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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来找你的。”
手机里传来近乎不真实的几个字。
然后,挂断。
墨上筠抓住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
阎天邢路过门口的时候,无意中扫了里面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办公桌前的墨上筠,她左手拿着手机递到耳边,右手紧紧攥住桌上的笔记本,久久没有动作。
作训帽之下,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神情隐入帽檐洒落的阴影之中。
但,他分明看到,她眼底微微泛红,眸中杀气四溢。
素来直觉敏锐的墨上筠,一直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阎天邢。
不知怎的心一软,阎天邢伸出手,敲了下办公室的门。
“叩。”
轻轻一声响,在办公室内飘荡,惊醒了被情绪笼罩的墨上筠。
409、失恋了?【五更】()
“叩。”
墨上筠惊了一惊。
她恍惚地偏过头,杀气还未退散,带着浓浓的戾气与伶俐,清明的眼眸里夹杂着难以明说的情绪,有迷茫、憎恨、疑惑、自责……种种情绪如化作软刺一般扎透人心。
与此同时,攥住手机的力道一松,手机从她手中脱落,掉到了的桌面,发出剧烈的声响。
墨上筠眸光闪了闪,渐渐回过神来。
仅仅两秒,一个恍惚间,阎天邢未来得及去确认。
墨上筠似乎恢复了正常。
但,他听到她的声音僵硬而淡漠,“有事?”
阎天邢停顿了一秒,然后说:“没事。”
“哦。”
墨上筠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连应付阎天邢,甚至调侃一句他的心思都没有。
抓住草稿纸的手渐渐松开,她收回视线,然后坐回了办公椅上。
阎天邢没有走开,依旧站在原地,略带疑惑地打量着她。
她用僵硬的手指敲着键盘,平时记得所有键、压根无需去看的她,却低着头,一个一个地打,许是连她都不知在打什么,一串打出来,又一个字一个字地给删了。
连续打了两次,又删了两次。
墨上筠看着面前的档,长长的吁出口气。
然后,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手一抬,把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整张脸。
阎天邢依旧没走。
这样的墨上筠,从未见过,让他不敢走。
“阎天邢,我病了。”墨上筠闷闷地出声,声音压得低低的。
办公室很安静,阎天邢听得清楚。
“嗯。”阎天邢轻轻应声。
“我要请假。”墨上筠又道,语气平稳。
稍作停顿,阎天邢问:“几天?”
“不知道。”
“好了记得回来。”
“哦。”
墨上筠敷衍地应了一声。
阎天邢走了。
本想去办公室的他,临时改变主意,出了宿办楼。
今晚食堂会很热闹,但,宿办楼是清净的。
偌大的空间,全留给她好了。
墨上筠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良久,手才动了动,手指抓住作训帽的帽檐,缓缓地将作训帽取下来。
碎发凌乱,些许洒落在额头、眉间,衬得她愈发的疲惫。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
没摔坏,她点开屏幕,进了通话记录。
那边做了保密处理,最新的通话记录里没有号码。
她无力地垂下眼睑,手指无聊地拉着通话记录。
手机很久没换了,通话记录很长,但近期的没有多少。
拉来拉去,最后,她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备注上。
白芷。
她点了下名字,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三下,很快就接通了。
墨上筠将手机递到耳边,轻轻地喊了一声,“妈。”
“集训结束了?”白芷的声音很快传来。
“没有。”
“吃饭了吗?”
“……”墨上筠拧眉思索了下,回忆着自己有没有吃饭,最后如实回答,“忘了。”
“……”白芷沉默了下,道,“我就客气一下,下次撒个谎就行。”
“哦。”墨上筠也没跟她计较,“在哪儿?”
“景州,段家做客。”白芷答了一声,随后问,“有什么事?”
“没事。”
墨上筠摸了摸鼻子。
“……有事可以说。”
“挂了。”
墨上筠吐出两个字。
“等一下,车拿了吗?”白芷忽的问。
想了下,墨上筠才想到墨上霜给她的钥匙,眸光一闪,道:“忘了。”
“尽快去拿。”白芷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气。
“知道了。”
电话忽的静默下来。
“诶。”白芷出声。
“嗯?”
“失恋了?”白芷问。
“……没有。”墨上筠有些无奈。
白芷蹙眉,“二十出头的年纪,除了失恋,还有什么让你半死不活的?”
