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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睡的并不踏实,比刚把小笛带回家时睡的更不安稳,心里一方面期盼着跟小妈的见面,又有些小小的胆怯,
我在第二天的下午见到了小妈,陈老师将她带到了我现在住的地方,当我打开门,看到小妈的第一眼,就哭着抱住了她,
差不多有三年没见了,我没想到,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年时间,竟然让小妈苍老了这么多,先前她还跟着老家那边的街坊邻居,没事儿跟风来个时髦的小卷发,可是现在,她的头发白了好多,眼角的皱纹密密麻麻,老的让我觉得心里特别特别的愧疚,
当初为了逃离赵莫轩,我不得不远走米兰,没想到一别就是三年的时间,看到小妈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根本就停不下来,觉得是自己的自私害的她一下子老了这么多,
我拉着小笛,将他带到小妈面前:“小笛,快过来,叫外婆,”
小笛不爱和陌生人打招呼,但是在小妈面前,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躲在我的怀里,而是怯生生地对着小妈喊了一句:“外婆……”
196 和蒋屹繁的重逢()
“哎,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小妈一把抱起了小笛,小笛没有反抗,反而乖顺地倒在小妈的怀里,
陈老师将小妈送到之后,说自己还有事,没多坐一会儿,就回去了,我知道他是想让我们多一些相处的时间,但最后还是让小妈跟小笛单独待一会,培养一下感情,然后我送了陈老师下楼,
临别的时候,我看着陈老师,说道:“陈老师,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该跟你说多少次谢谢了,”
陈老师笑着看我,对我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希望你能过的好就行了,”
其实在一开始,我隐隐地怀疑过陈老师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毕竟即便他是学院的辅导员,但学院里有这么多专业、那么多班级,他却帮了我很多很多次,从来不求我回报什么,之前经历的一切,让我不敢用正常的思绪都看待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对于这样无缘无故的好,我觉得有些恐惧,甚至在一段时间内有过想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想法,
可是后来,看到他和陆琪在一起,如今更是迈入了婚姻的殿堂,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我才渐渐明白,自己曾经的狭隘是多么可笑,
我不单欠他很多个谢谢,还有很多声对不起,
跟陈老师告别后,他打开车门准备开车回去,当车子开动的时候,他忽然降下了车窗,对我说道:“林初,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叫我一声哥吧,”
“啊,”我一开始有些发愣,但很快意识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啊,哥你慢走啊,路上慢点开,”
陈老师听到我叫他“哥”,一张淡淡的脸忽然浮起了一丝难以掩盖的笑意,对着我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根本控制不住:“好,”
送陈老师离开后,我折回了公寓,正好看到小妈和小笛在地上一块儿玩模型汽车,小笛一看到我,一双大大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我,开口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妈,”
我哪里受得住这样一个软软糯糯的孩子,一见到他这样子,赶紧过去将他一把抱了起来:“小笛跟外婆玩的开心吗,”
小笛撅着一张嘴,摇了摇头:“不开心,”
我一脸奇怪地问他:“为什么啊,”
小笛伸手指了指小妈:“外婆笨笨,”
小妈见到这样子,微笑着看着小笛,说道:“是啊,还是小笛聪明,所以,以后得多教教外婆了,”
小笛像是小大人一样,稍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好,”
我和小妈都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等到晚上,哄着小笛入睡之后,小妈将我拉到了客厅,问我:“阿初,你跟我说实话,这小笛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你之前的孩子不是流了吗,难不成是后来又怀上的,”
我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提:“小妈,你别问了,总之,小笛以后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照顾他长大的,”
小妈看了看我,最后还是将话憋了回去:“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问了,”
我问道:“对了,林浩有消息吗,他还没从部队里回来吗,”
“去年就回来了,还拿回来一笔钱,说是部队给的补贴,还问我你的事情,我告诉他你出国了,他就没再问,后来,这小子在家里没待多久,就跑出去了,说是一个兄弟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
“什么工作啊,”
“不知道啊,我问了,可他一直没跟我说,我估摸着,说不定就是保安之类的工作吧,怕觉得丢人,就没跟我说,”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好像是杭市那一边,谁知道呢,出去后连个电话都打不通,就有一次他主动打电话回来,说在卡里汇了钱,让我拿着用,”
