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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卒们虽恨,却也没法,只能垂头丧气离开。
谢宫宝远远瞅着,暗想:“又来示好这一套。”
蓝宫卫驱离了兵卒和劳工,走到瓦房下,看了看开膛破肚的廖统领,紧接着朝屋顶抱拳:“这儿人多,行礼不便,抱个拳忝当给师傅作礼了。师傅,我刚了解一下情况,这廖统领拿着鸡毛当令箭,行事过分,确实该杀。”
谢宫宝坐在屋顶之上,一边摇晃酒坛,一边说道:
“曲池为什么没来,他不是想要《末法真经》吗,回去告诉曲池,他豢养的魔兵纵有黑渊之力护体,我杀他们一样像捏死蚂蚁这么简单,叫他以后别再妄想对我使强,否则下次我便把乌镜枷的驻军全都杀光,但叫他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蓝宫卫笑道:“我想他没空使强了吧,他也没空管你了。”
谢宫宝从屋顶跳下,奇道:“为什么?这可不像他了。”
蓝宫卫道:“大王出兵,友桑军营告急,他正在调兵遣将赶去救援,我估摸没有两三月,他也回不来,往后黑虎山由我和严松师侄看管,只要师傅不再杀人,我想我能管束好严松师侄,让他不来找你麻烦。”说到这儿,微微顿语,看向进出的裂缝口子,又道:“对了,我刚叫人给你安排了歇处,我领你去吧。”
当下二人离了瓦房,顺着进出的口子又回到地下广场。
广场中央的窟塔依旧高耸挺拔,塔下巨鼎也燎有火光。
而巨鼎周边照旧蜷缩着几百个人,围鼎取暖。
其实除了鼎边取暖之人,除了三两兵卒来回巡逻,整个广场显得冷清无人,就连地下的岩石都冰冷刺骨。但是,四面岩壁之上却是人来人往,颇显热闹。原来这四面岩壁除了数不清的窟洞之外,岩壁上也筑有无数小路,也修有上百石梯。
第二百八十四章 做文章()
蓝宫卫和谢宫宝正攀爬石梯,突听有人呐喊:“那人出来了!”
这声喊犹从云霄泻下,盘旋回荡,久久不绝。
顿时,四面高崖一阵骚动,所有人都从窟洞里钻了出来,站在岩壁小道之上。这些小道一层叠着一层,足足叠了二十层高,此时所有的岩壁小道都挤满了人,他们居高临下,静静的瞅着谢宫宝,没有人吱声说话。
谢宫宝随目一望,只觉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师傅不愧为上仙,初来乍到就一鸣惊人,也难怪他们都出来一瞻仙颜了。”蓝宫卫抚动颚须,呵呵眯笑,说是给人做徒弟,却活生生的像个师傅,溜须拍马都显得老态龙钟,不伦不类。
谢宫宝斜目看他,暗想,他可真是拉得下脸。
在万众瞩目之下,两人沿着石梯走到最高处。
而后贴着岩壁穿进小道,小道尽头有一洞府。
洞府旁边刻有“九幽斋”三个字,洞府外凿有一块四方四正的平地,平地上起有一座石亭,石亭边上竖有两尊灯塔,灯塔里燃着火焰。站在石亭俯首下望,广场已如蝼蚁;走进洞府,里面宽大,木制家具一应俱全,棉被火炉也一样不少。
小光看见床,跳下谢宫宝的肩膀,去滚被单了。
蓝宫卫环指洞府,邀功请赏似的说道:“这九幽斋是我和曲师兄修炼的地方,也是乌镜枷最干净的地方,现在闲置,就安排你住下了,怎么样,还喜欢吗?”
谢宫宝了无情趣,站在门边也不进来:“阶下之囚,还谈什么喜欢。”
蓝宫卫走到门边,往外望了望,压低嗓门说道:“师傅,你先忍耐忍耐,我说过救你就一定会救,只是救你容易,但要避过曲师兄的耳目就难了,他要知道是我放你走的,必不肯绕我,所以,我需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能救你出去。不如,你传我《末法真经》,我若学会真经上面的功法,自然也就不怕曲师兄寻我晦气了。”
谢宫宝先不忙着答话,把手搭在嘴边想了想。
此处屏蔽阴阳二气,肉身易复,魂体难痊。
若能寻一地方疗治魂伤,杀出去就不难了。
看来这是个机会,疗治魂伤还得拿真经做文章。
心里有此计议,忙道:“你叫我师傅是真心的?”
蓝宫卫二话不说,把谢宫宝搀到石亭里坐下,然后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谢宫宝搀他起来:“你只磕头,又不说话,叫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的。”
蓝宫卫似是看到希望一样,情形激动,脸上浮满喜色,但转瞬又是一悲:“说句实话,拜你为师确非出于真心,可又有什么办法,我曲师兄逼我给你下跪磕头,我能说个不字么,我鞍前马后跟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要怨我也只能怨他了,我也不能恨你。经过这件事,我也想通了,与其跟着他,还不如真心实意拜你为师,反正我已经下跪磕头了,也不能不作数。”
这话说的诚恳,与他适才溜须拍马的样子相比判若两人。
谢宫宝觉着他怨恨曲池不假,但也掩盖不了贪婪之心。
假如谢宫宝再回个两岁,说不得就相信了他的话。
谢宫宝大皱眉头,故作惋惜:“好,我信你,可我信你也没用了。”
蓝宫卫身形一僵,脸色一急:“为什么没用?”
