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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连忙严肃说:“没有,我正跟市长汇报。民政部有位应司长过几天要来西桥实地勘测,正商量怎么接待呢。”
尹小香对这事不关心,她绕着牌桌转了一圈,就站在郑昌良背后不挪窝了。郑昌良紧张得东躲西闪,还不时地眯上一眼,就赶紧地阖上牌。
尹小香不满说:“郑书记,你不用躲躲藏藏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不就是5个10吗,这么一大串,我瞄一眼就记住了。”
郑昌良回头道:“姑奶奶。我知道你对数字敏感,但也不用说得这么大声。”
尹小香不等他埋怨完,又嚷道:“哎哟。郑书记。你这牌怎么不接呢,用3只2压啊,不看了,看你打牌,我着急,难怪你一上来你就挂了两道符,这打牌讲究的是先手。你老被人压着打,那还打个什么牌?”
尹小香嘟嘟囔囔地埋怨着,郑昌良书记气得嘴角直哆嗦,牌被唱了一大半不说,还被她数落了一顿,脸有些挂不住了:“你要真厉害,就下来打两圈,光说不练,你喊得再响也没用。”
尹小香毫不示弱,挺着胸膛说:“谁怕谁,来,谢市长,你让我打。”
金泽滔连忙说:“过来,过来,我让给你,谢市长手气旺,跟他搭档保管统杀不赔。”
金泽滔还在谦让,谢凌早就一声不吭地直接将牌塞到尹小香的怀里。
金泽滔哀叹一声,尹小香打牌跟她的性格一样,敢打敢拼,勇往直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韬光养晦,有大牌,好牌,不藏不掖,直接打得你哭爹叫娘,然后就剩一堆的零牌,等着对家搭救。
果然,尹小香上来就大呼小叫,直吹冲锋号,什么大王,小王,炸弹,从不留手,每一回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庄子齐和郑昌良两个老鬼还不住地诱惑着,没牌了吧,没牌了吧。
牌过三轮,尹小香手中所剩倒不多,但金泽滔不用看,都能猜得出来,她手里攥的都是电话号码零牌,还不住地焦急暗示着金泽滔怎么不出单张。
金泽滔哪还管得了她的死活,拼命突围,但双拳不敌四手,庄子齐和郑昌良两人一前一后先出了线。
尹小香还在埋怨金区长不会放牌,金泽滔垂头丧气地直接摊开了牌说:“你要有一张比我手里的牌大,就算我输。”
尹小香最后都不好意思摊牌,直接埋了牌,说:“这次输了不怪你。”
谢凌站在旁边,都替她脸红,连忙安慰说:“这回牌不好,下回一定能抓副好牌。”
几轮下来,金泽滔和尹小香两人很快头上就扎满白纸带,庄市长郑书记两人兴致勃勃,尹小香愈战愈勇,丝毫不气馁,唯有金泽滔象斗败了的公鸡,一蹶不振。
尹小香还不住数落着他:“金区长,不就输了牌,怎么就这么没精神,你还经常教育干部胜不骄,败不馁,轮到自己,就不起作用了?”
金泽滔欲哭无泪,只好没话找话:“对了,你今天找我,不是又要告老何局长的状吧?”
尹小香一听,直接将牌扣在桌上,说:“你不问,我都忘了说正事,老何局长不是放宽了一般纳税人的审批标准了吗,他宽放,我就严收,倒也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他下家的庄子齐不耐烦了:“你扣了牌算怎么回事,还要不要打。”
尹小香挥了挥手:“哎呀,庄市长,我跟领导汇报工作呢,跳过去吧,我先让你几把。”
庄子齐被她气得不浅,这里自己最大,在她眼里却成了可有可无,直接被他忽略。
庄子齐没有管她,直接跟牌,尹小香又说:“但现在后遗症出来了,被取消了一般纳税人资格的有几家企业,到现在都无法核销发票。”
金泽滔赶紧拦住郑昌良的牌说:“郑书记,不厚道啊,我还没跟牌,你这对4都敢跟?我j一对。”
郑昌良本来想蒙混过关,不料被抓了现场,也不脸红,说:“看你们两人正唠得起劲,以为你没牌呢。”
金泽滔没理他,直接问:“类似的企业有几家?有没有让稽查大队核查过?”
尹小香此时却捧起牌说:“庄市长,我还没跟牌呢,你那3个5麻烦收回去,我正好有3个5,我先跟,对了,金区长,刚才说到哪了?”
庄子齐气呼呼地收回牌,出了3个8,金泽滔直接跟上3个q,说:“有没有发现可疑对象?发票存根有没有找到?”
尹小香急着说话,见上家郑昌良出了一张3,懒得找牌,直接拿2盖死,气得正准备跟牌的庄子齐拍桌子说:“小尹局长,我发现你总是要等金区长到这里打牌的周末来汇报工作,难道就不能等上班时候再谈工作?”
尹小香理直气壮说:“因为上班时间,领导忙,我也没时间,周末大家都有空,顺便也让两位市领导了解一下税收工作,一举三得,不是挺好的吗?”
