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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昌义之率领的钟离守军,憋了这么久的怨气,此时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出来了,他们一个比一个勇猛的往前冲,那号称近百万大军的魏军,在前后夹击的进攻之中,溃败而逃,那些原本不识水性的士兵们,此时顾不得别的,着急的往水中跳去,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水是也埋伏着梁军的水军,将他们或杀或俘,不到一个时辰,元英所带的部队,所剩不过三分之一了。
元英看到此情景,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急忙叫过来自己身边的军事甄密,命令道:“甄将军,你带领余下的士兵们,搭建一座浮桥,快带将人马撤离南岸,往北岸的杨将军好远边靠拢。”
“是,将军!”甄密急忙命士兵搭建浮桥,那些士兵们为了能回到北岸,只时打起精神与南梁的士兵们苦苦厮杀,甄密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浮桥搭建完毕后,大声的对元英叫道:“元将军,您先去北岸。”
“胡闹,我怎可先行撤退?”元英大声斥责道,“你马上将人马带离此地,派人通知萧宝寅将军,不可与梁军恋战,立刻撤离!”
“遵命,将军!”甄密只得答应道。
他立刻派人前往钟离城下,命萧宝寅马上撤离,那萧宝寅正与昌义之等人杀得天昏地暗,忽然接到元英的命令,他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此时最想杀进建康城的便是他萧宝寅,想当年东昏侯萧宝卷被萧衍拿下之时,他自雍州千辛万苦的逃了出来,那萧宝卷死后,他那幼弟萧宝融被萧衍辅佐继位,原以为这位幼弟可以将大齐的江山坐稳了,岂料想萧宝融被迫禅位给了萧衍,还被萧衍派人将全家都杀了,想想自己十几个亲兄弟,就这样被萧衍一个一个的诛杀待尽,如今只剩下了他萧宝寅,这些年来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便是杀进建康,将那皇帝萧衍五马分尸,方解自己心头之恨。
原本他是想拼了自己一死,也要血战钟离,可是元英军令一下,他也只得收身后退。他深知元英的性情,他不到危急时刻,是不会说出撤退的军令来。
韦睿此时已从战船之上走了下来,他镇定的踏上了战车,手中的竹如意一挥,命战车前行。
元英看到逃至北岸的军队,已不足五分之一了,可是总算是逃出去了,他心中一疼,转身架住了范钧的宝剑,命令元湘快走:“元湘快走!”
元湘与大哥一并,和范钧厮打在一起,她大声的回答道:“不,我不会离开你,你不走我也不走!”
范钧听到此话后心中一怔,他心中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眼前的情形过于紧张,他无瑕分身,只能是力战他们二人。
“你必须到北岸去通知杨将军,要他务必保护好萧大帅!”元英大声讲道。
“我在这里断后,你去通知杨将军!”元湘一直不肯舍弃与范钧正面交锋的机会。
“真是糊涂,我是一军之中的主将,阵地在我在,阵地亡我亡!如今这是般境况,我如何能先走?”元英大声回答她。
“那我更不能走,我会陪着你,就是死也陪着你一起死!”元湘大声的说道。
“你怎么如此倔强?”元英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元湘手上的弯刀此时更加的凶狠,她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章法了,她只要眼前的范钧,立时便死在自己的手中。
就在他们三人苦苦缠斗之时,自北魏方向的淮水之上,正快速的驶过来十数艘战船,韦睿将手搭在额前,仔细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些战船,船上插着的战旗之上,写着大大的邢字,韦睿心中暗暗点了点头,这北魏的大行台邢峦,可真的是名不虚传,居然也会有战船参加战斗,想必他对自己的兵法,也是多有研究的了。
那战船来到元英与元湘的身边停了下来,自船上的甲板之上纵马跃下之人,正是察布,那察布快马来到元英的面前,大声叫道:“奉邢大人之命,要二位将军快些撤离钟离,与北岸的杨将军汇合!”
