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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点,晚一点,其实并没有区别。”
秦琼摇摇头,眼中光芒流转道:“大隋的朝廷,人才济济,回洛仓又距东都极近,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做设防,所以,即便魏公不故意拖延,形势也未必能好到哪去。”
“这……即使如此,军师为何还执意令某等前来?”
“呵呵,沈军师多智近妖,堪比诸葛武侯在世,她让某等前来,必是早有安排。”
秦琼冷笑两声,嘴角带着嘲讽。说实话,他对沈落雁的感官极差,一方面是因为其劝降时对自己所用的手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张须陀荣阳之败,全是此女在瓦岗运筹帷幄的结果。
秦琼虽然已经投靠瓦岗,但短时间内心中有些情绪,却也是正常不过,“传令,全军后退,于南坡小林中暂歇,兵器不离手,甲胃不离身,一旦杨烙出兵回洛仓,立刻迎头痛击……”
随口传着将领,秦琼心中却极是不以为然。
杨烙是什么人。
朝廷的右武卫大将军,战功赫赫,兵法卓著,以其能力,如何不知如今之势,据守仓城不出,与东都互成犄角照应,方为上上之策?
想将他诓出回洛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就在秦琼暗暗腹诽,等着看沈落雁笑话时,仓城,中军大帐内,捧着一卷春秋的杨烙,也终于抬起了双眼。
“瓦岗反贼来了?”
“禀大将军,半个时辰前,约莫上千骑兵,出现在仓城西侧里许,观其模样,似是想要趁夜偷袭。只不过,见我军准备充分,故而才心生退意,如今暂时驻扎进南坡小林内。”
“千余骑兵,就敢偷袭回洛仓城?”
杨烙眉头一挑,“李密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一群反贼,不过土鸡瓦岗,侥幸胜出几场,便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郎将拱手抱拳,神色凌然道:“请大将军点兵,某只需三千人马,便可让其有来无回。”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个听到前来议事的将军,也忍不住纷纷开口道。
“大将军,出战吧。我们的斥候,已将巩县至洛阳间,方圆三十里尽数洒遍,如今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只孤军。”
“不过千余人而已,将其吞下,于我军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没错。如今瓦岗贼势滔天,是时候给他们点教训尝尝了。”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说得群情激奋,两眼冒光,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唾手可得的战功。
“说完?”
杨烙目光淡然的扫过全场,见众人闭嘴止声,方才冷哼一声,道:“完了就通通给本将军滚下去。瓦岗造反多年,不仅没有被绞灭,反而越来越大,去岁拿下荣阳地界,如今又在短短几天内,攻破我京畿门路巩县。这般战绩,又岂是土鸡瓦狗所能做到?”
“大将军的意思是……这是个阴谋?”
“不管是不是,本将军都不会冒险出兵。别忘了,右武卫的职责,是守护东都不失,故而如今之形势下,以静制动方为最佳选择。至于那千余瓦岗骑兵,等天下勤王军队汇聚,想要将其扑杀,必然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到那时……你们害怕没有战功不成?”
“将军睿智!”
众人躬身行礼。
老大发话了,他们自然不会在坚持下去。
很快,中军大帐就变得空落。
杨烙轻吁口气,皱着眉头依在胡椅间。别看他说得轻松,但自家事情自家知晓。从瓦岗从荣阳出兵时,杨烙就预料到,其目标必是东都。
只可惜,无数求援奏折快马加鞭到了江都后,便石沉大海,没了回复,以至于巩县被围时,兵力捉襟见肘的杨烙,根本不敢增援,只能任由周杰死守那一县之地,最终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所以,在分兵东都和回洛仓的时候,杨烙就已经做好了没有援军的打算。
“反攻是不可能了,只希望,某等能凭借着城墙物资,耗到瓦岗退军……”
“将军又开始头痛了?”
就在杨烙自言自语时,一双白嫩小手突然从后伸出,按在他双鬓之上轻轻揉捏起来。柔软而微凉的感觉,让杨烙下意识吸了口气,笑着握住那双小手,将身后之人拉进怀中,“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洛阳好好待着么?”
“说的轻松,瓦岗来袭,洛阳人心惶惶,将军独自令军驻扎在此,每时每刻都有危险,我又怎么可能安心待在洛阳。”
来人身着侍卫服饰,面容娇美,曲线玲珑,正是杨烙最宠爱的小妾。
两人相识虽然不长,但这小妾的脾性却是极对杨烙胃口,故而平日极为宠溺,就算是其女扮男装,进入军营,杨烙也从未有过斥责。
第289章 天降大雾()
“妇人之见!”
