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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的,废弃工厂里类似这样的砖头,遍地都是。
墨上筠稍稍一移动,就顺利将砖头拿在了手里。
尔后,猫着身子,不紧不慢地朝那个百无聊赖的光头大哥那里行动。
在悄无声息靠近的时候,她无意间瞥到十多米远外的木箱堆,梁之琼冒出半个头,朝她这边晃着手,表示她已经顺利到达安全位置。
墨上筠视线跟她对视,使了个眼色,让她暂时不要急着行动,然后便继续脚下的动作。
这样的地面很不好走,到处都是碎石杂物,稍稍不注意就会发出声响,墨上筠在移动的时候必须再三小心,否则惊扰了这位光头大哥,她们可就算是前功尽弃了。
在距离光头大哥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时,墨上筠暂且停了下来。
三米,中间没有任何障碍物,近距离的攻击必须在一米之内,她得想法子如何缩短这两米的距离。
稍作犹豫,墨上筠便眯起了眼,半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石,她先是朝斜侧的一个木头堆扫了一眼,然后找准了方向,从外侧向自己这个方向丢了过来。
叮叮当当。
碎石在石板上敲响,在这相对寂静的空间,显得无比刺耳。
立即吸引了光头大哥的注意。
光头第一时间端起了冲锋枪,转过身立即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以最标准的端枪姿势,一步一步地朝这边靠近,可,在观察了木头堆和木箱堆两个地方后,稍作衡量,再注意到随时在地面砸出的轻微痕迹判断,嘴角勾起了凶狠的笑容,他眼底杀意一闪,立即转过身朝隔壁的烂木头堆走了过去。
墨上筠眼底凶光乍现。
原本朝这边走的光头,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离她只有两米之远!
在对方背过身后,墨上筠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砖头拿起来,毫不客气地给了这魁梧壮汉的后脑勺一板砖。
当即,光头便被砸得眼冒金星,身子晃了一下,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过身,可还没来得及看清于后方袭击之人,后脑勺又挨了一记板砖,整个人再晃了下,于是没了任何意识地往后倒了下去。
在他倒地之前,墨上筠及时抓住了他的肩膀,以防他这般重量的魁梧身材倒地后发出巨响,可实在是太重了,墨上筠用两只手才勉强把他给抓起来,然后费了老大的劲将他拖到了木头堆后面。
她花了一分钟把他的冲锋枪卸了下来,尔后用来之前准备好的细绳将他手脚绑住,再往他嘴里塞了一堆的杂草将其堵住——以防他半路醒来。
尽管,她刚刚连续两次板砖,足够他昏睡半天。
鲜血从他后脑勺冒出来,染红了墙面,不过墨上筠并未理会——这点伤,他还死不了。
“扑嘶~扑嘶~”
处理完这一切,墨上筠忽然听到属于人类发出来的声音。
她眉头微微一抽,抬眼朝对面看去,果不其然见到了靠近不少的梁之琼。
初生牛犊不怕虎,梁之琼已经顺利脱离了障碍物,然后来到了门框旁边,她紧紧贴着墙,一边朝墨上筠做着手势,一边指着门口的方向,意思是询问墨上筠要不要冲进去。
墨上筠阵阵头疼。
在集训营的时候,特地上过手语课的,结果这家伙看样子什么都没学到。
也不知道怎么混过关的。
“可以了。”
墨上筠抬起手指摁着蓝牙耳机,尔后又从光头身上搜出了一把手枪。
冲锋枪被丢在一边,但手枪却被她拿在了手上。
既然这些人身上都有杀伤力武器,她就算没有杀人的心思,可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总不能任由自己身体挨枪子。
——她没拿包裹里的手枪,是因其被查起来来路不明,而且是那个人留下来的,指不定会有什么陷阱。
想了想,看到一直张牙舞爪的梁之琼,墨上筠又将冲锋枪拿了起来。
“小心为上。”阎天邢叮嘱道。
“嗯。”
轻轻应了一声,墨上筠绕过木头堆,来到了门框的另一边。
她压低了身子,将冲锋枪递给了梁之琼。
梁之琼满怀疑惑的接过,不过还是很高兴地收下了。
手里只有一把墨上筠给的匕首,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枪在手里,就算是不开枪,她也是慢慢的安全感。
“行动吗?”
