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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王夫人和贾政竟似遭了雷轰电掣一般,齐齐愣了半日。
到底王夫人稳得更快些,脸上居然也能放的平平的,道,“好端端的,为何忽然提起分家?若是教娘娘知道了,岂不伤心?”
贾赦早知王夫人必定要提起元春,便接口道,“正是为了娘娘的清誉,我才情愿顶个不孝 的名头,来提分家之事。娘娘以贤德出名的,咱们在外头这些人,自是不能给御史留下把柄。”说着便把方才对贾母说的那些话又简明扼要的重复了一遍。
只把王夫人气个倒仰,只看着贾母,说道,“不知老太太的意思是如何呢?”
第71章()
且说王夫人心知贾母是偏向二房和宝玉的;如今又有元春这个争气的孙女在前;必定不会任由贾赦说分家就分家。故而便先问老太太的意思。
贾政素日里只惯会和那些清客夸夸其谈,与俗务上也是丝毫不通 。只是心里并不糊涂,也清楚母亲一贯是偏爱自己和宝玉的;吃惊之后也不十分慌张;也只看着贾母;等老太太发话便能安定乾坤。
凤姐并不知之前公公和老太太是怎么议的。只是进来时瞧见贾赦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便知自家公公已经有几分成事了;故而心里踏实了不少。听老太太说完了;也只拿眼看着贾政和王夫人。
贾琏如今是唯老爹和媳妇马首是瞻,见那两个都不动声色,自己也跟着装没事人,也只站在那里等老太太发话。
贾母坐在上面;拿眼看了两个儿子半日,方叹了口气,道,“你们如今都是胡子一大把的人了,我这老婆子想来是活的太久了些。若是早几年就去了,只怕今日之事也不用这么煎熬了。”
听这话说的伤怀,两个儿子忙都跪下。邢夫人和王夫人也都跟着跪了。凤姐和贾琏自然也忙一齐跪下。
贾政尤其声情并茂,眼圈立刻便红了,道,“母亲说这样的话,教儿子们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贾赦倒是安之若素,只淡淡的看着贾政在那里自说自话,道,“母亲不过是一时感怀,二弟不必如此自责。”
贾政下面要说的话立时便被都堵了回去,只得悻悻的住了口,依旧看着贾母。
老太太见这大儿子已是油盐不进,又见小儿子眼圈红红的,心里也着实爱惜,便道,“你们都起来再说罢。”
于是屋里诸人都爬了起来。贾赦今日跪了一回又一回,那腿又觉得有些不稳,亏得邢夫人扶住了,低声道,“老爷当心些。”贾赦便对着老妻微微一笑,道,“不妨事。”
贾母坐在上头,这二人的互动瞧得清清楚楚。
当年贾赦不满意继妻的家世,邢夫人进门后也就自然不受待见,夫妻之间不过面子情,这些老太太自然都是知道的。只是乐见其成,故作不知罢了。却不想今时今日那两人居然又如此和睦起来了。
老太太隐隐感觉有什么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却又抓不住头绪。定了定神才开口道,“今日把你们都叫来,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意思。如今宝玉还小,这样的事也不便叫他来;琏儿和凤丫头都是管家理事的人,自然也要一起过来听听才是。”
贾政是最没主意的人,便先看一眼王夫人。
王夫人听贾母的意思,似乎大有动意,不觉有些着急起来,上前道,“这些年儿子和媳妇管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兢兢业业的,也并没有出什么差错。况且虽然大老爷和大太太住在外头,琏儿和他媳妇不是一直都住在这边帮着管家的么。如今娘娘又新晋了妃位,咱们府里日后必定是更加兴旺昌盛才是。 为何大哥却要分家。”
说着拿眼去看凤姐,示意她上前帮腔。
凤姐早知姑妈必定要拉自己出去打头阵,只是此事不比别事,就算不是自己撺掇的,人前自己也是大房正经的嫡子媳妇,说甚么也不能吃里扒外给公公婆婆没脸。因此只做不明其意,依旧站在贾琏身侧一动不动。
贾赦也瞧出了王夫人的意图,见儿媳妇不肯接招,心里也暗暗得意。
面上却依旧正色道,“ 弟妹此言差矣。须知我才是家中长子,理应奉养母亲。旧年因着那些事出来,竟有劳兄弟和二太太奉养了这些年,我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如今咱们家的大姑娘又得了当今青眼,我这个做大伯的自然更要谨慎修身,万不敢给自己侄女留下闲话,教外人诟病,自当住过这边来晨昏定省奉养母亲。 且二弟是个最通晓礼仪的人,这些年一直空着荣禧堂的正室,可不就是不肯乱了长幼尊卑的意思么。”
