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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报恩偷酒,哪怕被人毒打也一意孤行。
张翠儿这份执着之心,谢宫宝是感动的。
运思之际,张翠儿那头突道:“将军,你要杀就杀我好了,酒是我送他的。”
此话一出,雄起揪住张翠儿的头发提将了起来,端在眼前,张开凸起的狗嘴巴呸的一声,朝张翠儿的脸吐了好大一滩口水:“贱货!做买卖不成,你还倒贴,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我问你,干嘛送他酒喝?是不是见着人家有些本事,就想找他做你的靠山?哼,别做梦了,你这辈子都休想逃出本将军的五指山!”
看着张翠儿痛苦之极,谢宫宝起了怜悯搭救的心思。
他眉头一锁,向雄起瞋道:“把她给我,我绕你不死。”
雄起哈哈大笑,声如老钟,极是难听:“大言不惭,我便不放又能怎滴!不怕实话告诉你,本将军这些年可是憋了三肚子的火了,早想着哪天大开杀戒,此前有驻军捣乱,算你们命大,现在乌镜枷的驻军不满一百,我就是杀得血流成河,相信再也没人敢拦架了吧。”
谢宫宝把小光抱下来放在地上,径自往前走了五步。
然后淡道:“是吗,那你砍我一斧,看我死是不死。”
听到他这话,所有人均是一怔,继而又议论开来。
有人竖起大拇指,说他勇气可嘉,胆量惊人;也有人摇头叹息,说他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纵然有些本领,血肉之躯也难挡巨斧砍伐。就连陈幻山和陆景升也面面相觑,这开天斧砍伐下来,何止万斤,他如何抵得过?
“师弟,你胡闹!”雍牧扒开人群钻了出来。
拖着脏不拉稀的破布鞋走到谢宫宝身边,把他拉了回来:“你要伤个皮断根骨的,叫我怎么跟小乔,啊不跟族长交代啊!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俗话还说,族长为母,师兄为父,你要是被砍死了,怎么对得起我和族长啊!”一本正经的说词,却是把自己晋升到了父位,恨不能直接管谢宫宝叫声儿子了。
谢宫宝听着好不别扭:“你胡说些什么。”
雍牧尴尬着笑了笑:“这个……这个嘛。”
谢宫宝厌道:“你闪开,他砍不死我的。”
“当真?”雍牧转身欲退,不放心又扭头回来,凑到谢宫宝耳边说道:“这狗东西的魂力是天生的,架的魂盾厉害之极,我怕你破不了他的魂盾吧,干脆别跟他磨叽了,叫上陈幻山、陆景升,咱四人一起出手,但叫他命丧于此。”
谢宫宝反问:“你觉得我会跟他机会架魂盾吗?”
“好好,你要这么说,那就随你了。”雍牧后退十多步,把二十个族中大汉都招到身边站好,然后令人搬来一把靠椅就这么懒洋洋的半卧半坐的瘫在打斗场中,一来给谢宫宝壮威,二来也是习惯性的懒,懒得恨不能把椅子当床。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人头落地()
洞室内,数百人把比斗场围得水泄不通。
大战在即,谁也不再吱声,连呼吸也几近难闻。
这时,乌镜枷的驻军来了十多人,见此情形均都一愣,不敢阻拦,举着火把远远瞅着。洞室的岩壁上原本只点了一盏长明灯,灯光昏暗,连影子都照不清晰;时下突然来了十几个举火的,整个洞室顿时一亮。
在火光映照下,谢宫宝带着清晰的倒影缓缓走向雄起。
那倒影被光拉得好长,尖嘴利爪,长耳巨尾,放佛是个活物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逼向雄起。这一刻气温陡降,全场为之悚惧,就连雄起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也让这狐形妖影吓着,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谢宫宝走到场中央,把手一背,冷漠的看着雄起。
然后舌吐寒冰:“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只管砍来。”
雄起把张翠儿丢去给了身后的手下,砰声将开天斧往地上猛地一杵,狂傲着大笑:“小子吔,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么!当今天下还没人不躲不闪敢挨我一斧的,就算混元上仙、就算曲池也不行,你有什么本事胆敢放此狂言,我看你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这话说完,雄起身后那帮手下也跟着哄然大笑。
谢宫宝却神定气闲:“别笑,砍死我再笑不迟。”
“好,你自寻死路,本将军成全你便是。”雄起压根儿不信这个邪,高举斧头,全身的肌肉微微鼓起,瞄准谢宫宝的头顶劈将下来。
谢宫宝嘴角微翘,千钧一发之际默运《大千咒》。
这导真气塑金身的法门,之前施展过一回,这次自然是驾轻就熟。他肉身的伤势已近痊愈,此时塑造金身并无不畅,随着异种真气在奇经八脉、毛孔血管中越游越快,突然身体冒烟,周身散射金光,金光刚刚显现,又骤然变强,强到刺人眼睛。
这一刻,开天斧在空中挥出一道弧线,一点一点劈来,恐怖之极。
而谢宫宝散射金光,霎时间变得像个羽化的仙人,让人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鼓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哦了一声,震惊得合不拢嘴了。
陈幻山和陆景升惊呼:“我的天啊,这是哪门子的功法!”
