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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处倒也不再迟疑,紧抿双唇欺身而上,身法飘忽,时左时右意在牵制拖延。那金彪五见面前之人并不递剑似乎并没有威胁,转身向着身后莫仲卿砍去,怎奈这莫仲卿狡猾得有如一只泥鳅,左突右劈一连数刀却无寸功,反倒让对面在自己身上成功留下数点血口。如此一来,金彪五双目赤红似乎生生被其激怒,死死盯着莫仲卿的身影,刀法更是大开大合,舞个异常生猛!
白素衣知道此等机会稍纵即逝,再不迟疑瞅准心脏的位置,举步剑突,当胸便是一刺!‘嗤’地一入肉声响,白素衣手中长剑已从金彪五的背心刺入,胸口穿出,血红的剑尖已宣告着金彪五的死亡。而这一剑实在刺得太快太狠,指使金彪五整个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扬起的腰刀悬停于半空,如一尊泥塑般呆然不动。
一旁莫仲卿闪身靠近,方要贺喜,却听得祁彦之双目一沉急忙喝道:“小心!”
莫仲卿听得祁彦之话语,就见金彪五眼珠竟是微微一动,却又在下一刻霍然转身,扬起的刀再次重重劈下,而此时白素衣显然被这番异动给惊到了,她明明已经杀了他的。
白素衣这短暂失神间已来不及闪躲,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但听耳边‘当’地一声金属声响,一条人影已将白素衣合身扑倒,泥泞中双手死死抱住惊魂未定的素衣,顾不得背后隐隐传来的疼痛继而抱着白素衣就地连滚,离得金彪五数尺开外方才顺势起身。而那金彪五得势不饶人已再次昂首阔步,追袭而来。
白素衣看着仍自插在金彪五心口的长剑,心中怔忪不定,显然这人应该死了才对。可为何复而动作,若不是莫仲卿及时将自己抱开,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一想到方才莫仲卿奋不顾身飞身扑来的一幕,白素衣心中更觉异样,而此时祁彦之凝重的嗓音已传到耳边:“仲卿,你再去挡上一挡,顺便取回素衣的佩剑。”
莫仲卿虽不知祈彦之到底想怎样,但仍依言就地一滚,拾回长剑与金彪五再次缠斗,百忙之中仍不忘力拔金彪五胸口长剑,将它复又抛还给了白素衣。
祁彦之见状点了点头转而对着白素衣道:“白姑娘,你可如仲卿这般信任祁某?”
白素衣应声道:“但凭客卿吩咐。”
“好。”
祁彦之见她如此坦率,亦不再多言,望了望空中雨水,肃然道:“那就请白姑娘默运太素妙法心经,凝气于剑,跟我念来。”
祁彦之不待她应承,跟着就道:“九天妙法,太素玉清。远去诸友,听我令,十方三界现鬼灵,祈威助吾行。”
一句话说长不长,祁彦之念来自是朗朗上口毫无滞涩。反观白素衣,先前半句已让她举剑步舞甚为艰难,动作异常迟缓不说,待得后半句出口,已是周身颤颤似是承受莫大的威压再也向前不得。
就在放弃之念一闪而过时,体内不知何处凭空涌出一股真气得以她动作。随着白素衣祷文接近尾声,春夜中突然白光一闪,紧接着四处雷鸣炸响,震得莫仲卿心神不宁,而眼前的金彪五更是动作为之一滞,再滞,三滞!只要雷鸣每每一响,金彪五便要顿上一顿,脸上竟露出了种种畏惧之色。而再观祁彦之,只见他脸色平常,眼神却益发明亮,不知在作何念想。
当白素衣踩完太素妙法初式,祷文最后一字也随之念完,雷声霎时隐没不闻。俄顷、忽见其长剑上凭空生出道道电弧旋走其上,蓝光盈盈,顿时遍布剑身,不待瞧得真切,顷刻间头顶显出两道电光,一道劈向金彪五,另一道却径直劈向了自己,白素衣未及反应,便如遭重物直击,霎时如坠十里幽冥,两眼一黑,就此昏死过去!
第十章 女萝碧寒潭()
山神庙外大雨止息,空气为之一清,先前电闪雷鸣诸般异象已全然不知所踪,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庙内一堆明火随山风摇曳、显得明暗不定,昏睡于毛毯中的白素衣也逐渐睁开了眼帘。
直起上身、素手扶额,那隐隐针扎般的头痛使得白素衣眉角直皱,她仿佛有些记不清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茫然四顾下,便见莫仲卿正褪去上衣端坐火旁,其背部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让她瞬间清醒不少了。
“是了,我们遇见了山贼,然后我施展了法术,可闪电却劈向了自己?我,我居然没死?”
念及此处,白素衣悚然一惊,看了看一侧的祁彦之正在为莫仲卿上药疗伤,顿了顿,嗫嚅道:“莫公子,你这伤……”
莫仲卿抚正上衣,侧过头来截口道:“白姑娘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过得片刻、见白素衣却不答,眼神似是紧盯自己背部,这才笑着道:“哦,这是先前与金彪五拼斗时不小心伤到了,没事!有祁先生在呢。”莫仲卿说得含糊,白素衣却想得明白,先前打斗中能让莫仲卿受如此重伤在就只有他舍身扑倒自己的那一刻,不过既然他有意避而不谈,自己是个女儿家更不好意思将之说破,只得低头轻声道:“谢谢……。”
莫仲卿笑了笑以示回应,白素衣见着心下莫名一动,转而也不去看他,只是对着祁彦之作揖道:“弟子不堪重用,居然昏死了过去……不知后来莫少侠是如何斗败那恶人的?”
