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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著眼睛一亮:“谢谢姐姐!”
俩人一起去了正院。
李夫人他们在西次间喝茶,李莞牵着李知著走了进去。
李老爷和李夫人都在,李知微也回来了,一个穿靛蓝色素面锦缎褙子的妇人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她下手的位置坐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旁边的锦杌上坐了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李莞和李知著上前行礼。
李老爷道:“见过你姑姑。”
“是。”李莞侧过身,轻轻半蹲了下去,“莞儿见过姑姑。”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名义上的姑姑,只见她眉目与李老爷十分相像,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就是脸色偏黄,想是长期生病的缘故。
陈太太起身亲手把李莞扶起来,上下打量一番,对李老爷和李夫人笑道:“摸样果然和我们家人有几分像,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声音十分柔和动听。
李夫人和李老爷微笑着颔首,李莞掩唇一笑。
陈太太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指着那少年道:“这是你表哥,名字叫皓然。”又指了那个小姑娘,“那是你表妹,闺名卉然。”
李莞抬眼看去,陈皓然中等个子,穿着身绀青色的竹纹圆领袍,高鼻修眉,文质彬彬。陈卉然年纪还小,穿了件银红的小袄,看起来一派天真。
俩人听见母亲介绍自己,忙站起来。
大家见了礼,李莞坐到李知微下首的椅子上,李知著坐了她身边的锦杌。
李老爷方才正听陈太太说话,李莞和李知著进来打断了她,现下他对陈太太道:“你接着说。”
陈太太就接着道:“皓然今年也有十五了,虽说在家时跟着先生读书中了秀才,但想更进一步还是十分困难。我们家现在就指望着他光耀门庭了,所以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给他找个好的先生。京城藏龙卧虎,二哥你又在朝中为官,门路比我广,我想来想去,这事就只能拜托你了。”
“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我是你嫡亲的二哥,这事你不找我找谁?你放心吧,我早就帮你计划好了。恒德书院的院长宋先生学识广博,德高望重,是最适合的人选。等过几日我亲自带皓然前去拜访,就算不能让宋先生收为亲传弟子,能进恒德书院读书也很不错。你嫂子娘家的几个侄儿都在那儿,皓然去了也有作伴的……”
母亲和舅舅在讨论自己进学的事,陈皓然却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偷偷的用余光瞟向对面的李莞,只见她正侧着身子听大人讲话,嘴角含笑,头上的珍珠发钗在灯下闪着莹润的光,月白的衣裙衬得她身姿如兰。
他想起先前在房里,舅母分给他的丫鬟碧蕉说的话:“……屋里的东西,都是小姐吩咐摆的。小姐说您是读书人,卧室要整洁舒适,书房却要布置的宽敞明亮。像是墙上那幅高山劲松图,窗前的紫檀木书案和书架,架子上的高脚琉璃灯,屋角的青花云纹香炉……都是小姐挑的。还有那糊玻璃纸的窗扇,小姐说玻璃纸透光好却不透气,夏天用着闷热,特意让人做了糊绡纱的,还说冬天再用那糊玻璃纸的,屋里亮堂,方便读书写字……”
“皓然,还不快谢谢你舅舅!”陈太太一声唤,他赶紧敛了神色,恭恭敬敬的给李老爷行礼道谢。
李老爷笑呵呵的受了他的礼。
丫鬟进来禀告说晚膳准备好了,众人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李知著由丫鬟陪着回了屋,李知微回了军营,陈太太带着儿女回了东院,李莞被李夫人留下来说话。
“今天去钓鱼好玩儿吗?”
