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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说道:“钧儿,察布临列之前,要我告诉你”
范钧轻轻摇了摇头:“义父,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与他多呆一会儿。”
韦睿迟疑了一下,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只是一个人的悲伤,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你不可能永远悲伤下去。”
范钧听到这话后慢慢的抬起头来,此时他的双眼血红,范钧将察布慢慢放在地上,他站起身来,指了指那淮水说道:“义父,您看到此时的淮水了吗?”
韦睿将目光转向了淮水,他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呆住了,眼前的淮水,因为水中塞满了太多双方死去士兵的遗体,那原本奔腾而下的淮水,此时几乎是被那些死去的士兵们阻塞住了,那流下来的江水,已被鲜血染红了。
韦睿的内心,也是被深深的震撼了,他想到过战役的结局,可是他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惨状。他握紧了手中的那根竹如意,此时他真想让时间倒流,让这悲惨的场景从自己的脑海之中抹去。
“义父,为何要打仗?”范钧低声问道。
“”韦睿沉默着,没有回答他。
“义父您回答我,为何要打仗?”范钧提高了声音问道。
韦睿长长叹了口气,依旧没有回答。
“义父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战争的后果,我们这些年来,要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范钧大声问道。
韦睿阴沉着脸走到他的面前:“范钧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是的,我想知道,我想知道自己为何要身处此地,为何要经历生死,为何要亲眼目睹这惨烈的景象,为何要经历与兄弟的生死离别”
“那是因为皇上想要这样,你明白吗范钧?”韦睿愤怒的睁大了双眼,他伸出那根竹如意,指着那被士兵们的尸体所阻塞的淮水,大声的说道:“你眼前看到的这些,原因就是因为皇上的贪婪!”
范钧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这位义父,韦睿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潮红,他有些激动的对范钧说道:“谁最想打仗,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战争可以带来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更多的财富。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皇上在征服之路上的尘埃,我们就是历史长河之中的流沙,他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为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不断膨胀的私欲,他任何人的利益都可以牺牲,而那北魏的元恪,同样也是为了猎取更多的利益,北魏的元英、邢峦、杨大眼他们,你以为他们与我们有什么不同吗?不!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都是皇帝眼中的那捧流沙,随时都可以随风而逝”
韦睿望着范钧悲伤的双眼,他的心中也是痛极,原本他不想让这孩子经历这一切,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改变,还是让这孩子跟随在自己的身边,让他经历了那一场又一场惨烈的战役,如今这孩子的表现,正如自己年轻时的困惑一样,那时候的自己,也是想不明白为何要一次次的去争夺,去占据别的国家的土地,将那土地之上的人口,牲畜掠夺过来。经历了数十年的洗礼,他最终想明白了这一切,可是他位居人臣,想明白了又如何?他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
“你以为只有皇上这样的人有私欲吗?战争是何时开始的,战争是从有人那时便开始的,人在混沌之时,根本不知道东西有你我之分,吃食有你我之分,这栖息之地有你我之分,那时候根本没有战争,只是这人,有了私利之后,便有了占有之心,便开始了人与人之间的争夺。钧儿今日这番话,我很早之前就想说了,只是我不忍心,不忍心将你心中那份柔软,那份善良,也这么残酷的剥夺了”韦睿讲不下去了,他停顿了下来,努力控制住自己内心激烈的情感。
“义父”范钧看到韦睿难过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忍。
“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为何你外公一家会遭遇灭门之祸?为何你们范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不幸之事?”韦睿冷静下来之后问他。
“义父,我想我明白了,因为我的外公,我的父亲,一定是触及到了什么人的利益。”范钧此时是真的什么都明白了。
韦睿点了点头:“你们范家所发生的事情,决不是偶然之事,而你要想回家,那路途也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若是能避开是最好不过了,可是,往往都是我们想避都避不开的。”韦睿想起自己身上的另外一重身份,自然是心中更加清楚。
“流沙”范钧半晌过后,才慢慢吐出了两个字。
第三十九章 收复 第三节 邢峦()
韦睿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慢慢走近范钧,轻轻的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许久之后才放开了他。
“有很多次,我以为你就是棱儿”韦睿慢慢说道,“清醒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想太多了,你就是范钧,你不是我的儿子。”
“那又如何?”范钧不解的问道。
韦睿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若是我的儿子,我会拼死也要保护好你,让你远离这一切可是我做不到,我韦怀文此生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想想也真是可悲之极!”
