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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玩着手机,片刻后,抬眼朝阎天邢问:“有耳机吗?”
没记错的话,阎天邢的手机跟她的是一个型号的。
阎天邢凝眉想了想,然后道:“书房抽屉。”
“谢了。”墨上筠站起身,紧随着又问,“纸和笔?”
“书房都有。”阎天邢淡淡道。
将手机往浴袍的兜里一放,墨上筠直接拿着拐杖走向书房。
上次来过这里,并且住过两日,哪个房间在哪儿,无需多加过问。
很显然,经历过三月考核和三个月集训的阎天邢,这半年应该没回来过,书房里什么都没有动过。
墨上筠从抽屉里找到耳机,又找到一叠草稿纸,之后就坐在书桌旁,将耳机往两只耳朵里一塞,点了随机播放的音乐,然后就拿起签字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索性闲着也是闲着,她最近很多事情都没有理清,纸和笔总能让人理清些什么。
三个小时后。
关了电视机、丢了垃圾、洗了澡的阎天邢,在回房休息的时候路过的书房,无意中朝那边扫了眼,赫然见到端正坐在书桌前的墨上筠,头微微低着,腰杆挺得笔直,有着好的的写作习惯。
在她的左手边,厚厚一叠的草稿纸,不知道在做什么。
看了眼时针即将指向的腕表,阎天邢拧了拧眉,直接朝书房走了进去。
很奇怪,素来直觉敏锐的墨上筠,并未发现他的靠近。
等走至一半后,阎天邢发现了让墨上筠迟钝的根源——
那副耳机。
隔得有三四米的距离,阎天邢竟然能听到嘈杂的声音,嗡嗡嗡的,估计将声音放到了最大。
他加快速度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声音更大了。
而,听觉虽然迟钝了的墨上筠,却凭借着阎天邢那身强大的气场,意识到了他的靠近,在他走至身侧的一瞬间,她抬起了头。
然后——
耳机被扯掉了。
“做什么?”墨上筠莫名地看着一脸阴沉的阎天邢。
简直莫名其妙,今天一见到他,就一直板着一张脸,跟欠了他一身的债似的。
她安静地坐在这写点东西,听音乐还戴了耳机,又没打扰到他,怎么还来捣乱?
阎天邢拧眉盯了她一眼,没有出声,而是拿着一个耳机,放到了自己耳边。
当即,那震破人耳膜的电音让阎天邢眉头皱的更紧,脸色阴沉至极。
见到这表情,墨上筠忽然有些同情他。
唔,正好是副歌部分,比较刺耳,阎天邢这种老人家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很快,阎天邢将耳机移开,“在你明早离开前,能不能见识一下你是怎么娇贵的?”
“比如?”墨上筠头一偏。
阎天邢沉着脸,冷飕飕道:“现在滚去睡觉。”
“哦。”
墨上筠默默地将耳机给抽了回去。
“耳机收起来。”阎天邢警告道。
想了想,墨上筠决定为这首歌挽回一下路人偏见,强调道:“这歌,挺好听的。”
半个小时前,她就开始单曲循环了。
“我帮你收?”
阎天邢可没心情跟她讨论音乐。
他只知道,墨上筠继续听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听力受损。
墨上筠将右耳的耳机取下来,再把耳机线卷起来,最后将耳机拔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一声,“简直无理取闹。”
“你说什么?”
眉头一挑,阎天邢似乎没听清。
“没什么。”
“嗯?”
眯起眼,阎天邢鼻音上扬,眼角眉梢带着危险气息。
将耳机线放回抽屉,墨上筠直接道:“我说寄人篱下,你说了算。”
阎天邢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墨上筠拧起眉头,不爽地抬头盯着他,“你这叫虐待残疾人。”
阎天邢不怒反笑,“你倒是变个残疾人给我看看?”
