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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起疑。
不禁去想,那老人到底是谁?难道那日他果然被骗了?这般想着,莫仲卿不禁又走回了宋师爷居所的院门前,瞧了一眼冷冷清清,已没有了猫狗的院内,心下总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而就在此时,一条黑狗突然从巷内拐角窜了出来。
莫仲卿自然认识这条黑狗,它便是那天老人用扫帚赶走的疯狗。莫仲卿只是瞧了瞧并不去搭理,他当然也不怕疯狗咬人的。
而这黑狗似是当地一霸,平常也欺负惯了生人。见莫仲卿不走,立马冲了过来。
莫仲卿眉头一皱,其实以他的武功大可一脚踹死这条黑狗,但心慈手软的他只是轻喝一声,避过黑狗的冲咬转身就走,可谁曾想那黑狗竟是锲而不舍,复又拦在了莫仲卿的前头。
莫仲卿摇了摇头转身朝左,谁知那黑狗便立马堵在左边。扭头向右,那黑狗便飞快地挪到了右边冲着自己呜呜低吼,明摆着一副不想让他离开的架势。
莫仲卿见着不禁眉头大皱,惦念着白素衣和叮当二人安危的他也根本没心思与一只黑狗玩闹。见黑狗三番四次阻拦,心下不禁微生怒意,一展轻功便跃了过去,眼看巷口在望,可谁知巷角屋顶上忽然出现了一群花猫不让自己跃上檐角,巷角出口处也被一群花色不一的大狗拦住了去路。
莫仲卿见着这等异象心中不禁大奇,孰料就在这微微愣神之际,那黑狗已从身后窜了上来,一口就咬住了自己的裤脚不放。
莫仲卿心下不禁大怒,刚想一脚回踹,可旋即就生生顿住了身形。
他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条黑狗若是想咬自己,方才必定直接咬向了小腿,而现在它仅仅只是咬住自己的裤脚,瞧他奋力拉扯的样子仿佛要将自己生生拖拽回去。
“可回去又能做什么?”
莫仲卿望了一眼来路上冷清的院落,心中忽然一动。
他自然听说过动物忠心报主的故事,而现在屋檐上的花猫,巷口的花狗以及面前的黑狗是不是也正在做着同一件事呢?
于是,莫仲卿试着回走了一步,果见那黑狗不但松了口,还摇起了尾巴,仿佛很是高兴地冲着自己叫了一声。
莫仲卿会意,眼望宋师爷的院落就这般走了回去。
推开院门,来到了院中,他并没有靠近屋门而是任由黑狗将自己带到了原先众花狗蹲着的井口旁。莫仲卿原先以为这只是一口普通的废井,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的。
此刻、黑狗正用它的双爪在厚重的石板上奋力刨着,嘴角呜咽低吼似是既悲伤又无奈。它的力量显然不足以撼动这块石板分毫,但莫仲卿不同,他双手猛地一提就将石板掀了开来。
然后便是一阵扑面的恶臭,仿佛闷在罐子里早已发酸的馊水。
莫仲卿嗅到这股气味便知不妙,而当他一眼望见井水面上浮着的面孔时,心里更是大为惊异。
这井水中泡得发胀的尸体,虽然此时的面孔已经肿胀得厉害,但莫仲卿还是可以通过其服色和面目的轮廓依稀瞧出这人竟是那日堂上的宋师爷。
宋师爷怎么会有两个?
莫仲卿不解,但不论有几个宋师爷,井水里的这个显然不会有假,因为人纵使被易容骗过自己,却骗不过这头黑狗,而那夜若是有人假扮宋师爷潜入牢中却又为何会惨死在里头。
莫仲卿只觉心中谜团愈来愈多,可现下也无暇去做揣测,因为此时的黑狗再次咬住了他的裤脚,低低叫了一声,率先走出了院门,又在十步开外停了下来。
这次黑狗又要带自己去哪里?
莫仲卿心下一动,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这一人一狗在路上旁若无人的疾行,难免招来各种异样的目光,仿佛看见了一个傻子正在追着狗戏耍,但莫仲卿可没工夫理会这些,他跟着黑狗愈远,心中就越发笃定它知道凶手在哪里。
果不其然,跟着黑狗从曲江县东区走到了西区,两区都是成片的青瓦民宅,之间也仅仅隔着一条主道,但莫仲卿知道若是没有黑狗的带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众多的民宅中找到眼前这栋毫不起眼的民宅。
而此时的黑狗却在民居二十步外停了下来,它冲着独门独户的民宅低低呜咽却不敢再靠近半分,仿佛是在畏惧某种无形的力量。
莫仲卿摸了摸黑狗以示安抚,望了一眼民宅就这般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门后有什么,但也绝不会是什么洪荒野兽。
第四十七章 疑案隐迷踪 中()
轻敲门扉,里间即刻传来了阵阵咳嗽声,跟着就听一老妪应声道,“谁啊?”
