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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张扬就想编其他理由摆脱王雨曦，却听王雨曦这时仿佛是自言自语的道：“早上接你出警局的那个女孩很漂亮，年纪轻轻，来头倒是挺大的。”
张扬心头一紧，早上接他出警局的是杜冰雁，他渴望了解杜冰雁的一切，可又害怕去触碰，现在听王雨曦话里的意思，她似乎知道杜冰雁的一些秘密。
“你想去哪儿吃饭？”弯腰进了小车，张扬侧过头对着王雨曦问，他心中有了决定，既然放不下杜冰雁，那就只有去面对，即便他和杜冰雁之间隔着一座大山，他也要把那座大山铲平了。
王雨曦瞥了一眼张扬，嘴角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嘀咕了一句，“动作倒是蛮快的嘛”，然后就启动了车子。
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一家饭店门前，王雨曦停好了车，在服务员的鞠躬欢迎声中，两人进了饭店。
这是一家比较高档的饭店，装修豪华，客人也比较多，穿着整齐的服务员托着菜盘子，在客人之间来回穿梭。
大厅里人虽然不少，不过却挺安静，没有人大声喧哗，张扬看了一下，苦着张脸道：“你带我来这儿，不会是想吃好饭，把我留下来刷盘子吧？”
王雨曦没有睬他，向服务生要了一个包厢，然后又点了一些比较贵的菜，服务生说了声“稍等”，然后就轻着脚步退出了包厢。
张扬看了看顶棚上流光溢彩的吊灯，再看看摆在桌面上的精致餐具，摸着下巴道：“这一顿饭下来，恐怕不下于一千，我以前攒的钱全部搭在这儿了。”
“不是一千，我点的那些菜、再加上饮料，加起来一共是3999。”
张扬手一抖，下摆几乎磕在桌上，他张开嘴，结结巴巴的道：“你说多少，3、3999，一顿饭就要那么多钱，我哪来这么多？”
王雨曦神色平静，她好像没有听见张扬的话，拿了一根筷子，在碗口轻轻敲打了一下，碗口发出“铛”的一声轻响。
听到这个声音，王雨曦嘴角微微翘起，她沉吟着道：“知道吗？小时候我特别喜欢音乐，可家里那时没有钱给我去买乐器，我只好用这个来代替了。”
“姐，现在不是忆苦思甜的时候，你点的东西那么贵，我没钱付账，那该怎么办？”
张扬愁眉苦脸的道，接着他眼睛一亮，看着王雨希继续说：“难道、难道最后你来结帐？”
王雨曦没有接他的话，垂下眼帘，手里的筷子又在碗口上轻轻的敲打，一串流畅动听的音符从她的手里流出。
那是一首童年，王雨曦虽然没有把歌词唱出来，但从她微闭的双眼，无意中流露出的向往，她应该是十分留恋那段时光。
“姐，我没钱结账，你倒是说句话，是不是你付钱啊？”张扬大煞风景的打断了王雨曦的音乐。
王雨曦停下手，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说好的是你请我，当然是你来付钱了。”
“那我钱不够怎么办？”
“你真的会没有钱？”王雨曦反问。
张扬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要不趁他们还没有上菜，我们赶紧溜之大吉？”
“是个好办法，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王雨曦说完话，她的视线就转向门外，那里已经有服务生托着菜盘子进来。
将几道精致的菜一一摆在两人面前，服务生恭敬地说了一声“慢用”，然后他就弯腰退了出去，出门口时，还顺手还把门关了。
“人家都把菜给端上来了，看来只好留下来刷盘子了。”张扬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只大虾，味同嚼蜡的吃着。
“你就别装了，王林是安平的第二首富，他和你称兄道弟，你会没有钱？”
张扬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说话的王雨曦，王雨曦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看不清她的深浅。
“你们调查过我？”
“李强兄弟俩死得那么诡异，每一个经历过这件事的人，我们都详细的调查过，其中包括了郭青青。”
张扬无话可说，之所以一进来就装穷，为的就是看起来像个学生，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学生身份不能再为他保驾护航，王雨曦也不会因为他是学生，而对他掉以转心。
沉默了片刻，张扬慢慢的开口：“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了你们，那天你晕过去之后，李强就扬言说要毁我的容。我刚刚考上了江华大学，前途可以说一点光明，如果脸上被划上那么一两刀，虽然不能说前途尽毁，但也差不了多少，这时候会吓得晕过去，也没什么奇怪。”
见王雨曦露出倾听状，张扬苦笑着接下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听报道说，李强兄弟俩最后是死在你们的人手中的，我想我晕过去之后，你们的人就赶来了。”
“李强兄弟俩不是我们的人杀的，杀他们的另有其人，那个人手段很高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王雨曦出言纠正道。
“真的吗？”张扬愕然，然后他迷茫的问：“不是你们，那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我记得当时他们的手里，可是有枪的？”
王雨曦仔细观察着张扬，没有从他的脸上找出破绽，他的身体语言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这些无一不在告诉她，张扬现在很迷惑，根本就不知道李强兄弟俩是谁杀的。
