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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敌人识破,邵阳之危非但解决不了,还会把自己搭了进去。
“以前从来不知怀文兄擅长赌博,今日一战,怀文兄可真是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曹景宗心中对韦睿是佩服之极。
韦睿此时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他是极其厌恶拿自己做赌注的,只是今日之事,若有好办法,他是绝对不会出此下策的,这也是他不愿意让皇上知道的原因。
第十九章 魏梁之争 第四节 疑兵()
“景宗,邵阳城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皇上定然也收到了你的战报,你在邵阳城之中,先安心一段日子。我不能在此久留,要火速赶回雍州,将雍州守军带回。”
“怀文兄,为何要这么着急?你我兄弟二人,还没有说上几句话。”曹景宗自然舍不得他这么快离开自己。
“景宗,不出一个月,皇上定会招你回京,到时你来我家,我们再好好叙上一叙。”韦睿自然是十分了解当今皇上的性子,遇到如此的惨败,他如何还能坐得住?即便是他再怎么袒护自家的兄弟,这临阵脱逃之罪,可是想捂也捂不住的。
“也好,怀文兄,那您就请回吧。”曹景宗恋恋不舍的说道。
韦睿微微一笑,一个大男人也有如此温情的时刻,倒也是十分的难得,只是此时正值大梁江山风雨飘摇之时,他们二人心中,想的最多的是战局之困,有太多的话要压在心底,不能讲出来。
曹景宗目送韦睿领兵离开后,这才叫开城门,刚刚进得城门,那赵草如火烧屁股一般的奔到了他的面前:“韦将军呢?他为何不进城?”
“他有急事必须要赶回去?怎么,有事情?”曹景宗看到赵草一脸的焦急。
“我……我有一件受人之托之事,要面见韦将军。”赵草急得抓耳挠腮,如今那范钧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那自己怀里揣着的这封推荐信,岂不成了废纸?
“赵大人,你受谁人之托要找韦将军?”曹景宗看到眼前的赵草,感觉他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赵草咧了咧嘴,他想起了昌义之将军的话,不见到韦睿,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如今,赵大人要立刻派人去寻找曹放和那些粮草的下落。”曹景宗想到了那些顺流而下的船只,此时他最害怕的就是船只在激流的冲撞之下,船翻人亡。
“是,将军,我立刻派人前去寻找。”赵草此时比任何人都着急,一想到要失去那个瘦弱睿智的少年,他心中就会涌起莫名的悲哀,但愿老天爷有眼,让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平城邢峦府中,邢峦听完元湘的话语之后,便一言不发。他在元英出征之前,已经将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到的,该做的准备也都做了,他悄悄将元湘留下来率领着自己多年前便训练出来的这支骑兵,正是为了与南梁的这一战。
只是他还是没有想到,那韦睿的行动会如此的迅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如今元湘的这支军队也已经暴露在了韦睿的面前,那突袭之策已经失去了作用,日后若是再两军相遇,就只能是明枪明刀的打了。
元湘自跟随邢峦之后,已经是第二次遭遇到挫折了,她终于明白了邢峦这些时日为何总是忧心忡忡,担心这担心那了,以前大哥元英领兵打仗之时,她从未有太多的担心,但是接连两次的受挫,让她突然很担心自己的大哥,大哥这一生从未失败过,她自然是不愿意让大哥吃上这次的败仗。
“元湘……”邢峦半天才开口道。
“大人,元湘实在是惭愧,辜负了大人的厚望。”元湘低声回答道。
“你一个女孩子,能不顾危险远赴南梁,已经实属不易了,我邢峦在心底是极为赞赏你的,怎么能说辜负了我的厚望呢。”邢峦当然明白这孩子的意思,想想她一个女孩子,每日里风餐露宿,刀光剑影中闯荡过来,没有一颗男儿般坚强的心,是根本坚持不下来的。
“……元湘最近是寸功皆无,已经没有脸面替大人做事了。”元湘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失望,她出征前是信心满满,凭借着跨下战马超快的速度,凭借着手中锋利的弯刀,他们原本是可以轻松的将邵阳城拿下。可是她在邵阳城外,首战便败于那位瘦弱的南梁少年之手,接着又败于南梁两员镇边大将军之手。败于韦睿与曹景宗之手,她心中没有太多的失落之感,但是第一次败于那少年之手,她至今想来总是有太多的不甘。
“元湘,你最大的功劳就在于,你能全身而退。要知道你面对的,是我一生中最厉害的敌人,也是我盼望着战场上能与之一决高下之人,你在他面前毫无惧色,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邢峦想到了那个少年,“那个用铁链计打败你的少年,你知道他是谁吗?”
