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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言语,只有两侧接连后退的黑影,退到了尽头,也就到了北王府。
西门昊没有下马,而是带着苏染画策马进了府门。
守护王府的侍卫看到北王带着一个翩翩书生回来,半天没有回过神。
西门昊在他的书房前停下,反手揪住苏染画,轻轻一丢,将她扔到了马下,不过力道适中,没有把她扔的摔倒了,当然如今的苏染画也不是轻易能够摔倒的。
“柳儿!”苏染画看到了依然跪在书房前的柳儿,由于跪的久了,人都有些体力不支的摇椅晃。
“王妃!”听到了苏染画的声音,柳儿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惊喜的望向苏染画,当看到她的一身男装时愣住了。
“你回来就一直跪着?”苏染画看看天,东方已经有些发白,夜快要结束了,难不成柳儿跪了一夜?
虽然是在问柳儿,可是苏染画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已经下马的西门昊身上。
西门昊扫了苏染画一眼,没有理她,径直走进了书房。
“没事的,只是跪着而已,王爷并没有让人责打柳儿。”柳儿轻声道。
“我回来了,你可以起来了。”苏染画对柳儿道。
柳儿摇摇头,没有王爷的旨意,她可不敢。就像原本西门昊早已离开,她还得乖乖的跪着,不敢偷懒。
“王爷,”苏染画回身,走进了书房,站在西门昊面前,“柳儿可以起来了。”
固执的眸子带着的是命令的气势。
西门昊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冷冷的瞟着苏染画。当在郊外碰到她的一刹,首先有的只是心底那块被揪起的东西放下之后,呼出一口气的感觉。
他知道,如果苏染画的失踪是她刻意安排的一个局,那么他是败在了局中。纵然心中有千万分的恼怒,他想的也是先把苏染画带回王府再说。
既然是“刻意”,那么西门昊本就决定不去在意,就让苏染画为自己的短暂失踪唱一回独角戏。
所以,一路上西门昊不去理会苏染画,一回到王府,便进了书房,去沉静自己的大脑。
可是,当苏染画站在自己的面前,很固执的替柳儿说话的时候,那副倔傲,那种清冷的势气毫不客气的夺了他的视线,让他有了强烈的要陷进去的感觉。同时,又会让他清醒的想到老奸巨猾的苏洛城,从而想到遇到苏染画之后的种种,包括那个孩子
看着西门昊的眸光渐渐深邃,布上了熟悉的凛冽,仿佛一汪不见底的寒窟,苏染画知道,那个正常的西门昊回来了。
她是不是很欠揍?苏染画在心中嘲笑着自己。
“不声不响的溜出王府,让三夫人误会,责怪本王囚禁了你,毁了本王的名声。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能轻易的逃脱掉照顾王妃不妥的责任?”西门昊直视着苏染画,反问。
“王爷也知道她不过一个小丫鬟,有我这位王妃的命令,她岂敢违逆?”苏染画回道。
“本王还没来得及责罚你,你还敢替那个奴婢说话,该让本王说你一副好心呢?还是觉得这些天休息着,没有什么事发生,皮实在是痒?”西门昊道,唇边挂着冷冷的嘲弄的笑意。
苏染画看了眼依旧跪在书房外的柳儿,天渐渐发白,柳儿的脸色也非常的白,虚虚晃晃的坚持着,似乎稍不留意就会晕过去了。
这都是因她而起。苏染画自认她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可是对于柳儿――
在陌生的时代,她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人。所以,她要保护柳儿,让她感受到自己带给她的好,以至于可以忠于自己。
“这件事跟柳儿无关,她是被我逼的,最后也是我故意甩掉了她,若是王爷要责罚的话,就责罚我吧。”苏染画瘦削的下巴微微的扬起,下垂的眼睑从上而下望向西门昊。
带着不屑不屈与不惧,就像偏偏要跟西门昊作对一般的执拗。
西门昊霍然起身,挺拔的身形比苏染画足足高出一头,双眸微垂,让自己占于主导,俯视着苏染画。
“好!”凝神盯了片刻,西门昊才吐出一个字,阴狠而冷绝。
第五十一章 替罚()
“柳儿,你可以起来了。”
得到了西门昊的答复,苏染画不去在意他那阴冷的语气,扭头对书房外的柳儿高声道,声音柔和温雅。
柳儿抬头,怔怔的望着苏染画,眼中带着殷盼,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西门昊,在王妃与王爷面前,她只能听从王爷的。
“马上离开本王的视线!”西门昊扫了眼不敢妄动的柳儿,不耐的道。
冷冽的语气令柳儿浑身一颤,跪的僵硬的身子不由的战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手脚发麻,差点摔倒。但由于听了西门昊的命令,还得跌跌撞撞的挪开步子,远离书房。
