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妆笑笑,瞅了乔执一眼道:“其实他若愚笨点,一世无伤,亦无大荣华,也是最好的。”
姚姑姑若有含意的摇摇头,瞧着容妆,“大抵是不可能的,咱们皇上可就这一个皇子,况且以皇上对妆儿你的感情,你们的儿子若是无大荣华,那谁还有?”
容妆叹了一声,“他还小,人生变数多了,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也不想管将来,且过好了眼下吧,我能为他谋划一时,也难谋划一世,终究这人生,都是要自己去走的。”
“正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姚姑姑伸手逗了逗乔执,乔执和她熟得很,便眨着眼睛笑了起来。
辰时初了,外头的天儿也明亮了,昨夜的雨来得急消的急,今晨的天依然灰蒙蒙的,散着微微雾霭,有些朦胧,却又格外的好看,殿里有些暗,也没掌灯,眼瞧着秋末了,将要入冬,怕是雨夜没几回好下了。
容妆还是很喜欢雨天的,躺在榻上听着哗哗啦啦的雨声,也是悦耳动听,格外的安宁静谧,颇有岁月静好的意味,只要别打雷。
暗沉的白昼光芒从窗扇照进了殿里,容妆动动靠在榻上的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外头容徵已经进来了,赶得也巧了,元旖也恰恰此刻过来了,二人一同进了殿里,元旖似乎挺喜欢念晓那孩子,便央容徵给她抱抱,两人之间便近了容妆身边,容妆见状笑道:“怎么一块过来了?”
元旖余光暗瞥了容徵一眼,容徵倒是未曾察觉,便道:“外头恰好碰见的。”
元旖也应了声,点点头,让落了座位,唤宫人上了热茶,容妆道:“这天越发冷下了,你们可都记得添衣保暖。”
两人点了点头,容妆把书搁置到了身侧案上,将覆盖着腿的薄毯往上拉了拉,缓缓笑道:“念晓和执儿都大了些。”
闲谈着两个孩子,相谈甚欢,于少时后,容妆突然想来昨夜乔钺的话,便对元旖道:“元旖,你王兄和王嫂要来咱们阑廷了。”
元旖乍然一惊,忙问道:“我元麓哥哥和公主嫂子要来阑廷了?”
容妆点点头,元旖喜不自禁,笑颜越发明媚起来,着实也少见她这般欢欣,容妆也不由弯唇笑了起来,“瞧你,还没等见到就高兴起来了。”
元旖笑的明媚动人,连带着一旁的容徵都不由被她牵动,难得的笑了几分,容妆眼瞧着,暗叹容徵也是许久不曾展颜了,敛了心下思绪,忙道:“我已经和皇上说,让他们来了以后再宫里住下,皇上也应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叙叙了。”
元旖笑道:“谢谢你。”
容妆点点头,随即又细细问了些元旖和元麓的关系,虽然和元旖交好的这些日子也察觉她和元麓的关系还不错,但也没太仔细询问过,眼下聊到此处便问了问,原来元旖和元麓的关系还真不错,虽说是生在王侯天家,兄妹亲情倒是续了下来,没有被权势蒙蔽了,所以元旖一向叫元麓哥哥,而非王兄,原本容妆一直以为元麓将元旖嫁到阑廷,只是利用她,对元麓还存着一些厌恶,直到得知元旖是自愿嫁过来的,这才解开了。
眼下这般和乐融融的气氛真是难得,容妆不忍心打破了,奇的是元旖也没走,容妆原以为她起的这么早,还不回去再寐一会儿,结果一直到临近晌午了,元旖也不曾离开,倒是和容徵甚是谈得来,不时问问他战场杀敌的情形,不时又问问日常琐事,倒是关心的很。
容妆心里有些觉得奇怪,那种感觉挺异常,但一瞧见了容念晓那孩子,容妆便不由得散了那个念头,她哥哥容徵孩子都有了,哪还招的桃花来,容妆暗想自己太过莫名其妙,便吩咐了姚姑姑去准备午膳,就在殿里和容徵元旖一同用了。
午后光景,阳光微暖,雾霭散了。
许是朝廷的事情繁忙,今日乔钺下朝很晚,容妆伺候他换了常服,想询问询问朝堂的事,又怕他不爱听,思来想去便还是没开口,只问了句:“选秀的事还在僵持?”
乔钺落座在榻,示意容徵揉揉肩膀,一边道:“我已在话里表明立场,虽未彻底说透,但有心的人一定品的出来,我有意立你为后。”
容妆倒有些惊讶,“你说真的?”
乔钺笑了出来,戏道:“朕,从来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容妆作势按在他两肩的手轻轻一推,“没个正型。”
乔钺抬手抚上容妆的手,“承衍帝的皇后啊,在我心里非你容妆莫属。”
容妆半晌没回答,手上揉捏的动作也停滞了,乔钺回过头昂首看容妆,挑衅问道:“怎么,不敢接?”
容妆一诧,旋即便瞪大了眼睛,对峙道:“我父亲为国征战,我哥哥保家卫国,我容妆还生了当朝大皇子,我有什么不敢!非我莫属,当然非我莫属!”
