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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可怜呢!坐上了白秀的位子,肯定有人会替白秀出气的。”
王府里的下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明明苏染画是受屈的人,大多数的人对她的遭遇竟然都是幸灾乐祸。
“陈统领。”白依依叫住了陈默。
“白秀?”陈默眸光一亮,朝花丛边的白依依走去。
“陈统领,小柔当真是黑衣人所杀?”白依依低声问,忽闪着一双哀戚的眸子望着陈默。
“白秀。”陈默看着白依依,两天之间,憔悴了许多,她一定是很在乎那个叫小柔的婢女的,可是这一次,王爷没有依着她,决定尽快的给小柔的死落案,没有等到给出真相的时候。这样做为的是要放过另外一个女人。
“你也不确定,是不是?”白依依凝望着陈默,眸光里尽显失落。
仿佛有什么东西砸在陈默的心间,微顿,缓缓的道,“王爷说要保王妃,所以――”
“所以就拿一个莫名出现的黑衣人来替王妃洗脱。”白依依凄然一笑,“陈统领,你是昊的忠心护卫,不该告诉我这些的。”
“卑职不愿欺瞒秀,”陈默道。
“是我不该问你的。”伤感而柔软的声音刚落,白依依悠悠的转身。
“白秀。”陈默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看着面前落寞的背影,“依卑职愚见,王爷一直在意的是秀,对于北王妃,他一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打算,秀应该知道,王爷办事向来是出人意料的。”
白依依回过身,绽开一抹温婉的笑容,“我是相信昊的,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意见。”
说着,白依依的神情又黯淡下来,“至于小柔,只能怨她命薄了。想必昊很快就会下令将小柔的尸体入土掩埋,我就不去送她了。之后,我会去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让她来世投胎去个好人家。”
“卑职会替秀将小柔姑娘妥善安葬的。”陈默看着努力克制着满心悲伤的白依依,道。
“谢陈统领了。”白依依微微颔首,转身缓缓的离去。
在陈默的眼中,白依依走出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沉重。
北王府的偏房里,刚换了药的苏染画继续趴在床上,已经将这个姿势保持了几个时辰了,难受的很,可是试来试去,还是这样是最好的,身子发僵,但是伤口不会痛。
也有人给送来了几样饭菜,虽然没有在白依依精心安排下做的精致,但能填饱肚子就是人间美味了。
从换药的丫鬟口里,苏染画已经知道事情正是按照她预料的有了结果,最起码不会被当做杀人犯捉去审问了。
“心情不错么。”西门昊推门而入,见正在吃着东西的苏染画,双眸略沉,冷笑道。
“多谢王爷还我清白。”苏染画淡笑道,夹起菜送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
“你们那么用心的演戏,本王自然得有所表示。”西门昊站在苏染画的床边,俯下身,冰冷的话语吹袭在她的耳畔,“只是演技太拙劣了。这样做,只能让本王对你更狠。”
“王爷错了,”苏染画回过头,淡然无惊的脸划过西门昊冰凉的鼻尖,迎上他那双阴沉的墨眸,“我不过说了一句极合王爷心意的话。王爷将我从刑事房带回北王府,不就是想让我继续留在王爷的身边吗?利用黑衣人,尽快的撇清我的关系,这不正是王爷的所愿吗?王爷可谓是跟着我撑起的梯子,顺阶而下罢了。”
“好一个梯子!”西门昊双眸凝缩,苏染画的话无疑是在向他无畏的挑战,“本王没想到,你这么擅于冒险。当你那一夜跟本王极尽缠绵的时候,是不是就像此时的无畏?”
西门昊口中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染画不知道。她无法回答。
“不,你还是非常擅长演戏的。”西门昊的眸光瞬间犀利,盯着苏然话,似要看穿她的所有,“那一夜对本王的冒然强霸奋力反抗,之后的无助可怜;新婚花烛夜对本王尽展媚色,受了鞭笞后下入地牢,苏醒后故作糊涂判若俩人,服了媚毒故作一个受害者,直到如今的这副不怕死的样子,你究竟有多少张面孔?”
