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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二人双双入得摘星楼,后山再无人语。
未及半晌、摘星楼外悄然生风,夜风徐盛之下,整座摘星楼从下至上陡然升光。光华一飞冲天,在阁顶形成一面徐徐自转的太极图盘,兀自若隐若现。而原本看上去有些狰狞的夜中黑楼转瞬间竟是紫光万丈,吞吐光芒。一呼一吸之间,可隐约望到周围数丈之内,看似四面八方杂乱分布,实则暗合阵法的铭文光符正也随着一隐一显,暗藏杀机。
显然,这摘星楼符阵已开。然不过须臾,华光渐黯,即醉好整以暇地半躺在檐脊上,瞧着全身上下渐隐渐消的斑斓光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眯着眼望向了远方后山密林处,那里有风,风吹夜林,叶声瑟瑟,似乎还夹杂着另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动静。
天枢峰密林内,张雅君与莫婉溪这对母女正马不停蹄地朝摘星楼赶去。那张雅君神色焦灼不堪,脚步亦是迈得不慢,可这还不够,她此刻恨不得肋生双翼。身旁莫婉溪从未见娘亲如此慌张过,在她的印象中,娘亲一直是个知书达理,温婉和善,行事不疾不徐,有条不紊的女人。更未曾想来时娘亲竟不惜屈身下跪,向她这个女儿求助,求女儿一起去救她的爹爹。
这张雅君身为娘亲向女儿下跪本已教人难以接受,而求的内容更是让莫婉溪觉得匪夷所思,试问谁家子女见父母有难会坐视不理,这是人之常情,更是藏于内心的羁绊。莫婉溪自然知晓这个道理,但张雅君却不敢不这么做。她知道女儿和自己的丈夫一样极富正义感,生怕女儿与自己的丈夫一样固执,在知道父亲为了天下苍生,不惜性命也要行逆天窥命之举后不去阻止反是赞成!
张雅君不敢赌,所以这一跪不仅仅是压上血浓于水的亲情,更压上十几年来的养育恩情,压得莫婉溪有些喘不过气来,再不忍有丝毫反对。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除此之外还有娘亲那刻意压低的喘气声。莫婉溪知道娘亲只是有些武艺根基,能从金银阁一路奔袭至此已是难能可贵。见着娘亲张雅君鬓边越来越多的汗珠,胸中隐隐发闷,遂柔声劝道:“娘,我们还是歇会儿再走吧。”
张雅君飞快地望了一眼其旁的女儿,神色坚忍道:“不、我还有的是气力。”说着,脚步竟真轻快了些。
莫婉溪见着娘亲如此拼命,心中不是滋味却也知劝说无用当下只得默不作声陪同赶路。二人又走得一阵,这次却是张雅君开口道:“婉溪,你可是觉得娘亲自私极了?竟不顾天下苍生也要去阻止你爹爹?”
莫婉溪一听,猛一摇头道:“怎会,若换作我,我大约也会这般做吧,只是就真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张雅君勉强一笑,神色似有回忆道:“你外公曾外公曾曾外公,一门卜算通神,学究天人,可却无一人能寿终正寝,不得好果!究其成因,全因这妄泄天机之过。而今,你爹爹居然想动用大衍之数一窥天机,这等必会召来天谴的禁术又怎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莫婉溪听着耳旁叙述,心中越发下沉,旋儿骤然停下了脚步,张雅君面色微变,转过身来,微微低喘有些不敢相信道:“婉儿,你、你怎的不走了”
莫婉溪双手用力牵上娘亲的双手,目露坚毅道:“娘亲在这里慢些走,孩儿脚力好些就先一步赶去。放心,孩儿一定阻止爹爹动用云踪派的禁术。”
“你?”
张雅君微一迟疑,却听莫婉溪笑了笑道:“怎么,娘亲是不信孩儿么?
“不、不,那你,快些去吧。这天黑小心路。”
“嗯,那娘亲也小心些。”
张雅君目送着女儿莫婉溪手持青峰施展轻功擢云揽月飞速消失在林间深处,良久,心下莫名一空,不禁幽幽叹息。歇得片刻刚想举步相赶,却不料一黑影陡然欺近身旁递出一把寒铁所铸,泛着银芒的铁爪。张雅君刚想驱身躲避,哪里晓得去处已另一只凭空生出的铁爪牢牢封死,那黑影亦是闪至背后桀桀怪笑道:“夫人还是莫动的好。”
张雅君一惊,当下娇吒道:“你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那黑影哈哈一笑:“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老朽与夫人想法一致,目的一致。”
“你!”
