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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尹小香这个火药桶在旁边救过补阙,南门财税局难说就蜕变成后世举世闻名的共和国第一税案金华税案。
从刚才道口和杜建学的对话中,金泽滔可以明显感觉到杜建学不加掩饰的敌意。
直到现在,杜建学都还是用他大学里学的那一套心理学来分析人,认识人。
在杜建学看来,造成目前的被动局面,金泽滔应该负有很大责任,杜建学甚至都怀疑,这是金泽滔有意放任老何局长所致。
如果一开始,金泽滔就坚决制止,不会捅出这么大的漏子。
他却选择性地遗忘了,当金泽滔和他谈起老何局长的违规操作时,他总是当金泽滔别有用心。
至于尹小香明目张胆对老何局长的告状,他更是直接当是权欲大于**的一个小女人的梦呓。
老何局长很清楚杜建学的心态,他努力撇开金泽滔,架空尹小香,既是投杜建学所好,也为自己膨胀的权力欲张目。
在温重岳看向金泽滔的时候,庄子齐忙里偷闲,匆匆地瞥了一眼,金泽滔对他的关心点了点头,他才领着应司长等人先上了楼。
温重岳静静地站立在大堂中央,面色冷肃,杜建学陪立一旁,笑容满面。
金泽滔带着尹小香两人走了过去,说:“温书记,南门发票案的侦查,现在又有了新的进程。”
说着他三言两语就将柳立海奔赴岭南侦查陈喜贵的情况汇报了一遍,温杜两位书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们似乎都在消化这个有些突兀的消息。
杜建学第一个反应就是陈喜贵终于被他拿下,而且从陈喜贵的涉案金额看,上断头台是他唯一的下场,想到这里,他竟然有腿软心寒。
从浜海开始,杜建学就不认为金泽滔是个厚道的善人,相反,他腹黑手辣,对自己的敌人从不手软。
自省局新税收征管法检查组进驻浜海财税二所伊始,凡是正面与他为敌的,如今看来,除了孔敏辉目前还活蹦乱跳在南门宣传部长任上,就一个许西,原浜海宣传部副部长,现任西桥镇党委书记。
许西四处求助,希望在西桥正式立县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现在看来,人事解冻前,他只能做金泽滔刀俎下的鱼肉,战战兢兢,股战而栗。
其他人,要么泯然众人,不知所踪,如陈铁虎、葛敏松之流。
要么就在深牢大狱里唱铁窗歌,如省局原副局长刘俭,他曾经带队跑浜海第二财税开展执法检查。
浜海城关二所副所长,他的老同事汪国正,曾经向检查组告过金泽滔的状,原城关镇常务副镇长马忠明,陷害了金泽滔的心腹干将任家农,等等。
更凄惨的就如吕三娃叔侄之辈,直接形神俱灭。
关于金泽滔和陈喜贵的恩怨,南门说法很多,有人说在金泽滔妻子何悦和台商杨乐的感情纠纷中,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金泽滔。
也有的人说,是因为小春的车祸,更有人说是因为南门财税原党组书记叶宝玲和他的矛盾,祸及陈喜贵,谁叫他是叶家的女婿。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但有一回陈喜贵喝醉酒时,曾经号啕大哭,如果有一天,他若因罪入狱,一定就是被金泽滔祸害,有人劝他,既然如此,何不早点离开南门这个不祥之地。
陈喜贵摇了摇头,都说他叔陈铁虎心比针细,其实真正小心眼的是貌似厚道的金泽滔,他要什么时候想起你,就算逃到天涯,也会惦记你。
如今,真正是不幸而言中,都躲到岭南去了,还是被逮个正着,想必他此刻,心中一定是恓惶不可终日。
刚才他就怀疑目前的被动局面是金泽滔有意纵容,一手造成的,如今看来,陈喜贵都落网了,这个事要说跟他金泽滔没一丁点的关系,打死都不信。
温重岳没有杜建学想的那么复杂,他沉吟了一会,说:“能发现问题,并追查到底,也为事情争取了主动,这件事,由你牵头,司法部门要提前介入,化被动为主动,变坏事为好事。”
温重岳考虑更多的是撤地建市后永州政治局面稳定,以及如何减少这起税案对永州的负面影响。
金泽滔看了杜建学一眼,说:“温书记,我认为,发生这起税案,财税部门在管理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建议,纪检检察也要提前介入,同时要求区财税局何局长停职接受检查,由尹小香副局长暂时负责全面工作,彻查增值税发票源头控管漏洞。”
杜建学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温重岳狠狠地扫了他一眼,主动上前对尹小香说:“你就是小尹局长吧,我代表市委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坚持原则,从严把关,后果可能更加不可预料,希望你尽快负起责任,消弥影响,争取轻装上阵。”
直到温重岳转身离开,尹小香似乎还沉浸在让她负责南门区财税工作的震惊中,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
离开两步,温重岳忽然回过头来,说:“西桥立县是永州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同时也是你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我对你,始终抱有很大的期望,相信,你也不会让组织失望,好好干,不要有顾虑!”
