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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羡慕她的人脉,也不是没有道理。
当然,她不会动用人情关系,让原部队对倪婼和杜娟做不合理的处理,但也绝不会让人对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有些事,可大可小。
而,对于一个连素质都没达标的兵,也用不着手下留情。
墨上筠站起身。
“你去哪儿?”
还陷入沉思的林琦,一直等墨上筠走出两步,才回过神来喊她。
墨上筠低头看了看表,直截了当道:“快出结果了,去看看。”
林琦一愣,同样看了看表。
离一点,还差十分钟。
审讯的话,应该就半个来小时。
这么快?
她还在纳闷,墨上筠却已经走出了食堂帐篷。
想了下,林琦也没有久留,加快步伐跟上墨上筠的速度。
外面下着雨,她们都没伞,细细的雨水打落下来,沾湿了帽檐、发间、眉眼、脸颊、脖颈、肩膀……,这个季节,不算冷,雨水凉飕飕的,打在身上剥夺着温暖,却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林琦跟在后面,看着墨上筠的背影。
身形颀长、腰杆笔挺,高挑偏瘦,衬得肩膀有些单薄,可那浑身的淡然和随意,总不会让人生出怜惜和保护,反倒是让人以平等或是仰视的角度去看她。
她走路时,不慌不忙,每一步踩得都很稳,稳得像她平时做事一般。
那一瞬,林琦忽然就信了她的话。
——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
——好的。
——你很有信心?
——我什么时候没有信心?
也是,墨上筠做事,什么时候没有把握了?
所以,墨上筠说快出结果了,那就是真的快出结果了。
至于记过与除名——
墨上筠能说,大抵就有了想法。
距离点,还差分钟。
澎于秋和牧程分别从两个帐篷出来。
时间巧的很,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来的,一抬眼,就见到对面的“战友”。
两人互看一眼,皆是一脸的沮丧。
然后,在毛毛细雨中,直接朝对方走了过去。
一碰面,两人就沉着一张脸,默契地叹了一口气,继而抬起手,搭住了对方的肩膀。
“问清楚了吗?”牧程问。
“太清楚了。”澎于秋感慨,随后又问,“你呢?”
牧程摇头,“我也是,太清楚了。”
“我就威胁了一下,说倪婼把她供出来了,她撑了两分钟……就两分钟!全说了。”
“这么说来,我这边还算好的,撑了五分钟。”
“这两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
“对,不成气候。要我们俩被策反,怎么着都能坚持一两天吧?”
“扯!”澎于秋白了牧程一眼,“我们俩能被策反吗?”
“……”
牧程悠悠然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可是他们俩第一次合作。
在出任务的时候,都没碰到一起过。
被策反……那还真说不准。
很显然,注意到空气中的沉默,澎于秋也想到这一点,于是有那么点儿心虚。
片刻后,他拍了下牧程的肩膀,真诚地看着牧程,“兄弟,相信我。”
牧程回他一个尤为和善的微笑,“在只准救一个的前提下,我跟萧初云之间,你选谁?”
“……初云。”
澎于秋忠于良心。
话音一落,两人都不声不响地把搭在双方肩膀上的手给拿了下来,中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心情很是抑郁、忧伤。
这一心呐,就是容不得两个。
过了会儿,牧程不死心,又朝澎于秋靠近,“那我跟梁之琼呢?”
“……女士优先。”说完,澎于秋同情地看了牧程一眼。
“……”
牧程识趣的收回视线。
气氛,似乎越来越尴尬、压抑了。
又过了会儿。
“你怎么不问问你跟阎爷?”澎于秋主动问道。
牧程阴恻恻地瞧他,“这还用选?”
澎于秋:“……”
仔细一想,牧程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放到他们部队,所有人都得抢着选阎爷。
毕竟——
一来,阎爷是部队的主心骨,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缺了他;二来……唔,救回来之后,还可以大肆宣扬一番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气氛越来越尴尬、空气越来越冷。
但,忽然出现在视野内的两人,却适时地中止了他们之间这种极不协调的气氛。
墨上筠和林琦,一前一后地走来。
两人停下脚步。
很快,两人走近。
“有结果了?”墨上筠看了他们俩一眼,直接问道。
“有了。”牧程第一个点头,解释道,“两个都招了,主意是杜娟出的,被子也是她弄的,倪婼全程知情。”
听完,墨上筠倒是一点不惊讶。
杜娟容易冲动,情绪极易被感染,而倪婼比较冷静,不像是会出这种馊主意的人。
只能是杜娟了。
想至此,墨上筠朝牧程挑眉,“刑哥呢?”
