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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婉溪俏鼻一酸,笑颜微露道:“大师兄,你、怎么来的。”
莫方闻并没有听出语气中的不自然,因为他此刻太过高兴,更是忙不迭地回头唤道:“师父、师娘!快看,真是婉儿!”
“竟连爹娘也在!”
莫婉溪心中着慌,并不知该如何告诉爹娘自己已失身于方少奇一事,只得下意识匆匆垂首,身子跟着一颤,双手微微缩进袖口,抿唇不语。此举固然细微,当是一闪即过,可又如何能逃过莫氏夫妇的双眼。
他二人并不知女儿此次外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多年朝夕相伴,对女儿的一言一行自是了若指掌,见得此举已是猜出不妙。只是莫行则自恃掌门身份,面上尚能保持严肃,步履镇定,可一旁张氏哪里顾得这些、早已是迫不及待小步至前,一手急挽女儿的右手柔声关切道:“怎么了婉儿,见到爹娘不开兴么?脸色为何这般发白,你、受伤了!”
张雅君甫一搭手微微一探脉象已知莫婉溪有伤在身,脸上倏忽急变。莫行则面色微微一沉,不疾不徐问道:“说、可是你顽劣不堪惹事在先?”
莫行则命理通玄,一早便算出莫婉溪有劫难在身,更知命中有时终须有,躲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的至理,所以在张氏万般哀求下这才遣她与莫仲卿一道出来,表面上是让爱女为莫仲卿带路,实则是放任莫仲卿与爱女一同经历那不知何时会突然临身的劫难,以期借莫仲卿的运势抵消爱女运势中的一部分凶险。这般作法委实不算光明磊落,莫行则每每念及此处亦深感不安。
如今见爱女这般神情情知劫难已至,再观爱女模样似是有惊无险、安然无恙,可与她一道外出的莫仲卿却不在身旁,落得个行踪不明,生死未卜的下场,所以这一顿自责加惭愧,问起话来亦是格外生分。
若在以往,这般问话莫婉溪早已习惯,可在现在听来却是分外刺耳!一想起过往爹爹的严厉,心中怯怯,已生畏惧,加之连日憋屈,一时杵在那里素手攒袖,竟不知如何是好,唯独一双美眸中已悄然生泪却又兀自不肯滴落。
莫行则一见、心头微讶。他素知爱女难藏心事、有言必吐。而今观其神情明明受了委屈却兀自隐忍不言,如此反常必有大事发生,再细细暗合斗数中的“流日诸星”一番揣摩,旋即心头一惊,面上强自镇定。
身旁张氏虽不见丈夫这般脸色,但观其爱女如此,已是一脸心急如焚。而大师兄莫方闻一副关切之心也早已溢于言表,他见莫婉溪一语不发,遂情不自禁一手忙握莫婉溪左手道:“师妹!你倒是说句话,可是谁欺负你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莫婉溪闻言娇躯一震,急忙掩饰道:“我,我,没有”
一时间、这寥寥数字已遭隐隐哽咽声悉数盖过,话到最后已是潸然泪下,着实难言。一旁张氏见着再也按捺不住,二话不说将爱女揽入怀中,无声安慰。
她此刻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爱女最需要什么。果不其然,这甫一拉入怀中,莫婉溪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顷刻崩塌,娇躯随之颤抖不断,埋头隐隐啜泣,哭声呜呜咽咽、断断续续。一旁店小二见状也很是识趣的将茶水放在柜前并未上前打搅分毫。
这时、莫行则有心相问莫仲卿的下落,可看着爱女如此亦不忍心多问,孰料这莫婉溪哭的一阵,竟又霎时收声,慌忙细细擦拭泪痕,抬起头来道:“对了,我找到了二师兄了,他就在外面栓马呢。”
三人一惊旋即欣喜,相继跟随而出,只是谁也不曾料到,这莫婉溪甫出茶馆数步,却又怔在当场。
木桌上的商客不知何时已是人走茶凉,而过道旁除了那匹陪伴自己两月有余的红鬃马外,哪里还有二师兄莫少英的半点身影?
“二师兄、二师兄!你在哪里!”
此刻、莫婉溪明知呼喊是多余的,同样也知二师兄莫少英并不属于自己,可她却万万不曾想到二师兄会走得如此干净,这般绝决,就连一句‘再见’都欠奉!
“为什么!”