元湘摇了摇头,她有些后悔,当初走的时候,没有问问他的名字,当时她恨不能一刀杀了他,别的根本顾不上。
“在我眼里,他才是最可怕的敌人!”邢峦暗暗叹了口气。
“为何他是最可怕之人?”元湘不服气的问道。
邢峦微微一笑,他眼前的元湘与那少年一样,都是不可小觑之人,只是元湘与他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她是女儿身。
“孩子,少年强则国强,我魏国有你这样的少年,那南梁不是还有他那样的少年郎吗?这长江后浪推前浪,过不了几年,这少年便可以征战杀场,霸气十足的杀到我们这里来了。”邢峦真的是希望自己的预言实现不了,但是多年养成的缜密让他不得不这样说。
元湘没有再反驳他,她与那少年虽然只是战场上见过一面,但那少年瘦弱的脸颊上,那一双俊眉之下的朗目里,流露出的目光是如此的淡定与沉稳,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而他举手投足所展现出的若有若无的霸气,虽然她面上毫不在乎,但是他那仿佛能一眼看透自己内心深处的眼光,让她的心中还是不自觉的有些胆寒。此人若是再经历几年的战争洗礼,他的成就自然是不可与今日相比。
你是谁?元湘咬紧了牙关,下次若是在战场上相见,那就真的是以命相搏了。
邢峦沉吟了好大一会儿,才对她开口讲道:“元湘,如今你这支奇兵,原本是不想暴露在战场之上的,事到如今你已经被敌人识破,再将你隐藏起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只有上奏皇上,请求出兵!”邢峦原本是想避开这场他早已看透结局的战争,但是事情屡屡不顺,已经将他逼到了战场,他不得不与元英、杨大眼、萧宝寅他们,一同去面对自己的敌人。
“大人,若您亲自上战场,只怕皇上不会答应您的请求。”元湘突然想到了那个叛逃至北魏的南梁二皇子萧综,留他在京城之中,始终是个大麻烦。
“……我知道你心中担忧的是什么,这……也是我最担忧的事情。”如今那萧综突然逃至北魏,动机确实是让人一时难以猜测得到,但是此人在国内一天,这朝中上下,便不得安宁。
“大人,如今我大哥与杨将军率领的军队已经逼近钟离城下,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大人还是要考虑清楚再禀明皇上。”
“……”邢峦一时无语,是啊,元英他们已经到了钟离城下,只待钟离城破,他们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进入南梁腹地,大有灭了南梁的意图。只是……邢峦此时脑中,一直挥之不去的,便是元湘口中那位梁军之中的瘦弱少年,那少年的面容在他脑中是模糊的,但是他的内心,不知为何,生出的是一股深深的寒意……
第十九章 魏梁之争 第五节 赎皇()
自同泰寺赶往皇宫的龙辇内,萧衍手中拿着曹景宗数百里加急送至他手中的战报,怎么也想不到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这大梁的北大门,便要被北魏的铁骑踏破。自六弟萧宏代替自己北伐之时,他便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再丢失一寸土地,可是想不到这六弟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连丢十余座城池,如今那北靠淮水的钟离城,也是摇摇欲坠了。若不是曹景过与那昌义之奋起抗敌,数次将他他这个王爷弟弟自乱军之中救回,只怕这六弟也死过几回了。
他今日急匆匆的自同泰寺赶回皇宫,已经许久没有上朝议事了,如何面对久已未见的文武百官,解释萧宏北伐的“赫赫功绩”?他一想到这位临阵脱逃的六弟,心口就如同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上气来。
“韦将军为何一直没有早朝?”萧衍看了看殿中的文武百官,并未见到韦睿的身影,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出家这几年时间,对于这位智谋双全的大将军,知之甚少,他心中明白,近些年自己迷恋佛法,对于朝中之事,看得是越来越淡了,而这位韦睿却是不信神不信鬼,不信佛不信教,萧衍自然明白他涵养极高,从不在自己跟前流露出半分不满之意。
“回皇上,韦将军近日身体一直不适,在家中休养。”执事太监急忙回禀道。
“今日早朝后,联派御医去看看他。”萧衍心中有些着急,若韦睿的病还不见好,这朝中又有谁可以担此大任,前去解钟离之危呢?
“皇上,如今北方战事吃紧,还望皇上自那同泰寺还俗,回来主持大局!”沈约看到萧衍此时也是满腹的心事,那憋在心头已久的话,此时是不得不说了。
“啊,这个,联出家,并没有耽误处置国家大事呀!”萧衍自然知道朝中百官的意思,他们数次去同泰寺请求自己回来做好皇帝,只是他太喜欢出家礼佛了,想让他离开这同泰寺,他确实是有些不舍。只是眼前的危急之事,他若不上心处理,只怕是朝野上下,反对声更大。
“皇上,如今皇上还是以国家大事为重,同泰寺出家一事,可否暂缓?”
“沈大人所言极是,皇上,如今这北魏贼子是越来越猖獗,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谢眺也忍不住开口上谏。
萧衍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对二人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