“你先去替她跪着。”
西门昊的声音在柳儿身后响起,很明显是对苏染画说的。柳儿一顿,止着步,回过头。
只见苏染画二话不说走出书房,蓦地转身,面朝西门昊跪下了。
“王妃!”柳儿不由的竭尽嘶力的喊道,跪了一夜,乏了一夜,喊出的声音沙哑低沉,但足以让人听出她心底的震撼。
向来,纵然是由于主子的缘故令下人受罚,可是罚了也就罚了,大不了事后给份奖赏安慰一下,而像苏染画这样明摆着替下人受罚的情况是不曾见过的。
给予奖赏不过举手之劳,而替罚却是要身体力行,令柳儿一时难以表达出自己的感受,说不出话的喉咙里带着哽咽的杂音。
“下去!”不待西门昊开口,苏染画已经抢先命道,背对着柳儿,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听到的声音是清冷而令人不容违逆的决然。
柳儿紧咬着唇,碍于苏染画与西门昊二人的气势,只得回身,蹒跚着远远的离开。
“嘭!”西门昊关住了书房的门,将苏染画的身影隔在了视线之外。
本是要让她卑屈的跪在自己的面前,打压她身上那种傲然,可是同样都是跪着,在苏染画的身上却是看不到一点服软的东西,跪着,仿佛依旧傲立在天地之间,不卑不亢。
西门昊甩门的动作里带着几分懊恼。
苏染画看着紧闭的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果用一时的委屈换得一个人心,这个交易就算成功。
不能怪她小心眼的算计,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为了存活之路,她只得用一些手段,该屈的时候屈一下腰身,也未尝不可。
如果柳儿可以真心的为着自己,那么她苏染画也会极尽所能的保护她。她需要一个得力的侍从,而柳儿拥有一个对她好的主子又岂不是她的福分?
秋风飒飒,吹落了一地的黄叶。
跪在风中的苏染画,瘦弱的身形显的十分的单薄。
林管家来到书房的时候,看到一身男装的苏染画迎风跪着,不觉一愣,收回目光,推门走进书房,又将门紧闭。
西门昊正站在窗前,窗子开着一条很细窄的缝,一只冷冽的眸盯着窗外,落在苏染画单薄的身影上。
西门昊的眸光渐渐凝缩,隐起冷冽转而幽深,仿佛一汪不见底的泥潭
“王爷。”林管家垂手道。
“林叔,依依选下合适的婢女了?”西门昊收回视线,走到了书桌前,坐下。
“是。”林管家道,略有停顿,神情有些犹豫。
“有什么为难的事?”西门昊问,自从小柔死后白依依身边就没个称心的丫鬟,最后他让林管家着力办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定下一个让白依依满意的人。
“白秀选中了柳儿。”林管家道。
“王府,甚至锦华苑里那么多人,她就偏偏看中了柳儿?”西门昊反问。
“白秀说,柳儿与小柔是同乡,对她有份亲近感,只是碍于柳儿最近一直服侍王妃,才没有开口。不过这次,因王妃行事不妥,令柳儿受了委屈所以才斗胆开口,想把柳儿留在她的身边。”林管家复述着白依依的意思。
“依依还是念着小柔的,也不枉小柔服侍她那么多年。”西门昊轻轻的点点头,“好,就让柳儿去依依那里吧。”
“是,”林管家道,瞟了眼窗棱上的缝隙,“那么王妃那里――”
“她已经不需要婢女了。”西门昊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阴沉的眸光扫视窗外的人,“身边没有人跟着,不正是她想要的么?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的甩掉柳儿。”
“王爷是说,柳儿不在王妃身边时,王妃的行踪成了一个迷?”林管家循着窗子,看着一袭男装的苏染画,确实令人意外。
“迷?”西门昊冷笑,“若是本王真的好奇了,才是中了她的计。”
林管家望着窗外的苏染画,淡漠傲然的身影,难道骨子里真的装满了算计吗?
“阿嚏!”
苏染画不由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闷闷的鼻子,暗骂那个古易天将自己带到树林里,秋日的夜是很冷的,何况在潮湿的林中,一定着凉了,大清晨又跪在院中,想必是感冒了。
“让人熬些治风寒的药。”西门昊瞟了眼苏染画,冷冷的道。
“是,老奴这就让人熬好,尽快给王妃服了。”林管家道。
“是给柳儿的。”西门昊纠正道,“她要去侍奉依依,本王可不希望给病了。”
原来,王爷是想到了柳儿那个丫头的身体,跪了一夜,怕得了风寒,殃及到白依依。林管家恍然,点头道,“是,老奴这就去。”
林管家出了书房的门,途径苏染画身边,不经意的与其四目相对,轻轻掠过,大步离开。
苏染画轻笑着摇摇头,从这个外表温和的老管家眼中,她看到了可怜的意味,是对自己的同情吗?
如果苏染画听到西门昊的话,她就会知道此时的自己连丫鬟柳儿都不如了。
“阿嚏!”
又一声喷嚏响起。
随之,西门昊掠出书房,站在了苏染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