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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俱黑色的躯体上，随着一道道青烟，还飘散出令人晕眩的香味儿。
在场的人，没有人不知道，那一抹香味儿意味着什么。
因此，极致的恐惧开始在每一个人心中升腾。
石天从始至终，展现出来的手段近乎酷厉，甚至，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可怕，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么惨烈的模样死去。
老大还托着自己胸口处的长刀，胡虎，这名在山上前程远大的小队长，已经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生生的化成焦炭。
那么，下一个是谁？
究竟有没有被网开一面的可能，仍旧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啊！”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一声惊呼之后，身形如电，往门外掠去。
试图穿越过石天身前的空间，为自己在生死之间，博得一条性命。
说实话，他就快成功了，因为他离门槛，就只剩下一尺的距离，只是，这一尺，在刹那之后，变成海角天边。
巨痛是从两腿之间传来，之后，神魂也感觉到一阵巨痛。
那是彻骨的，可以摧垮任何一个人的巨痛，这头想要逃跑的畜生自然忍耐不住，想要发出一声嘶吼，来宣泄痛苦。
只是，还没有嘶吼出声，他便发现自己的意识忽然被分成两半，接着，身体也变成两瓣。
“哗啦！”
他如果能看到自己身后的话，就可以亲眼，自己被一刀劈成两瓣的情景。
血肉之外，内脏肠子流成一地，包括神魂，被石天一刀劈成两瓣后，也烟消云散。
从此，这方世界，甚至任何有物质存在的空间，都不可能再存在与这个人相似的事物，他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啧！”
石天拎起刀，抿起嘴，一声轻哼。
接着，眉尖轻挑，目光流转，扫过剩下的人，再轻声开口道：“怎样？
还有人要走吗？
我送你们啊！”
没人说话，或者，没有人敢说话，他们也许能做到拼死一搏，但是面对石天展现出来，拼死一搏之后的后果，所有人都被彻底吓破了胆子。
“那就听话，一个一个来吧！“石天又笑着道。
话落，他扛着刀，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走去，接着在对方惊惶的面色中，手中的长刀，带着清冽的刀光，就直接往下劈去。
“飒！”
“嘭！”
“咕噜噜～！”
一声轻响之后，十分干脆，人头落地。
几声咕噜噜的声响中，滚落到整个厅堂的正当中。
石天看着厅堂中，至死都双目圆睁，难以置信显得头颅，再次举步，按照顺序，往下一个人走去。
“沙……沙……”脚步声在一片寂静中，响彻整个房间。
终于，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石天拖着刀，来到第二个人面前，微微俯身，以清冷的瞳孔注视着他。
一咧嘴，微翘起嘴角后，轻声道：“我们会快点的，争取不痛。”
那人不敢言语，实际上是心中在挣扎。
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而且一位是魂飞魄散的死法，至此他知道，自己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
但是，逃得话，魂魄都被石天一刀劈散，不逃得话，可能，还能留下自己的魂魄，能在天地之下，留给自己一线重新来过得机会。
挣扎了片刻之后，他终于低下头颅，同时，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得流出。
死亡就在眼前，自己也已经选择接受。
“这才乖嘛！“石天有些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后，露出笑容。
右手的长刀再次落下，随之，又是一声砰然后，熟悉的声响，头颅在地，一阵滚动之后，与之前那颗被石天斩下爱的头颅碰在一处，如同两颗并蒂相生的瓜果。
“嗖！”
可惜，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接受死亡就在眼前的勇气。
有一人挥出术法之后，试图逃跑，随后，又是嗖嗖几声，大概四五头畜生，分散开来，往四面八方逃去。
“竹青！“石天一声轻喝。
竹青闻声，嘴角微翘，猩红色的瞳孔中，有火焰跳动了一下后，之前，已经在那些畜生身上隐去的藤蔓再次现身出来，缚住这些人的身形。
把这些恐惧的灵魂拽回来之后，又从神魂上，抽打了每个人一下。
“啊！“”啊！”
“……”一声声哀痛叫声回荡在四周。
石天仍旧拎着手中的长刀，嘴角微抿，往前走去。