“二老爷和二太太在那三间耳房内住了这么多年,想必也受委屈了。如今我那边的房子虽不如荣禧堂轩峻壮丽,却都是小巧别致的,这些年教人收拾的也都处处妥帖,二弟又是最喜诗词雅颂的人,住过去必定能文思泉涌,下笔有神。便是弟妹素日身子不甚康健,住到那边去,必定也能颐养精神。”
贾琏在一旁已经听得呆了,倒不想他老子能有这样的口齿,往日那些藐视之心不觉得都烟消云散,只恨不能立刻上去给他老子喝一声彩。
就连贾政都听住了,一时竟以为自己的大哥被人冒名顶替了,遂盯着贾赦看了半日,却也无话可说。
唯独王夫人听了这些话心头火起,待要怎样,又不好怎样,停了半日勉强笑道,“都是自家骨肉,大老爷何必如此生分。便是我们奉养母亲,也是分内应当的事。大哥不必介怀。”
贾政在旁边也跟着连连点头附和。
旁边邢夫人自然要拔刀相助自家男人,便开口笑道,“这话说得就差了。虽然二老爷和二太太谦逊,我们也不能不知礼,教外人笑话。倒是依着我们老爷的意思,早早的把家分了的好。这样里外瞧着也都体统些。”
说着看一眼贾赦。贾赦虽用不上老妻发力,可也乐见自己夫人这片好意,便笑道,“就是这样。虽说我是长子,也断不至于拿这名头欺压幼弟。便是分家,田庄,铺子,钱粮,也都是均分,母亲自然也是有我奉养,万不能教外人看了笑话。”
他这提议固然并不占便宜,但是王夫人这些年独掌大权惯了,岂肯撒手。便看向贾母道,“老太太。”
贾母知道这是要自己救场 的意思了。只是方才听了这半日,二房竟是一点占不到上风。且大儿子今日言谈举止大有蹊跷,凤丫头和琏儿也一反常态作壁上观。大儿子偏又拿着元春之事扎筏子,自己真要依着往日做派,只怕便要生出些事端来,反教宫里的元春脸上不好看。
思前虑后了半日,便推身子不适,道,“此事也不是朝夕间可以议定的,我今日乏了,不如改日再议罢。”说着就要起身。
王夫人和贾政听了,便知老太太有心袒护,忙都要告退出去。却被贾赦叫住。
贾赦也瞧出母亲有意拖延。只是夜长梦多,万不可教二房停留长智,便说道,“母亲只需点头便可,外头那些琐事自然有儿子们去料理分派,何须改日再议。”
贾母见此计不成,只得复又坐下,抬眼看了一圈,道,“凤丫头,素日你是最明白事理的,你倒说说这分家之事可行不可行。”
凤姐一直站在一边做壁花,听见老太太点了名,只得规规矩矩的上前一步,道,“老祖宗明鉴,孙子媳妇虽说管家理事了这几年,可终究不曾经见过这样的大事。况且上头有老祖宗和两边的老爷太太,哪有我说话的道理。”
贾母见她乖滑,也知她身为大房媳妇,不肯得罪公婆,这也怪罪不得,况且分了家,凤丫头跟着琏儿也不吃亏,想来自然也是乐意的。只王夫人心中不满,人前又说不出来,便冷冷看了凤姐一眼。
凤姐如今为山九仞,岂肯功亏一篑 ,况且只要分了家,王夫人便再也不能拿捏自己,被她看几眼又少不了一块肉去,只做无事状退回贾琏身后,偏不再说话。
贾赦忍了这半日,有些不耐烦起来,道,“母亲不必瞻前顾后过分劳心。便是分了家,母亲要有些吩咐,儿子和媳妇也是必定肯听的。”
正说到这里的功夫,外头有人急声回道,“回老太太和太太,宝二爷出事了!”
屋里诸人都吃一惊,贾母和王夫人吃惊尤甚,忙命鸳鸯出去把人带进来。
却见宝玉房里的麝月面上见汗,进来便跪下回道,“回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宝二爷他忽然晕过去了!”
须知宝玉可是老太太心尖上的那块肉,便是王夫人如今只有这一个儿子,也不敢怠慢,忙忙的都出来往宝玉房中赶去。
贾赦脸上有些不满的神色,却也不得不暂且收了话,和邢夫人一齐随在贾母身后,也赶了过来。凤姐和贾琏自然也跟着。
进屋只见几个丫鬟都是一脸惊慌之色,袭人正守在床前,小翠站在袭人身后,见贾母来了都忙忙请安。贾母和王夫人自是顾不得这些,忙忙去床头看宝玉如何。
只见宝玉脸色青白躺在那里,气息微弱,人事不知,推了半日也推不醒。贾母便心肝肉的哭了起来,便是王夫人见了亲生儿子这般模样,在一旁也掉下泪来。贾政虽说素日不待见这个儿子,见他这样也觉心痛,一时倒忘了赶紧请大夫的话。
贾赦终究明白些,便命外头快些去请了王太医过来给宝玉瞧病。谁知外头那些人去了半日,回来说王太医昨日出门不当心,竟摔了一跤,是不能过来的。
凤姐便怒道,“糊涂东西们 ,哪有一棵树上吊死的理儿,还不赶紧再去请好大夫过来。” 说着又道,“先前那位高大夫医术甚是高明,教旺儿即刻去请了来。”外头婆子们答应着飞跑去传话。
果然过了小半日,外头说大夫到了。贾母和王夫人也顾不得回避,便命即刻请进来。只贾琏悄悄扯了扯凤姐的衣裳。凤姐会意,便自去碧纱橱后面坐着。
那高大夫进来先要请安,被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