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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兆一下站直,气的鼓腮帮子,这老不要脸的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是个小娘子都要在乎名声,闹出来就算知道我们冤枉,但也没好亲了。
没等高兆想进屋救急,就听大姑轰人的嗓门:“有本事婶子去外面说说,我看哪个相信你?你去说!去外面说!”
门被嘭的一声大开,高兆赶紧躲后面,不能让大姑看见她又偷听。
高吕氏急忙的跑出来,后面是高翠拿着个扫把,高吕氏边往外走,还回头嚷嚷道:“你们等着,年前吕家就来下定送聘礼,就是上衙门打官司,兆姐儿也是我吕家媳!”
高翠是气呼呼叉腰站在门口,又四下望了下,转身回屋关紧门。
高兆蹲在窗子下,见大姑进屋又趴到窗户上,就听大姑问母亲:“娟娘,那玉佩真是你的?”
江氏哭出声来,“大姐,那年生了兆儿,我拿出来想给兆儿的,可过了一阵子就没了,我到处都找了,又不敢声张,后来想丢了就丢了,谁知道在婶子那,这可如何是好,婶子要是说出去,兆儿可怎么办?”
高翠想到,她是有了兆儿才大归的,那会弟媳怎么好说丢了玉佩,明显的让人误会。
“我看她拿出玉佩,估计就是这么回事,这个老虔婆!她就是抓住这个了,怕我们伸张了兆儿不好许亲,可是娟娘,吕家那个什么羊粪怎么会定兆儿?吕家眼里只看得上宣庆府的,如何看的上咱家?娟娘,你先别哭,这里肯定有事,我去打听打听,先别给兆儿说,不然她该急了,她可是死看不上那一房的。”
听到这,高兆就起身猫腰溜出去了,知道大概了就好办了,不就是个玉佩吗,让它碎了看不出是娘的陪嫁不就是了,没有凭证叔祖母就是耍赖了,多简单的事。。。
刚才要躲大姑,是怕娘知道了又得教育她,什么女子举止德容啥的,不然她在叔祖母走时就跟着,让那玉佩碎成烂渣,再让她摔个四仰八叉,磕不死她!
高兆想去找两个弟弟,就见他们也猫着腰出来了,晕,肯定也是躲哪偷听了。
俩人还一人一边拉着大姐,大弟挤眉弄眼道:“大姐,去我屋里讲故事去。”
三人就手拉手的去了哥俩住的屋子,进屋脱了鞋上炕。
“说,都知道啥?”高兆刚看弟弟那模样就知道肯定知道啥事。
“大姐,前几天我听说那羊粪蛋蛋瘸了,以后都不能科举了,就是忘了给大姐说。”
难怪,但怎么看上她,吕家要娶个媳妇还是好娶的,有的是人要嫁进来,高兆摸着下巴点点头。
叔祖母高吕氏,娘家兄弟的二孙子,叫吕阳峰,高兆背地里说是羊粪,倒不是多讨厌他那个人,而是讨厌叔祖母,连带的就不喜吕家的人。
003 事不成()
吕家有一两百亩田地,在这小县城算是个富户了,当初看中高家外来户,人口少,又是读书人家,没定亲的小的虽说是填房生的,可那填房还活着,肯定是向着自己亲生儿子,所以就给了高吕氏较多的陪嫁,嫁给了高兆祖父的兄弟高成望。
高成望这一支也就比嫡长高成继这一支富裕,后来因为高家一些是非事,高家祖宅就归了高成望这一支。
高家那些老黄历,无非就是继室仗着是长辈,高家又是独户,没个宗族可以做主,又有当地大户吕家撑腰,硬是在分家那时要把祖宅给了自己亲子,而让原配之子搬出去。
高兆祖父对此也没任何怨言,就是提出搬出祖宅可以,兄弟俩不仅是分家,也得分宗,各自记家谱,各立山头,当然,这是高兆听大姑说后的总结。
高兆那时不懂分宗是何意思,就兄弟俩,分家了也是血亲,分不分宗的有啥关系?何况叔祖母不也一样一趟一趟的该上门就上门,口口声声我是婶子的。
大姑就解释了,分宗以后就是只有血缘关系,比如说,他那一支发达成宰相了,你也沾不着光,但,要是犯了事,也不会受牵连。
高兆明白了,就是好处你来也沾不上,坏事也别找我,找我没用,就是朝廷来查,分宗了,不够牵连罪责关系了。
大姑那时给高兆学话时,讥讽道:“我那填房祖母,怕我们嫡长落魄了拖累她那一支,巴不得分开,赶紧找了吕家人,又找了三家作保,还到县衙留了底,就是觉得我们这一支不会过的好,可她给娶的吕家的,却是个有毛病的,不然怎么那么大了还没定亲?她可比我叔大两岁,就是她那到哪都爱顺手的毛病,就是当年定下她的亲婆婆那,她也顺,哼!活该!以为大户女这么好娶的?”