莫婉溪想不通,亦不想再去多想,就这般颓然呆坐于地,任凭泪水夺眶而出
其实、莫少英也未走远,他此刻就在茶馆后方山麓间的一株百年杏树杈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望着莫婉溪四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望着她颓然跌坐在地,望着大师兄一声惊呼从茶馆中冲出来扶起她,直到望着师父,师娘快步而出,这才悄然隐去身影,愈去愈远,而他身后竟跟着先前那几位店外的商客。
是了、这些人一早就认识莫少英,他们俱是唐尧安排于四处的眼线,方才回头不过是给莫少英递个眼神,告之他要找的人就在茶馆之内。
而莫少英亦晓得这些人的根本目的,是为监视昆仑派此次品仙大会的一举一动,所以受邀的云踪派莫氏夫妇甫一进入昆仑山地界未及半日,便很快被这些眼线觅得了踪迹,甚至较之昆仑派诸弟子还要来得迅速。
而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早在两个月之前叶千雪与慕容流苏成婚后,莫少英一蹶不振,整日在城内酒肆中醉生梦死,直到将自己口袋中的银子全部喝光依然不肯离去。他多么希望满城张灯结彩同庆二人大婚是假的,多么希望满城烟花不过是昙花一现!更奢求叶千雪会不顾一切地来寻找一直逗留城中不去的自己,可事实上他并没有等来叶千雪,却等来了酒店老板的一阵毒打谩骂。
当时、莫少英心灰意冷,彻底绝望,也不运功抵御任凭酒肆老板拳打脚踢,心想既身负不可控的煞气,动辄伤人性命,不如就这般死在阴沟里好了。谁也都不曾想到当今圣上新封的安乐侯竟是落得这般惨境。酒店老板不知,叶千雪不知道,但有一人却知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满纸题秋心(一)()
这人相貌乍看起来与庙里的和尚并无太大差别,只是那一双白眉尤为醒目。他见着莫少英如此窝囊,不但不曾笑话半句,反是好心帮他结了酒家的赊欠,又对其说:“我有控制煞气的便宜法门。”
至此,莫少英义无反顾地跟随白眉离去,他必须要弄清自己身上的不解之谜,和如何去消弭甚至控制这团难缠的煞气。
“莫公子、这边请,唐公子正在山上恭候。”
说话之人是商客中为首的一名中年人,此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属于丢进人堆中便再也瞧不出的那种。莫少英冷冷应了一声,向着山顶步去,未及山巅便听一声男子嗓音远远传来道:“莫公子,不知唐某此事还办得妥当?”
“呵呵”
莫少英朗声发笑故意不答,转过一处拐角,径直攀上一方青岩,与那红衣公子,昂首并立。
这红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化名汤逸,混入昆仑派刺探情报之人。而他更是先前掳走青青以及叶千雪,在宁妍斋设下重重机关陷阱逼迫莫少英与其一较高下的唐尧。
也正是此役中,莫少英神识被煞气所控,失手扼死了青青。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这红衣公子唐尧!他觉得这唐尧实在比起方少奇还要来得可恶三分。
这笔账莫少英迟早要作清算,但并不是现在。然而若他得知,小师妹失身于方少奇一事,也是这唐尧暗中谋算的话,不知又会怎样。
唐尧见莫少英并肩而立,笑容满面。心想这人必是承了恩惠,只是嘴上碍于面子不肯道谢而已。也罢,我唐尧也非小器之人,不谢就不谢吧。
这般想通后,笑容益发真诚道:“莫公子,往日唐某多有得罪,实在不该,然今时今日我们都为定安王效力,还希望彼此尽释前嫌,既往不咎。”
莫少英不置可否,望着一身红袍,貌美如花的唐尧,笑容愈发和煦,双眼之中缓缓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须臾、唐尧未及惊讶,却见其人又得寸进尺般探头凑前、贴耳慢道:“尽释前嫌?好不过我仍有个条件。”
这唐尧见莫少英陡然欺身亲近,一缕热风吹得他耳热心慌,以为这长相不输于自己的莫少英有些特殊嗜好,本能想后退半步与其保持距离,可碍于重修于好的目的,只得生生顿住,迟疑道:“什么?”
“那便是你跪着受死、去求青青!”
莫少英说到最后嗓音陡然拔高,言到“青青”二字更是以真气吼出,脸上立显冰冷一片,全无方才暧昧之情。唐尧心中虽有所防备,可猝不及防之下哪里晓得,这人丝毫不顾身份恁般无赖,说变脸就变脸?
一时间、左耳嗡嗡作响,隐隐震痛,怒意陡生之下已握毒粉在手!
可旋即竟又生生强敛怒气,一整面容、沉声道:“莫公子!别忘了你要的魔道还在王爷手中,你这般肆无忌惮,胡作非为,就不怕届时唐某去参公子一本!”
唐尧说得色厉内荏,意在威胁,莫少英哪里会去买账,反是蔑然道:“我要的东西在定安王手中,定安王也需要我为其效力,而这与你又有何干系!”
唐尧一愣,神色阴晴不定,瞧着那张近距离略带戏谑的眼神,这才想起自己还与这厮保持相当近的距离!遂匆匆退后一大步,再道:“好!即便就算如此,那青青也是莫公子失手扼死的,又与唐某有何干系?更何况青青已死,死人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难道公子放着锦绣前程不要,偏要为一个尸体讨还公道?”
“呵!”
唐尧言下之意是让莫少英审时度势,却不料这厮陡然生笑,唐尧心中一寒、警铃骤响,以为这厮要趁势发难,慌忙戒备之下,却又听对方慢悠悠道:“不错,唐公子所言极是。”
“嗯?”
唐尧一怔,显然未曾料到会说这句话。该他隐忍的时候不隐忍,该他发怒的时候却没了下文,这般不按常理出牌实在令唐尧胆寒心惊,越发觉得留不得此人。可这厮不知为何受定安王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