自公安大楼倒塌以来,这还是温重岳对他说过的最私人的话,政治生活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缠绕不清,最正常不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纠葛一起,谁也说不清楚。
但此刻,金泽滔却对温重岳释放的善意格外的清晰,他想报以微笑,温重岳已经转身离去。
或许这是温重岳是对他刚才建议的回报,或许是对他京城之行圆满成功的肯定,或许是对他此刻身无羁绊,没有所谓世家大族纠缠的欣慰。
不管温重岳心里是怎么样的,金泽滔都感铭于心,他恭敬地对着温重岳的背影微微鞠躬。(。。)
第七百五十六章 小香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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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香此刻才回过神来,使劲地拧着李明堂的胳膊说:“痛不痛,痛不痛?”
拧胳膊仿佛是每一个女人的天赋技能,李明堂脸都痛白了,但堂堂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他不能当众喊痛,更不能淌眼泪啊,只好小声地讨饶:“痛,痛死了,都痛到心里头去了!”
尹小香兀自不信:“你个小无赖,打东源开始,就没见你实诚过,不行,你来拧一下我。”
尹小香当副所长的时候,李明堂刚刚进通元酒店当门童,之前,他就是东源街头一小混混。
在尹小香面前,李明堂从来没有抬起头来过,就连刚才她抢着向金区长汇报本该他汇报的案情,他都不敢吭声。
李明堂心里悲哀,你拧我咬咬牙就顶过去了,让我拧你,我找死啊。
金泽滔制止了尹小香的胡闹,说:“不用拧来拧去了,你没有出现幻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南门财税局代局长,赶紧回去履行你的职责。”
尹小香大声尖叫:“我当局长,我当局长了?”
李明堂连忙退避一边,这个女人,开心或不开心,都会象只愤怒的母鸡,老公不在身边,内分泌失调,性格都变得乖张起来。
金泽滔嘱咐说:“通知柳局长,尽快将涉案疑犯带回,另外,对陈喜贵的审讯。不能仅仅着眼于税案。要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设法从他身上多挖掘漏罪漏案漏犯,为了保命,应该能从他身上取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李明堂兴奋得直打摆,陈喜贵的案子柳局长亲自追索,没他什么事,但金泽滔的建议,从侧面给了他一个方向。
陈喜贵可不是一般人。在南门,他是个名人,和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能搭上一点,如果能从他身上挖掘到有用线索,就够自己受用的。
李明堂满怀希望而去,却也将陈喜贵推进水深火热之中。
李明堂离开了,尹小香还陷入升官当局长的喜悦中不能自拔,抓着金泽滔的手就往自己胳膊凑,说:“你拧拧,我感觉一下真实不真实。”
金泽滔哭笑不得说:“小香局长。你再痴狂下去,我建议另选贤能了。”
尹小香赶紧说:“别。金区长,你不知道,我现在跟老何头闹得都快刺刀见红了,局里面现在乱作一团,大家还都指望我主持正义,这个时候,我要不出面收拾山河,没人信服你啊,以后谁还听我的。”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到了现在,尹小香还是奔着和老何局长一较长短的心思,她难道就没好好琢磨怎样在这条路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尹小香心思单纯,工作上很少掺杂私心杂念,能走到今天,可以说,都是金泽滔一路推着她动。
她忘形尖叫,是完全出于最终战胜老何局长的欢呼,但至少,她对仕途的进步,比以前更有认识,也更为迫切,这就是进步,假以时日,谁料得到她能走多远。
金泽滔没有理会尹小香,他到总台打电话联系组织部长丁万钧,将温重岳书记的意见跟他传达了。
尹小香无聊地翻看着金泽滔随手扔在总台上的接待方案,还念念有词说:“应道强司长,原来刚才扎着金箍圈,中间地中海的那个人就是司长啊,不怎么样么,长得还挺顽强的,难怪叫应道强。”
金泽滔差点给呛着,连忙挂了电话,说:“姑奶奶,你就别大声嚷嚷,这要别人听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尹小香不屑道:“金区长,你官越大,胆越小,总书记的名字都可以喊,一个司长的名字这么讲究?”
金泽滔威胁道:“你喊来听听!”
尹小香大声嚷道:“应道强,应道强,我还怕他能吃了我?!”
金泽滔拔脚就走,这地方可是公共场合,没看到后台几个负责接待的服务员都低头吃吃发笑,她要丢脸,我还要这张老脸。
临走前,他回头说了一句:“你真强!”目光下意识地扫了她两腿一眼。
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