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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那样侮辱你的王妃的人,他的手还有留下的资格吗?”苏染画抬头,仰视着西门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纵然说要取人性命,她也可以在笑容展开的一刹,何况只是在谈论一双手的存在,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陈福的那双手不是他的。”西门昊盯着苏染画,她的笑容淡雅的就像那飘落的梧桐紫花,与说出的冷酷的话语极不相称,却又不显得唐突。
“王爷是要让他继续侍奉皇后娘娘?原来王爷也是念情分的。”苏染画恍然一笑,原来看似在皇后面前个性坚持的西门昊,也会顾念着他的皇后母亲,这个孝字是存在的,但也就有了弱点。
“你呢?”西门昊没有理会苏染画的挖苦,垂眸看着苏染画,问。
“我?”苏染画一愣,虽然有了新的身份,但是她还没有任何人情概念,自然不明白西门昊的所指。
“三日的回门期已过,你初入王府,就不想你的爹娘么?”西门昊问。
爹娘,好陌生的称谓!
苏染画看着西门昊,前后转眼之间就是另一种语气,另一种谈话的方式与内容,让她都有些怀疑,刚刚经历的那番事是迷糊之间做下的梦,根本没有发生过。
“看来药效真的不错,”西门昊含笑望着苏染画,“用不了几日,你就可以回相府看望你的爹娘了。”
说着,西门昊低头,将唇贴着苏染画的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本王说过,如果你能活着走出丛林,便与你一起回门。如今你活得好好的,虽然误了回门的日子,但是同你一起回相府的承诺还是会遵守的。”
这才是之前的西门昊,苏染画任凭袭人的寒意顺着耳边,吹在半边的脸颊上,站立不动。
在柳儿的眼中,西门昊是关心王妃的王爷,而苏染画知道,那低低的,只有她听得到的话语里带着多少威胁,与猜不透的心思。
回门,并不是那么简单。
“谢王爷。”苏染画隐着心中的猜测,笑着福了个身。
“时候不早了,柳儿,送王妃回房歇息。”西门昊直起身,道。
“是。”柳儿领命,拿起了被陈公公放在门口的伞,撑开。
“慢着,”西门昊顿了顿,道,“还是本王先送王妃回去吧,你去膳房等着给王妃取饭菜。”
“是,”柳儿退到了一边。
一道风,西门昊已经将苏染画带至门口。
就在苏染画以为西门昊要带着她冒雨回去的时候,不想西门昊顺手撑开了搁在屋外的伞,正是他又折回浴房时打的那把。
于是,在柳儿眼里,便看到了北王与王妃相携在雨中的一幕。
“谢王爷。”
苏染画一踏进偏院那间小小的屋子,便对西门昊道,没有客气的福身,也没有回头,而是径直朝屋内走去,瘦削的背影里带着几分清冷。
“记着,你没有资格恨本王。”西门昊凌冽的声音从门口传进,音落之时,人已了无踪迹。
阴冷的秋雨天气,没有燃着火盆的屋子里寒的很。
苏染画坐在床榻上,打开被子,裹住了身子。清冷而淡然的眸光望向门外,门敞开着,一眼望到梧桐树上的花儿被雨水打落了不少,清清冷冷的像极了她此时的心境。
如果她猜的不错,明日北王府里将传出新的流言蜚语,有关北王妃得宠,有关皇后身边的红人陈公公受罚前因后果。
这些传闻都可以令相府充满疑惑,如果,苏染画真的是受宰相的唆使嫁入北王府的,那么一直保持沉静的宰相府应该会在这风平浪静的时候有点动作了。
同时,皇后的锦华苑也成了她的一大难题,还得时时防备着陈公公借用皇后之手对自己的报复。
而将她逼进了艰难地步的就是西门昊,明里的出自宠爱,事实上是口蜜腹剑,当然,西门昊的口里还算不得含了蜜,但是那把剑已经刺出了。
“这么冷,也不关门?”
