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剪梅吃着莫少英送来的食物,却丝毫没有感激之意,见他这般一问,反是冷冷道:“无可奉告。”
莫少英也不着恼,续道:“这一剪梅虽然好听,可这应是诨名绰吧?你真名又叫什么。”
一剪梅淡淡道:“我方才说过了。”
莫少英误以为听差了,忙奇道:“你何时说过?”
一剪梅望了两眼,道:“无可奉告。”
莫少英一听不禁失笑道:“那无可奉告姑娘,难道你就丝毫不觉得这种态度不该拿来对待我这个恩人??”
“恩人?”
一剪梅顿了顿,不说话了,望着手中的烧鸡不禁怔怔出神。
莫少英见着这番表情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论是方才动手还是到现下斗嘴,他总觉对方一直不曾低过头服过软,直到现在方觉占了那么点上风,心中不禁大为受用。只是这种良好感觉未过片刻,就见那一剪梅忽然抬头,正色道:“恩情不言谢。另外若是方便再借我些银两,我以后定会相还。”
“哈哈哈!”
莫少英本以她会说出什么软话来讨好自己,不想等来等去却是这句话,不禁笑骂道:“笑话,小爷想拿姑娘换银子,姑娘却还想从小爷兜里要银子,姑娘就凭什么认为小爷一定会放你走?你也不想想那烧鸡中可有蒙汗药。”
一剪梅在听,只是嘴上并没有停着,她吃得急快,在莫少英三两句话的工夫下已将枪上整只嫩鸡分吃完毕,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抹干净后方才竖起两春葱般的手指、言简意赅道:“一,你若是那种人方才就不会停手,二,吃饱了你更打不过我。”
这理由有够牵强,但气势却绝不输于人后。
莫仲卿一窒,知那后面一句更是大大的实情却仍不免出声抗辩道:“呵!咱们半斤八两,但谁也休想走脱咯!”
俄顷,一剪梅见莫少英闷声不吭,显然也已意识到了这位自称小爷的人怕是真的气到了。当下一顿寻思,终是有所让步,只是这一剪梅即便让步也依然没有半分女儿家该有的柔弱:“好,你放我走,我朋友不多从此你算一个,反之我们依然是敌人。”
莫少英本是见硬的不成便来软的,骗得这一剪梅将那盗走的宝贝交出来,届时放她走人。这样即便拿不到完整的赏银,多少也算有些油水可捞。可这不按套路的出牌让莫少英很是头疼,想不到一女子性情居然如此刚强,拧折不弯。而眼下休说交出宝物,若是不放她走这立马又要动手,可是真就放她这么走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还白白赔了一顿饭钱。
莫少英心下不愿,忽闻不远处乱石堆后有响动传出,抬头望去赫然便见一人从中显出身形,快步走至面前,对着莫少英恭恭敬敬地一礼道:“小的順福,是方公子的仆人,这一剪梅放不得,公子已经去搬救兵了,须臾便至,还请侍卫长大人稍安勿躁,似方才那般缠住她就是!”
莫少英见着順福心下没来由一阵厌恶,听他这般一说,更是不爽道:“你和你家那方公子跟踪我?”
“这……这小的看大人走得匆忙,以为有什么急事,所以就叫上公子前来看看需不需要援手,不管怎么说都是出于一片好意,还望大人不要误会。”
順福这话说得真诚急切,莫少英听在心里却是冷笑连连,想想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跟踪,更可恨的是自己心急之下竟不曾发觉有人跟了这么久。这一来二去,不禁羞怒交加,突然道:“哼!你家方公子要留的人小爷偏要放!”
说完,不待順福有所惊讶就见他霍然起身,一步将其打晕,又望着一剪梅没好气道:“还不快走,等官兵到了捉你不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一剪梅不及多想,道了声“谢”后竟真快步离去,行到半路却又听后方那莫少英急急道了句“等等”,以为他这是改了主意,回过头来驻足戒备却见一荷包迎面飞了过来。
一剪梅顺势接住,只觉入手微沉,知是银两,不禁微微感动双手抱拳道:“今承君恩来日必报,保重!”
莫少英故意揶揄道:“哎呀?无可奉告姑娘原来是会知恩图报的啊?稀奇!不过你也不用谢,小爷先说好,等你卖了那宝贝,就来江陵找我,我可是要分赃的。”
一剪梅眼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忽道:“公子很缺钱。”
“当然缺,难道姑娘不也是银子?”
一剪梅没有说话,她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莫少英笑了笑也不理会,径自道:“另外呢,看在银子的份上送句话儿给姑娘,走山渡水莫进城,现下告示贴满江陵府,相信其他城县莫不如是,食宿需找山中猎户或渔家村落为宜,不管去哪莫行官道!还有记得不要再劫官府中人,只有姑娘如此蠢人才会做,最后我叫莫少英,记得还钱。”
一剪梅定眼瞧了瞧他并不答话,转而负枪洒然离去,身形渐行渐速,不过一会儿就消失在远方山麓茂林之中。
第十六章 三笑罢公堂()
江陵府外十里坡,雨声溅乱石,油伞盖人心。茫然四顾,见那豆娘附草不飞,蝼蚁避巢不出,道万物顺势而生,自己却逆道而行,究竟对也不对?