郑昌良耐心说:“今天,你又不告老何的状,都是鸡毛丈蒜皮的事,就不要再说了,还是专心打牌吧,不然,等会儿,我都担心你挂满白纸条,晚饭连下嘴的地方都没有。”
尹小香却大喝一声:“我大,我出牌,顺子,谁说这是鸡毛蒜皮,这案子要查实了,可是要杀头的。”
金泽滔吓了一跳:“我跟顺子,你说说怎么回事,有没有查实?”
尹小香数出五张牌,说:“我跟,有两家情形最可疑,一家五金作坊,年销售不过三十万,无账无证,效益一直不佳,发票存根没有找到,但在他家找到一张提货联,一笔就开了100多万元。”
金泽滔没牌跟,庄子齐两位领导都没有顺子,示意尹小香继续出牌,尹小香顿时就眉开眼笑,又数出五张牌:“最小的顺子,这回没人要了吧,另外有一家,皮鞋厂,金区长应该不陌生,陈喜贵,领了两本专用发票,现在人都找不到了,发票也给带走,听说跑南方去了。”
郑昌良见鬼了似的:“你怎么那么多顺子,我炸了,再让你出牌,你不就跑光了。”
尹小香不知不觉间已经跑了大半的牌,还没用到大牌,好牌,尹小香的倔脾气发作了:“打牌靠的是先手,让郑书记大了,你不就跑了,炸弹,我炸弹比你大。”
金泽滔十分无语,郑书记用4个4炸掉,尹小香却直接用4个a盖掉,就不知道放一放,庄子齐看了看她手中的五张牌,乐了:“你继续出牌,我就不信你还有顺子。”
尹小香一把撒掉手中的五张牌,洋洋得意地说:“又是顺子,倒数第二的小顺子,庄市长,这回你料错了吧,刚才我就说,先让你几手,这叫后发制人。”
庄子齐捶胸顿足说:“小尹局长,我一直以为你是直肠子,什么时候你也跟你们金区长学会了弯弯肠子。”
金泽滔不满说:“庄市长,你这是污蔑人,我跟顺子。”
庄子齐大怒:“炸弹!”
却是一副5张3,难怪刚才他懊悔得差点拍烂了胸膛,这种炸弹,盖4张a最实用,金泽滔却笑眯眯地取出5张4,说:“庄市长,我还剩下五张牌,有没有比我更大的炸弹?”
庄市长手里没货了,喃喃自语:“顺子该打的也都打完了,要再生一副顺子,那才是奇了怪了。”
金泽滔还没说话,尹小香嚷嚷说:“庄市长,不许通奸!”
金泽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他摆着手说:“小尹局长,不能对领导没礼貌。”
第七百五十四章 我很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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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香还振振有词:“明明两位领导通奸嘛。”
金泽滔连忙说:“这叫私通,不叫通奸?”
尹小香横了他一眼,说:“金区长,我看你的语文书读得不好,私通就不是通奸了?”
金泽滔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抬头问谢凌说:“是一样的意思吗?”
永州方言,通奸和私通都有私下串通的意思,按书面语,私通跟通奸一样的意思。
谢凌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好含糊其词说:“都一样,都是私下串通的意思。”
金泽滔也糊涂了,连忙转移话题说:“五金作坊和陈喜贵的皮鞋厂,立即提请求公安局经侦大队介入,一定要查清专用发票的流向。”
面红耳赤的郑昌贵闷闷地表示不跟了,金泽滔撒开牌,又是一副顺子,他说:“套用小尹局长一句话,这叫后发制人!”
粗犷神经的尹小香这时候大概意识到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庄市长和郑书记还不能跟她计较,不但输了牌,还被尹小香冠以莫须有的通奸罪名,老脸窘得通红。
尹小香接了任务,扔了牌,起身就要离开,刚站起,又坐落回去,郑昌良没好气地说:“怎么又不走了?”
尹小香却审慎地看着郑昌良说:“都周末了,公安也要休息,再说,我相信两位领导应该不会跟犯罪分子通奸,不对。是串通一起的,就不急一时。”
这话说的。让庄市长两位领导一阵气苦,但几次和她相处,知道她说话就这脾气,你凶她也没用。
庄市长不好发脾气,只好插话说起了公事:“金区长,如果事态严重,还是要早部署,早防范。不能等事情不可收拾了才出手。”
金泽滔点了点头,说:“我会找时间和杜建学书记汇报,老何局长我自己去说,一般纳税人不能随意审批,增值税发票购领门槛降低,会带来很多隐患,关键还是要在源头上把好关。”
尹小香满腹牢骚:“我天天跑去跟你告状。还常常挨训,说我搞不团结,不尊重领导,现在出事了,你倒说得头头是道。”
金泽滔直接将她的话当作耳边风。
此后,金泽滔发现。只要打牌的时候,不停地找尹小香说话,她不能一心两用,就能有效地遏制她大开大阖的打牌作风。
渐渐地金泽滔和尹小香这对搭档后来居上,打得两位领导屁滚尿流。落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