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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母亲在绊嘴的时候,金泽滔吃好了饭,抱起躺一旁早已经不耐烦的女儿唱唱,先抛两绣球,逗得她一阵银铃般的欢笑,然后,唱唱会主动跟爸爸做顶牛的游戏。
顶顶和天天瞪着大眼睛,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开始强烈表达不满。
金泽滔正要逗两小子,何父喊话,缪永春来电话。
缪永春声音颤抖:“金市长,省委工作组陆部长亲自带队,马速书记和温重岳专员陪同,他们刚进国色天香歌厅。”
金泽滔皱起眉头:“陆部长要到歌厅唱歌?”
缪永春答所非问:“王如乔部长和郭勇市长正在歌厅娱乐,可能梁波平市长和任总也在,是刘孟山告的状。”
金泽滔喃喃道:“这是要捅破永州的天来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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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感慨一阵,心里却没有丝毫的难过,王如乔也好,郭勇也好,这个时候,不安分守己呆在家里带孩子,还在歌厅出没,那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刘孟山。
想到刘孟山,忽然记起翁承江跟他提过,刘孟山不是跑地委告自己的状去了吗?怎么一转头告起了王如乔。
刘孟山是什么人?整一个官场痞子,不见好处不挪窝,不见重饵不落钩,他一个被撤了职的小小副镇长,明知道自己落不了好,都敢撕破脸皮跟组织部长掰起了手腕,那除非是杀父夺妻之深仇大恨。
金泽滔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浪费脑细胞了。
刘孟山的事情想不明白他只能作罢,但缪永春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疑惑地问:“别告诉我,你也凑巧在歌厅出没?”
缪永春大义凛然说:“怎么会呢,今天不是跑南门一中给市长你考察刘校长了吗?考察完了一起吃饭,凑巧碰到老李书记,这个真是凑巧,酒店里看到马忠明,李聪明跟上去瞧个究竟,发现他和刘孟山一起盯王如乔部长的梢,然后我们就跟螳螂后面,一直跟到歌厅。”
“你们这么多黄雀都凑巧跟到歌厅,就为了看螳螂捕蝉?”金泽滔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一边逗弄着唱唱,女儿笑得嘴就没合拢过,嘴角垂下的涎水一直挂到下巴,然后全落在他的脸上。大约是看到爸爸也会流口涎,唱唱欢欣鼓舞,到后来,就故意挤出大团大团的流涎。
母亲一边拿手巾擦这对父女的涎水,一边还作势打唱唱的屁股,唱唱咯咯地扭着小屁股。逃避奶奶的惩罚。
缪永春嘿嘿干笑说:“可不正是吗?我们现在正坐在楼梯口的休息室里,刚看到刘志宏处长经过。”
金泽滔说:“躲严实点,出来的时候从后门走,别让人看到你们也在歌厅出入,不然,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
金泽滔没有再计较缪永春这帮麻雀到歌厅是唱歌呢。还是看逮螳螂。
缪永春连忙说:“金市长,你放心吧。我看看最后什么样的情况,马上就走。”
金泽滔正想挂掉电话,想了一下,说:“慢着,你通知柳立海带人过来看看,陆部长都亲自扫黄打非来了。没理由公安局还装聋作哑,查查有没有存在违法现象,先停业整顿一段时间。公安局这个时候就要密切配合省委工作组的工作大局。”
缪永春握着比脸还长的大哥大,笑脸如,到了现在,他也明白,一定是王如乔他们截了自己的国色天香。
难怪水蛇说话口气那么粗壮,刚刚还被他强摁下的怒火,随着金泽滔的交代,又被熊熊点燃,脸色不断在欢欣和愤怒之间变幻,直看得李良才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等缪永春再三确定金市长挂了电话,李良才问:“金市长怎么说?”
缪永春摸出包里的通讯录,边翻边说:“金市长交代,让柳立海局长带人来查查,先停业整顿一段时间,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不好好治一治,是要影响永州形象的。”
李小娃狠狠地拿拳头啪啪地砸自己的掌心,说:“也不知道国色天香的幕后老板是谁,算他娘倒霉,得罪了金市长,不死也要脱层皮。”
想起自己当初因为欠了西顶山地下赌场的赌债,被吕大伟关了一天一夜,也是金市长一声令下一夜之间将赌场给扒了,到现在,那地下赌场都养起了老鼠,吕氏叔侄的坟头蒿草都比人高。
唯有刘延平看不明白了,明明是歌厅没给东源人留面子,怎么就变成得罪金市长了呢?
李良才两眼泛着莹莹绿光,兴奋地房间内转起了圈子:“关门才好,这个销金窟可吞了我不少钱。”
且说水蛇在缪永春他们走后,打电话告起了状:“许总,刚才一群东源人闹事,还砸了包厢里茶几,你看怎么办?”
