不待见谢宫宝,龙涎寺愿为他常开方便之门。
谢宫宝听出端倪,感激着道:“大师的话,晚辈谨记了。”
“诸位,那贫僧就告辞了。”空相微微一笑,转身去了。
秋道仁望着空相离去的背影,心有所思,久久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抚动长眉,端眼细看谢宫宝,适才的怒火也渐渐消失。——沉吟半晌,跟阮梦莹说道:“殿外校武是三天之后,我看宫宝师侄跟你比较亲近,这三天他就跟着你了吧。”说完,背手往内殿去了。
殿中仪事已毕,四大掌观也都起身离座。
王忠殊不管其他,喂了口酒,阔达的发着笑先一步淌出殿去。
姜在黔走到谢宫宝身边,笑道:“双子峰礼司观都是些女儿,怕有诸多不便,师侄不如到我卧星峰烝司观歇歇去?”
姜在黔话声刚落,谷苍永也靠了过来,哈哈笑道:“是啊,双子峰都是女的,你去了也不自在,干脆你跟我回摘星峰禅司观吧。”
不等谢宫宝接话,阮梦莹又抢过话头:“瞧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话,跟女人就不能待了么,白师弟不就在我双子峰长大的。
姜在黔笑道:“是是,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谷苍永听罢,哈哈大笑。
……
……
四人走出殿门,外头一众弟子都看向谢宫宝。
他们面目惊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议论着。
阮梦莹拍拍谢宫宝肩膀:“你跟我来吧。”
两人在众弟子羡慕的眼光中驾起霓裳羽衣冲天飞起。击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