说实话,听到这番话,我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之前的林浩虽然是爱面子,若是在外面真当了保安,为了面子不肯说实话,这倒是可以理解,但这家伙现在连电话都长年累月打不通,这就奇怪了,
这小子,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尽管心里隐隐有这个猜测,我却不敢对小妈明说,一方面这只是我的怀疑,另一方面,小妈年纪大了,这整天都为林浩担惊受怕的,我真担心她受不住,
我思索了一番,对小妈说道:“下次林浩再给你打电话,就跟他说我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块聚聚,”想要知道林浩在背地里搞什么鬼,说不定只能等见面的时候,问问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我将小笛托付给了小妈照顾,然后跟着luca一块出门去谈业务,我们直接去了公司在中国设的分部,先跟那边开了个会,我跟在luca身旁旁听会议的整个流程,大致听懂了意思,
这次中国的一个企业为旗下的产品招标,几个国外的公司都想拿到这批货,想要谈拢这条线路,日后若是合作,便能顺利将中国的产品运到意大利贩卖,如今,我们成为了乙方,只能和其他几个差不多类型的公司竞争,这是一块香饽饽,无疑谁都想分一块,意大利方面更是派了luca和我作为代表,目的就是和在中国的分公司协定好合作,以便于能拿下这个项目,
不过这些事,主要是luca负责,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主要做个翻译工作,将意方的意见准确无误地做个传达,
我正疑惑着究竟是哪个公司那么牛掰,能引得总公司都派luca这个牛人出马了,没想到一翻开资料页,就看到了蒋氏这两个字,
那一刻,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楞在了那里,
海城或许有很多姓蒋的人,但蒋氏只有一个,便是蒋屹繁他们家,我早就从陈老师口中听到他接手蒋氏后,就将蒋氏带到风生水起的地步,近几年来在开辟了华东华南市场后,更是做起了外贸生意,
但我没想到,中国那么大,偏偏在兜兜转转之间,又将我们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在敲定最后的方案时,luca又带了两个分公司的人,一块去蒋氏开会,这一次会议,算的上是一次初步的竞标,
我想要拒绝,但luca出门要是没了我,就完全跟捉瞎似的,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一块去了蒋氏,
说实话,虽然我跟蒋屹繁在一块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但一直不知道蒋氏的公司在哪里,如今,算的上是第一次来这里,
当我坐在会议室里的时候,我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身边已经有竞争公司的人纷纷入场,等到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只剩下了前排的主位空着,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才看到一行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过来,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个,一张冰冷的面孔显得格外扎眼,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
蒋屹繁,是他,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眼底似乎冰冷了许多,
由于我坐的位置比较不起眼,所以在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偷偷地角落里看着他,看到他气定神闲地坐在主位上,让身旁的经理负责主持这一次的会议,然后开始一个个看竞标公司的标书展示,
等到一圈公司说完之后,蒋屹繁揉了揉皱着的眉头,问道:“都说完了吗,”
“还有最后一个公司,”在蒋屹繁身旁的经理回答,并伸手指了指我们这边,
蒋屹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来,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在人群之中的我,我们俩的视线在空中四目相对,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毫无遮掩的难以置信,直到我注意他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僵硬……
197 蒋屹繁,你还爱我吗?()
我和蒋屹繁的眼神凌空交汇了很长时间,明明知道已经认出了彼此,但不管是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我听到他的眼神紧紧看着我,问道:“这是哪家公司?”
站在他身边的经理赶紧回话:“这是意大利的风尚公司派来的代表。”
蒋屹繁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即便他这两句话并不是对我而说的,但眼神却一直紧紧地望着我。
在经理的示意下,我方驻中国的分公司代表已经开始阐述我们的方案,与此同时。我在la身边轻声翻译着。
在前几个公司方案描述过后,蒋屹繁都会象征性地提几个问题,但等到我们这边的方案描述完之后,他却一个字都没说,看向我的眼神忽然滞了滞,然后,我听到他直接说了一句:“今天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甩下整个会议室的人,一个人扬长而去。
剩下在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直到最后。一直站在蒋屹繁身边的经理说了声:“今天先到这里,到时候有消息,我们会专程跟贵公司联系,感谢各位今日的到访。”
听到这句话,大家才纷纷站起了身。只是面色上依旧带着几分不解之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