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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段粗暴地将两个人的衣服脱掉后,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也不顾不得其他了,匆匆忙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没敢再让易茴动手。
而,原本被她脱掉衣服的两个女学员,因为窘迫、害羞、紧张等情绪,差点儿没当场哭出来。
虽然是有穿运动内衣,但她们天生内向,不是那种能放得开的,跟女学员在一起或许没什么,但旁边毕竟有那么多男学员在,她们控制不住内心的尴尬,眼下易茴还来这么一出,她们的心理素质垮掉一半。
只是,这于她们来说是个难题,可在陈宇、易茴等人看来,如果连这点问题都撑不过,接下来的训练也没有继续的必要。
毕竟战场上,是不存在男女之分的。
她们不能仗着自己是女的,就心安理得地享有特殊权利,必须意识到,无论处于怎样的环境下,她们都跟男兵无异。
——没有任何差别!
在衣服都脱完后,陈宇一挥手,助教们拿出了水桶,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训练。
水都是凉的,水桶里有一个瓢,每个人都需要往自己身上泼一瓢水。
每一列都分配了一桶水,倘若传递到最后一个,这一桶水还没有泼完的话,那只能从头开始再来一桶新的。
这种训练很多部队都有,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的,所以水桶一提上来,很多人都给吓傻了。
原本光着膀子站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就已经是非常难熬的事了,没有想到还有更变态的——直接往身上泼冷水。
那不是要人命吗?!
但是,这里不存在对任何训练的质疑!
一旦他们觉得无法承受训练,就可以主动选择退出,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来个人选择退出,眼下这样的训练,又让不少人存有退出的心思。
教官们站在旁边看着,没有一个人会对他们怀以同情。
学员们嗷嗷叫着给自己泼水打气,而同样的,也有人惨叫一声后将瓢里水给丢掉,然后站出来宣布退出。
没人会说他们是懦夫,但也不会有人称赞他们,他们如同被忽略的存在,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老老实实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今后再也不会同这里有任何关系。
离开的离开,训练却还在继续。
水砸在头上,溅起无数水滴,然后顺着头发、脖子滑落下去,流淌过冻得发紫的皮肤,然后一直淋湿裤子。
他们有的在强忍,有的近乎崩溃,有的痛哭出声,有的蹲下身浑身发抖,但是,一瓢接一瓢的水,竟然也将一桶水给倒光了。
有个别留在最后的学员,因为水剩的有点多,又怕重新来过,干脆直接将桶给提起来往身上浇水。
有勇气、毅力的人,终究是强撑了下来,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有一批人选择离开。
——这一批离开的人加起来,超过前面十天选择离开的人。
这样的训练,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可,衣服脱了,冷水浇完了,抗寒训练并没有结束。
陈宇接下来给他们制定了一条路线——跑步、冬泳。
跑步能够让他们的身体热起来,而冬泳,则是这次抗寒训练的最后一关。
学员们率先沿着路线跑,有几个教官就在一旁跟着,其中包括易茴,而墨上筠则是被林矛给拉上了车。
站在训练场上未动身的陈宇,看了眼跟着学员一起跑的易茴,又看了眼安稳坐上车的墨上筠,冷哼一声,然后才开车跟上。
“听说你中午在写生?”
林矛开着车,兴致勃勃地朝墨上筠问。
“嗯。”
墨上筠应了一声,然后将车窗给打开。
感觉到冷风呼啸灌入,林矛嘴角一抽,“你不觉得冷啊?”
“不冷。”
懒懒回答着,墨上筠往后一倒,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地坐着。
毕竟也是经受过苛刻训练的,林矛只是担心墨上筠这小身板感冒,没觉得这风让人承受不住,所以见墨上筠这么说后,就没有再追究下去。
林矛问:“画得怎么样?”
想到那张画到一半的素描,墨上筠撇嘴,“没画完。”
好像冥冥之中就是有什么跟她作对,让她无法画完一整张素描。
上次在侦察营心血来潮想写生也是,刚画到一半,新兵连就上山了,中间把她当成敌人,硬是搅得她没有好好画完。
不过虽然没有画完,但她将那图送给陈科了,希望陈科没有将其当成废纸给丢掉。
“画好了送我呗。”林矛道,“我到时候回去给我女儿看看,她一直觉得当兵的都是大老粗,没什么艺术细胞,这不,还是有的嘛!”