水蛇只字不提缪永春的事情,缪永春的事情是歌厅理亏,但东源人动了手,就不能怪她水蛇翻脸,不然,以后谁都可以跑国色天香来撒尿拉屎。
这帮乡巴佬,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口袋钱多,叫小姐没忌口,虽然有些吝啬,但好在容易侍候,水蛇一向对他们客气。
但若翻脸,她还真不怕得罪,南门地头,要动国色天香,还真要掂量掂量,自求多福?不知道最后谁自求多福。
许总嗯了一声:“既然敢到歌厅闹事,那就让他们心服口服,该赔钱的赔钱,访赔罪的赔罪,这些不用我教你吧?”
水蛇咯咯娇笑着:“知道了,刚才如果不是顾忌着缪局长也在,早将他们堵在包厢里,连一个子儿都没付,就想拍屁股走人,你放心,他们还赖在这里没离开,我这就让他们心服口服。”
许总随口问了一句:“缪局长?哪个缪局长?”
水蛇笑嘻嘻说:“缪局长就是财税局的缪永春局长,今晚他跟这帮土鳖一起过来的,当时点了天香坐他们台,但后来让郭勇市长给截走了,孰轻孰重,我拎得清,再怎么缪局长他也是局长,我知道该找谁的麻烦。”
许总暴跳如雷,差点没扔了电话:“你他妈的长得象猪不怨你,怨你妈,长了人头却装了猪脑,还要出来祸害人,那就是你的错,缪局长,缪局长现在是缪主任,市府办主任,你敢放他的鸽子?”
水蛇顿时象只小鹌鹑簌簌发抖,小声争辩:“许总,就是市府办主任,那还是郭市长大吧。”
“郭勇算个屁,那就是个刚脱奶的小孩,那些东源人是不是姓李?赶紧地,把他们全当爷一样给请回来。”许总边说,边将话机呯呯地敲击着桌面,听在水蛇的耳朵,就象惊雷,吓得她胯间一松,差点没当场尿出。
水蛇惊恐地将话筒远远地递开,大声说:“许总,你别发火,我马上就去请,象爷一样请他们回来。”
许总怒吼一声:“不是你他妈的象爷一样,要当他们爷一样,猪脑袋!知道缪主任和那帮东源人身后是谁,金泽滔,他妈的,他妈的,让你这头猪害惨了,如果他们不是满意离开,我发誓,明天我就让你扎扎实实变成猪!”
水蛇连滚带爬离开了吧台,惶恐地推开缪永春他们的休息室,却见缪主任正收起大哥大,她努力想挤出笑脸,却不想挤出一张僵尸脸,李聪明咧着嘴对他傻笑:“水蛇,你完了,你马上要变死蛇了。”
水蛇不理这傻子,对着缪永春说:“缪主任,对不住,对不住,我有眼无珠,马上重新安排,你大人有大量。”
缪永春挥挥手说:“水总,你这话就说差了,你们国色天香水太深,怪我有眼无珠,不小心踩了个坑。”
李良才嘿嘿怪笑:“不用理会我们,自求多福吧!”
水蛇还待哀求,却见一个服务员面色苍白跑了过来,说:“完了,完了,省里有大领导临检来了。”
水蛇回头一看,却见不远处过道,有若干个脸色黑沉沉的领导模样的人,正站在一个包厢门口,很快,从里面走出郭勇市长,此刻就象霜打的茄子,头都快垂到肚子上了。
郭勇市长后,鱼贯走出一排浓妆艳抹的三陪小姐,最后面走出面色一阵清一阵白的王如乔部长。
李聪明数了数,一个包厢,就王如乔和郭勇两人,却陪了六个三陪女郎,李小娃咋着舌说:“当领导就不一样,一次还要三人陪,这也太生猛了。”
缪永春瞪大眼睛,支楞起耳朵,面无表情的陆部长背着手,绕着王如乔走了一圈,说:“不错,金泽滔吃个饭主任秘书司机一个不少,架子摆得很大,用他的话说,带上他们就是预备酒醉后,可以送领导回家,你更厉害,上歌厅抱姑娘,还要带秘书,是不是完事后腿软了,也让秘书给你送回家?”
缪永春听得牙根隐隐作痛,陆部长的这张嘴啊,还真不是一般干部能挡得住的。
刘延平不知道这个尖牙利嘴的领导什么身份,但能将堂堂地委组织部长王如乔训得跟孙子似的,就非省领导不可。
只有李良才等人没心没肺地看得如痴如醉,不可一世如王如乔此时被陆部长毒舌说得毫无脾气,只能乖乖低头作学生状,这个消息想必明天就会象一阵春风刮过东源。
水蛇象条死蛇般软搭搭地倚着门,茫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场领导,除了正抬着下巴打量着王如乔的陆部长,她都认识。
刚才许总还让他小心侍候缪永春,生怕他们身后的金市长秋后算账,但现在,只要眼前任何领导雷霆一怒,她的歌厅就象积木一样玩完。
难怪刚才李良才这个老不死说自求多福,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有人上门找王如乔部长的麻烦。
水蛇只希望用下巴看人的陆部长喷完毒液,赶紧把人领走,千万莫要再在这里逗留,但很快,她就陷入绝望,楼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柳立海局长带着全副武装的一帮公安干警象风一样冲了进来。
李良才望着水蛇,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