墨上筠:“……”
“说话。”
等了三秒,白芷催促道。
“啊。”墨上筠敷衍地出声。
“没钱了?”
“有。”
“工作不顺心?”
“没有。”
“……您再让我猜试试?”白芷话语里带着几分火气。
感情没有问题,事业没有问题,花销也没有问题……还能有什么问题?
当然,以上这些问题都不至于让墨上筠‘半死不活的’便是。
“我爸——”
“你等着。”
墨上筠话没说完,就被白芷给打断了。
等她回过神来,电话早就被挂了。
墨上筠有些莫名地看着手机,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再打过去,那边是通话中。
过了十分钟左右。
墨上筠差不多将这通电话给忘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瞄了一眼,不由得一愣。
备注:墨沧。
墨上筠愣了两秒,等到喝了口水后,才将手机拿了下来,接听。
“爸。”
墨上筠将手机放到耳边。
410、你不能抓着过去不放【六更】()
“爸。”
“出事了?”
墨沧直截了当地问。
墨上筠沉默了下,反问:“妈跟你打电话了?”
墨沧:“……”
不仅打电话了,还质问他年龄一大,就知道以大欺小了。
简直……莫名其妙!
他花了好半天时间,才将人给哄好。
“抱歉。”
琢磨半响,墨上筠淡声道。
那边停顿了下,然后又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
“没事你会给你妈打电话?”墨沧的语调倏地加重。
除非岑沚过生日,亦或是母亲节了,墨上筠才偶尔会给岑沚发信息,基本上能用短信解决的事,她从不会打电话。
唯一的可能是,她这边出事了。
“唔,”墨上筠犹豫了下,视线一抬,落到了显示器的档上,尔后声音低了几分,“爸,我适合军营吗?”
“不适合。”
墨沧这话说的极其无比肯定。
墨上筠这性子,就该跟岑沚一样,浪迹江湖。
视线慢慢低了下来,墨上筠道:“师父他们说……”
他们觉得她该待在部队。
他们说她可以做很多事。
“因为他们是军人。”墨沧沉声道。
他们觉得墨上筠是天才。
他们认为只有部队才适合她。
他们以自己的角度为墨上筠好,而墨上筠自幼就有独立的想法,所以当她选择军校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制止她。
就算是不喜欢这个女儿进部队的岑沚,也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墨上筠沉默半响,神色有些凉,“你也是。”
“正因为我是,所以我更了解。”墨沧道。
“那我现在想走呢?”
墨上筠笑问,笑容很浅,浅到这笑看得人很勉强。
只是,也没有人看到。
墨沧沉默了。
最后,他道:“只要你能确定你想要什么。”
墨上筠眸色黯淡下来。
太可惜了。
因为无论什么她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所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在开导他人,但,那只是旁观者清。
而那些被她劝导的人,通常都有很多条路可以走。
进可触碰梦想与信仰,退可回归于平静生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摆在她跟前的,全部都是局限于部队的选择。
因为选择太多,站得太高,连她都觉得自己前途无量。
一直以来,她都走得太轻松了,就那么轻松地走到了现在。
然后当她想要往后退的时候,回过去看,赫然发现那些眼花缭乱的选择都荡然无存。
这条路走到底,也不是她喜欢的。
她不想站在墨沧那样的高度,然后在种种形势的逼迫下,为了所谓的“大义”,做出跟他三年前那一样的选择。
“就这件事?”
迟迟没等到墨上筠的回应,墨沧又问。
深吸一口气,墨上筠想了想,道:“黑鹰在安城。”
“黑鹰的事跟你无关。”
墨沧冷声道,话语里透露着无形的威严和压迫。
墨上筠笑笑地问:“也跟你无关吗?”
一字一句,犹如讥讽。
停顿了片刻,墨沧沉稳的声音里夹杂着几许无奈,“丫头,你不能抓着过去不放。”
“挂了。”
墨上筠冷冷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手机关机,丢到了抽屉里。
她闭了闭眼,将搁在桌面的作训帽拿起来,戴在了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
起身,走向门口,关了灯,顺带把门给捎上。
六月底的天,愈发的热了,晚上都没有丝丝凉风,空气又闷又热,一轮明月悬挂于空中,星子满天,遍布在一望无际的夜空中。
墨上筠站在走廊上,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