听着熟悉的声音,莫仲卿并没有感到惊讶,他甚至已料想到便是先前这大娘杀了宋玉清,只是他从情感上去无法接受一个老妪怎会如此心狠手辣,所以他仍是按捺着心中的疑问,语气尽量平和道:“是我,大娘。”
话罢,屋内顿时没了声音,过得片刻才听那老妪应道:“哦,是之前那个后生仔么?门没关。”
莫仲卿推门而入,进得屋内这才发现周间异常的昏暗,目力所及之处也显得“干净”极了,除了自己十步开外依稀有一张床的阴影外,竟再无其他家什,仿佛住在这屋里的老妪除了睡觉外便不需要再做事。而此刻这老妪正坐在床帘之后一直咳嗽,也并没有掌灯的意思,只是随口道:“后生仔啊,你又回来作甚?”
莫仲卿一顿,试探道:“大娘,你可知宋师爷已经遇害了?”
老妪没有立即作声,好一会儿,才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这事闹得厉害,就连那王县令也被新来的大人给斩了,我老婆子不聋不瞎又怎会不知道呢,唉,只可惜就算杀了那狗官,也换不回玉清的一条命啊!”
听着老妪语含悲愤之意,莫仲卿怔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将话题下去,心忖到底是开门见山问明缘由,还是旁敲侧击提醒这位悲恸中的老人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会不会太过分了些?毕竟没有人喜欢被质疑为凶手,倘若宋师爷当真不是这位老妪所害,而自己又误会了黑狗来这里的意思,那该如何是好?
莫仲卿犹豫了,他和莫少英不同,心慈手软的他实在不像将人往恶处去想。
然而他更知道若不逼着自己去问,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可寻,找到素衣和叮当的希望也变得微乎其微,所以再三权衡下也终于开了腔。
只不过在他开腔的同时,门外一条黑影突然窜了进来,犹如一抹黑色的飙风般冲进了阴影之中,不旋踵间就听床上大娘一声娇呼,跟着那条黑影倒飞而回,狠狠地撞在了墙边顿时鲜血迸溅,不再动弹。
莫仲卿骇然扭过头这才瞧清竟是那只一直犹犹豫豫不曾进来的黑狗。而此刻的他就算再不相信也不由得不信,因为任谁都知道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妪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力道。
仿佛是印证莫仲卿的判断,床上的大娘突然娇笑了起来,声响也由七老八十的老妪一下子变得年轻了许多,甚至还带着三分妩媚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漂亮小子,你怎么也像这条疯狗一样恁般缠人?”
莫仲卿神色一怔,迅速冷静下来道:“姑娘真是好本事,前一刻还扮着老妪,这会儿又成了姑娘,过一会儿是不是要不男不女了?”
女子没有发笑,只是语气变得十分暧昧道:“想知道么?那你就过来,过来用手指亲自摸一摸我是男是女。”
莫仲卿当然不会过去,他只是冷哼一声,一面迅速估摸场中的形势,一面做着拖延道:“那井口中的宋师爷可是你杀的?你为何要杀他?”
女子笑了起来并没有搭话,仿佛根本不屑回答这种愚蠢到极点的问题。
莫仲卿见她默认,索性单刀直入道;“想来姑娘那天特意将我诱骗至衙门,事先就应当知道那狱中的情形,那么姑娘也一定认识鬼面人了?”
女子故意道:“你想知道?”
“想。”
莫仲卿笃定。岂料那女子却是打着哈欠儿道:“可我又不想告诉你了。”
说着索性侧躺了下来,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莫仲卿望着那帐中倩影,心下不禁来气,但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动气的时候,所以当下沉住气,仍是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他此刻在哪里,劳烦姑娘相告!”
莫仲卿这句话的意思除了问询外已经有了三分警告之意,那面上严峻的神情仿佛又在说:“你若再不说,我便要动手了。”
而那阴影中女子自然读懂了这些,只是她却只是吃吃笑了起来:“呵…你想动手?”
莫仲卿没有回答,手握剑柄目光锋利如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可女子仍是不紧不慢地看着自己修长的玉指道:“你知道么?我不想做的事从没人逼我做,我不想说的事也从来没人逼我去说,而你是第一个敢与我这样说话的。”
莫仲卿一愣,接话道:“所以?”
女子又笑了起来,“所以我觉着这黑灯瞎火的屋里该发生点什么了。”
“嗯?”
莫仲卿本想追问,只是话已无法出口,因为那女子甫一道完,整条身影便若一阵风般隐去了踪迹,原本床榻之上已空无人影,仿佛根本就不曾有人待过。
莫仲卿看着那依然飘动的帘账,眼角的肌肉猛地一跳,他并没有看清那女子是如何离开床榻的,这可能是因为周遭暗黑的缘故,但更有可能是对方轻功极高,已经快到肉眼无法分辨的地步。
只不过莫仲卿仍没有气馁,既然轻功没对方好那便不用退去屋外,索性双眼一闭,暗中轻扣剑柄蓄势待发。
师父曾说过,无论一个人轻功有多好,在行动前必然会带起风动,而静下心来,听风辩位便能料敌先机!而他就这般黑暗中细细感应周遭风向流动,脸上戒备之色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