高兆自小就听了来自大姑的一肚子八卦,不过她娘倒是不愿女儿听那些是非事,可大姑憋着一肚子的家史,而弟媳有点斯文,她不好说,有了高兆这个小八卦,大姑就会背着高母,给侄女说个够。
高祖父平日不多言,自高兆祖母去世后,就每日在屋里研究周易,时不时出门周边走走,高兆父亲高文林只有姐弟俩,大姐高翠守寡后回了娘家,家里也一团和气。
而叔祖高成望那一支也是嫡子一个,高文才嫡长,底下两个妹子,高文林比高文才大两岁,高吕氏不服气,给儿子娶了个大媳妇,好进门就能怀上,到底,到了高兆这一辈,那一支的嫡长是个儿郎,今年十五岁的高家壮。
高吕氏就更加扬眉吐气,觉得她那一房算是彻底压过嫡长房了。
……
高翠也从外面急匆匆的赶回来,去了弟媳屋子。
“娟娘,难怪那老虔婆看上兆儿了,她娘家那个侄孙几个月前摔了,断了腿,大夫说有可能会成瘸子,我说那老妖婆怎么来讹上兆儿了,指望兆儿嫁过去伺候她侄孙,做梦!”
江氏听了这话,就傻了,眼泪掉下来,她一个自小读女四书长大的,嫁人后相夫教子,没遇见过如此无赖之事。
高翠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怒骂几句,然后说道:“娟娘,这事得给我爹和文林说下,不然我爹真以为是你给定的,肯定要应了这门亲,爹有点老古板,知道是婶子耍赖,有了信物也得认下。”
她这么一说,江氏更加哭个不停了,好好的女儿如何能嫁给个瘸子,还是吕家的。
“你别哭,我这就去找爹。”
高翠又急匆匆出去了,留下弟媳在那痛哭。
不一会就回转过来,一脸喜气,进屋就说道:“娟娘,别哭了,爹说这事成不了。”
江氏一听,马上不哭了,脸上还挂着泪,惊喜问道:“真的?”。。
高翠这才脱鞋上炕,还往里面蹭着靠近弟媳,“爹就说了这么一句,放心吧,这事成不了。爹很少张口说事,肯定他算过,爹一般不吐露啥,既然说了不成,肯定是不成的。”
江氏这才拿了个帕子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说道:“这我就能放下心,爹说的哪件事都是准的,大姐,这事可别告诉兆儿,不然她该带着兴儿又要出什么馊主意了。”
高翠是扑哧乐了,说道:“不是有关兆儿,我可真愿告诉她,兆儿肯定让我那好婶子出丑,也就怪了,兆儿就是婶子的克星,两人遇见总是婶子吃亏,不都是兆儿在,让她当初掉了想顺走的物件?婶子还说她拿着看看?拿着看看就搁怀里呀?真不要脸!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嫌给儿孙丢人!我看我叔带着她回来,肯定是她在宣庆府丢人了,不然咋不跟着儿子去享福?她那个秉性,说什么放不下祖宅,回来看着,啊呸!祖宅都已经霸占了,又有啥放不下的?”
江氏听着大姑子的发恨,才想起来里屋的小女儿还睡着,刚那么大嗓门,也不知醒了没。
急忙下炕去看,还在睡着,出来后说道:“这个巧云,也不知怎么这么能睡,都四岁多了,兆儿这个年纪都满处跑了,可她就那也不去,没玩一会就睡觉,白天睡了吧,夜里照样能睡着。”
“猫生五个,还个个不同哪,有兆儿那样爱折腾的,也有巧云这样不爱动弹的,我说娟娘,也就别管了,我弟都说,身体好就行,其他的大了再说。”
江氏笑了,想想夫婿那个疼孩子样,虽说偏着老大,可对下面的几个也都心疼,所以孩子们也和父亲亲近。
高家子嗣不旺,江氏生了两儿两女,自然就觉得底气足,但也盼着能再生一个儿子,那就三个儿子了,让大姑姐的话来说,可是高家嫡长这一支的大功臣了。
东厢房里,高兆在给弟弟们讲故事,对于吕家那事,她就没多放在心上,爹娘不同意,叔祖母又是凭个顺来的信物明着耍赖,她就毁了信物不就完了?多大点事,该干嘛干嘛去了。
高文林回来听媳妇说了后,又有大姐的补充说高祖父说的不成,也就嘟囔几句过去了。
004 出点子()
本来就打算带着女儿回娘家参加喜事的江氏,因为高吕氏赖婚一事,就想提前回去,私下里探下二嫂口气,看能不能把大女儿嫁回娘家。
这事江氏一直没给夫家说,她相中了娘家二哥家的江浩,和女儿自小就熟悉,二嫂也颇喜欢兆儿,趁着这次回去先问问娘家母亲,然后二嫂同意就定下,也好戳穿婶子的谎言,哪有刚生女就一家定两家的?就算她嚷嚷出来,谁也不信她。
高兆听说带她回外家去,还要多住几天,就开开心心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两个弟弟吵着也要跟着,大姑斥责说你们捣蛋鬼去了可不行,等年初二再带着,高兆哄着弟弟说回来肯定给他们带好玩的,两个弟弟这才不闹了。
江氏娘家是乡下一乡绅,家里也有百来亩地,一直想家里能出个读书郎,江氏小时也跟着一个请来的女先生读过几年,家里儿郎读几年书发现不是那块料,就不会让继续读下去,就种下地庄稼,识字的庄稼汉也比睁眼瞎的强,不然都去苦读,家里活谁干?
如今也就江浩今年下场,要是过了县试就继续读,没过,回家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