在苏染画的注视下,一道黑影闪进了屋子,随手将门紧闭。
“你还敢来?”苏染画收回目光,冷笑道。
“你应该赞叹,西门昊加强了防卫,可我还是进来了。”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带着几分得意,走向苏染画,来回的打量了一番,“不错,你真没有令我失望,乖乖的泡了澡。”
“我是不想让自己失望,”苏染画扫了眼黑衣人,目光凌厉,“在北王府来去自如,你应该很熟悉北王府的地形,想必是家贼了,不妨露出真容,何必隔着面巾,故弄玄虚。”
第三十七章 真的好像()
“你会看到我的面容的,但不是现在。”黑衣人没有给出答案,反而眸光瞬间凌厉,迎上了苏染画的目光,“女人,你可真够阴险的。”
苏染画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成为了杀小柔凶手的事,不置可否的笑笑,“你这么来去自如的出进北王府,带些礼物也是应该的,不必客气,请笑纳。”
“杀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我杀的,我承认,若不是我杀的,我也不会替人顶罪。”黑衣人死死的盯着苏染画,声音沙哑却带着魄力。
“那你就得好好的查查看,那个真凶到底是谁,不过这是你的事,跟我何干?”苏染画笑道,忽而眸光一闪,松开了紧裹着的被子,站起身,走近黑衣人,似在审视,又似在思畴着。
黑衣人神情凝缩,不明白苏染画突然的举动,不过有了上一回猝不及防的叫声,不由得警惕起来。
“如果不是当时你与北王是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我一定会认为你就是北王。”苏染画微仰着头,观察着黑衣人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似在跟黑衣人说,又似在自言自语,“真的好像。”
“你觉得我像西门昊?”黑衣人眸光闪动,露出浅浅的笑意,“呵呵,真是太有趣了。”
“你们的眼睛都是冷冽的,带着寒意,就连笑都是一样的,潜藏的冷意直达眼底,不如不笑。”苏染画注视着黑衣人,慢吞吞的道。
“嗯?”黑衣人低沉的声音转了个弯儿,苏染画在他面前像是在看一件饰品般品头论足,令他颇不爽,眯起了危险的双眼。
“真小气。”苏染画收回目光,淡淡的回过身,坐回到床边。
“嗯?”黑衣人依旧是挑了个弯度的声音,但这一次透出的是明显的不解。
苏染画抬眸扫了眼黑衣人,垂下头,抬起芊芊玉指,打量着修剪整齐的晶洁的指甲,慢吞吞的道,“都不知道你暗地里观察了我多少次,我不过才细细的看了你这一次,还只是一双眼,就不乐意了。身为男人,是最小气的了。”
黑衣人一愣,没想到苏染画说出的是这样的一个理由,很简单,就像女儿家在撒娇一般的无赖,虽然是漫不经心的,却带了几分俏皮,不觉的微微一笑,“你敢这么去看西门昊么?”
“他?”苏染画很不屑做这个对比,“我都不知道盯了他多少次了,他从来都不会嫌,那可是完完整整的一张脸。”
这话说的可不假,短短几日,他们不知对峙了多少次了。
“呵呵,你以为这样的低级招数就可以激将我扯下面巾么?”黑衣人听了苏染画的话,一边笑着,一边转身走去,“我很讨厌让人拿来跟西门昊做对比,以后在我面前,你最好少说这样的话。”
在他走到屋门的时候,微微顿足,转而冲窗而出,只是刹那,窗子依旧紧闭,而屋内再无他人。
“王妃?”
柳儿推门而入,看看屋内,见只有苏染画一人静静的坐着,疑惑的摇摇头,将伞放在一边,提着食盒朝苏染画走去。
“下雨的天做事很不方便吧?不过雨季很快就过去了。”苏染画起身帮着柳儿从食盒接过饭菜。
“王妃,让奴婢来吧。”对于苏染画的出手,柳儿受宠若惊。
“无妨。“苏染画淡淡的道,只要有吃有住,她还不习惯被人精心的伺候,前几天是身体不好,现在有了神药相助,复原了一些,动动手也不会觉得闷。
“王妃,”柳儿摆放好饭菜之后,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爷早走了。”苏染画回答了柳儿没有问出口的话,拿起了筷子。
“哦。”柳儿也不敢多问,其实她想说的是进屋前,她似乎听到屋内有人在说话。可经苏染画这么一说,明摆着告诉她,屋内一直就她自己一个人。
“以后多带些饭菜,一起吃。”苏染画边吃边道。前几顿就很不习惯自己在吃,身旁有人在看的感觉,怪怪的。
“奴婢不敢。”柳儿大惊,跟主子一起用膳是有了功劳之后,主子对下人格外的恩典,让苏染画这么随意的说出,却没胆量随意的接受。
“记住了,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苏染画态度坚硬,语气果决。
如此不容违逆的气势,让柳儿不寒而栗,不敢再有任何拒绝。原本侍奉的是王妃,竟然让她有种面对王爷的惊骇。
“是。”柳儿诺诺的点头道。
“你是怕我还是怕王爷?”苏染画抬头看着柳儿,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竟然会令她害怕,这样的主仆关系得做适当的调整了。
“王妃与王爷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都会小心的侍奉。”柳儿忙道。
是一个聪明的姑娘。苏染画暗道。
“你觉得王爷对我怎么样?”苏染画又问,含笑瞧着柳儿,等着她的答案,若是真如她自己想到的,就令人失望了。
“王爷为了王妃受的委屈,重罚陈公公,还亲自送王妃回来。王爷对王妃很好。”
柳儿的回答让苏染画蹙起了眉,果然如她所料的平庸。
“可是我住在偏房,还是托白秀的照顾,才收拾出一片干净的地方。”苏染画道。
“这奴婢无法解释。”柳儿想了想道,“但是奴婢可以肯定,王爷对王妃真的不一般,因为王爷准许王妃在他面前自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