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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玑瞧他自来熟的模样,愣了愣,问道:“不知阁下是?”
男子瞅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沈天瑾,神色淡淡道:“我与你大哥是袍泽之谊。”
沈天玑转头望向沈天瑾。
沈大公子感觉到某个男子透过来的压迫十足的眼神,心头跳了几跳。
他硬着头皮,微微笑着与沈天玑道:“妹妹,这位……这位……的确是我在军中的好友,骑术不错,你可依言与他切磋一番,也好取长补短。”
实在找不到合适又不失尊敬的称呼,他便只得含混过去。
言罢,神色淡漠的男子朝沈天瑾又看了一眼,似乎颇为满意。
沈天玑点头答应下来,笑道:“如此甚好。早就听闻征北军如何骁勇善战,今日能见识一番也是好的。”
她倒也不是真的要拼个输赢,只因今年大昭北境大胜,她对那些在沙场上拼搏杀伐出生入死的热血男儿难免也有几分仰慕。这些人不同于朝堂上谋略算计心机千回百转尔虞我诈的文臣,他们是用真正的英勇和挥洒的血汗而夺得荣耀的。
沈天玑如今听说眼前之人亦是北征将领,心头便先入为主地生出几分好感来。
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他们大昭儿女本该如此。她当初错过征北军凯旋,今日既然有幸见得一位将领,心中自然开心。
“我瞧着前面有一片丹枫林,火红斑斓的煞是好看呢!不若我们这就骑马过去,先到者为胜!如何?”
沈天玑言罢,朝纳兰徵微微一笑,见他也点了头,便扬鞭娇叱一声,打马当先疾驰而出。
冷冽的秋风扑在白嫩如娇蕊的芙蓉面上,染成桃花般的嫣红一片,她鬓边墨发轻扬,眼睛只瞧着远处火红的枫木林直直奔去。
身上火红的骑马装被风鼓起,颇有几分男子般驰骋疆场的肆意潇洒。
等到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之后,纳兰徵转头朝沈天瑾眼风一扫,见他也欲骑马追过去,眉目不动,开口淡淡道:“军中有些急事,你代我去校场走一趟吧。”
“……”沈天瑾张口,却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纳兰徵纵马朝沈天玑追去,片刻功夫,身影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军中急事?如今战火刚熄,天下太平,百姓们修身养息,哪里来什么急事?
可是帝令如此,他也只能去校场兜一圈了,心头默念一句:妹妹你自求多福吧。
却说昭武帝自归京之后睡眠不佳,禁中太医亦束手无策,只言到或许是禁宫里近日帝星微淡,于龙体有害,建议皇帝该出宫走走为好。
这一出来,没想到就见到了她。
容颜还是同过去一般让他心动,只是行事未免不沉稳,骑个马也能差点摔下去,着实令人担忧。
他素来沉稳自抑,以天下万民为己任,言行举止,无不审度而后行,行事风格从容果决,心思谋略滴水不漏,如此,才可堪君威大责。如今,他既动了一回心,且这心思轻易不能消弭了,那么他便也盼着她能淑慎端庄些才好,日后才好与他并肩而立。
不过她还未及笄,年纪尚幼,有些毛躁也是难免的。日后要细细调///教一番才好。
第一次见她时,瞧着她是个懂事知礼的,可这会子……兴许是身边有给她撑腰的沈天瑾在,性子活泛不少,神色眉眼间满是掩不去的少女娇俏之态,虽说的确失了沉稳,可他瞧着,心头竟仿佛漾起一阵微波,缓缓冲撞着心脏,微痒。
他纵马跟在她的马儿后面,前方少女的衣装是时下京中时兴的贵族小姐骑马郊游的式样。为便于活动,这衣裳不同于平日襦衣的宽松,设计得颇为贴身,使得少女腰腹处的诱人曲线显露无疑。
她娇弱而挺直的脊背随着马儿的脚步上上下下颠簸着,脑后长长的墨发随风飞扬,愈显身姿窈窕纤细。
他瞧着她那仿佛一掐即断的腰肢,眸光闪了闪。
沈天玑骑马骑得十分欢乐,只一味朝前狂奔,哪里晓得他这么多心思?这会子跑了半晌,还不见有人超过来,心下生疑,扭头朝后一看,却见纳兰徵打马奔驰而来。
疾风过境,砂石踩踏之声不绝于耳。
这男子本就长得好看,又天生长了一副高贵凌人的气势,此番策马驰骋,身姿俊挺如松,冷冽的眉宇愈发英气慑人,浑身散发着骄阳般迫人的力量。
坚毅果敢,英俊含威,满满都是坚毅冷硬的凛然霸气。世人所谓傲世英雄,大约便是如此。
她眯了眯眼,不知为何,心口微烫。
步子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她笑了一声,“还道你要认输了呢!”
说着,她回头朝前继续奔跑。纳兰徵瞧见她璀璨的笑意,挽缰的手骤然握紧,高声朗叱一声,马儿墨黑色的鬃毛飞扬而起,踏碎一地金色阳光。
风驰电掣一般,他的马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赶上她,接着又如破空而出的箭矢一样,擦过她身边,朝前飞驰而去。
沈天玑心下暗惊,虽然知晓此人骑术定然精湛,却不想精进至此。她见他笔挺傲卓的背影,小手拍了拍马背,“马儿,这回可是要来真的了!你可得给我争气些!”
