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007、找我的信仰()
“那是我第一次请到假。”陆洋一字一顿道。
入伍三年,他成功进入了海军陆战队,成为蛙人中的一员,甚至参加过了一次实战。
然后,请到了一周的假期,他用这些年存下来的津贴,去见了他三年未见的女友。
而他刚大四的女友,在见到他之后,没有丁点欣喜,她带着他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说是要谈谈。
那是他至今印象深刻的一次谈话。
没有提分手,没有第三者插足,但是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如果做总结的话,应该是——女友不希望他当兵。
这是她第一次表露自己的心声,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她觉得他的职业并没有意义,跟其他普通的职业一样,辛苦不说,收入也微乎其微。
他很努力的解释,他们做这行是有意义的,他们可以保护国家、人民,可以做很多事,他们真的不是她所想的没有意义。
但是,他不会表达,而他面前那个高材生,有理有据,说的他哑口无言。
最后,她问他,‘如果你的保家卫国需要杀人,那么,你也会杀吗?’
陆洋彻底沉默了。
这个问题,无疑让刚执行完任务的他,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他甚至不敢去假设。
女友不知道,所以她肆无忌惮地分析——
当兵,杀人,当你手染鲜血的时候,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你们这个职业,不过是将杀人变得合法而已。
之后她再说了什么,陆洋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他只知道,在女友的理论里,他已经成了危险的杀人犯。
于是,在那一场谈话的最后,他们理所当然的分手了。
“后来,我努力说服自己,就算我手上沾了血,我杀了人,可他们罪有应得,我杀了该杀的人,同时保护了很多人。”陆洋抬起头,眼神渐渐坚定起来,那双本该冷血无情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他朝墨上筠挤出一抹微笑,“我那段时间经常做噩梦,现在也时不时会做噩梦,但,你知道,人有了信仰,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就会心安理得许多。”
墨上筠静静地听完。
最后,她直视着陆洋的眼睛,几乎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慎重语气,她问:“你的信仰还在吗?”
陆洋身形一顿。
他看着墨上筠,那双眼睛如能看透人心,让人无处躲藏。
他甚是无力地朝墨上筠笑了一下,然后,避开了那让人心悸的视线。
墨上筠沉默片刻,将视线收回,没有再问。
不用想,陆洋现在这模样,俨然没了坚持的理由。
也对,他都离开部队了。
墨上筠想,其实陆洋也不是为了诉说而诉说,他只是也发现了她的不一样,于是想告诉她可以找一个信仰,一个能让她不要继续这样下去的存在。
只是,陆洋找不到合适的办法,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把自己剖开一半,然后用亲身经历告诉她。
墨上筠觉得自己该道声谢,但又觉得他并不稀罕这一声谢,于是思索再三,也没有将这一声谢说出口。
夜幕降临的时候,有警察过来做笔录,墨上筠作为被劫持的当事人之一,老老实实地配合了。
警察看她有伤在身,加上以一己之力对付了持刀的歹徒,也没有多问,只是走一走流程就走了。
晚上安逸送晚餐过来,顺便给墨上筠带来了一个袋子,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墨上筠赶紧吃晚饭,就拿着袋子进了洗手间。
因为伤了腿,墨上筠过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出来,陆洋也没有起疑心。
等墨上筠再出来的时候,安逸已经走了。
而陆洋见到墨上筠的时候,差点儿没掉了下巴。
墨上筠脱下了那身宽松的病号服,然后换上了一套便装,白色t恤,黑色的长裤,以及黑色的棒球帽,运动鞋只穿了一只,因为包成粽子的左脚穿不下另一只。
她也没有再坐轮椅,而是一瘸一拐地来到墙边,将事先让人准备好的拐杖拿起来。
在陆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试了试拐杖的手感,心里想的是,她也有用这玩意儿的一天。
“你去哪儿?”
眼见着墨上筠往门口方向走去,陆洋才从见鬼的状态回过神,下意识朝墨上筠问了句。
墨上筠大步走至门边,抬手抓住门把手,尔后回过头去看陆洋,勾唇笑道:“找我的信仰。”
话音落却,她将门给拉开。
在准备出门时,她顿了顿,抬起手指放到唇边,朝陆洋做了个“嘘”的手势。
陆洋沉默地瞅着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他想到最起码要叮嘱她一句注意安全的时候,墨上筠已经出了门,并且将门给带上——没有给他最后叮嘱的机会。
就这样,墨上筠‘越狱’了。
穿着便装,一路走出医院,简直不能更顺遂。
而,恢复到一个人住双人病房的时光,陆洋有些遗憾地想,是有那么点儿不自在。
008、怕不是见鬼了【二更】()
第二天下午,京城。
天色有点阴沉,空气相较前几日的干燥,这时却显得有些潮湿。
一辆吉普车从车水马龙的道路上行驶而过。
路过一条小吃街,因车辆、行人居多,行驶的速度减慢不少。
“队长!”
