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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后,帷帐内的喘息渐渐平息。
男人起身,随手披了件外袍在身上。
“王爷,容亭为您更衣……”
塌上的人顾不得身上的酸软坐起来,然而双手刚碰到男人的衣襟就被挡住。
“不用。”
男人淡淡道,就那么敞着衣襟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
他的眼神扫过墙角的屏风:“还不给我滚出来!”
屋里还有人?
塌上的大惊失色,愣了一下才手忙脚乱的抓起地上的衣裳往身上套。
屏风后传来衣料的窸窣声,随即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身影慢腾腾的挪了出来。
“皇叔……”
白嫩的包子脸,乌溜溜的大眼睛,身量只比凳子高点的小姑娘期期艾艾的站在那儿,胖乎乎的小手不安的绞着衣袖。
“淳、淳珍郡主?“
榻上的人显然认出了她,手上一顿,整个人愣住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都被这个小姑娘听见甚至看见了,他脸上忍不住一红。
小姑娘眼睛一转看向他,清澈的眼睛打量他几眼,脆生生道:“大哥哥,你不冷么?”
*
秾香馆。
桐青进去的时候,戏正散场。
太后看到她笑道:“怎么去了这么久?马上就开席了,淳珍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桐青惨白着一张脸,愣是答不出一个字。
她们把彩蓝苑附近翻了个里朝天,却还是没找到淳珍郡主……
太后娘娘若是知道了,不光是今天服侍的人,就连她也脱不了干系。
“哀家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太后看出她脸色不对劲,语气中带上几分凌厉,“淳珍现在在哪儿?“
“母后,淳珍一向贪玩,这会儿肯定是玩儿疯了不愿意回来。“陈王妃了解自家女儿的性子,笑着替桐青解围,“桐青,你说是不是?“
“奴婢……“桐青嘴角微翕,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猛地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奴婢……“
“娘娘,常山王来了!“小太监突然来禀道,打断了桐青的话。
太后一向宠爱小儿子,闻言不由看向殿门口,脸上露出欢愉的笑意:“哦,元臻来了。“
桐青立刻被众人抛到脑后,大家齐齐往殿门口望去。
身着紫袍,头戴金冠的俊美男子从门外施然而入,玉雕般的脸冷冰冰的,显得有些阴沉,正是常山王司空元臻。
不过现在众人都没空注意他的表情。
只见他单手抱了个粉装玉琢的小姑娘,赫然正是太后刚才还念叨的淳珍郡主。
小姑娘抱着他的脖子,圆鼓鼓的小脸皱着,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跪在地上的桐青蓦然松了口气。
司空元臻冷着脸给太后皇后等人问安。
“皇祖母!“
淳珍在司空元臻怀里扭着屁股,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司空元臻手上一松,淳珍抓着他的衣服滑下来,蹬蹬蹬跑过去扑进太后怀里。
“哎哟,好乖乖!”太后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小声问她,“你怎么跟你七皇叔凑一块儿了?他没骂你吧?”
淳珍摇摇头,贴在她耳边嘀咕道:“皇叔真笨,不会抱小孩儿,勒得人家好难受……”完全是嫌弃的口吻。
离她们比较近的人忍不住掩袖而笑。
“胡说!”陈王妃瞪了她一眼,“皇叔是长辈,岂是你能非议的!”
淳珍委屈的低头数手指。
“没事,没事。”太后小声安慰她,“你皇叔的确不会抱人,他还没成亲娶媳妇呢,哪会抱孩子……”
淳珍听得直点头,幽怨的喵了陈王妃一眼。
陈王妃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母后,儿臣还要去见皇兄,先走了。”
司空元臻听她们说些无聊的废话很是不耐烦,准备走人。
太后也不恼他,笑眯眯道:“你去吧。”
不知不觉就天就黑了,等吃过晚宴,放了烟火,陈王妃带着淳珍准备出宫。
一个小太监跑过来道:“奴才给王妃请安。皇上留王爷说话,王爷说请您带着小郡主先回府。“
“我知道了。“陈王妃笑容亲切,让丫鬟赏了他一个红包。
小太监欢天喜地的走了。
淳珍伏在母亲肩头:“芙芙,我们要先回家吗?“
“你爹既然特意派人来说,估计皇上那边有很重要的事,咱们就不在这儿瞎等了。反正他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说着捏了捏女儿的小脸。
淳珍很不乐意人捏她,嘟着嘴直躲:“你就不怕洲洲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
陈王妃听了她的话乐不可支:“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话,还小妖精呢,我看你就是个小妖精!“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说不定我真是个投胎的妖精!“