“挺有趣的,我钓了好几条鱼,就是太小了,便让人放生了。我们还上街逛了会儿,吃了梅花糕、状元豆……还给著儿买了许多小玩意儿。”
她隐去了遇到顾成昱和戈羿的事,免得母亲多想。
李夫人看她笑盈盈的,眼神却有些黯淡,以为她是累了,问了几句就让她回屋休息。
回到残荷馆已是戌时三刻,李莞沐浴更衣后,破天荒没有熬夜就歇息了。
等服侍的人都退下去了,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床脚的羊角宫灯发出昏黄的光,屋里的摆设落在阴影里,微微有些诡秘。她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上方的空虚处,乌黑的眸子有种沁人的幽深。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了,李莞还没醒。直到午膳时间快到了,卧室里都没有动静。鹤望隔着帷幔喊了好几声,里边静悄悄的。她不由有些担心,轻轻掀开帷幔走进去。
月洞门罩架子床的纱帐半挂,床上半个人影也没有,她心里一惊,连忙四顾。
只见窗棂大开,微风轻轻晃动纱帘,李莞穿着单薄的白绫睡衣,一动不动的趴在窗台上,头枕着手臂正在熟睡。
鹤望瞳孔猛地一缩,心疼的直皱眉。小姐小时候一难受,就爱趴在窗台上睡觉,已经有好多年未曾这样了……
她拿了条毯子,小心翼翼地给李莞盖好,然后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看见她出来,寻芳几个连忙问怎么样了。
鹤望淡淡道:“没事,小姐醒了自然会喊人的,你们去忙吧,我在这儿守着。”
第18章 探病()
李莞病了,这回是真病。
鹤望和寻芳几个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外只说她是着了凉,至于怎么会着凉却没多说,不过其他人也没多想,小姐身体不好是容易生病。
丫鬟们得了吩咐,进进出出更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李夫人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陈太太那儿喝茶。她立刻急匆匆赶去残荷馆,陈太太知道李莞生病了也很担心,跟着她一起去。
陈太太还是第一次去残荷馆。
她落后李夫人两步,穿过小花园就看见一处院门,门上挂了块荷叶状的牌匾,刻着“残荷馆”三个字,字体是龙飞凤舞的行书,若不是提前得知只怕还不好辨认。
一个小丫鬟看到她们,飞快的跑进去报信。
进了门是间小院子,两边种了几棵梧桐树,繁茂的枝叶投下巨大的阴影,让人一踏进来就有种静谧的感觉。穿过穿堂,眼前一亮,迎面竟是一池碧荷,几乎占了整个庭院,在夕阳下婷婷袅袅十分漂亮。绕过荷花池,拾阶而上就是正房的厅堂,姜黄色帷幔,中间铺了张钩花地毯,摆着几张黑漆太师椅,窗棂全部支起来了,屋子显得十分宽敞明亮。
两个十七八岁的丫鬟迎上来朝她们行礼,她跟在李夫人身后进了东边的屋子。
内外间由紫檀木的琉璃雕花槅扇隔开,外间像是书房,透过半掩的纱帐可以看到窗前一张大书案,旁边几排高高的架子像是书架。两个丫鬟站在槅扇旁,看见她们进来朝里面道:“夫人和姑太太来了。”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一个穿墨绿色裙子,身材高挑的女子迎面出来,十**岁的样子,肤白貌美,气质沉静。
看样子倒不像是丫鬟,陈太太正诧异着,她已经恭敬的行礼。
李夫人伸手把她携起来,道:“鹤望,莞儿怎么样了?”
“小姐正睡着……”
里间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女声:“是母亲来了吗?”
李夫人立刻抬脚进去,陈太太紧随其后。
纱帐全都放下来了,鹤望和那两个丫鬟赶紧把帐子掀起来方便她们进去。
出乎陈太太的意料,李莞没有睡在床上,而是躺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缎面的薄被。
她拥被坐起来,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脸颊微红,哑声喊人:“母亲,姑姑。”
“哎呀,你快躺下!”李夫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半坐到榻上,伸手把她按下去躺好。
有丫鬟搬椅子来给她坐,陈太太才发现屋子里竟然没有坐的地方。她坐下后,又有两个丫鬟搬了个小茶几放在旁边,那个叫鹤望的亲手奉上茶,手腕上一对碧汪汪的翡翠镯子,看得她眼神一闪。
李莞道:“女儿又让母亲费心了,还麻烦您和姑姑过来看我……”
李夫人闻言嗔道:“我是你母亲,替你操心我乐意!”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可不是,你母亲一听说你病了立刻就来看你。”陈太太柔声道,“你好好把身子养好,你母亲不就能少操些心了。”
李莞点点头:“姑姑说的是,我……”喉咙里十分干涉,她忍不住咳了两声。
李夫人赶紧道:“你别说话了,嗓子都哑了,喝点水润润喉吧。”说着把她半扶起来,端起矮几上的茶盅喂水给她喝。
一阵风吹过来,陈太太扭头一看,窗棂开着,纱帘子轻轻晃动。她不禁皱皱眉,丫鬟们怎么伺候的,主子生着病也不知道把窗户关好,这要是受了风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她正想吩咐丫鬟把窗户关上,突然看到李夫人抬眼瞟了一下那窗子,然后若无其事的扶着李莞躺下。她不由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晚上不要熬夜看书了,等你病好了看多久都行。这几天不用来问安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李夫人正要起身,李莞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
“母亲,我想去大空寺。”
“大空寺?”李夫人明显愣住了,她又坐下来,“怎么突然想起去那儿?”
“很久没去了,想去见见释空大师。”
李夫人思忖着看向她,见她虽然生着病,脸上却没有明显的病容,双眸反倒比平时更加清澈平静。
“想去就去吧。”李夫人知道她已经决定了,自己不同意也没用,“等你病好些了,我就让人送你去。”
“不,我想今天就去。”
今天?一旁的陈太太扭头看看窗外,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她不由蹙起了眉。
陈太太原先还觉得这个侄女是个听话懂事的,现在却感觉这孩子也太任性了些。母亲都说了等她病好了就送她去,她偏要现在去。自己虽然刚来京城没几天,但也听说过大空寺,从京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