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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冯渊似乎并不怎么吃惊,只似笑非笑地看她,良久才回她一句:“你可以慢些说,我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听的。”
英莲诧异:“你就不奇怪么?”
只见冯渊唇边扯出一个十分开怀的笑来,摸摸她的头道:“你啊你,我好歹是在仙山上待过些时日的,你真当你夫君是傻子么?从一开始我便知你是个异于常人的。加上这一二年来,你待人接物虽看似十分老成,然对许多风情人世又一窍不通;说话虽谨慎稳重,可骨子里却依旧藏着天真稚气;你向来体贴别人,很少与人冲突,可有些想法却格外新奇大胆,甚至与世不容。这些足以说明,你本性简单纯良,且不是当世之人,只因环境所迫才学着各种为人罢了。我日日与你同处一个屋檐下,时时看你念你,若还不能察觉出一二,也着实太愚笨了些!”
英莲静静听他条分缕析,惊得嘴巴微张,半晌才呆呆问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早知道我不是原来的甄英莲么?”
冯渊看她惊诧得太厉害,点头的时候心内竟有些愧疚:“你是不是原来的甄英莲我不清楚,但你与众有别我是老早就知道了。”
“那……”英莲不依不挠,追问道,“早到什么时候?”
这回,连冯渊都不忍心打击她了:“从你差林六报信那时起。”
居然从那个时候就……
英莲仅剩的一点期待也消散了。
“你竟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从前那个……”此刻,英莲几乎是欲哭无泪,“那你为什么还要买我,还待我如此之好?”
冯渊笑笑,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那一刻,我虽知道你与以往不同,但这与我买下你原是两码事。我从前世早已认定了你,如何会轻易放手?”
“前世?”英莲的眼睛亮了亮,似乎看到了曙光,惊叫道,“所以,你真的……”
冯渊被她的表情逗笑,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浅吻,幽幽道:“傻瓜,你不也早知道我不是原本的冯渊么,所以才拿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试我?”
原来,他都知道。
英莲脸上不由一阵赧然,却更想知道真相,心急地扯了扯他的衣裳,问道:“那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你……”
冯渊笑笑:“你才也说了,你是知道天机的,定然知道我前世被薛蟠和他的一众豪奴行凶打死的事儿吧?”
“嗯,这个我知道的。”英莲咬咬唇,她正愁怎么解释的事儿,不想他用天机二字一并概过,倒替她省了一番心思。
“那日,我冤魂离体,幽幽去了地府,在奈何桥上洞明了前身后事,又经历了一些波折。所幸后来天上下来了一僧一道两位仙长,他们受人之托特来度我,带我游历了一趟太虚幻境,又透露了仙山奥秘,我才得以还阳,再世为人。”
得知她是个重生的,英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费心改变冯家命运,还不辞辛苦寻到那仙山学艺,好等到薛蟠买我那日一雪前耻,光耀门楣。”
冯渊笑笑:“你只说对了一半?”
英莲不解:“那还有一半是什么?”
“自然是为你。”冯渊定睛望她,眸光出奇得温柔,“罢了,你且等等,我取个东西来你看。”
言罢,便起身进了屏风后面,不知从哪儿取了一幅画来。
英莲一眼便认出来,忙道:“这不是少爷最爱的那幅画么?”
不想冯渊闻言,俊颜立刻沉了一些,英莲会意,忙讪讪改口道:“是夫君,夫君……”
冯渊这才舒了眉头,将那画轴细细展开,不多时,只见画上赫然出现一个衣袖飘飘的少女。
英莲乍然,那画上伊人,分明是自己的模样。
“怎么会?”她指着那画,说话时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这画,你几时画的?”
冯渊抬眼,徐徐道:“才入仙山的时候。那时我刚入门不久,仙山之上,生活清苦。因我没有仙根,修习起来自然比其他师兄弟难上许多,师傅又严苛,着实有些难熬。一日,我因考核失败受了师傅责罚,半月不许出房,便抽空画了这画,聊以慰藉。”
英莲双颊飞红,咬唇看他道:“你当真从前世看到我,不,看到甄英莲之后就……”
冯渊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沉吟半晌,才向她道:“你可曾想过,你明明已在异世身死,又何故能借尸还魂?”
英莲茫然摇头道:“不知。许跟你一样,机缘巧合吧。”
“却是机缘,却并非巧合。”冯渊深深看她,最后却只淡淡一笑,道,“罢了,不管过程种种,你只须明白,你我这段姻缘,乃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彼此运命相连,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开了。”
英莲听得一头雾水,待要深问,却听他诡谲一笑道:“你可记得,我曾经许诺过你,要为你取字的?”
英莲一怔。这个,她自然记得。
“那便好。既你说本名何瑛,便取这个瑛字,可好?”冯渊含笑望着她,声音愈发轻柔,“往后,我只叫你阿瑛。”
阿瑛。
英莲心上一热,怔怔看他片刻,忽点头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爬上来问一声,如果我说,新婚之夜就这样完了,你们会怎么样?