墨上筠顿了顿,本想说不打算再画了的,但听得林矛的话,于是应声道:“嗯。”
反正也不会花多少时间。
一提到自家女儿,林矛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路都没有停下来。
他女儿还很小,不到七岁,却跟个小大人似的,说话一板一眼的。在部队很忙,放假的时间少,早几年的时候,林矛回去时她还记不得他,见面就叫“叔叔”,可把林矛急坏了。
后来经常打电话回家,让她妈将他的照片放家里摆着,时不时就给她看一看,总算是认识他是她爸了。
但是因为跟父亲很少见面,她性格有些孤僻,跟父亲也不亲,甚至对军人身份有种天生的反感。
林矛总该是有点愁的。
对于养女儿没什么经验,墨上筠说不上什么话,但她绝对是个很好的倾诉者,任凭林矛说,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因为岑沚和墨沧太忙,所以她被外婆接回去,也很少见到爸妈,在她懂事那会儿,她觉得自己没有爸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其实有时候觉得吧,陈宇想的也没错,”将车停在终点处时,林矛叹了口气,探出头朝外面掉队的女兵看了两眼,然后又收回视线,“我宁愿养女儿一辈子,也不想让她来部队受苦。”
如果在这批女学员里有他女儿,他肯定会发疯的。
没有一个父亲愿意看到自己女儿在冰天雪地里受这种苦。
就算不是自己家的,见到她们受苦,多少也有些不忍。
很多时候想想,当兵的苦男人来尝就够了,女孩子在外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世界那么大,为什么非得来部队熬过自己最美好的年华?
“嗯。”
虽然是女的,但墨上筠并没有反驳林矛。
林矛惊讶地看了墨上筠一眼。
偏了下头,墨上筠勾起唇,“我妈也不希望我当兵。”
她还记得她要报军校时,岑沚跟墨沧发飙时的模样。
岑沚虽然不管儿女,但也从来不会对儿女发脾气。
墨上筠记得墨上霜考军校时,岑沚还是比较容易的接受了,但她要考军校时,岑沚很明显有些恼火,只是火气都冲着墨沧发泄了。
岑沚了解她,知道部队不适合她。
尽管墨上筠觉得,自己到哪儿都挺适应的。
林矛一愣,然后由衷道:“还好你妈没阻止你,不然这是部队的一大损失。”
墨上筠挑了挑眉,将车门给推开,跳了下去。
学员们陆续抵达终点,有些人已经冲入河里开始冬泳了。
不算宽的河,一个来回就一公里,但在这种寒冷天气下,确实是一项挑战。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教官们在河边准备了干净的衣服,等他们完成冬泳或者准备放弃的时候能及时穿上。
残暴的训练要有,但防护措施也有。
在有陈宇主持的训练上,墨上筠素来是个陪衬,于是全程旁观。
不可否认,陈宇安排的很多训练,虽然过于苛刻,但还是有存在必要性的。
来来回回,在冬泳的时候,又有几个学员选择放弃——选择退出的学员,大部分连下水的勇气都没有。
但,强撑下来的也不在少数。
而唐诗、秦莲、娄兰甜等人,出乎意料的,在这个环节竟然比较能抗。
三点整,所有冻得浑身发抖的学员,被卡车拉回了训练基地。
接下来是格斗训练的时间。
然而,墨上筠跟林矛坐的车刚一停下来,就听到训练场上响起了哨声。
“哔——哔——哔——”
“哔——哔——哔——”
“哔——哔——哔——”
接连不断的哨声,急促而响亮,吓得还在卡车上的学员迅速跳下去集合。
墨上筠一下车,就见到正在吹哨的陈宇。
所有学员都朝陈宇的方向集合。
微微拧眉,墨上筠勾住兜里的哨子,然后径直走向了集合地。
她走过去时,学员们已经整理好队伍了。
虽然穿上衣服在车上待了一路,但身体的温度暂时还没有恢复过来,集合时多数学员都在瑟瑟发抖,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先前扭扭捏捏不肯脱衣服的女学员,站出来!”
陈宇抬高嗓音,冲着女学员集合的队伍喊道。
先前那些个磨蹭的女学员听到被点名,立即打了个冷颤,心里升起一股不想的预感。
她们暗自交换着视线,感觉到危险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
等了几秒,依旧不见有什么人动作,陈宇怒声道:“都不肯站出来,是让我一个个将你们揪出来吗?!”
他这话说得没有余地,于是,被他点名的女学员们,一个个都从列队里走出来。
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她们脸色白如纸张,身子轻轻颤抖,模样着实可怜。
但是,这样的状态落到陈宇眼里,只觉得她们唯唯诺诺的,没有军人的气魄,更谈不上对她们有同情之意。
“拿上来。”
陈宇偏头朝助教喊了一声。
得到命令的助教,立即拿出一桶冰水来,将其放到那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