换做以前，王雨曦会就此放弃，认定张扬和李强的死没有关系，转而会从其他方面寻找线索。
不过现在，张扬既然能够从马光的家里平安无事地走出来，就证明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见到李强要毁他的容貌，或许会吓得晕过去，但张扬绝不会。
换句话说，张扬看到了李强兄弟俩是怎么死的，但他因为某种原因，隐瞒了这段过去。
“这个人很可怕，即便是李强他们手里有枪，也被他干净利落地干掉。而且他采用的不是偷袭，还是光明正大的面对面，这是李强他们死时的照片，你看一下。”
王雨曦从她的皮包里拿出几张照片，起身来到张扬身边，然后放在他面前，细长的手指灵巧的把照片一一摊了开来。
第八十三章 兵与贼的游戏（）
照片摆在张扬面前，从照片背景上看，当时还在下雨，李闯的额头上中了一颗子弹，李强是被一刀封喉。
“他们的死状都很惨，但是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他们生前究竟遇到了什么，你看他们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开，好像他们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人。他们双手沾满了血腥，照道理没有什么人或者事让他们能够感到害怕，可偏偏这个人做到了。”
盯着张扬，王雨曦继续说下去：“我问过了我的几个老师，他们都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他们一致认为，李强兄弟俩之所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他们看到了超出常理的事，这件事必定十分恐怖，以至于他们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逃跑。”
“是什么人把他们逼到了这种地步，要知道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连他们都不敢反抗，只想着要逃跑，那这个人的危险指数远比他们要高得多。”
停了一下，王雨欣一字一句的道：“这个人如果作起恶来，恐怕没人能对付他，所以为了安平的广大市民，请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王雨曦没有证据，她不能拿张扬怎么样，她只希望张扬能够识大体，知道事情的轻重，把他隐瞒的那段过去说出来。
张扬的嘴角抽动一下，他的眼睛也从照片上移开，似乎在逃离着什么。
看到他这样，王雨曦的心跳了跳，张扬的心理防线终于有所松动了，只要再加把力，就可以撬开他的嘴巴。
“把你知道都说出来，相信我们，我们一定可以保护你的安全。相反，如果你不说出来，它迟早会把你压垮。你不要害怕，这里没有别人，我是你唯一的听众。”
王雨曦的后半句话说得极其的温柔，她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此时再温言软语，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想把心里的事一股脑儿的都告诉她。
张扬的动静变得大了，他手指颤抖的去拿酒杯，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了一杯白酒，然后一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他就咳嗽了，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王雨曦的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他还是一个学生，自己是不是把他逼得太紧了？
这样想着，王雨曦伸出手，手掌轻轻地拍打张扬的背部。
“谢谢你。”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张扬红着眼睛对王雨曦道。
“不用谢我，如果你实在不想说，那就算了吧。”王雨曦放下了手，轻声道。
她会这样说，当然不是想就此罢休，好不容易张扬要开口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在心理学上，这叫以退为进，如果这时再去逼问，容易引起张扬的逆反心理，反过来，安抚张扬，就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张扬开口了，他苦笑了一下，道：“那天在黄山，我们两个一起共过难，照道理我是不该瞒你的，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诡异，我怕说出来了，会被人当成疯子。也怕他知道了，我也会落得个和李强他们一样的下场。”
“那个他是谁？”王雨曦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张扬没有立刻回话，他又哆嗦着手指去拿酒杯。
王雨曦没有阻止他，手脚利索地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张扬，酒能壮人胆，这时候的张扬需要这东西。
喝了一口酒，张扬的情绪看上去有所稳定，他的脸上露出回忆之色，慢慢地开口道：“你晕过去之后，李强恼羞成怒，他挥舞着刀子向我走来，当时我害怕极了，想着要逃跑，可一转头，我就看到了那个人。”
王雨曦静静地听着，她知道，关键的地方来了。
“那个人进入我的视线，我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穿着一身白衣，立在了一根树枝上，那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