“远离什么?”
“远离战争,远离伤害。”韦睿示意他坐下来,“你家中之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愿意听我说吗?”
范钧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位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将军,此时不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去听从,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韦睿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他心中有千言万语,真要对范钧讲出来之时,他才发觉是如此的困难,他不知道先说哪一件事情才好,那范钧听后能不能受得了这些痛苦之事,他一无所知。
“义父,范钧不想让您太过为难其实,我已经知道家中的一些事情了。”范钧想起那次赵草对自己讲过的事情,虽然那赵草吞吞吐吐,并未讲太清楚,但是他已经将事情猜测出了七八分,此时家中最难过之人,莫过于自己的娘亲了。
韦睿一怔,他想不到这孩子居然早已经知晓了这些事情,他不由得佩服起范钧超人的定力,若是换作自己,都不一定能忍受这么长的时间。
韦睿望着淮水北岸,那面的厮杀声也渐渐的弱了下来,想必胜负也已见分晓。
“钟离城保住了,但是仗还是要打下去的皇上定会让我们乘胜追击,将失地收复!”韦睿眼望着淮水以北的大好河山,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连年征战,不知何年是尽头!我是真的心神俱疲,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回到家中颐养天年。”
范钧沉默不答,此时他只想时光可以倒流,让自己的这位好朋友起死回生。虽然只是自己的痴心梦想,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去想。
就这这时,那李忠突然急急的跑了过来:“韦将军,那人,那人是个女孩子,她的伤口不停的流血,止都止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韦睿大吃一惊,他自范钧手中将她接过之时,并未注意到她竟然是位女子。
而在他身旁的范钧,听到此言后更是满脸通红,他想起救人之时自己与她口唇相接过,只是当时他只想着救人,全然没有想过她竟然是位女子。
“钧儿,你医术极好,快去大夫那里,一定要把她救活,此人绝对不能死!”韦睿听后马上吩咐范钧。
“可是,义父,这个”范钧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上次也是母亲要他去救小涅,此次又是韦睿要他去救那元湘,真是想躲都躲不掉。
“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去救她,此女的身份极为特殊,若是能将她救活,或许我们能想办法将那萧综带回京城。”韦睿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
“身份?”范钧心中也是一咯噔,他也想过元湘的身份,只是那疑惑始终在心中无法印证。
“钧儿快些前去救人!”韦睿着急的叫道。
范钧只得随李忠迅速来到了帐篷之内,帐内那大夫正对着元湘束手无策,此时的元湘胸前的箭已经拔出,但是伤口依旧在不停的流血,若是血再止不住,只怕她会流血而死。
范钧看到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的元湘,心中一紧,心中顿时想过了数种方法,均是被他一一否决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她的流血止住。
“大夫,血见愁的粉末用过了吗?”范钧急忙问道。
“唉呀,这能用的止血药我是全都用上了,可是没一样管用的。”那大夫委屈的不得了。
“用量是否不够?”范钧接着问道。
“几乎都洒上了,可是就是止不住,一个劲的往外冒,把药粉都冲没了。”
范钧望着元湘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中也是异常的焦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的回想着娘亲教过的那些救人的方法,他突然想起在侨州之时,曾经有位农人被山石砸断了腿,找到娘亲之时那条腿已经发黑,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娘亲不得不将他那条腿锯掉,当时娘亲是用烧红的木炭止的血。
想到此处,他突然大声叫道:“有没有木炭,军中还有没有木炭?”
那大夫一听便愣住了,他想不到这位范钧救人不用药,却用木炭,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他急忙吩咐手下人去找木炭,范钧焦急的等待着士兵们将木炭找来,他在铜盆之中将那木炭烧红,事先将帐内闲杂人等全都清了出去,帐中只留下了他与大夫二人,他用剪刀将元湘的衣服剪开,找到那翻裂开来的伤口,用火钳夹紧烧红的木炭,对准元湘胸前的伤口,咬了咬牙按了下去。
元湘与那大夫二人同时大叫了起来,元湘痛得惊醒,她睁开眼睛,看到范钧正对着自己赤裸的前胸按压着什么东西,她闻到了自己皮肉被烧焦的糊味,她心中又怒又急,加之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经受不住了,重又昏死了过去。
范钧此时也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将木炭拿下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