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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给她那声“美人”逗乐了,舒桐总算笑出声,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好啊,那就8折。”
这次谈判当然以梁临风灰溜溜夹着尾巴回到报社交差结束。
其实她只是因为报社广告部人手紧,才临时被拉去充数,说白了就是合同的内容她做不了主,只能算是个传达领导意思兼跑腿的,所以签了合同之后具体运作她也不跟。
满以为这一面之后就不会再跟舒桐见面,谁知道没过两天,她下班走出报社大楼,就看到舒桐一身休闲装扮,站在路旁等人,见她出来,就径直望过来。
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人,那两道目光的确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梁临风才诧异地走过去:“你找我?”
每次看到她,唇角都像不由自主般微露出点笑意,舒桐点点头:“不找你找谁?”说着略弯了腰,拉住她的手就向一旁的停车场走,带笑的声音才从前面传来,“一起去江边看落日吧,老同学。”
梁临风脸皮再厚,猛地异性牵住了手,心里也有点毛毛的,刚想挣脱出来,就听到了舒桐的话,心想:呃,难道这家伙对老同学都是这么热情?
脚下带点虚浮,梁临风被拉着送上副驾驶的位置坐好,等舒桐倒车开出了停车场,她才刚反应过来:“我们干嘛去?”
舒桐也没有不耐烦,转头微笑,琥珀色的眼睛分外柔和:“去看落日啊。”
事实证明,江边真的是爱情圣地,落日也真的太容易让气氛变得暧昧,两个人每人一个煎饼捧在手里,沿着江堤慢慢走着,不大会儿就碰到数对搂搂抱抱腻在一起的情侣。
大龄单身女青年梁临风同志默默看着,连手里挚爱的煎饼都没原来吃着香,近乎机械地一口口啃完。
情侣神马的最讨厌了最讨厌了……梁临风一边默念,一边把包煎饼的纸团成一团。
身旁一只指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伸过来,把另一个一口没动的煎饼递过来,顺便收走了她手里那团废纸。
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分外容易感动,梁临风泪光盈盈地看向舒桐:“你是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舒桐一点压力也没有,勾唇一笑:“做我女朋友吧。”
大学四年和研究生三年全都学的新闻,梁临风凭着敏锐的语感发现那语气根本就是肯定句,句末连个问号都没有,憋了半天迸出一句:“你怎么连我是不是单身都不问?”
舒桐接着的那句话让她内伤了很久:“我从你看路人的目光判断,你一定是单身。”
梁临风憋了半天,再也憋不出一句话,只有狠狠咬了一口煎饼泄愤。她是看满江岸的鸳鸯们不顺眼了一点!但她只是觉得他们在公共场合抱来抱去有碍市容!
第1章 所谓男配(3)
逛了一圈江边,就多了个男朋友,晚上被舒桐开车送到租住的公寓楼下,梁临风还挣扎了一下:“你说我们会不会太快了?”
老式公寓楼门口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就有了些或明或暗的阴影,梁临风看着舒桐笑了笑,而后开口:“会么?”
那一瞬间梁临风几乎悲愤了,她也没指望能听到类似“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小学时候就暗恋你”之类肉麻恶俗的台词,但是这轻飘飘一句反问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咂摸,温暖的气息就突然靠近了,舒桐在她因气愤而微张的唇上轻印了下,抬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早些休息。”
虽然这个突如其来的轻吻带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还算很美好感觉很不错……但梁临风一晚上连着沦陷阵地,眼里都快含泪了:“你……我……”
又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舒桐笑笑,转身走了。
远去的挺拔背影潇洒无比,梁临风只能咬牙跺脚,上楼躲回公寓里去。
重逢后第二次见面就如此进展神速,以后的日子里梁临风也丝毫没从堪称闪电的节奏中缓过劲儿来。
过了两天到周末,他们约会看了通宵电影,她后半夜实在撑不住,趴在舒桐腿上睡着了。差不多又过了一周,舒桐已经每天去报社大楼接她下班,两个人晚上一起吃饭散步,在梁临风住的公寓楼下以一个例行的轻吻道别。
就这么持续了一个多月,5月份正碰上梁临风他们班吃散伙饭,她喝得烂醉被赶到的舒桐接走,第二天早上,她穿了件男式睡衣从舒桐的床上爬起来,就开始尖叫。
舒桐闻声赶过来,等她叫完了,倚在卧室门边笑了笑:“怎么?不喜欢这件?”
纯棉质地的白色睡袍宽大地罩在身上,不管是柔软的面料还是清新的气味都不会让人讨厌,不过梁临风不关心这个,她叫完了,隔着衣物上下把自己摸索一遍,松口气:“没做。”
似笑非笑看着她,舒桐眯了眼:“你吐得满身都是,我把你的衣服换下来洗了,我还不想趁人之危。”
梁临风早就没把舒桐当正人君子,斜了眼望过去:“对啊,你想趁火打劫。”
她都这么说了,舒桐也就不客气了,失笑走上前去作势要拉她的衣领:“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劫一下色……”
梁临风挑眉,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床上甩:“谁劫谁的色还不一定呢!”
