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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话?”
宝玉也抬起头来。诸人这才发现宝玉脸上竟带了一处青伤,恰在左眼框边上。
王夫人先唬了一跳,忙拉过来细看,不由哭道,“你这孽障,往常混闹也就算了,怎的又闹到这步田地。”
凤姐留神看了看,薛蟠周身上下却都齐整。想来也是,宝玉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薛蟠虽说不是柳湘莲的对手,那身板总比宝玉结实的多,要收拾起宝玉来倒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薛姨妈见宝玉脸上挂了幌子,也唬了一跳,先看看自己儿子,似乎没有吃亏,这才放下心来,只拿着帕子擦了擦眼圈,却不说话。
王夫人哭了半日,见薛姨妈不肯接招,只得收了泪,拉着宝玉细问。偏宝玉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肯说。气的王夫人又问薛蟠道,”蟠儿你来说。”
薛蟠道,“姨娘恕罪。我也不愿提此事。”
薛姨妈气的骂道,“你俩这是想把我和姐姐气死才罢么。”
凤姐坐在一旁半日,见问不出来,便道,“二位姑妈不必着急。倒是把跟着两个兄弟的小厮叫几个进来问问的好。 ”
王夫人听了有理,道,“把今儿伺候宝玉出门的小厮叫来。” 薛姨妈也道,“出去把蟠儿的小厮也带进来。”
一会功夫四五个小厮都进来了,一排垂头跪下。凤姐看一看王夫人和薛姨妈,道,“是姑妈亲自问他们,还是我问几句 罢了?”
王夫人如今顾不得和凤为先前 的事置气 ,只想着眼下这事,便道,“你替我问着他们罢。”薛姨妈也道,“倒是凤丫头问罢。”
凤姐便先看一眼扫云和伴鹤,道,“你们两个素日该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若是敢撒一个字儿的谎,看我怎么揭你们的皮。”
唬的的两个小厮磕头不迭,连说不敢。凤姐道,“你俩说说,今儿这两位宵夜是怎么闹起来的?”
扫云和伴鹤对视一眼,伴鹤便又磕了一个头,才道,“回太太,回姨太太,回二奶奶,今儿原是宝二爷闲来无事,说是回了老太太要出去逛逛 。小的们想着二爷这些日子闷着也不大好,便带着他老人家出来随便走走。 谁知道宝二爷出来就往小秦相公家去了,小的们也没拦住。”
薛姨妈也听说过秦钟和宝玉的那些事,只是如今扯上了自家儿子,脸色也难看起来。王夫人更是气得面色铁青。
伴鹤接着道,“二爷去秦府的时候可巧薛大爷也在,二爷就问薛大爷是不是欺负小秦相公,薛大爷说不管二爷的事,又去问小秦相公,小秦相公也说不管二爷的事。二爷就伤感了,说小秦相公见利忘义,小秦相公就哭了,薛大爷就和宝二爷打起来了。”
凤姐见这小子居然把他和扫云摘得干干净净,也不由好笑,只是此刻万不能露出笑模样来,只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哪,不会上去拦着,别让小爷们伤了和气么?”
伴鹤道,“奴才们是想要上去劝的,只是宝二爷和薛大爷都不许我们进去,因此都在门口守着的。待我们听见动静,就已经晚了的。最后还是小的们进去劝了几句的。”
凤姐便又问了薛蟠的小厮,也都是一样说辞。
宝玉素日是个不会和小厮计较的性子,虽然听着伴鹤起先那几句说的不真不实,心想着大约也是怕被府里责罚才那么说的,倒也默默认了。
薛蟠只知道后面的事。听伴鹤说的规规矩矩不偏不向,也就不吭声。
凤姐见问的差不多了,便命他们滚出去,道,“等回去再和你们算账。”几个小厮如获大赦,一溜烟的退出去了。
王夫人和薛姨妈都不是傻子,听完了伴鹤的话,心里都明白了大半。姐妹俩面面相觑了半日,只不说话。
凤姐见场面尴尬,只能笑道,“这是甚么大事。兄弟两个也值得动起手来。果然都是些孩子脾气。宝兄弟,快跟我和太太回去罢,先弄点药给你敷一敷,瞒过老太太才好呢。”
王夫人见侄女给了台阶, 便也沈着脸站起来告辞。凤姐出了门便向王夫人道,“姑妈且带着宝兄弟先回那边去收拾收拾,我先回我们那边瞧瞧,嘱咐他们不许把这事传给老太太那边的人知道才好。”
王夫人想了想。道,“便是这样。”回头看宝玉道,“还不上车跟我回去,小心你老子知道了锤你。”
宝玉只得乖乖上了车,跟着王夫人先过去了 。凤姐这边也自回府不提。
且说凤姐虽然和王夫人说了那些话,心里却另有算计。回来便先去了邢夫人屋里,如此这般给邢夫人学了一遍。
邢夫人听得瞠目结实,半日冷笑道,“亏得自小就养在老太太跟前,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来。日后倒看二太太那边如何说嘴。”
凤姐笑道,“太太只装个不知道就罢了。省的老太太心里不痛快。横竖下头那些奴才们嘴碎些,有个风言风语的若是传到老太太耳边,也不是咱们禁得住的。”