就连瘫在椅子上的雍牧也弹跳而起,不可思议的瞅着。
“嘭——!”斧头砍到谢宫宝的头顶,魂光气浪顿往四面八方卷去,把洞室里面的人吹得连连后退,这一斧之力可想而知了。然而大家急目一扫,谢宫宝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竟然毫发无伤。
“不可能!不可能!”雄起不停摇头。
遥想当年宗族兵变,他仗着天生的强大魂力挥动巨斧,杀了无数高手,可谓所向披靡,无人能挡,这辈子他只输给了曲池一招半式,他不明白时隔多年自己为何变得如此不济?他更不明白谢宫宝年纪轻轻何能刀枪不入,劈砍不死?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抽离斧头,灌以全部魂力举斧过顶,想要再行一劈。
可是谢宫宝不会再跟他第二次机会。
端见得雄起的第二斧尚未劈落,谢宫宝突地欺身上前,化右手为刀往雄起脖子上一挥,顿时空气凝固,雄起的脑袋砰声掉下地来,紧接着颈部喷血,庞大的身躯往后倒去。
谢宫宝望着雄起血淋淋的脑袋:“霸王犬的种,早该杀了。”
可怜雄起临死都不知道,谢宫宝主动挨斧子其实是诱敌之计。
他很清楚,雄起的魂盾极其坚固,以他目前这点异种真气绝难攻破,因此便奇思妙想的利用金身不灭之法挨上一记斧头,目的是想激发雄起的负面情绪,使其催动全力举斧再劈。然而这么一来,魂力尽数灌向了开天斧,雄起自身便没有了余力架设魂盾,至此谢宫宝瞬间出手,才能一击得逞。
……
……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谢宫宝的诱敌之计也就雍牧、陈幻山、陆景升三人看懂了。
至于其他人,哪会懂得个中因由,大家伙都把谢宫宝当成活神仙了,不仅砍杀不死,而且举手投足就把气势凌人的雄起杀了,这种本事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有些人忍不住发叹:
“太……太不可思议了,雄起就这么死了吗?”
“确实难以相信,只一招,他就人头落地了。”
“我不是做梦吧?这年轻人究竟是人还是神。”
“我烝鲜族的仙师当然是神仙了!”
“……。”
雄起一死,他那帮手下自然惊恐万分,面朝谢宫宝连连磕头,求饶性命。而此时,谢宫宝金身将灭,可没空闲搭理别人,他喊了声小光,纵身窜出山洞,而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檐走壁攀上九幽斋,待得奔到洞室门口,金光突散,人便站不稳了,瘫坐在地。
他真气枯竭,体内犹如火烧,难受之极。
此刻就跟瘫痪了一样,半点也动惮不得。
他急需静坐调息,减轻疼痛,恢复元气。
如此一动不动,就这么在门口盘坐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光骑着虎崽子摇摇晃晃回来,后面跟着雍牧、陈幻山、陆景升等人。当看见谢宫宝脸如白纸,盘坐门外,便知这是真气枯竭之象,雍牧当即打发身后族人封锁道路,而陈幻山、陆景升也自发出手助谢宫宝一臂之力。
得到陈幻山和陆景升的帮忙,谢宫宝的经脉很快得到疏通。
略莫不到两个时辰,焚烧之疼渐消,内息也缓缓疏解。
只是真气绝非一时之功,怕要三五日才能完全复原。
既是无碍了,谢宫宝遂即收功,跟陈、陆二人拱手称谢,而后招呼大家到石亭里坐定。
雍牧见谢宫宝没事了,忙问:“师弟,你刚使的什么功法,那狗东西的斧子砍下来咋就伤不着你?还有,你怎么忽然之间真气枯竭了呢?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正是陈幻山和陆景升想要问的,两人也连连点头应和。
谢宫宝挺了挺腰杆,摆正仍然有些发虚的身子骨。
然后端杯抿茶,把空相传授《大千咒》一事说了。
雍牧、陈幻山、陆景升三人听完,都觉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大千咒》是龙涎寺至高法典,别说外传了,即便是本寺僧众也极难学到,而谢宫宝得此机缘,确实是千载难逢。他们三个以往只听说过《大千咒》,确从没见识过此法,今日一见,当的妙不可言,羡慕不已。
第二百九十三章 有事瞒我()
四人围桌喝茶,一杯未尽,陈幻山眼厉,俯首看见张翠儿沿着石梯走了上来,继而哈笑:“谢老弟,你刚救的那个姑娘上来了,估摸着是来投怀送抱的吧,哈哈……。”
谢宫宝顺着陈幻山的目光瞅了瞅:“哪能,她是来谢我的。”
陆景升望着张翠儿,犯了一下痴,也笑:“不管是投怀送抱,还是磕头答谢,总之谢老弟英雄救美,是实实在在做了一件大好事。你知道吗,据说雄起是人和霸王犬杂交出来的,天生欲旺,这些年就没少糟蹋这里的女子,他还逼良为娼换酒换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