挥刀，挥刀，再挥刀……在漫天的腥风血雨，跟绝望的叫声中，石天挥刀的速度恒定如一，只是溅起的血花有不同的模样。
就这样，走在充满腥味儿的风中，直到最后一颗人头落地，石天才抬起头来，带着轻淡的笑容，看向竹青。
竹青也看着他，神色清冷着举步，缓缓往他走来，走到他身前后，竹青抬起自己的衣袖，帮他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
“我没事儿。”
石天还在笑，只是声音暗哑。
“我知道，你很伤心，也很难过。”
竹青抬头看着他，难得收敛起所有的冰冷，露出一抹温柔。
“嗯……”石天终于低下头来。
他承认，自己很难过，很难过。
他在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这种丑陋而难过，为自己没法回溯时间，将那些无辜的女子，孩童都救出来而难过。
他甚至能感觉到，这座山寨中，每一处地方，都充满绝望跟愤怒。
想着，石天的心湖，荡起的涟漪渐渐成波澜。
他复又抿起唇，在竹青的目光中一笑后转身，走到了已经满脸青灰，绝望惶恐的肉山面前。
第2781章 世事难料（）
“石天！”
竹青眉尖轻挑，转过头来，朝他一声轻喝。
她觉得有些不自然，她实在没法像石天一样，对英雄这种比较中二的夸赞，能够坦然受之。
“我们杀了坏人，救了无辜的人，我们理所应当得到别人的感谢，这有什么？
“石天耸了耸肩，一声轻笑。
说着，他一边伸出手来，将手掌落在少女头顶，轻轻揉弄了一下，笑容如三月春风。
“没你脸皮那么厚，还有，我没想做什么英雄！”
竹青嘴角微抿，一身黑裙，衬托如凝脂的皮肤跟娇艳的面容，在夕阳下，尽管冰冷，仍显得美不胜收。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石天口中轻吟 如在三月的春风中，踏歌前行，脚下是绿草轻轻，推门就是江湖与侠气。
竹青不理他，小姑娘却在他近前，虽然不敢太靠近他，但是能看得出来，是从心底发出的，如风铃般的声音，美好，清脆，无半点压抑与阴霾。
其余人，看向石天，则如看见一位佩剑而行的江湖人，隔着老远，便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酒气与侠气。
这些普通的女子或许不懂，石天口中吟唱的小调有什么，但他们仍觉得十分有趣。
不管怎样，他救了他们，那么，他就应该是个英雄。
……从山寨往山下走，路其实不远，但是走起来，却有些艰难。
不光要遮挡住自己身前的风沙，还要照看周围的百姓，所以，走的有的辛苦。
毕竟，时时刻刻撑起一片屏障，还是令人疲惫，且心生厌倦的。
好在，下了山之后，离小镇其实已经不远，也就几十里地，石天以神识探到前面的烟火之后，就没有再走弯路，一路直行，不过一天的功夫，一行人就在漫天风沙中，走进小镇。
走进小镇之后，石天与竹青举目四望。
这座小镇并不大，也不算小，虽然街道破旧，也有十几条街道。
街道上的所有人，在看到石天，竹青，以及他们身后的百姓时，先是愣神，接着，便有孩童四处奔走，或者围上来。
“小青姐姐！”
“阿云姐姐回来了！”
“大秀儿回来了！”
姐姐！“”姐姐！“”……“有些孩童认出自己的亲人之后，索性一下扑在自己亲人怀里，欢喜雀跃，嚎啕大哭。
也有大人，认出了自己女儿，有男人，认出了自己妻子，有做婆婆的，认出了自己的媳妇儿。
只是，这些大人，与更多赶过来的大人，在愣神之后，却齐齐止步不前，似乎这些衣衫褴褛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妻子，不是自己的女儿，也不是自己的儿媳。
他们的目光中，有难以置信，有茫然，有愧疚，有犹豫，甚至，有愤怒，唯独，少有欢喜。
与此同时，站在原地的女子，在起初的激动之后，面色也纷纷凝滞，她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于是神色变得悲伤，难过，羞愧，痛苦起来。
“小……小青？
“良久，终于有一位相貌憨厚的青年，犹犹豫豫着，朝一位模样清秀的女子开口。
女子闻声，先是浑身一颤，接着抿起嘴来，看向男子身旁，一个穿着布衣，模样尖锐的女子。
“没事儿，你别误会，我就是……回来看看……“小青犹豫了一下后，声音暗哑着道。
“你都一年没回来了，爹娘都说你……对不起。
“青年低下头来，最后，一声沉重的叹息。
“你叫小青，就是那个被马匪掳去的女子，你怎么还回来了？
不是！我说你们要脸吗？
不觉得自己脏吗？”
青年身旁的女子上下打量了小青一眼之后，忽然一脸刻薄的道。
“……”小青站在原地，身形颤抖，不言不语，或者，已经失去了言语的勇气。
“秀儿！你还回来做什么？
做什么！”
一名女子的父母，反应更甚，他们竟然冲自己女子怒吼，声音竭斯底里，彷佛，他们真正的仇人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女子本来准备向前的一只脚缓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