第58章 遗帕风波()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英莲已从梦中幽幽转醒,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奈何刚一动就察觉身子被一股力量禁锢着。
借着窗外幽幽晨光;英莲才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被冯渊圈在了怀里,她脖颈之下枕着的正是他一只手臂,另一只手也顺势箍在她腰上。她试着挪动了几次;可每次她只轻微动了动;他手上的力道便不自觉更紧上一分;根本逃脱不得。若不是英莲肯定他还在沉睡;简直就怀疑他是故意整她的。
几次下来,英莲只得作罢。他睡得沉,呼吸清浅悠长;英莲若凑近了,便会有热热的触感传来,惹得她心里痒痒的。朦胧微光中,她就着这种亲密的姿势,静静打量起他的俊颜来。
两道浓密剑眉,微阖的双眼上方睫毛密且长,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高挺的鼻梁,再往下便是那两瓣微红的嘴唇。
英莲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初见他时的情景,他站在院中,她藏在屋里,她也是像此刻这般偷看他,只那时,他于她不过是一个能救她出水火的救命稻草,而今日,他已是她恋慕仰仗相伴一生的良人。
如此想着,英莲心里也生出无数柔情出来。她知他昨晚睡得极晚,不忍扰他好梦,只乖乖伏在他怀中,静静把玩着他的头发。
以前她从不知道,原来他的头发竟生得这样好,乌黑如墨,顺滑如缎,竟一点也不输给自己。忽而,她玩心突起,随意从他头发中拨出一小撮来,再从自己的头发中也拨出一小撮,再将两人发梢悬结一处,绑好之后她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竟是十分得意。
“好玩么?”不想这时,头顶上方忽传来一声轻问,语气里三分沙哑,七分宠溺。
英莲被唬了一跳,刚想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头发还绑着呢,你就乱动!”
“……”英莲羞愧难当,忙趟下作势要解,不想却被冯渊握住双手不得动弹。
只见冯渊抬眼瞅了一眼窗外,见天色尚早,便干脆将她重新搂紧,躺下道:“还早着呢,再陪我睡一会儿。”
英莲挣扎不得,心急嘟嚷着:“头发……”
冯渊唇角微勾,垂头在她额上浅啄了一口:“无事,待会我来解。”
好吧。英莲在心里应了,昨晚她也比冯渊好不了不少,缠着冯渊讲了许多仙山上的事儿,竟闹到后半夜才睡下,早上又醒得早,如今被冯渊这样搂着,竟很快就有了睡意,不一会儿就着了。
再睁眼时,冯渊不知何时已下床了,正穿戴整齐做在小几上看书,见她醒了,迷迷糊糊中还喊了一声“海棠”,便放下书,走过来向她笑道:“怎么,新婚第一日你头一个想着的竟是你的丫鬟,就不怕我吃醋么?”
英莲定了定心神,才想起昨儿个他们已经成亲了,忙从床上坐起来,红着脸道歉:“原是我的错,竟睡过了忘了早起的时辰,连你起床都未曾服侍,若被夫人知道,肯定要责怪我的。”
冯渊见状,也不闹她了,替她取了今日要穿的衣服过来,安慰道:“这有什么?是我见你睡得熟不忍扰你,与你何干?你若想服侍我,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他说这话时眼神深邃透亮,竟是一语双关。英莲如何能听不出呢,忙伸手接了衣裳,朝他道:“我知道了。我如今要穿衣裳,你转过脸去。”
冯渊却笑道:“你穿着中衣呢,怕什么?”
英莲不依,只咬着唇推他道:“夫君莫开我玩笑了,我得赶紧起身,不然就误了给夫人请安的时辰了。”
冯渊闻言,这才转了身,只面上笑容更甚。
彼时英莲穿好衣裳,下了地,冯渊便去门边,开了门放早已在外面候着的海棠和秋嬷嬷进了来。
不多时,海棠便打了热水进了房里,一看英莲便问:“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还叫姑娘呢?”一旁整理床铺的秋嬷嬷忙笑着嗔了她一眼,纠正道,“该改口叫奶奶了!”
海棠闻言,忙作势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向英莲讨饶道:“我错了,奶奶饶我这回吧,下次我再不犯了。”
英莲如何会与她计较,只接了毛巾与洗漱水,亲自过去服侍了冯渊洗漱。
彼时,秋嬷嬷已将床铺收拾妥当,出去了一回,再进来时,手里竟端了一瓯莲子羹进来,向二人道:“大爷,奶奶,这是夫人一早为你们熬制的莲子羹,你们快趁热吃,必能早生贵子的。”
新人在次日黎明起来,分食莲子羹,本是金陵的旧俗,然要当着外人的面,与冯渊同食一碗羹,英莲到底还是有些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