说着,她也敛下心神,拼尽全力追过去。
一大一小两匹骏马在阳光下疾驰,沈天玑开始还略略落在他身后,不一会儿便与他并驾齐驱了。她瞅着他胯//下的马儿高大威武,鞍辔亦是流光映彩,镶金缀玉,想来定是难求的良驹。她如今这匹马不过是只小马,且初初手上难免生疏些,便是这样也能与他打个平手,可见自己骑术果然不过。
沈天玑心头大乐,只觉得虽然自己诗书绘画皆不是个中高手,好歹骑术还看得过眼。
忍不住就朝纳兰徵灿烂一笑,倾城如画的眉目中有着小小的得意。
她却不知,他本是因她的笑容而心神不定,故而,马儿才跑得慢些。
这会子两马并肩而行,她与他的距离不过一尺,她白瓷般细腻无暇的脸颊带着御马奔驰的嫣红之色,宛若天际最美的彩霞,揽尽世间灵秀的眸光璀璨生辉,顾盼流彩,那娇俏可人的笑意仿佛一缕韧而长的丝线,将他的心房骤然缠住缩紧。
他心口一悸,幽深的眸光沉沉暗下去,一手犹自紧紧握着缰绳,另一手却将长长的鞭子利落一扬,游鱼一般瞬间将她纤细的腰肢精准缠住,手腕微微用力,她轻飘纤细的身子便如绑住的蝶儿一般,顺着绳索落到他的马上。
“啊——”
少女猝不及防娇脆惊呼,天旋地转之间,已落入男子怀中。
风未止,马未停。
他早已弃了鞭绳,一只手就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子紧紧锁进怀中,瞬间,鼻尖盈满了记忆中淡雅清香的气息,端的是沁人心骨,醉人心魂。
第022章 萧萧丹枫层林染()
沈天玑惊魂未定,强烈的男子气息就瞬间笼罩下来,将她围得密不透风。
她下意识地挣扎,却如何也挣不开他的铁臂。他只用一只修韧的健臂搂着她纤细娇软的腰肢,就轻易将她控在怀中。
他胸怀处异于她的温度让她惊慌失措,她怒气冲冲仰头看他,美眸怒瞪,“快放我下去!”
男子只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儿实在独特,身上也软得很,让他舍不得放开手去。尽管现在马儿还在驰骋中,他一手操控着马缰,那放在她腰间的手也不老实,趁她慌乱之际,手指摩挲着纤细娇软,心头却想着,她这里怎么生得如此细嫩,倒让他不敢用力,生怕折坏了。
沈天玑只顾着挣扎跳下马,哪里顾得了人家在揩油呢。她这会子火气冲冲瞪着他,不想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她的小脸,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愈发恼火,惊慌间,眼睛往后探过去,却没看见大哥的身影!
这下她有些欲哭无泪了,也没功夫去琢磨大哥怎么把她一个人丢下消失不见了,只不管不顾地疯妇一般四肢并用反抗挣扎。
此时马儿本就行得极快,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纳兰徵本想多抱她一会儿,可怀中人儿的剧烈挣扎让他没法子好好驭马,若是真把这娇滴滴的姑娘摔着了可怎生是好?
他下意识的就想像上次那样把她的软麻穴道给点了,可想起上次那枚被她扔掉的翡翠玉佩,便只得暂时收起乱飞的神思,手掌将她娇软的水蛇腰重重一捏。
“莫动了!”
他的言语中带着几分厉色,英俊的眉微微拧着。她这般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着实是在折磨他。
沈天玑看他这样冷厉的神色,只觉得眼前一阵阵黑,什么英雄盖世的征北将军,简直狗屁!这会子是遇上欺世盗名的强盗土匪了吧!
纳兰徵见她急得要哭出来的模样,虽然这样瞧着也好看,可心中终归不忍。
他吁了一声,减缓了马儿奔跑的速度。
沈天玑眼睛红红的,一双粉拳不停用力打他,奈何男子却觉得跟他挠痒痒一般,反而更让他生出灼热来。男子放下马缰,一手伸过来就抓住她的双手,放在她腰间的手将她用力握住,她被迫挺起胸来仰面对着他,一张小脸上满是怒火,胸膛剧烈起伏。
“再乱动可真不放你了!”他威胁道。
“你敢!”沈天玑美眸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声音毫不示弱。
经方才一番挣扎,她此刻已是发髻微散,钗环凌乱。墨发上两只嵌金点翠的蝴蝶歪歪斜斜的,有一只挂在发梢上即将要掉下来。
几丝柔软的鬓发垂下来,黏在她因为怒火而愈发红润娇艳的唇上,黑的如墨,红的胜过最上等的胭脂。他眸光凝了一会儿,本欲想伸手帮她把发拂开,犹豫了一会儿又未曾动手。
素来果断决然,天下大事摆在他面前时,他皆是兼听独断,慎思度势而行,一旦决定行事便也从不踌躇拖沓。他即位已近十载,历过多少风浪艰险,何曾有过此等犹豫无决的心境?
马儿已经彻底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