元英看到自己的援军到来,顿时心中大喜,他与元湘二人跳离了范钧的攻击圈后,迅速撤离。那察布飞马拦住了范钧,他们兄弟二人,此时四目相望,一时之间都停住了手。
他刚刚离开钟离城之时,便在江面上看到了邢峦的水军,他在南梁军营之中呆过一段时间,对战船还算是了解,便当仁不让的请命自己带领水军前来。
范钧望着这位曾经与自己惺惺相惜的好兄弟,终于和自己在战场之上以这种方式相见了,他的心中难过之极,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兄弟二人各为其主,战场拼杀
“范钧,我们又见面了!”察布低声说道。
“察布”范钧握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说过,若再见我们不再是兄弟,我会与你拼个你死我活。”察布抽出背后的长刀,强压住内心激荡的情感,此时他必须要将兄弟之情深深的隐藏起来,这一天注定是要到来的
第三十九章 收复 第一节 溃败()
“察布,为何你要选择今日与我决战?”范钧轻声问道。
“范钧,我被俘后你没有杀我,我很是感激,数年间你我二人兄弟相称,那段日子我也很是怀念,只是你我所处之地,终究是对敌的两国范钧,此时这里是战场,我们再也不会有兄弟之情,为了自己的国家,我们总是会有一个人倒在这里,再也回不了家园了。”察布的眼睛已经湿润起来,他不愿再继续讲下去了,劈头砍向了范钧。
范钧此时也已经是泪眼模糊了,他颤抖的手将那宝剑一抬,虽然范钧未用全力,但是察布的刀头,还是被崩出了一个豁口,察布看到后一愣,他这才知道范钧手中的这柄宝剑是把削铁如泥的利刃,只是在这兵器之上,自己便已经不是范钧的敌手了。
此时他知道自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只有与眼前这位自己的好兄弟拼下去,直到自己战死为止。
他与范钧对打之时,发觉范钧招招都没有将力气用上,而他带来的那些士兵,已经在与南梁士兵开始了艰难的短兵对接,他们周围已经是尸横遍野了,可是此时偌大的战场之中,他与范钧二人,此时眼中只有对方,根本没有那些已经死去,或者即将要死去的士兵们
此时淮水北岸的杨大眼,此时在北岸也是分身乏术,曹景宗带人冲到营帐之前时,他正与赵草城中的人在激战之中,他想不到那小小的运粮督军赵草军中,居然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勇猛之士,他一时之间无法攻破那赵草城,此时曹景宗的数十万大军黑压压的扑了上来,他心中更是大急,此时他的军中还有那位整里泡在酒中的大元帅萧综,大帅在军中他自然是不敢怠慢,首要的任务便是要保证这位大元帅的生命安全。虽然他对这位自南梁逃过来的萧衍的二儿子一点儿好感皆无,但是他官职在身,自己想摆脱都摆脱不掉。
那萧综此时还未从酒醉之中醒来,便听到大营之中乱哄哄的,他摇摇晃晃的自营帐之中走出来,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自己身旁的贴身护卫应声倒地,萧综怔怔的看着倒地身亡的护卫,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听到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努力睁大自己的醉眼,想看清楚眼前之人。
他看到那些奔近的士兵,手中所举的大旗之上所书写的字,愈来愈清晰之际,他突然全身冒出了冷汗,顷刻之间自己的醉意便醒了
那些大旗之上,赫然写着大大的梁字及曹字,此时的萧综突然之间明白了,是那位一直辅佐自己父皇的猛将曹景宗,打到魏军的门上了。
酒醒之后的萧综,慌乱的披上了盔甲,当他伸手去拿自己的武器,那杆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铁戟之时,突然感觉它是异常的沉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拿它了,想当年自己臂力过人,每日里在屋内的沙子之上行走,练就了一身的好武功,可是此时大敌当前之时,自己却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此时他想起那六叔萧宏屡次派人前来与自己联络,要自己一定要打到建康,将萧衍自皇位之上拉下来,可是看今天这情景,这一天恐怕是不可能到来了。萧综苦笑了笑,想想自己悲惨的一生,若真是能战死在杀场之上,也不委屈了自己这皇子的声誉。
就在他要冲进曹景宗的大军之中进行厮杀之时,突然看到有一位身穿北魏军服之人,正急匆匆的赶到他的面前。
“是萧综殿下吗?”那人开口问道。
萧综听到他的口音之后心中一怔,此人一口京城口音,根本不是北魏的士兵,他只得停下脚步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王爷手下之人,王爷命我前来给殿下送信,命殿下趁乱之际,一定要配合王爷南下!”那人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萧综听后内心是哭笑不得,他用手指了指那些越来越近的曹景宗的大军:“你抬头看看,那曹景宗都打到我的门口了,你要我如何带兵南下?”
“可是王爷要小人转告殿下,若您不带兵前去,是不会报你亲生父亲被杀之仇的!”那传信之人急忙说道。
萧综听到此言之后,脸上神情大变,他想不到自己的这位六叔为了达到自己谋朝篡位的阴谋,居然将自己埋在心底,从不愿意示人的往事与这种人讲,他心中突然狂怒起来,他抬手举起铁戟剌向了那信使的胸口,那信使根本想不到飞天的横祸说来便来,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便被萧综杀死在当地。
萧综望着那信使脸上的错愕神情,咬着牙说道:“我的事情,岂是你这种人可以知道的?萧宏,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他上马之后,拨转马头转向东南方向,那里是自己的伤心之地,如今自己是彻底与南梁决裂了,他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再也不会替南梁之内的任何一人有联系了。
萧综想起了那远在南梁京城之中的吴淑媛,不知她此时情况如何?不知道自己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