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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爷经营多年,谁知一朝功败垂成,自然不肯甘心。原想着有老圣人和太皇贵妃在宫里斡旋,左不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故而虽是成了阶下囚,也并不肯认罪伏法,反倒教大理寺那些官员费了许多唇舌。
那些人原也想着宫里头总归有老圣人坐镇,也并不敢太过怠慢忠顺。不料展眼间风云突变,老圣人和太皇贵妃先后薨了,忠顺王爷在牢里的日子便有些难过了起来。
亏得圣人宽厚仁德,言道先帝尸骨未寒,不忍手足相残,只将忠顺圈禁了也就罢了。余党皆交给有司查办,明令不许徇私枉法。一时间午门外头斩首的不计其数,另有抄家流放者更不赘述。
且不说朝中诡谲多变。只说荣国府这里,自这桩大事出来,凤姐便严令下人奴仆们不许碎嘴多言,尤是黛玉院里,万不许有一点风声透进去,务必要黛玉安心养胎才是。
巧姐如今也能帮着管家理事,又有凤姐日日熏陶,虽说性子依旧有些跳脱,却比先前沉稳了好些。故而凤姐也肯放心教她每日只去陪着黛玉说话散闷。
黛玉也知凤姐如今诸事繁杂,倒也不曾疑心,只是数日不见父亲和孔嘉打发人来,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均被巧姐插科打诨混过去了。
好在这桩大事圣人督办的雷厉风行,不过一旬日的功夫便尘埃落定,论起来林如海和孔嘉倒算是有功之臣,圣人自然各有封赏。又过了几日待外头忠顺王爷原先的那些党羽也都尽皆拔除干净,林如海和孔嘉便一刻不停赶来荣国府接黛玉回去,又额外备了重礼答谢贾赦贾琏邢夫人并凤姐。
自忠顺王府被抄,凤姐只觉得一座大山被搬开了一般,往日那些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俱都如明日黄花,大有拨开云雾看见青天之感。
前世贾府落到抄家流放那样凄惨的境地,固然有贾珍贾赦贾琏等胡作非为犯下的种种案子,却也不乏忠顺王府在后头翻云覆雨推波助澜。这一世贾珍死得早了些,贾赦和贾琏又脱胎换骨一般不曾做下那些糊涂事体,自己更不必说了,早早就金盆洗手,倒也并没有甚么小辫子留待旁人来抓。
只是可卿之事终究是贾府做下 的,倘或圣人那里秋后算账,宁国府讨不了好处,荣国府难免也受牵连。此事的备细忠顺王府是尽知的,如今忠顺王府一朝被连根拔起,又是那样的谋逆重罪,便是他胡乱攀咬,这里头还有林如海的情面在,想来再无甚么大碍。
虽不知林如海为何忽然发难做下这一桩大事,凤姐却知这后头必定有圣人的授意。即便如此,林如海能呈上那许多的罪证,想来背后也是下了无数工夫。当日将黛玉留在自己这边,只怕也是担忧忠顺王府垂死挣扎之际祸及家人。
如今总算是功德圆满,听闻外头林如海和孔嘉一道过来,凤姐便忙命人去给黛玉报喜。
第179章 179()
书接上回。
话说黛玉原就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人物。这些时日虽说凤姐严令府中上下人等不许嚼舌; 并未听闻甚么风吹草动;只单凭外头一点消息透不进来,她便能猜到必定是有大事方才如此。只是想着凤姐一片苦心不忍辜负; 故而心事不曾露出来。
待见了父亲和夫君; 又听孔嘉于无人处细细的说了此番父亲行事,饶是早已尘埃落定; 也不由得一阵后怕。亏得已见着父亲和夫君都是有惊无险的,那心才算放下了。
因大事已毕; 黛玉自然便是要回自家去的; 临行时只特特来和凤姐辞别; 又十分舍不得巧姐,密密的说了许多话; 方才告辞自去了。
凤姐这些时日也累的狠了,待把黛玉送走便觉得有些不能支持,果然当日夜里便微微的发起烧来。
偏贾琏这几日也累了些; 睡得有些沉; 待第二日天微微明时方醒了; 见身边凤姐犹睡着; 倒有些诧异; 笑道; “今儿倒是肯多歇一会子了; 竟还未醒。”
说话间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 再细看凤姐面色潮红倒像是病了,忙拿手试了试,只觉额头滚烫; 这才有些慌了,忙自己起来唤人去请大夫来瞧。待大夫瞧了,也不过说是有些操劳过度,兼着时气不好,倒是个小风寒,静养几日也就罢了。
贾琏便去回了贾赦和邢夫人。邢夫人便亲来瞧了,又嘱咐凤姐安心养着,说道,“凡诸般杂事自有管家娘子们呢,便有实在不能决断的,便教她们来问我或是巧丫头也就罢了,你只别操一点心,好生将养好了才是。”
如今贾母大事已毕,府中倒也并无甚么大事,且如今这府里风轻云淡,便是撒手数日也无大碍的,凤姐便笑着应了,道,“却是太太疼我,倒教你老人家又要操劳了。”
