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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吹歌有点受宠若惊:“是!”
“那两位是慕雪寒和尹子忱?”巴蓓洛用下巴指点着另两人问。这三个就是沈奕白的死党,她决不放过他们!
慕雪寒和尹子忱没有回答,商吹歌急忙替他们也说了声“是”。
巴蓓洛一边问着闲话,一边在室内溜跶,渐渐地就走近那笼小白鼠旁边。她俯下头看了看,“真恶心,这么多老鼠,你们就不怕!”
“我们是男生,才不怕老鼠呢!”商吹歌大言不惭地说,想想,又猛拍她的马屁,“只是我们可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居然也不怕。你真是我此生见过最勇敢、最特殊的女孩!”
巴蓓洛对他微微一笑:“是吗?”脸上突然现出一对大大的酒窝。
“那当然——”商吹歌正搜肠刮肚地想形容词。沈奕白大喝一声:“大家小心!”
他话音未落,巴蓓洛飞起一脚,将装小白鼠的笼子踢翻了,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蹿到门边,“咣当”一声,听声音似乎是在外面把门锁上了。
屋子里,小白鼠们受了惊吓,发疯似的四处乱窜,四个男生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没错,商吹歌是说过他们不怕老鼠——只不过,他少用了一个数量词,他们只是不怕“一只”老鼠而已,当数百只老鼠由于空间封闭无处可逃,只得在室内乱跑乱撞,有的撞在他们腿上,有的顺着裤腿往上爬,有的老鼠轻功比较不错,还跳到他们头上。。。。。。这时候,四个胆子一向大的包天的男孩,也心惊胆战,乱蹦乱跳,闹得比老鼠还欢。
“哈哈哈!”巴蓓洛在室外乐得跟什么似的!这几个臭小子,还当我是好欺负的吗?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喂,你们今天就在这里跟老鼠玩吧,我明天晚上七点来放人!要不要跟我赌一把,猜猜看,明天我来的时候,是看到老鼠吃人呢,还是人饿疯了吃老鼠呢?”
“小洛,不要啊!”沈奕白大叫,这丫头可是说的出来做的出来,她说明天晚上七点才放人,就绝不会六点五十九分开锁。他忽然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啊——”一声惨叫,从头发里抓出一只小老鼠,肉乎乎粉嘟嘟的,急忙撒手扔掉,差点吐出来。
“吵什么吵!再吵我把灯都关了!”巴蓓洛再门外威胁,黑暗中是老鼠的天下,最好这几百只老鼠里面还有怀孕待产的,明天再多生出几百只来。。。。。。呃,要不要再去城里买些老鼠来放进去?这次不买白老鼠了,去买田鼠、家鼠、仓鼠、松树、。。。。。。嘿嘿!巴蓓洛心里琢磨着。
“好啦!我走了,四位,明天见!”巴蓓洛拔腿要走,不跟他们玩了,她得去办正事去。
沈奕白有些发急,“小洛,你是去找方爵吗?”晕!难道费了这么的劲,他仍然阻止不了她?
“是又怎么样?”巴蓓洛说。她的计划只是延迟,而不是取消。
“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方爵那里!”沈奕白心念电转,最后心一横,准备冒险跟她摊牌了,“你要报复他们一家对不对?”
这句话成功地留住了巴蓓洛的脚步,她站在门外,沉默了片刻,“你怎么知道?”
沈奕白大力抖着衣服,才好容易甩掉爬上来的几只老鼠,他喘着气和她讨价还价:“这事说来话长,你先放我们出去!”
眼看着大家一个个被老鼠逼得活蹦乱跳,哇哇惨叫,沈奕白总算知道什么是“自做孽,不可活”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说:“十年前,有一个慈晖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儿,那个孩子还有严重的自闭症,从来不和人开口说一句话,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母亲因为被爱人抛弃,已经跳海自杀。。。。。。”
向上帝保佑,他不是用这件事威胁巴蓓洛放人的,他只是不想她去找方爵一家,因为,即使她去了,最后受伤的,可能仍然是她自己。也许他不应该把话说的那么直接,只不过,再群鼠攻击之下,实在没有机会再字斟句酌了。
巴蓓洛的脑子轰然一响,沈奕白说出的每个字,都想带毒的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隐藏了十年的秘密蓦然被人揭穿,她不禁两眼发黑,一股晕眩袭来,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是千年那个黑茫茫的夜,那个夺走她一切希望的夜,而她,仍是那个站在海边看着母亲走入大海的小女孩。。。。。。她胸中气血翻腾,哇的吐出一口血,身体摇摇欲坠,摸索着扶住墙壁,才算稳住身体。
沈奕白虽然快被老鼠避风了,但仍分神关注着她,听得见门外声音不对,顿时有些着急,“小洛,你先放我们出去好不好?一切大家见面再说!”
寒冷,自已地在她五脏六腑理钻来钻去,她不得不沿着墙角蹲下去,身子缩成一团,来抵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巴蓓洛努力调匀血气,颤声问:“你们。。。。。。还知道什么?”