容妆嘴上犟着,其实心里早就因乔钺的话软了下来,其实啊,当不当皇后眼下都无所谓了,一个名位罢了,可是皇后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能和乔钺齐名,流传后世,青史载德,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帝后百年后同陵同寝。
想此,容妆还是笑了。
第136章 探望对峙()
宣裕殿里安静如许;光阴寥寥;珠帘半卷,乔钺躺在榻上午后小睡,容妆给他盖了薄毯,转身打算继续看书;而乔钺却扯住了她的手,容妆回眸问他;“怎么了?”
乔钺静了一会儿;盯着容妆的眼睛,淡漠道了一句,“你去昭汀宫瞧瞧。”
容妆微怔,旋即点了点头应下了,询问道:“你不去?”
乔钺闭上眼睛;没有做声,容妆不由笑了笑;“好,那我去。”
这样的差事,她自然乐意;乔钺要睡;便让他好好睡,昭汀宫,她去,夏兰懿,她会。
虽是午后,但到底秋冬的交替时节,总是冷的很,风寒透过轿帘渗进了丝丝缕缕,容妆拢拢绒羽披风,唤轿侧跟着的姚姑姑让抬轿子的宫人脚步快些。
甫入了夏兰懿寝阁里,就闻到了丝丝药味儿,容妆皱皱眉,过去给床上靠着的夏兰懿俯身行了礼,“贤妃娘娘大安。”
容妆抬眼,觑了一眼夏兰懿,此刻她着了一身素净的淡赭衫子,靠在床上的模样很是娴静婉然,娇颜也已消了病态,不再那般惨白,脸上有了些红润,大抵已经没事了。
夏兰懿动了动身子冲外些,瞅着容妆,莞尔回道:“坐吧。”
容妆寻了个床边的矮凳坐了下来,定睛看夏兰懿,眼里平静,“娘娘可好些了?”
夏兰懿回道:“冉大人说本宫已经无大碍了,只要静静养着,很快便能恢复了,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容妆点头,静默了一会儿,容妆唇角蔓延开一丝莫名的笑,盯着夏兰懿的眼睛,乍然问了一句:“娘娘觉得值得吗?”
夏兰懿细长黛眉不由一挑,反问道:“什么?”
药味儿萦绕在空气里,呼吸的气息都沾染了,让容妆的心里好不爽快,容妆眼神越发定了定,依然说:“我问娘娘,是否值得?”
夏兰懿颦眉,和容妆双双对视,半晌心领神会,却是幽幽笑了,“容妆啊,有你做我的对手,还真是我的荣幸,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双眼睛。”
容妆敛眸笑的低沉,一字一句说的沉又脆,“娘娘大可不必把我当成对手,若是皇上对娘娘你有心,你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既然无心,便是争,也是争不来的,娘娘大可用心去领会。”
夏兰懿苦笑,眼里仿佛是一潭死水,沉寂里却带着空洞,“我听你的意思,你和皇上之间仿佛已经好到了无话不谈,无任何条件的信任对方?”
这声音里的末端陡然抬高了几分,容妆听完便笑了笑,“我只是替娘娘不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该如此不爱惜,便是能换来什么,也是不该,何况,娘娘你换来了什么?”
夏兰懿正要开口,容妆又续了一句,“至于无话不谈与信任。”容妆点点头,笃定了神色望着夏兰懿,“我可以告诉娘娘,正如娘娘所说这样,我与皇上之间,早已不分彼此。”
夏兰懿的瞳色黯淡了一瞬,旋即又恢复了神采,“既然你这么说,倒是让我很想试验试验你的话……是否真的如此……”
容妆有些不悦,冷了一分,“娘娘,这次的教训还不够?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看清,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纵然再如何以伤自己为筹码,他依然不爱你,便是有,也不过是愧疚和同情,那又是你想要的吗?”
夏兰懿含着诡谲的笑垂下了头,“这些是非啊,我看的不比你逊一分,只是看的透了又能怎样,放不下呀,依然放不下,舍不了的,依然舍不了,人的七情六欲,岂是可以自己掌控的,若非如此,世间也便没那么多苦难了啊,其中千般心酸,也唯有自己一个人知晓……”
容妆看着夏兰懿的失落神色,眼里除了疏离竟也生了一分不忍,哂笑添了一句,“你所言这千般辛酸,却是只有自己知晓,那是因为,你从未想告诉过别人,那就莫怪别人不能帮衬你,路都是自己选的,你如此一意孤行,不惜伤害自己,注定了只能一个人走。”
寝阁里空旷,一股子药味充斥着,也是萧萧索索,夏兰懿神情淡漠,“前因已铸,后果,我自要承。”
容妆思忖了一瞬,起了身,对夏兰懿微微弯了身,“娘娘心思灵透,并非苏令芜白清嫱之流,也请娘娘别污了自身的清誉,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强求亦是累,娘娘好好养着,皇上大抵午睡快醒了,我该回去了。”
夏兰懿斜眼扫了一眼,应了个‘嗯’。
容妆因为不再瞧她一眼,径直转身便出了阁,一路心不在焉,夏兰懿啊,天生的纯透如冰似雪,许多事皆看的开,性子又温和有礼,从不哗众取宠蓄意矫情,清澈如水,也是个妙人儿,偏偏栽在了情之一字上头,纵有玲珑心机亦是被蒙蔽了,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