张雅君这个“你”字几乎未出能道出便觉全身周身大穴一麻,在失去知觉前,不禁焦急地想道:“不知婉溪可有出事。”
莫婉溪此刻身形跃得极快,犹如一只黑夜中的夜莺般穿花绕树,足不点地,随着两旁树影不住后退,不一刻就跃出密林,立在了一片空地上,而前方十几丈处便是那隐隐泛着月华的摘星楼。
此时、月光皎洁淡洒于间,致使莫婉溪那双眸子蒙上一抹淡蓝,平添几分妩媚,不知名的夜风从身后缓缓吹过,搅得她鬓角发丝微微拂面,缓缓抚去那丝丝迷离之色。
未几、只瞧她轻咬下唇,深吸一口气后面色变得更为坚定,
既然答应了娘亲,自是不遗余力地去完成,更何况,她这个女儿也不想骤然失去了爹爹。
“旁人自有旁人救,我顾不得许多了。”
莫婉溪毅然迈出一步,却冷不丁地听到一声嗓音传入耳间:“夜月当歌,把酒欢贺。浮生若梦,人生几何?不如及时行乐。”
听着胡言乱语,不成调的嗓音,莫婉溪便知是那七师叔即醉,而且醉得不轻。抬首寻声望去,果见那摘星楼三层檐脊上一人影背枕阁外雕栏,身旁那柄斜放着巨阙经月光映衬,剑体流光溢彩,殊为显眼。
第三百四十三章 谋事在于人(二)()
“这七师叔醉成这样,天又这么黑,应当瞧不见我的。”
莫婉溪怀着一丝侥幸只当未曾瞧见,当下蹑手蹑脚,悄悄行了几步,却听即醉遥遥问道:“丫头,我的话不曾听清么?如此良辰美景,不去找个臭小子及时行乐就算了,为何跑到这后山来?莫非是来陪大叔喝酒的?”
这即醉向来口无遮拦,如今加上酒兴正高,这口吻竟有三分调戏的调调儿,莫婉溪闻言微微羞恼,暗暗“呸”了一声,知是再也躲不过去,索性抬起手中青峰,抱拳作揖恭敬一礼,开门见山道:“见过七师叔。弟子气虚是来找我爹的。”
即醉道:“免了,免了,大叔我可受不起啊,如今你那爹在里头逆天窥命,心系苍生,此等壮举实为大英雄,大叔不用向你这个英雄子女行礼就很不错了。”
莫婉溪一听,已知话中弦外之音,她一抿唇,脸色僵硬,一咬牙道:“我不想我爹做什么大英雄,我只想他好好活着。”
“呵。”
即醉笑了,望了望远方密林,忽道:“今日行事,本就我们几人知晓,不知丫头从何处听闻此事?莫不是你娘亲莫夫人?那莫夫人又是从何处知晓?她人呢?”
莫婉溪见即醉问东问西,知他在故意拖延,当下一急,语气带着三分不悦道:“我娘还在后头,另外这本就是我们的家事,亦且我爹也没有义务为苍生做如此大的牺牲,还望七师叔不要多加干涉。”
即醉微一沉吟,面色转冷道:“看来你心意已决?也好!”
这“好”字刚一道完,旋即一拍身旁巨阙,这犹如一面铁板般的剑体应声弹起直直化成一抹流光向着莫婉溪飞砸而来,瞧其架势竟是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态度。
“这人疯了不成,我哪里得罪他了?”
惊愕,诧异,憋屈,她简直不敢相信。
可看着越来越近的巨阙又不由得她不信,当下无暇多想,急急一咬银牙,“噌噌”后退间,铿然一声怒拔青峰,举过眉稍,以一招苍云剑诀月舞云华迎将而上。
须知这一退一进间大有玄奥可言,乃是云踪派避实就虚,以己之最强攻敌之最弱的不二法门,而这月舞云华更是云踪剑诀中的高深剑招之一,她这倾力一击委实已用得极好,甚至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从下至上以剑尖划出的凌厉剑气,已倏忽凝成一轮淡蓝色的弧光。
莫婉溪看着这轮淡蓝剑气眉间略带喜色,心中更是燃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信心,以她这个角度望去,剑气所挡必是巨阙所经之处,只要一举格开巨阙,自己就有机会施展轻功擢云揽月冲进摘星楼内!
近了,近了!
巨阙在莫婉溪的那双瞳孔中愈来愈大,眼看就要碰触时,突然,那铁板般笨重的巨阙竟是在空中硬生生一沉,旋即向着她的双足横扫而去。
“完了。”
莫婉溪心中“咯噔”一声,这才想起七师叔使得一定是御剑术,自然可以随意改变剑身走势的,可笑方才自不量力,妄图蚍蜉撼树予以反抗。念及此处心头更是一片惨然,哪里还能顾及空中倏忽而至的另一片巨影。
“砰——!”
一阵娇呼被随之而来的巨物砸地声轰然掩盖。霎时,方圆两丈之内土崩石飞,黑浪滔天!犹如数条土龙齐齐冲天而起,与此同时,那通体泛蓝的巨阙竟载着兀自惊怔的莫婉溪乘风破浪,抢先而出,一转眼便回到了即醉所在的屋脊上。
即醉用余光瞧瞧莫婉溪灰头土脸的模样,旋即善意地帮其抚去发上余灰,笑了笑道:“发什么呆?真叫大叔给吓着了?”
莫婉溪微一摇头,声音略显颤抖道:“那是什么?”
吓住她的自然不是救她性命的巨阙,而是眼前八丈之外那漫天黑尘中的巨影。那巨影披着一根根硕长纤细、密集丛生的银白色皮毛在黑尘中时隐时现。
“那是只妖猿。躲在后山断崖峭壁上久了耐不住寂寞,终于要出手了。”
听着即醉漫不经心的话语,莫婉溪心下一凛,已想到了一种可能,刚想出言询证却见那巨型猿猴一掌挥散余尘,陡然上前一步,大笑道:“不愧是昆仑七子之一,你既能感知到我,为何不索性一早逼我现身?”
巨猿声如洪钟,震得莫婉溪面色一白,胸口微微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