商吹歌简直已经崩溃了,他心里已经骂自己一千次一万次干嘛出这个馊主意,此时再也听不得沈奕白和巴蓓洛两人兜着圈子打太极拳似的说话,大声吼:“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们全知道的!死丫头你快开门放人,不然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掐死你!”本来打手机喊人来也可以,可是在这种群鼠夹击的情况下,他实在连一秒钟都忍不住了。
门内,老鼠还在疯狂地乱跑乱窜,门外却寂静无声。
现在连一向冷静的慕雪寒也顶不住了,他刚才一不小心踩到两只老鼠,差点被反咬一口。他怒喝一声,奋力冲向门边,抓住铁门,大力摇晃。
随着他的动作,那铁门竟然应手而开。
四个男生一怔,难道巴蓓洛是骗他们的,她其实没有把门锁上?但此时以来不及多想,他们欢呼着冲出门外,身后跟着大批忙着逃命的老鼠。
沈奕白出门之后,眼睛四处巡视,发现巴蓓洛蹲在楼道的拐角,双臂抱着头,不住的发抖,一些跑得快的老鼠都撞到她身上了,她仍浑然不觉,沈奕白心一紧,忙奔过去护住她,“小洛,快走,我们出去说。”
巴蓓洛抬起头,眼中蓄满泪水,脸白的和纸一样,唇边点染着一丝血痕,凄楚得像浴火前留下最后一片羽毛的凤凰。
他的心一阵绞痛,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奔出了地下室。
Chapter10 薄荷女人
沈奕白的宅子里,巴蓓洛蜷缩在沙发上,裹着一条厚厚的毛毯,脸上挂着一个虚无的笑容,身体仍然在颤抖。
冷,好冷。。。。。。那种被努力封锁了十年的冰彻入骨的寒冷和绝望,从她的心脏一直并到血液、冰到四肢,病得她整个人都冻住了。
沈奕白怜惜地望着巴蓓洛,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自从认识她以来,她虽然时时在不经意间表现出内心的脆弱,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凄惶和无助过,
她神情恍惚,目光怔怔的,他放到她掌心里一杯热巧克力白兰地,她便乖乖地捧着,却不晓得送到嘴边喝一口暖暖身子。
沈奕白考虑了一下,郑重地开口:“小洛,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们来好好谈一谈。”
同样的话,他重复了几次,巴蓓洛仍呆呆不语。
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本来一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见状,商吹歌不禁开口说道:“奕白,她可能是受到强烈刺激,一时变傻了。对付这种病症,只有一种办法极为有效!”
“什么办法?”
商吹歌挥着大手做出打耳光的姿势,“电影里一般都是这样的!”
沈奕白瞪他一眼,“就会出馊主意!”要不是他出什么破注意蒙面吓唬她,哪至于这么快就被迫揭开她的秘密!
“那你说怎么办?”商吹歌耸耸肩,“你要是下不去手,让我来,保证一招见效!”趁沈奕白不注意,他闪电般的出手,在巴蓓洛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巴蓓洛疼的跳了起来,然后“哇”的一声哭了。
“商吹歌你干什么!”沈奕白反手给了商吹歌一拳,这小子铁定是公报私仇。
商吹歌扮个鬼脸,躲到慕雪寒和尹子忱的后满。
沈奕白回头再看巴蓓洛,她虽然被掐哭了,可是一直虚无对不准焦距的眼睛,却在哭泣中渐渐恢复了生气,不禁放下心来。嗯,吹歌再电影里学的这招倒真是挺灵,竟是出手太重了点。。。。。。
虽然沈奕白很想把巴蓓洛用在怀里,温柔地安慰她,可是鉴于三个死党正眼巴巴的站在一边等着看热闹,他只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坐到巴蓓洛的对面,等她哭够了再说。
手臂疼得厉害,但巴蓓洛神智却渐渐清醒,她哭了一会儿,慢慢地收住,用手背擦擦眼泪,目光落到坐在对面的四人身上。
沈奕白立刻送上一个亲切的笑容,“小洛,好些了吗?”
巴蓓洛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齐齐地望着沈奕白,等着他开口。
沈奕白咳了一声,“小洛,我把事情说给你听,你要保证,不生气,不激动,不发脾气,不。。。。。。不咬我!”
巴蓓洛说:“我保证不生气!”
沈奕白早就考虑好说辞,当然不能什么都和巴蓓洛坦白,尤其不能说的是他接近她的目的,所以这一段一定要编个合理的解释,至于其他,就实话实说也无妨。
“小洛,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这是沈奕白的开场白——因为对她一见钟情了,所以后面对她的接近及其他所作所为也就合情合理了。
巴蓓洛只是扬扬眉毛,脸上一点别的表情都没有。
沈奕白只好继续说:“自从偶然再紫心咖啡店,被你淋了一身的可乐,从那一刻起,我就被你吸引了。”他可以保证,除了“偶然”两个字是假的,此外其他的话都是真心的。
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都忍不住再一旁偷笑:呵呵,奕白不惜提起那件丢脸的事,只为了能把她必然会追究的——“你调查我究竟出于什么目的”——用“偶然”两个字糊弄过去。唉!跟聪明绝顶的女生打交道不容易,太有压力啊!
“只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我很气愤,是想对你报复来着!可是越接近你,越觉得无法自拔。。。。。。你吹口哨的那支曲子,我后来知道是莫文蔚的《薄荷》,还把它下载下来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