梁之琼朝墨上筠询问着,不过基本没发生,用的是口语。
停顿了下,墨上筠轻轻摇了下头。
在门附近,她已经能听清里面的声音了。
调整好角度,墨上筠朝门内看了过去,先观察了下情况。
里面是个很大的房间,估计有两百平米,有前后门,后门被堵上了,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前门。房间里的右侧还有一扇门,应该是跟另一个房间联通的——处于墨上筠这边。
包括被捆绑在椅子上的陆洋,总共有五个人,其中两个人围着陆洋审问,一个人站在一边,另一个人站在窗边,观察着废弃工厂后方的情况。
043、攻击()
房间内。
陆洋浑身鲜血淋漓,好像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受到重伤,疼痛到极致后没有麻木,反而是更强烈的疼痛感。
就算经历过疼痛承受训练,这样的痛也让他难以承受。
“陆洋,只要你说出真凶的名字,我们绝对不食言,会把你活着送到医院。”审问者之一的壮汉拿着一把从陆洋肩膀处抽出的匕首,沉着脸询问道。
他用的是英语,为了让陆洋听清楚,每一个单词发音都咬得很清晰。
而,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匕首刀尖有鲜血一点点地汇聚成股滑落,一滴滴地掉落到满是灰尘的地面。
很快,染湿了一片。
陆洋疼得脸色发白,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他看着视野内的三个男人,神志有些不清楚。
从被抓过来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询问“杀他们二当家的真凶是谁”。
可是,他记得是他亲手杀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抓住自己不放,想方设法地来杀他。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忽然得知“真凶另有其人”,但没有得到准确消息,所以才会找上他来拷问。
不过——
就算说了别的名字,他们一样会杀了自己。
在强烈的疼痛感中,陆洋的大脑转的很慢,思考什么问题都很难,勉勉强强将思路理了一遍,但嘴巴却闭的紧紧的,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说!”
审问者等了片刻,看着一句话不说的陆洋,顿时愤怒地暴喝一声,抬手一把匕首就再次扎入了陆洋的肩膀处。
陆洋紧紧咬着牙关,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喊出声来。
门外。
“靠!”
梁之琼不由得低低咒骂一声,抓住冲锋枪的力道一紧。
墨上筠晃了下手,将梁之琼的注意力给拉过来。
梁之琼红着眼睛看她,眼里满是愤怒的情绪。
没有刚刚的轻松和兴奋,取而代之的是恼火和沉重,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仿佛冒着愤怒的火焰。
先前她没见过刘洋,不认识陆洋,墨上筠所描述的人对她而言并未有什么实感,就算是一路摸到这里来,毫无实战经验的她也很难有实感,而,当真正见到这帮歹徒对陆洋施以暴行的时候,在看到陆洋满身鲜血强行忍着疼痛的时候,梁之琼忽然意识到——这是真的,会受伤、会流血、会疼痛、甚至会死,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不是演习!
不是就算挂了也只会头顶冒烟的演习!
她们甚至都没有演习时万全的装备!
梁之琼很愤怒,深深呼吸着,胸腔像是要气炸了一般,恨不能就这么冲进去扫他们一梭子弹,可勉强保持的理智提醒她,不能这样做。
——她甚至还没杀过人。
梁之琼忽然明白了墨上筠给阎天邢打电话时所说的无能为力。
她所有的热血和冲动,在这一刻,被强行压制,从对战斗虚妄的幻想里猛地拉入了现实,她渐渐意识到这是怎样一场冒失的行动。
可——
墨上筠依旧保持着冷静。
墨上筠给她打了个手语。
等待命令,火力压制。
梁之琼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墨上筠重重地点了点头。
墨上筠闪身离开门框,找与这个房间连接的另一个房间的入口。
她会跟梁之琼分头入侵,以免有人第一时间逃到另一个房间里朝他们防冷枪。
在退开一段距离的时候,墨上筠跟阎天邢说明了下进攻情况。
“他们很快就到。”阎天邢声音沉沉的,提醒墨上筠不要轻举妄动。
“爬上来还需要时间,”墨上筠轻轻蹙眉,“陆洋伤的很重。”
“他们不会让陆洋死。”阎天邢几乎笃定道。
“看出来了,”墨上筠声音淡淡的,“不过请原谅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忍不了。”
如果不是再三提醒自己这样冲上去只会送死,墨上筠怕是也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梁之琼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受到这等酷刑尚且愤怒至极,更何况,坐在那里被审讯逼问的是她认识了一个月的朋友。
她得做点什么。
不管是什么,总得做点事情。
这种场面,让她们无法坐视。
“……”
电话那边,阎天邢差点被她气死。
本以为这不是她第一次实战,最起码知道行动的风险,会冷静地等待支援,没想到跟第一次实战的梁之琼没什么区别。
墨上筠没有过多的解释。
除了她所说的,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一刀跑偏了,刺中了陆洋的动脉。不过隔得太远,她无法百分百确定,自然也没有跟阎天邢说的必要。
总而言之,她们不可能就这么等着夜千筱和赫连长葑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