杨烙轻哼一声,却是没有怒意,神色极是温和道:“本将军自从军以来,纵横沙场已有二十余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就凭那些瓦岗逆贼,呵,借他们三头六臂,想要伤某也是痴人}”
“是吗?”小妾幽幽反问,语气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杨烙心中一跳,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一阵冰凉从后颈传来,原本澎湃流淌的血脉,仿佛霎时间凝固……
咚咚咚!
苍凉的中军鼓声,打破夜的宁静。
驻守在仓城中的万余右武卫精锐登时心神紧绷,纷纷披甲带兵,快步走出营帐。这不是中军议事鼓,而是点兵出征鼓,其节奏急促,声带杀伐,三通鼓后未到,无论是谁,都要人头落地。
“奇怪,大将军之策,不是以守代攻么?为何突然点兵出战,还在这半夜三更间?”
“你懂什么,行军打仗战机瞬息万变,先前定好的策略,也只是先前而已,说不准大将军找到了破敌之法,故而临时决议……嗯,少啰嗦了,快些领军集结,免得为军法处置,白白掉了脑袋……”
轻声的议论,很快被渐渐凝起的肃然杀机压下。
前后不过半刻钟,万军大军整装待发。
中军大帐内。
杨烙背负双手,伫立在行军布阵图前。
时间缓缓流逝,就在众将带着满心疑惑,于目光间彼此交流时,杨烙雄浑的声音,终于从前传来,“今日一战,关乎我大隋生死存亡,故而,只可成功,不可失败。杨成功……”
“末将在!”
一员枣红脸色,长须美髯,造型和关公颇为相似的大将抱拳而出。
“某命你为先锋大将,领天、地、方、圆四卫,南出仓城,迎击瓦岗骑兵,务必一战而覆其军。”
“这……”
美髯大将眼中闪过抹为难,“四卫均为步卒,欲歼骑兵,恐有所难度,大将军……”
“勿要多言。”
杨烙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回头,不待美髯大将再开口,便继续道:“风云山何在?某命你为偏军,率骑兵两千,东出仓城,于三十里外青田河畔驻扎。”
“大将军,近日洛阳周遭连降雨水,青田河畔,本就地处低洼,如今更是变得地势泥泞,不利骑兵作战。如此非战略要地,以骑兵驻扎于此,当真无甚意义……”
“你在质疑本将军?”
“属下不敢,只是……”
“奉命行事,否则军法处置!”杨烙毫不犹豫的打断对方,接着又连下数道军令,将五千兵马从东、北两个方向调出,只留下约莫千人依旧驻守在回洛仓内。
如此天马行空,全然没有任何章法的安排,让众将很是疑惑不解,但杨烙多年的积威,却让他们在短暂的质疑后,便将所有想法抛开,不折不扣的执行起将领。很快,中军大帐人去楼空,只剩下杨烙,依旧保持着双手背后的姿态,傲立于行军布阵图前。
“对不起,如果可以,妾身也不想这般对待将军……”
一声叹息,带着惆怅无奈,下一刻,女子从行军布阵图后走出。
杨烙怒睁双眸,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却是因为刺入颈部的银针,而始终无法动弹分毫。
“别挣扎了,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有妾身在,没人可以伤你,没有人……”
女子呢喃着轻抚杨烙脸颊。
夜越发凉了,犹若古井秋水,处处透着寒意。
不知何时,起雾了。
原本就没有月亮的夜,登时变得越发朦胧。
蓦然间,一点火光升起,点亮四周黑暗,紧接着就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一只只火箭被引燃,继而随着喝令,铺天盖地划破夜空。
嗖!嗖!嗖!
南坡树林很快被引燃,灼热的火舌映红天际。
不得不说,大隋的右武卫当真算得上天下少有精锐,两千步卒雾下行军,不仅没有迷失方向,反而直到接近树林时,方才骤起发难,于短短几息间放出上千只火箭,这般军事素养,比起秦琼千骑夜行丝毫不遑多让。
而此时,树林另一侧,亲率千余步卒的杨成功,也不由微微眯起双眼,“骑兵藏林,瓦岗逆贼还真是异想天开。传令,展开军阵,一旦对方从此口逃出,立刻奋勇而击,万不可放走其一兵一卒。”
杨成功捋了捋长须,目光中闪过抹轻蔑之色。
南坡林间,地形特殊,东北两个方向,被乱石堆围绕,骑兵通行很是困难,在南方被大火封堵的情况下,唯一逃出升天的路径,就只剩下西方。
所以,在雾气弥漫的瞬间,杨成功便决定分兵两路,举火焚林。
此策若成,以两千步卒全歼一千骑兵,也不是没有可能。
随着时间流逝,火势越来越猛,整片树林几乎都被点燃大半,灼热的气浪,让展开军阵的右武卫军卒,炙烤得汗流浃背,但……瓦岗骑兵却依旧没有如预料中那般仓皇逃出。
杨成功深吸口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浑身铠甲染血,举着破损战旗的军卒,于南方纵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