他不否认这么做大约也能得到些银子,但事实若只是银子那就应当听着顺福的话儿将她留下。可他没有,他觉得这个大盗一剪梅,离自己心目中理解的侠盗非常接近,他甚至有些钦慕,又有些不忍。
然而正是这丝要不得的不忍之心他做了个愚蠢的决定,愚蠢到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闻那马蹄渐进,远眺人影窜动,看来这是来了不少的人马。待得近了,莫少英心下蓦然一沉,暗忖道:“胡都尉前来是职责所在,可怎么连刺史方大人也策马赶来了?”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众人拍马及至,眼前此情此景,俱都一愣,胡都尉当先勒马于前,望了望倒地不起的順福,再看了看莫少英,心下虽已了然,可仍是喝问道:“順福是你打晕的?”
“是。”
“人你也放走了?”
“不错。”
眼见莫少英回答如此迅速,胡不为不禁面上怒气一闪,双目急瞪,可转瞬却痛心疾首道:“你,你这下闯大祸了,就连方大人都保你不得!”
莫少英早料到胡不为会暴跳如雷,不过仍是努力解释道:“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属下与那一剪梅不过萍水相逢,只是瞧其行事不像大奸大恶之徒容属下细细禀明。”当下就将前后发生之事,一五一十丝毫不露的娓娓道来,希冀方乾能秉公断案,可不见刺史方乾如何作色却听见胡不为已寒声斥道:“你可知犯什么错?”
莫少英了然于胸道:“不过是犯了逆势而为的错,他襄王府势大但道理……”
“住口!”胡不为一声断喝,将莫少英想好的腹稿悉数打断,继而怒道:“你口口声声说道理,那我就跟你讲讲其中的道理。你可知那一剪梅为何乔装成男子?你可知那一剪梅诸般行径为何瞧起来并不似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
“这……”
莫少英一顿,就听胡不为续道:“呵?讲不出道理了?那本都尉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的道理错在自以为是,错在自作聪明,你道那一剪梅真是大盗?差了,都差了!她便是襄王的掌上明珠,宝贝千金!”
“啊!”
胡不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贯莫少英的双耳,脑内轰然一声炸响来不及细想,就听胡不为再次截口道:“那世子慕容流苏和叶千雪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可大婚前夕慕容流苏人未到却差人送来了一封失踪信,言明婚期无限推后。此举不仅令襄王面上无光,襄王之女叶千雪更是不敢相信,遂留书一封星夜出走要去安东都督府亲口问个明白!如果这世子慕容流苏真是失踪那也罢了,但是那定安王和叶元帅近年来多有不和,所以多半是想悔婚!襄王之女此去怕是自讨没趣白白遭人羞辱,而她性格刚毅不知世俗凶险,今又孤身上路,若是万一有个闪失,你!就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
话语声声,震耳欲聋,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令莫少英挫败感顿生,口中不住喃喃自语:“原来她真名叫叶千雪,是襄王的女儿,怪不得怪不得…”
方乾方大人将莫少英此番失神怔忪的神态尽收眼底,却仍只是长叹一口气,道:“来呀,给侍卫长大人一匹马,护送他回方府休息,襄王来前不得让他离府半步。”
方少奇于一旁听着父亲的言语不禁摇头附和道:“莫兄,我去通风报信原是见你拿不住襄王之女故此请来救兵好心帮你,谁知,唉!”
事到如今,莫少英什么也听不进去,不论是胡不为痛心疾首般的喝骂,还是方乾方大人无可奈何的叹息,更不管方少奇那副假仁假义的嘴脸,就这般浑浑噩噩地被送进了方府西厢院内软禁了起来。
翌日清晨,莫少奇睡眼惺忪悠悠转醒。经昨儿半宿沉思,虽然对未能认出对方是襄王之女感到有些沮丧,但他并非一个多愁善感,耿耿于怀之人,相反,若是真让他知道事实的真相,说不定更会放任她离去。在他看来那叶千雪也是人,也有追求自由的权力,即便最后遍体鳞伤也是自己的选择。难道生在王侯将相之家就要受其束缚,没有了自由,连婚姻也要看长辈的脸色行事?
念及此处莫少英忆起昨日那张风尘仆仆的俏脸忽然由衷地笑了笑。
这时、木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来人一见莫少英正独自傻笑,不禁一番白眼,冷道:“侍卫长大人,襄王已抵达府上,方大人请你过去问话。”莫少英闻言也懒得多话跟着守卫直往外走。
甫入大厅,光线骤黯,转而听得‘叮’的一声杯盖相合声,莫少英循声望去,见那堂中数人之中,左边立着方乾,胡不为一行熟人,而右边却是两位生面孔。
在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