低头,墨上筠扫了眼自己的左脚,本想说些什么,可想到左脚是怎样受伤的后,顿时没了跟阎天邢斗嘴的兴趣。
眉目的情绪渐渐淡了下来,墨上筠微微抿唇,抬手去收拾书桌上那些草稿纸。
阎天邢随意扫了眼,冷不丁扫到“黑影”两个字,下意识想到那个男人,当即神情冷到极致。
眼见着墨上筠将其一张张的叠起来,阎天邢紧紧盯着墨上筠,低声问:“你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墨上筠收拾草稿纸的动作一顿。
一见到她这样,阎天邢就没来由一阵心烦。
“我们俩的关系,还不到说这种事的地步吧?”墨上筠抬起头,神情淡淡地问。
静默三秒。
“呵。”
近乎自嘲地笑了一声,阎天邢转身就走。
墨上筠稍作停顿,看着阎天邢走出门的背影,神情有些发愣,一直等听到“砰——”地一声关门声后,她才回过神来。
其实,也没必要气他的。
不过——
与其一而再再而三地吊着他,还不如断得个干干脆脆的。
她有预感,跟那个人的事……
短时间内,没个完。
想至此,墨上筠攥住纸张的力道紧了紧,竟是将十来张纸给捏得皱巴巴的。
妈的。
非得弄死他不可。
013、她的那个故事【二更】()
将做过分析的草稿纸放到碎纸机里,确定没有残留后,墨上筠才关了书房的灯,回到侧卧去休息。
事实上,她并没怎么休息,满脑子复杂的线索,让她有点失眠。
第二天。
身为半个残废,墨上筠也没有偷懒,五点半准时起床,收拾了下侧卧,然后换上昨天洗好晾干的短袖长裤,出了一趟门。
阎天邢似乎不想见她,难得地见到他七点还没出卧室。
墨上筠将早餐放到餐桌上,当做是在这里住一晚之后的谢礼,然后接了小叔的电话后,便直接下了楼。
直至上了车,她才跟阎天邢发了个离开的信息。
但,阎天邢并没有回应。
“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带了一身的伤啊?”
驾驶位置上,一个年轻而英俊的男人打量了下后座上的墨上筠,有些好笑地问道。
墨临竹,岁,比大哥墨沧小了有近岁,在墨家算老来得子。
现在从商,独自创业,年轻有为,只是至今单身。
仔细算算,墨上筠上次见他,正是三年前的七月,她受伤住院,墨临竹负责安排她的各种事。
墨上筠有些囧,辩解道:“这次不算‘一身’。”
“非得断个手才能算‘一身’?”发动着车,墨临竹打趣道。
“……”
墨上筠这话还真接不下去。
“你朋友住这儿?”
说话间,墨临竹已经将车子开出水云间。
“嗯。”
“男的女的?”墨临竹继续问,“怎么没来送你,就让你这么个瘸子下楼了?”
“……”
总不能说是自己作的,墨上筠再次保持了沉默。
了解墨上筠从不吃亏的性子,眼下见她没说话兴致,跟三年前那模样相差不远,墨临竹不由得笑道:“这次死人了吗?”
墨上筠恍然抬头,愣了片刻后,才摇头道:“没有。”
“没有你哭丧个脸做什么?”
想了想,墨上筠干脆叹了口气,“我失恋了。”
这万万没有想到的回复,却着实将身经百战的墨临竹给吓到了,当即猛地踩下了刹车。
墨上筠斜坐在后座,一条伤腿放到另外两个座位上,甚至都没有扣安全带,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差点儿没有让她直接摔了下去,好在身手还算敏捷,抓住驾驶座的靠背,好歹算是稳了下来。
刚想抱怨,就见墨临竹跟见了鬼似的回过头,“你说什么?”
“我失恋了啊。”
墨上筠挑眉,重复得极其爽快。
她将帽檐往上抬了抬,露出故作悲伤的神情。
这半真半假的模样,让墨临竹还真有些难以确定,于是他也故作安慰地看着墨上筠,“没事,叔中午请你吃大餐。”
“你不上班吗?”墨上筠问。
“老板说,公司放假。”
“……”
墨上筠默默地瞅了眼身为老板的墨临竹。
身为老板,这么吊儿郎当的……
自幼被说性子随这位小叔的墨上筠,此时此刻,却对如此吊儿郎当的墨临竹表示无语。
稳稳地坐回去,墨临竹继续开车,同时道:“你妈昨晚给我打电话,说是陪你玩几天,等你爸回来。”
“……不好吧?”
墨上筠有点抗拒的意思。
“是怕麻烦你叔呢,还是怕不能安心养伤,亦或是怕我这个老年人入不了你的眼?”墨临竹调侃道。
墨上筠摸了摸鼻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真不好意思再找别的理由。
墨上筠在京城待了四天。
墨临竹也就陪她玩了两天,但无论做什么都极其贴心,最起码在她听歌的时候只会找别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不会跟她生气。
不过,墨上筠玩得也是挺心不在焉的。
第三天下午,墨沧回来后难得抽出了点时间,跟墨上筠打电话说在家见面。
于是,墨临竹在天黑之前将她送回了家。
“你爸在书房。”送她到家门口,墨临竹倒是没有进门的意思,抬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你妈叮嘱了,不能吵架,不然还得她回来收拾烂摊子。”
“哦。”
墨上筠压了压帽檐,
墨临竹笑着看她那顶黑色棒球帽,“把帽子摘了。”
“……”
想了下,墨上筠抬手抓住帽檐,把帽子给摘了下来。
墨临竹朝她递了个眼神,意思是“祝你好运”,然后就告别离开。
他的车就停在门口,走几步就到,一眨眼功夫就上了车。
墨上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