邢夫人听了有理,婆媳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第76章()
且说王夫人带着宝玉回了如今自家住的别院;又是心痛又是气恼;且恨自家这儿子偏不争气,又不敢教贾政知道。忍不住又流下泪来,狠狠数落了他几句。谁知外头早有好事的婆子跑出去把这事传给赵姨娘听了。
贾环如今天天去上学,赵姨娘见儿子百般发奋,也是又心痛又欣慰;且恨王夫人处处打压她们母子,才致自己的儿子如此辛苦。 只是碍着贾环素日里总是劝她忍耐些;………况且往常为这些事闹了机会,最后也只是自己吃亏,………倒也安分了这些时日。
因着赵姨娘素日里无事;常肯和王夫人屋里那些婆子们一起厮混;彼此倒都能说得上话。那些婆子都是引风吹火的性子,个个唯恐天下不乱。
今日听说宝玉在外头有些事故,见王夫人急急出去了,这些婆子早就抻着脖子等着编排笑话。见王夫人匆匆忙忙带了宝玉回来,宝玉脸上又挂了幌子,只恨不能即刻冲上去打听清楚。
其中就有两个居心不良的,悄悄来找赵姨娘,只说道,“方才见宝二爷从外头回来,似乎受了些惊吓,太太正在好言安慰。姨奶奶若是得空过去瞧瞧,只怕太太倒要感念姨奶奶这份情谊,也未可知。”
赵姨娘本是个心内没成算的人,这几日正也想着:若能讨好王夫人,只怕自己和贾环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听了这话,岂有不奉承去的道理。也顾不得细想,忙忙的收拾了周身衣服,无不妥当了,就过来这边看视。
王夫人数落了半日,也觉累了,见宝玉只垂头不说话,正自坐在那里生气。 因着不欲令别人知晓此事,故而把房中的丫鬟都打发出去了。
可巧赵姨娘探头探脑的从外头进来,也没见着人通报,便自己往里走来。见王夫人坐在那里,脸上犹有泪痕,宝玉站在跟前。
赵姨娘便只当那两个婆子说的是实情了,陪着笑上前来道,“请太太安。”
王夫人抬眼见是赵姨娘,素日那些厌恶之心立刻便漫了上来,冷冷的道,“这时候不早不晚的,你过来做什么?”
赵姨娘听这话势头不对,又摸不清头脑,依旧陪着笑道,“奴婢听说宝玉在外头受了些惊吓,特意过来瞧瞧的。只怕太太悬心,若是有什么吩咐,太太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虽说这话也平常,怎奈王夫人心中本来有些私病,只怕这事传出去被人笑话,听赵姨娘如此说,只当她是知道了些首尾的,立刻便沉下脸来,道,“你只管吃饱喝足了干你的事去,我的宝玉且轮不上你操心。只顾好你自己养的那下贱的种子 便罢了!若是又想挑唆着老爷闹出事来,看我能饶了你!还不快滚出去!”
赵姨娘兴兴头头 的过来,反臊了一鼻子灰,夹着尾巴退了出去,心里无限气恼愤懑无处发泄。因着贾环下学还早,身边又没有心腹人可以诉说,便也不命人备车,自己堵着气直接往如今大房这边过来。
探春这几日心中烦闷,正在房中坐着想心事,外头回赵姨奶奶过来了 ,倒把探春唬了一跳。站起来看时,赵姨娘 独自一人走了进来,脸上犹带了些着了恼的气色。
探春便命身边人都出去,才开口问出了甚么事。赵姨娘便把方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遍。
探春精细,腹中略一思忖,便知赵姨娘必定是被那些婆子蒙骗了,宝玉今日之事绝没有单受了惊吓那么简单。 若真是那样,为何如今老太太这边一丝消息也不闻,连自己都通不知道的。
只是听到赵姨娘说道“顾好自己养的下贱种子”之语,不免也微微握紧了手掌,直到指尖掐破了掌心嫩肉,才淡淡道,“姨娘也不必动气了。想来二太太今日必定是有些缘故才肯这样的,姨娘往后只要少往她那边走动就是了。环儿如今很是知道好歹,我听他劝姨娘的那些话都是诚心诚意的,姨娘只要肯听他的话就好了。”
赵姨娘原也没指望女儿能给自己争气,只是心中怨气难消,不吐不快。如今听探春说了,便道,“他素来是看不上我和周姐姐的。 偏我又有了你和你兄弟,更是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分了家,只怕恨不得我和环儿立刻死了的才好。
你也不是没过去瞧过,我和你兄弟如今住的那院子,便是那些大丫鬟都不住那样的地方。偏生老爷又是不管事的,和他提了几次也无用。 反倒招他说我不识大体惯会分斤拨两。若是我一个人,横竖我也就将就了。只是你兄弟他成日里刻苦,晚上也没个好歇处,我这心里倒是竟如同刀割的一般。”
探春素日只见赵姨娘撒泼耍赖,忽然听她说了这么一段话,蓦然间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忙狠狠心忍住了,道,“姨娘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姨娘倒是早些回去罢,今日没有禀告二太太就私自过来 ,教有心人拿住了,又是一顿挂落。”
赵姨娘也知女儿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