邢夫人笑骂她贫嘴,又嘱咐了她几句,方才去了。只留下巧姐在床前侍疾。
这二年间巧姐渐渐大了,眉眼越发有些像贾琏,行事气度却不啻第二个凤姐,便是贾芾素日里连亲老子贾琏亲娘凤姐都不怵的,见了巧姐却不敢十分放肆,只怕被亲姐姐拿住了又要教训半日。
许是家学渊源,巧姐虽说年幼时候跟着黛玉颇读了些书,这两年渐渐大了些,那胸中丘壑却不在诗词文章上,反倒情愿跟着凤姐料理些家事。黛玉虽有些觉察,却也不觉得有甚么不妥,反打趣了凤姐几回也就罢了。
闲话少叙。外头早有小琴亲煎了药送了进来,巧姐接了笑道,“这里有我呢,姐姐且歇一会子去。”凤姐也笑着点头,小琴便自告退出去。
这里巧姐正服侍凤姐吃了药漱了口,又问要不要拿块蜜饯的空儿,外头便有小琴回来回话,说是孔府打发人来请安,已经从荣禧堂出来往这边来了。凤姐便命请进来。
来的竟是郦嬷嬷和扈嬷嬷老姐妹两个。待厮见毕了,凤姐便笑道,“竟是耳报神也没有这么快。我这里刚吃着药呢,嬷嬷们便都来了。”一面说着,后头小琴早抱了两个靠枕,扶着凤姐靠坐在炕上。又有小丫头子拿过来两个脚踏,给两个嬷嬷坐了。
郦嬷嬷亦笑道,“并不敢哄奶奶,实是不知奶奶竟偶有小恙,若不然倒该再添些东西进去才是。”
说着早将礼单拿了出来。旁边小琴接了,呈给凤姐。凤姐打开瞧了,遂笑道,“林妹妹竟是如此见外了。”
郦嬷嬷亦笑道,“奶奶说哪里的话。这遭若不是府上老爷太太并几位爷和奶奶诸多帮衬,哪能有今日风清月明呢。我们姑奶奶原就身子弱些,如今并不敢大意,故此才打发我们两个老货来给奶奶道谢的。”
一面说着,一面和扈嬷嬷都站起身来,给凤姐福了一福。
凤姐忙笑道,“可是折煞我了,哪里当得嬷嬷这般客套。巧儿还不赶紧去替我还礼。”
旁边巧姐早过去还福。郦嬷嬷笑道,“奶奶越发谦逊了,倒教我们怎么和我家老爷回话呢。”
旁边小琴捧上茶来,也抿着嘴笑。凤姐便道,“嬷嬷们只管坐着吃茶,我和林妹妹倒是亲姑嫂一般的,哪里来的这些客套。妹妹这几日可好?”
郦嬷嬷道,“我们老爷特特和宫里求了两位医女出来,如今成日就在姑奶奶跟前服侍着 呢,姑奶奶也肯听话,一切都妥当的很。”
凤姐笑道,“终究是林姑父想得周到。我们这样平常的人家,纵使想得到,也没那么大脸面。”
说的屋里诸人都笑了起来。凤姐原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人,见郦嬷嬷似有话说,心念微转,便向巧姐道,“你在我这站了半日也累了,回去且歇歇去。我和两位嬷嬷自在说些话,横竖这里还有小琴服侍我呢。”
巧姐原不是愚人,听亲娘如此说了,便笑着自告退出去。凤姐又给小琴使个眼色,小琴便会意,自到门口坐着守门去了。
贾琏因惦记着凤姐身子不爽,衙门上事情已毕,便忙忙的回来了。
可巧小月正送了晚饭过来,因凤姐病着,不过是几样清粥小菜,且不赘述。凤姐便道,“你在外面忙了半日想也乏了,教她们把你的饭也摆过来,咱们一道吃了也就罢了。”小月便出去传话,片刻功夫,小丫头子们便又抬了炕桌进来。
贾琏便笑问,“今儿吃了药可觉得好些。”凤姐道,“原不过是伤了风了,无什么大事。太太教我且好生歇几日,倒是我赚了几日清闲。”
说的贾琏不由笑了,旁边小丫头子服侍盥了手,夫妻俩且对坐用饭。贾琏因有心事,也不过胡乱吃了些,又劝凤姐多吃了半碗粥,便命小丫头子撤了桌子,换上茶来,又命小月去看着煎药。方向凤姐道,“今儿林妹夫又升了从五品。圣人指派他去户部跟着林姑父学着管事呢。如今状元还在翰林院做六品编修,他这个探花倒是眼瞅着青云直上了。”
凤姐笑道,“这有甚么稀罕。他们翁婿两个这回算是在圣人跟前挂了名的人,日后只怕造化更大呢。人家那是何等的书香门第,哪里是咱们这样人家能比的呢。”
因想起一事,道,“今儿两位嬷嬷老给咱们送谢礼,倒是和我说了些闲话。”说着招手教贾琏往自己跟前凑了,方低声道,“林姑父若是有福,想来不过数月便能添一位小公子了。”
贾琏一怔,道,“这是怎么说?那位原是忠顺王妃。。。。。。?”
凤姐低声笑道,“原是那位王妃的娘家表妹。那又如何呢?谁没有个自己的算计?她横竖已是嫁进林家的,若是林家倒了,与她又有甚么好处呢。便是那王府真能偷天换日,得封诰的也不过是她表姐,哪里就轮得到她呢。这位林夫人可是最会算账的人,早早便和林姑父投诚了,不单如此,先前抄家那龙袍和兵器,若没有人告发,你当那位王爷是傻子么,这等东西那么容易便被搜出来了?“”
贾琏默了半日,方点头道,“竟是如此。这可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凤姐笑道,“她那表姐也是小看了她。有这般算计的女子,哪里是常人能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