拉扯间两人都跌到床上,梁临风翻身在上,抓住他的两只手腕按着,嚣张大笑:“美人,你怕了吧!”
一片沉寂,被她压着的舒美人但笑不语。
梁临风想到什么,忙低头一看,松松垮垮的睡袍领子低垂,她胸前春光半掩半露,一截探出睡袍外的腿还正压在舒桐的大腿之间。
梁恶霸顿时丢盔卸甲,躲到床脚装蘑菇去了。
舒美人坐起来,整整略显凌乱的衣裤,清咳一声:“我去趟洗手间。”
这趟洗手间去的时间并不短,等他从里面出来,房间里寂静无声,卧室床尾扔着那件睡衣,梁临风早跑得不见了踪影。
其后几天,梁临风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理,下班就绕着后门走,听到手机铃声和短信提示心里就咯噔一下,每天晚上窝在公寓里上网泡论坛,连下楼吃饭都不敢。
结果几天下来,别说前来围追堵截,舒桐连一条短信都没发给她。
梁临风没事啃着手指甲烦恼,她不否认舒桐的长相正是她喜欢的那一型,平时温温和和嘴角带笑的样子也正投她所好。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大部分时间都很好,两个人不管说话还是做事,基本上很快就能合拍,那种电流乱窜的感觉绝对不是假的……不过她还是觉得太仓促了些。
就算曾经是小学同学,亲近感比普通陌生人要多不少,这样的速度也够突飞猛进了,特别那天早上,梁临风相信如果双方的自制力差点,他们当时就能擦枪走火。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梁临风几次从通讯录里把舒桐的手机号码调出来,那个通话键还是没按下去。
枫城的夏天来得特别突然,不过几天功夫,春天的最后一丝软暖就褪去,换上了烤得人无处遁形的炎炎烈日。偏偏报社凭着实习生不压榨白不压榨的指导思想,又把梁临风调拨到社会版。
汗流夹背地追着群众热线跑了一天,梁临风下班回到住处的时候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正苟延残喘拖着脚步,抬头看到楼下的那道身影,就愣了愣。
几天不见的舒桐白衬衫配深色裤子,双手插兜站着。
梁临风脚下慢了慢,就走过去。
舒桐等她走近,也没嫌弃她满脸是汗,抬手帮她把挂在鼻尖上一缕头发抚开,笑笑:“我前几天去外地了,工作累吗?”
梁临风摇摇头,抬手犹豫了一下,拉住他的袖子,转身上楼。
老旧的公寓楼里满是灰尘,他们都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直到梁临风用钥匙把一居室的门打开,他们都站在里面,梁临风才吸了口气,把他推到玄关的墙上,狠狠吻了上去。
夹着汗味和彼此混乱气息的长吻分外深入,梁临风箍着他的腰,揪着他的领口逼迫他低下头来配合自己的身高。
吻完了,房门才被舒桐带上,梁临风却没动,搂着他靠在他肩上。
她一直是个对自己诚实的人,她是因为之前意外的暧昧有点想躲着他,但舒桐不见了的这几天,她更多的却希望他像以前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下班的路上,然后两个人去吃个味道并不那么好的晚餐,再一边散步一边回家。
她翻来覆去地想他为什么不再来找她了,想出各种假设来,又在下一秒就推翻。
等真的再次看到他出现在面前,她眼眶竟给撑得发疼了一下。
沉默片刻,舒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点笑意:“去外地几天的事,那天早上其实是要告诉你的,不过你跑了……”
梁临风不屑地翻个白眼,跑了难道他不会打电话发短信?明明就是这家伙故意一声不吭走了,让她在这里患得患失。
抽出手来,梁临风开始扳着指头数:“我谈过两次恋爱,大三一次,研二一次,大三那个师兄很帅,交往了大概三个月,我嫌他吃饭吧嗒嘴,分手了。研二那个是哲学系的才子,交往了不到一个月,我发现他其实是想接近我们宿舍的另一个姑娘,就把他送我的花摔到了他脸上。两次都没……呃,用你们男人的话说就是上本垒。”
舒桐舔了下自己嘴唇上那道刚被咬开的新伤:“从你今天的表现看,我觉得二垒也没上。”
梁临风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我说完了,你呢?”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舒桐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有过一次。”
梁临风显然不满足:“后来呢?”
舒桐笑,琥珀色的眼睛映着她的脸:“后来她说我不是她的梦想。”
梁临风微寒了一下,还有拒绝人用这种文艺腔调的……先拍拍舒桐的肩膀以示同情,再一挥手:“好了,历史问题交待清楚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从今天起咱们正式确定关系!”
她说得豪爽,舒桐笑起来:“原来之前一个月我们还没确定关系。”
梁临风瞥他一眼振振有词:“那当然了,你单方面提出的,那是试用期!我可没答应!”
舒桐笑着,又顿了顿,突然说:“我这次去了B市,我家在那里有些产业,我可能会辞了工作过去。”
梁临风想了一下:“B市啊?前几天我们导师刚帮我写了封推荐信给B市的《新商报》,如果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