冷不丁的,开车的司机咋呼的叫了一声。
坐在驾驶位置后面的男人闻声,有些不爽地蹙了下眉,眉峰染着冷意。
而,在前面开车的司机牧程,已经转过头来,惊喜地指着车窗外的某个方向,“你看。”
阎天邢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个眼神。
牧程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讪讪地朝阎天邢笑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回过身,端正坐好,目视前方。
只不过,看似认真开车的他,却竖起了耳朵,等着阎天邢的一声“停车”。
等牧程坐稳了,阎天邢才偏过头,神情淡淡地朝外面扫了一眼。
这一眼,顺利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最显眼的熟悉身影。
——同时,意识到牧程的咋呼从何而来。
人潮拥挤的街道上,于一家米粉店摆放在外的桌旁,坐着一个纤瘦熟悉的身影。
一身休闲打扮,棒球帽反戴,往后的帽檐遮住了她稍长的短发,连坐姿都是熟悉的闲散,只是受伤的那只脚绑着绷带,极其显眼。
一根拐杖,被她放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低头吃着粉,右手拿着两根筷子,头微微偏着,应是看着左手的手机,三心二意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纵然没有看到正面,仅凭一个背影,也足够认出她是谁了。
可是,阎天邢一直没有如牧程的愿,喊下那声“停车”。而是看了几眼,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阎爷?”
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再回头时连人影都见不到了,牧程按捺不住地去喊阎天邢,担心阎天邢一时眼神不好没有发现墨上筠的存在。
“没正事就闭嘴。”
冷冷一句话丢过去,话语威严让牧程顿时心下一寒。
牧程立即闭上嘴。
阎爷肯定是发现墨上筠了,不说他们俩那乱七八糟的关系吧,就说本该在安城养伤的墨上筠出现在京城,以阎爷的做事风格,都不可能会坐视不理的……
可现在,阎爷甚至都当做没看到过墨上筠。
这也忒不符合常理了。
心里这么想着,牧程却不敢再说话。
他这次来京城,名义上是陪阎爷来出差的,实际上是阎爷给他个机会过来跟在京城上班的女友见个面的,现在要是多嘴得罪了阎爷,他待会儿肯定连面都见不到。
粉吃到一半。
拨出去的三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墨沧、岑沚、墨上霜,三人跟串通好了似的集体消失,怎么也联系不到。
她甚至连家里基本不用的座机都打了,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墨上筠又吃了口粉。
冲动之下做事,果然容易出问题,没有知会一声就跑了回来……是有些冲动了。
漫不经心地想着,墨上筠夹起一筷子粉,将手机放了下来。
她专心把剩下的粉给吃完。
然后,放下碗筷,拿起自己的拐杖,不紧不慢地走向街道旁。
现在的交通工具很方便,用手机都能叫到车,墨上筠站在街边,跟个老人似的感慨了下,然后选中了陈路的面馆,之后便呼叫车。
而,坐上了车之后,墨上筠隐隐觉得,自己没准又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陈路,他现在有没有回来开面馆……她完全不知道。
京城军区,集团军,某部队。
一辆出租车停在部队门口,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女人走下车,刚将门给关上,出租车就飞似的开走了,生怕多逗留哪怕一秒。
天色阴霾,空气潮湿,在下过一阵暴雨之后,现在有淅沥的小雨飘落,密密麻麻的雨水飘到脸上,凉飕飕的,却完全无法驱走这炎热夏季带来的闷热。
墨上筠拄着拐杖,看了眼部队大门。
——不出所料,陈路的店还在关门,墨上筠打了个电话给他,据说还在安城。
无奈之下,她赶在大雨降临之前叫了个车,抵达了这里。
同样,也没有事先知会过谁。
她走了两步。
然后,在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后,识趣地停了下来。
大门左右两侧,哗啦啦涌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手里拿着式自动步枪,转眼间就将行动能力受到束缚的她给包围,拉保险的声音此起彼伏,等墨上筠再一抬眼,见到的就是六七八枪的枪口,黑漆漆的洞口,全部对准了她的脑袋。
“什么人?”
“来做什么的?!”
“身份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