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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那番厮杀,他虽未受重创,但本身消耗却是颇大,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再也没有大冬天羽扇纶巾的风骚。“
以半数染病军卒,半数老弱死士打头阵,后方兵马却迟迟不动,这明显是在甩包袱,又或者是,在临死前跟我玩一出生化战啊!”
周成叹了口气。谁说游牧民族就一定知识落后了?后世蒙古人以箭头沾马粪,杀出个偌大帝国,如今突厥人以染疾之人编入死士营,临走前也要让长安鸡犬不宁……如果不是自己早有预料,又幸运至极的在昨夜发现了那些可以预防天花的药材,并连夜熬制令全军将士喝下,今天这一战过后,恐怕又将生出天大麻烦。“
生化战?是何意思?”桃
花眼下意识的摇了摇手中没剩下几根毛的羽扇,见周成似是没有心情回答,便转移话题道:“既然侯爷已经识破突厥人的鬼蜮伎俩,我等是否要组织兵马,趁其不备,尾随杀之?”“
不可!”就
在这时,李浑大步走入,“我军兵马不多,若贸然出击,只会让突厥人围而杀之。所以,现今之计,固守为上!”说
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神情颇为振奋道:“更何况,某等也没有必要如此行事。瘟疫,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就算如今天寒地冻,非是流行爆发的最佳时节,可突厥兵马想要安然无恙退出草原,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某等只需等待,便可将这天大功劳收入囊中!”
……“
无需布置后军防御,留下五十斥候在三十里哨戒即可。”
此时,突厥中军大帐内,巴图环视着突厥和李阀的将官,眼中闪烁着狰狞色彩,“抛弃所有辎重,每人只留三日口粮,天黑之后立刻出发,行军途中凡有疑似染疾者,杀!包庇隐瞒不报者,杀!延误行军掉队者,杀!”“
草原上的雄鹰,为何要在羊羔面前退怯,我们只需……”
“没有那么简单。”巴
图摇头打断谏言突厥将领,“中土的瘟疫,比草原上的风暴冰霜可怕太多。即便我们忍着心痛和悲伤,将染病的勇士送上战场,也不可能彻底杜绝瘟疫在军中流传。我的兄弟们,继续坚持,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了!”“
巴图是草原上的智者,我相信他的判断。”
“我也赞成,只是,如此仓促撤军怕是有些危险吧。若是长安守军出击,以骑兵骚扰尾随……”
“不会!”巴
图轻吸口气,冷声道:“周成临危受命,以区区万余兵马从李秀宁手中夺下长安,这已是天大功绩。如今,又以长安孤城,挡住我突厥大军围攻,此战过后他在大隋朝廷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这般情况下,冒险出击有何意义?不如乖乖留在长安,等待朝廷封赏。所以,他没有理由出来,我们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多做安排。最快速度渡过黄河,方为当务之急。”
“将军英明……”突
厥人拍起马屁的功夫,当真是乏陈可谓。巴
图听了两句,便索然无味的挥了挥手,将目光转向李阀的几名将军,“诸君以为如何?”“
恕某直言,此时退兵恐怕不妥!”
李阀众将中,一人昂首而出,他没有理会周围突厥人的怒视,对着巴图拱了拱手,便直言道:“我李阀自起兵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短短月余时间便打遍河东,隋军守将无不望风而降。如今,瓦岗猛攻洛阳,隋廷自顾不暇,而我军主力也已逼近黄河,值此天时地利与人和之境,某等应是一鼓作气,拿下长安,以此斩断隋廷龙脉建功立业……”
“呵呵,建功立业?”
巴图讥笑一声,“将军以为,若是周成不惜代价死守长安,某等攻下此城还需几日?”
“长安以是强弩之末,如全力攻伐,三日可下。如围而逼之,半月可破。”
李阀将领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口,然后,就见巴图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营帐,直到他身影消失,方才有两字随风而来,“蠢货!”巴
图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众多突厥将领见状,自然也不会在此停留,纷纷大步而出,转眼就把李阀的几名将军孤零零的丢在营帐内。“
竖子,安敢如此欺某。”
提出异议的李阀将领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半晌后方才拔出战刀,泄愤似的狠狠斩在案桌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公辅兄不比如此激愤。突厥人有此决定,本就是正常之举。”
“某知道,但某就是不甘心啊。”将
领深吸口气,“李世民屡战屡胜,在军中威望日益增高,据说已有人提议,为其开府建牙。反观大公子,先是因为神臂弓的事情遭受公爷斥责,后又因时运不济,败了两场,损失千余玄甲精骑,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拿下长安,建立不是功勋,却因突厥人背信弃义,功败垂成,连柴公子都折了进去……”“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既然突厥人决心撤了,光凭某等不足万余的兵马,留在关中之地也没有任何意义,还是趁着柴公子没有咽气,速速回返与主力汇合才是。”
第494章 冲杀()
风雪呼啸,天色黑沉。外
间的车马喧嚣从正午起,到傍晚时已渐渐停歇。牛皮帐篷内,火炭燃烧,驱散寒意,但躺在床榻间的柴绍,却依旧冷得瑟瑟发抖。短短一日时间,他就被天花折磨的不成样子,原本玉树临风的英俊面庞,布满了红色豆粒,不少地方还在向外淌着浓液,看起来很是可怖。
“我落得如今下场,你很开心吧?”柴
绍努力转头,看着跪坐在榻边的李秀宁。
李秀宁垂着眼帘,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用白娟在清水中沾了沾,便擦拭起柴绍滚烫的额头。柴绍脸上闪过抹愤怒,猛地抬手抓住李秀宁浩腕,“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是不是巴不得某现在就死,完了好去找那周成风流快活?”