牧程倒是没觉得不对劲,直接道:“在会议帐篷吧,那是我们临时的工作室,队长一般都在那里。”
然,刚一回答完,牧程感觉到空气中的沉默,一想,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再看澎于秋和林琦,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刑哥……
033、墨上筠,你算不算给自己挖了个坑?()
墨上筠极其随意的一声“刑哥”,着实让澎于秋和林琦惊了惊。
林琦惊讶的是,原来墨上筠跟阎天邢关系这么好。
而澎于秋惊讶的是,墨上筠和阎天邢竟然这么亲密?!
气氛陷入静默中。
墨上筠却仿若未觉,跟牧程点了下头,就转身去了会议帐篷。
这一次,林琦没有跟着。
澎于秋沉默地目送她离开。
半响,他才出声:“那我们还要去找队长吗?”
“别了,先做总结,过会儿再去。”牧程好心提醒。
会议帐篷。
雨下的有些大,墨上筠走近后,便在门口停了下来。
“报告!”
身姿笔挺地站着,墨上筠看着门帘,喊了一声。
很快,里面传来阎天邢沉稳的声音,“进来。”
墨上筠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进门便是会议桌,墨上筠第一眼,视线就从上扫过,却未见到人影,只见阎天邢常用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叠的资料。
偏了下头,墨上筠扫了一圈,赫然发现站在饮水机旁的阎天邢。
他正在接水。
第一杯刚满,却不急着往回走,而是拿出另一个杯子,继续接。
墨上筠多看了两眼。
一抹侧影,身形挺拔、颀长,帐篷内亮着灯,一身迷彩作训服,铁血硬朗的气息迎面扑来,而他身上笼着淡淡光晕,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稍显朦胧,又将那尤为明显的气场淡化不少。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任何动作、行为、神态,都引人注目。
墨上筠走了过去,在阎天邢左边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随后,阎天邢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
将其中一杯水放到墨上筠面前后,坐下,动作自然而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结果出来了?”
刚一坐下,阎天邢便抬起眼睑,朝墨上筠问道。
同时,顺势打量了墨上筠几眼。
明显淋了雨,肩膀的衣服和作训帽湿了大半,从帽子下露出来的头发都被打湿,有水珠顺着发梢一点点的滴落。
帽檐下,五官精致,有雨水从皮肤上滑过,未干,留下湿的痕迹,狭长的凤眼微微抬起,有水珠滴落在她细长的睫毛处,轻轻颤动,好似随时都能掉落到清澈黑亮的眼睛里。
阎天邢不动声色地收回打量视线。
“嗯。”
墨上筠应声。
然后将牧程说的结果,跟阎天邢汇报了一遍。
为等阎天邢说话,她又将惩罚的建议,如实跟阎天邢说了。
杜娟除名,立即离开考核。
倪婼记过,继续留下考核,待到淘汰时再给通知。
阎天邢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看了眼豪迈地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的墨上筠,他抬手,将右手边的保温杯拿了过来,继而放到墨上筠跟前。
墨上筠看了看他,会意,却没有立即去动保温杯。
“你对这事,似乎很在意。”
往后一倒,阎天邢靠在椅背上,别有深意地出声。
“嗯。”墨上筠眸色微沉,没有否认。
“有理由吗?”阎天邢漫不经意地问。
墨上筠扬眉,“见识浅薄,还没见过这种兵。”
顿了下,阎天邢却忽的笑了,只是唇角轻勾,眼底浅笑,却将冷峻疏离的气息一扫而光,有点暖。
“笑什么?”墨上筠眯起眼。
“失望吗?”
眉目笑意收敛,阎天邢嗓音慵懒低沉。
“有点儿。”墨上筠沉声道。
有点儿,还行,情绪不算大。
她只是单纯的看不惯。
在非军队的地方,发生这种事,她能理解。
中学时离家近,没有住过女生宿舍,却总有人喜欢找她说些小八卦,同宿舍的年轻女生尚且能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勾心斗角,眼下号帐篷这种状况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这里是部队,她们是军人。
既然是军人,就要对自己有所约束,这里并非是让她们胡作非为的地方。
当一个军人能耍手段坑害自己战友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失去了能被称之为军人的资格。
有些人,可以为了身上的军装,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有些人,却不管不顾这身军装,而做一些诋毁军人的事。
这种现象,无可避免。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