祁彦之见她语言吞吐,不禁莞尔道:“哪里,斗败恶人的还是白姑娘你而已,只是初次施咒不太娴熟,那雷罡连带劈错了对象。”
见祁彦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白素衣听着心中虽仍有些疑虑却不敢多问。
祁彦之见着会意道:“我看书很杂来者不拒,身为客卿时曾有幸阅览过太素坊镇派之宝《太素玄经》。方才教你的,也的确是其上所载的行雷之法。而这些,相信白姑娘往后自会得到坊主卓虞晴的亲自传授。”言罢,又径自拾起身旁的小空瓶,接着道:“这是先前那金彪五所遗留下的空瓶,我做了些研究,从残留的气味和药粉以及那金彪五用药后的反应来估算这似乎是某种花粉。”
“花粉?怎么可能。”
祁彦之见莫、白二人异口同声问出疑问,足见不大相信,遂抿了抿唇,沉声道:“具体是何种花粉其实已有些头绪,但还是亲眼去看上一眼才能证实。”
莫仲卿略微整了整思路,疑惑道:“先生这是要去找山贼住处?可是我们人似乎太少,白姑娘又正值虚弱。还是明日将那四人送官官府派兵来剿灭才是。”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祁彦之不由颔首道:“不打紧,我又没说即刻动身。方才我也以白隼传信,招一位友人前来助阵,他大约明日响午便至,我们不妨在此等候,顺便从山贼口中问一问这山中聚集之处。好了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左右,你先休息,我去看守那些山贼,待得黎明再来换我,至于白姑娘身子虚弱就不用轮换了。”
祁彦之一口气说完,不待莫仲卿辩驳,径直朝外走去。莫仲卿情知明日将会有一番恶战,故也不再推辞,示意白素衣早些歇息后,就地合衣而睡。
清晨,大雨滂沱过后山中迷雾渐沉,数里内外云蒸雾绕不见日出。
一只雏鸟振翅低旋于林间,几番辗转终究在林外山神庙的檐头停下来不住地啼叫。这叫声虽是不大却将睡梦中的莫仲卿闹醒。
莫仲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变见盖在身上的毛毯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条,这下意识一愣迅速环顾庙内,就见原毛毯主人白素衣正偎依着庙内庭柱双手抱着双腿屈膝而眠。莫仲卿见着心下稍安忽又猛然一惊,想起既然白素衣还在这里不曾去顶替祁彦之,那他又怎的未来叫醒自己?
“他人呢?”
思虑至此疑窦顿生,忙起身将毛毯还披于白素衣身上后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出得门外,见大雾弥漫不辨左右,心中顿觉不祥,依着记忆奔向山神庙侧不远处的空地上,而当他来到此地时,整个人却是如坠冰窟。因为这里篝火已尽多时,本该待在此处的山贼以及祁彦之却不知了去向。
“这可如何是好,祁先生根本没有半点武艺的。”
霎时、莫仲卿不禁失了方寸直呼祁彦之其名,数声过后,忽闻后方响动,大喜之下回头来望,等来的却是白素衣。
白素衣见莫仲卿一脸沮丧,心头跟着一紧,再瞧了瞧四周凌乱的足迹与灰烬,不用问就已知道客卿被那帮山贼掳走的事实。只听她耐心道:“公子先冷静下来,想想有没其他的可能?”
莫仲卿一拳捶在树干上,懊悔道:“还有什么可能,我明明绑得很结实!”
这般说完,莫仲卿陡然一愣,一拍脑门道:“不对、我想起来了!昨晚先生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他还说过放白隼通知一位友人前来相助,那如果我猜得不差,这绑应是先生自己松的,他是想让贼人替自己和那背后的引路!”
莫仲卿这话说的极快,白素衣却一字不落的听全了,顿了顿接话道:“按照这个推断,客卿是不想连累我二人,如此一来,我们就更难寻去了。”
莫仲卿听罢,频频蹙眉来回踱步,这个道理他自然也是知晓的,姑且不论这般推断正确与否,即便事实便是这样,那祁彦之依然脱不开层层未知的危险,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比如那友人是不是时刻跟着祁彦之?二人是否会不会寡不敌众?最关键的是祁彦之昨晚刚刚用白隼通知,那人又怎会恰巧就在附近?若不恰巧,祁彦之岂不是任人宰割?
一想到此处,莫仲卿身子没来由的一怔,只不过瞬间他便镇定了下来。遇事不慌,临危不乱,他本就是师父莫行则时时耳提面命的忠告,现在他显然也该足够的冷静。
“跟我来。”
突然,莫仲卿顿住脚步,回身一把拉住白素衣快步返回。
二人到了庙内,见莫仲卿进得门来竟不紧不慢地开始生火,又随手拿出干粮递与自己后慢条斯理道:“是仲卿的不对,昨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