“突厥人已决定撤军,我们很快就会回到黄河以北……等到了那里,便寻个医生好好调养……”“
我现在的样子有何面目见人?调养……呵,还调养什么,你这贱人不就是想让某丢人现眼吗?何必作出这幅温良贤淑的模样……”柴
绍怒喝着撑起身子,狰狞的面容凑向李秀宁,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指一抓,便在李秀宁浩腕间生生拉出三道血痕,“哈哈,贱人,我活不成,你也别想好过。等你染了瘟疫,变成我这副模样,某倒要看看那周成还是否会喜欢于你。”
“你疯了。”李
秀宁叹息一声,神色平静的抽回右手。“
疯了又怎样,某就是要拉着你一起……嗯,你,你……”
柴绍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秀宁,那雪白浩腕上,原本被咬出了道狰狞血痕,但,就在这短短几个呼吸间,它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如此诡异情景,即便柴绍已趋于疯狂,却还是忍不住楞在当场。
“很惊奇吗?这其实也是拜你所赐。”
李秀宁捋了捋青丝,起身走向账外:“凡事有因必有果,当日若不是你算计于我,今日我也不会有这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
柴绍身躯一震,伸出手想要抓住李秀宁,但后者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柴绍气怒交加,终于一口鲜血吐出,便气若游丝的闭上双眼。
……
长安!
突厥退兵的消息,如风般挂向全城,虽然宵禁还在持续,但各个坊间却已变得热闹起来。欢声笑语,袅袅炊烟,朴实的百姓,在用自己贫穷的方式,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可在瓮城之内,气氛却比内城显得凝重许多。
三千戴甲骑兵肃然而立,雪亮的刀锋,在火把照映下闪烁,比风雪还要冷出几分。
“侯爷三思,突厥不是流民山匪,以三千骑兵追击四万人马,跟以卵击石没有任何区别。”李
浑策马而前,低声说道。
“你怕了?”周成斜眼看向他,声音无喜无悲。
“末将自从军以来,就没想着活着褪下这身铠甲。”
李浑脸色一红,似是被羞辱般,用力捶了捶胸口,“马革裹尸,为吾宿命。之所以建议侯爷莫要追击,无非是不想这三千兄弟白白送死。还有这大好长安,一旦某等被突厥伏击,损兵折将,长安将再无守备之力,届时,突厥回军而来,这城里的百姓……”
“你可知,一旦天花在中土流传,死去的百姓当有多少?”周
成轻叹口气,将乌木巨剑横于马背。李
浑眼神一变。瘟疫有多可怕,他最清楚不过。若是任由突厥人北上,那所过之处,难免会传播开来,而一旦瘟疫成燎原之势,那大隋北地彻底沦为人间地狱,恐怕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我们没有选择啊。”
周成勒住马缰,右手重重一挥,咯吱,被清理干净的城门在几个力士的推动下缓缓打开。呼!冷风如刀,卷着雪花冲进瓮城,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只野兽,张开大嘴,择人而噬。
“今日一战,胜则扬名天下,败则马革裹尸。”周
成深吸口气,声贯四野,“为了大隋的荣耀,杀!”
“为了大隋的荣耀,杀……”三
千人齐齐大喝,下一刻,钢铁洪流带着冲天杀机直扑向城外。
以三千人马追击四万敌军,而且,这四万敌军都是精锐骑兵,其战斗力甚至还在自己之上,如此作为,无论从兵法还是常理角度讲,都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这三千人能气势如虹的追随周成,一方面是因为骁果悍卒素质,另一方面,却也和周成在军中影响力与日俱增不无联系。不
过现在,周成已经没有功夫去考虑那么多了。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突厥军营,手中的乌木巨剑,已钻出了汗水……
第495章 史无前例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