“嗯,有道理,你呀就是个妖精,专门来克我和你爹的……“
母女俩人乱七八糟的说着话,慢悠悠的朝宫门口走去。
随行的丫鬟静悄悄的跟在她们身后,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小郡主从小就异于常人,说话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比如她从不喊王爷王妃为爹娘,而是喊芙芙、洲洲。
淳珍洗完澡,坐在罗汉床上,撑着眼睛摆弄一个精巧的灯笼。
这个灯笼是在潮州的灯会上买的,上面的图案是她画的,三个简单的线条小人。
“郡主,王爷回来了。“丫鬟轻声禀道。
“真的吗!“淳珍精神一振,飞快的从罗汉床上蹦下来。
“哎哟,小祖宗,您还没穿鞋呢!“丫鬟一把抱住她,帮她把鞋穿好。
淳珍迈着小短腿冲了出去,身后呼啦啦跟上一堆人。
清泰往事(三)()
王府正院里,陈王妃郑盼芙正亲亲热热的和丈夫司空元洲说话。
‘皇上留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西北那边战事吃紧,皇上心情不好,我陪着喝了两盅。‘
‘季将军经验丰富,取胜只是时间问题吧……‘
‘难说……‘司空元洲眼神微暗,‘据说西番此次领军的大将很有手段,情况有点不妙……皇上问我要不要把季高换下来……‘
‘临时换将不太妥吧……而且换谁好呢……‘郑盼芙揣度道,随即心里一跳,抓住了他的手,‘难道皇上是想让你去……‘
‘别担心。‘司空元洲反握住她的手,‘我早就跟皇上说过我无意于此,否则领军西北的人就不会是季高了……‘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就说吧,小丫头不见着你绝不会乖乖睡觉的。‘郑盼芙笑着斜了丈夫一眼。
坐在她对面的司空元洲露出毫不掩饰的笑意。
‘洲洲!‘
随着一声响亮的喊声,一个白色的身影团子似的飞进来,一头栽进司空元洲怀里。
‘毛毛躁躁的,小心摔着。‘司空元洲把她放在膝头,疼爱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掌心暖暖的温度让淳珍惬意的眯起眼:‘我知道你肯定会接住我。‘
‘那也不行,万一我没接住呢?‘司空元洲敲敲她的额头,‘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淳珍敷衍的点点头。
这是第几个下次了?
‘听说你今天在宫里又闯祸了?‘
‘我哪有!‘淳珍鼓起脸,挥了挥拳头,‘人家可乖了,太后娘娘她们不知道多喜欢我!‘
‘那是谁拔的孔雀毛,又是谁偷偷藏起来,让晨蕊她们找了好几个时辰?‘郑盼芙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哦,对了,听说七弟的衣裳在御花园里被人扯破了……‘
淳珍撇了撇嘴,自动忽略了前面两件事:‘七皇叔人高腿长,走起路来跟飞似的,我怎么跟得上他……再说,谁知道他穿的那什么烟纱袍那么不结实……‘她抠了抠脸,‘又轻又薄,颜色还那么艳,明明是女人穿的……‘
‘噗‘屋里的丫鬟捂着嘴笑。
司空元洲和郑盼芙也被她逗笑了,无奈的摇摇头。
在父母屋里说了会话,淳珍就忍不住打起哈欠,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折腾了一天早累了。
‘时辰不早了,你们带郡主回屋吧。‘
见她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郑盼芙把服侍的人喊了进来。
淳珍迷迷糊糊在爹娘脸上各自‘吧唧‘一下,才由丫鬟抱着回屋歇息。
时间晃晃悠悠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寒冬,如期到来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了整夜。
淳珍闹着要去踏雪,司空元洲便挑了个日子带着她们母女俩去山里打猎。
高山白雪,连绵不绝直至天际,阳光漫不经心的洒下来,在树梢上轻盈的跳跃,世界晶莹剔透如同童话。
司空元洲将淳珍裹在背上,和郑盼芙各自骑一匹马,并肩奔驰在山林中。随行的侍卫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
马蹄踏过,扬起朵朵雪沙,淳珍手里拿着根木棍,伸长了胳膊去打树枝上的积雪,兴奋的大声尖叫。
她搂住司空元洲的脖子,感觉好不过瘾:‘洲洲,再骑快点!‘
司空元洲爽朗一笑,侧脸看向郑盼芙:‘芙儿,你跟得上吗?‘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郑盼芙红唇一勾,率先扬鞭而前。
‘好!‘
司空元洲大喝一声跟上去。
风刮在脸上有种刺激的冷意,淳珍扬着脸,头顶的树枝如同浮光掠影般飞逝而过。
天那么高那么亮,世界那么宽那么广,人心如此快活如此通透。
他们狩猎,嬉闹,直到日暮西垂。
侍卫在山顶的空旷处搭好了营帐。
郑盼芙抱着淳珍,由司空元洲搂着走进帐篷。
丫鬟早备好了热水热茶,火盆升的红红的,地上的积雪铲干净了,铺着又厚又软的地毯。
用过晚膳,淳珍又兴致勃勃的跑出去看星星。
山里的空气凛冽而清新,深深吸上一口再吐出来,仿佛把身体洗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