谢宫宝凝眸运思,一边想一边胡扯:“《末法真经》集三家功法为一体,何其艰深,修炼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我如果把口诀传授给你,那便是害了你,这修炼真经只有两种途径可行,第一种像我师傅那样苦心钻研二十年,觅得窍门,再依法修炼;第二种就跟我一样,修炼真经的时候,由我师傅从旁引导,如此一两年便有小成。可惜……。”
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掉他胃口。
蓝宫卫狂吞一口唾沫:“可惜什么?”
谢宫宝心下一喜,鱼儿上钩了,该收网了:“可惜乌镜枷屏蔽阴阳二气,否则我便可在这里引导你修炼了。”
“有个地方可以,就是……就是……,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蓝宫卫投望下方窟塔,捏动胡子做思考状,想了一会儿,朝谢宫宝拱手鞠躬:“师傅,修炼真经的事先缓缓,等我再想想,想到办法我再找你商量,你先休息,得空我再来看你。”
谢宫宝窃喜,心里念着:“有个地方可以吗?”
一时高兴,心里之喜浮上脸来,他怕蓝宫卫起疑,不敢以笑脸相对,于是手按灯塔,以背对人,挥挥手:“好,你去吧。”——待蓝宫卫转身离开,他也匆匆转身,冷然发笑,兴奋的瞧其背影,心道:“文章我作好了,就看你怎么续下去了。”
看着想着,突觉气血上涌,胸口一疼。
适才蓝宫卫在,他不想表现的太过虚弱,一直压抑着。
此时没了顾忌,扶住灯塔孱弱的坐了下来,静心调息。
这时,崖下有一行人登梯上来,这帮人为数有二十多人,为首的是陈幻山和陆景升。他们走到石亭边,看见谢宫宝正在调息,陈幻山和陆景升心有灵犀的相互点头,令身后之人驻足,然后两人走进石亭,二话不说,搭住谢宫宝的后背催动真气帮他疗治伤势。
如此半个时辰,谢宫宝气血平复,经脉渐通。
于是收功起身,拱手谢道:“多谢二位相助。”
陈幻山和陆景升晃晃手,均道:“你客气了。”
紧跟着,陈、陆二人勾起头互使一个眼色,两人又退出石亭。这时跟随他们二人一起上来的二十多人,走到亭前,噗通噗通的朝谢宫宝跪了下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痛哭流涕。谢宫宝满目堆奇,伸直脖子看向陈幻山和陆景升:“他们这是?”
陈幻山呵呵笑道:“他们是你的族人哩。”
谢宫宝啊了一声,一个个把族人搀扶起来。
族人们诉说凄苦,说千盼万盼总算把他盼来了。
谢宫宝好生安慰,待族人们心情平复,方才又问:“雍牧师兄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臭不可闻()
听他发问,族人们均都长吁短叹。
当中有一族老撑着拐杖走到谢宫宝跟前,拉住他手,说道:“我是看着你们师兄弟长大的,这么多年过去,你倒是变化挺大,哎可惜雍牧都快三十的人了,竟还是一点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吃懒做,他从昨天到现在还不肯起床,我是拿他没法了,也不指望他了。”
陈幻山站在亭外,爽朗一笑,把话接来:“族老此言差矣,雍帮主懒是懒了些,可他抢食抢衣却不含糊,他没来之前,你们可是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啊。”
那族老杵了杵拐杖,气道:“你还有脸说,你若不来,我们岂会饿着!”
陈幻山笑意不改,像个好脾气:“族老,贫道以前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请担待,我呢与谢掌观也是故交了,他既然来了,那以前的误会自然该消要消,消不了的也要想办法消除。这不,我跟陆兄知道谢掌观到此,第一时间就赶来跟你们通风报信了,你们还动手伤了我的人,我也没有计较,照样领你们过来跟谢掌观相见。”
那族老哼了一声:“我族仙师至此,你敢跟我们计较么!”
听他们话里带着极浓的火药味,再环目一看,族人们蹬坐在地上,都把眼睛瞪着陈幻山和陆景升,谢宫宝罢了罢手,朝族老笑了笑:“族老,今日相见原该欢喜才对,你也犯不着上火。我想我的伤已无大碍,不如族老前面带路,我想去见见师兄。”
族老应了一声:“好,那走吧。”
一众起身,浩浩荡荡走下崖去。
踏梯直下之时,陈幻山和陆景升相继告辞。
谢宫宝在族人带领下,贴着岩壁走在百米高处的小道上,穿过间间窟洞,来到雍牧歇处。雍牧住的洞府颇大,门前还趴在一头虎崽子,洞府里面置有一尊火炉,炉边摆着一张石床,而雍牧则躺在床上,紧紧的蒙着被子。
谢宫宝进去后,往床头一坐,掀开被子。
看见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