“原来王爷对我的观察是如此的细致。”苏染画轻轻一笑,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跟西门昊解释不清的。
“你玩不过本王的,唯一的结果就是会死的很惨。”西门昊盯着苏染画,将犀利的眸光化作利剑,迸发着刺目的光芒。
“如果我跟王爷站在一条线上呢?”苏染画淡然一笑。
“你以为本王还有什么理由信你?”西门昊伸指戳着苏染画的后背,那里正对着前身的肚子。
苏染画知道,西门昊最在意的就是那个莫名其妙不被承认的胎儿,那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西门昊不会相信她的!
“昊?”敞开的屋门口,白依依怔怔的站在那里,她看到的西门昊与苏染画正耳鬓厮磨的说着什么悄悄话,举止是那么的暧昧。
这大大出乎白依依的意外,不觉紧握的十指,隐忍着真实的情绪。
西门昊不是该恨这个女人的吗?他不是应该尽快将她废弃吗?为什么他要将她接出刑事房,竟然还是一路抱着?为什么会说出要保王妃的话,用一个莫名出现的黑衣人随意的就撇开了她的关系?为什么此时他们会如此亲昵的说话?
纵然西门昊做事向来出其不意,可是这件事却让白依依不得不挂怀,她看不透西门昊的心,但是这样的一层表面却也令她难以忍受。
白依依怎能不在意?别人以为她是命定的北王妃,可是她的心里其实是一直没底的。她与西门昊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但是虽然有皇后的多次提及,西门昊都旁若无事的挡掉了,从来就不见有想要娶自己的意思。
西门昊给出的理由是局势还未稳定,不想谈论婚事。直到他意外的与宰相苏洛城的女儿有染,还让她怀了他的孩子,结果就是一道圣旨,让那个贱人做了北王妃。
北王酒后乱性玷污了相府秀的传言不胫而走,可是为什么就偏偏不在自己的面前乱一回?白依依恼恨的想。
第三十一章 私会()
听到白依依的声音,西门昊直起身,他听出了白依依语气里的讶然,但是,他没有回头,目光还在苏染画的身上。
这个女人,纵然是被恼恨的,可还是有一种潜在的意识,令西门昊一直想要靠近,想看清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也想看穿她的心。
不得不说,这样的苏染画是极特别的,即使是存心想要引诱他,可是西门昊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新鲜的一招,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苏染画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清晰的砸进西门昊的心底,她的倔强与隐忍,她淡若清风般的笑容总能令西门昊在夜深人静时回味。
即使是带着阴谋来的,靠近她的也只能是自己。西门昊想,这就是他要在春林苑,逼迫西门哲,折磨苏染画的本意。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走近苏染画,是死是活,苏染画都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掌控。
何况,一向本分的西门哲会为了苏染画做出例外的举动,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的苗头。
“昊,刚才皇后姑姑命陈公公来了,正在前院等着你的吩咐。”白依依,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换做一副无事的模样。
“嗯。”西门昊应了一声,折身朝白依依走去。
“王爷,”苏染画突然叫道。
白依依的心不觉一紧,这个女人存心要在她面前争西门昊吗?
西门昊停着步,没有回身,但已摆明是要听苏染画说出下文的。
“那个黑衣人不是宰相府派来的。”苏染画道,当西门昊指出她昨夜是在演戏的时候,她就知道西门昊一定会以为那个黑衣人是相府派来,专门跟她合演了一出黑衣人光临北王府的戏。从她来到这个世上,连半个相府的人都还没见到,对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她也只是随机应变想到的可能有利于自己的办法而已。
不过,若是让西门昊因此再误会了她,对她反而又加了层不利。何况,放松了对黑衣人的追查,对北王府也是不利的。苏染画要让西门昊知道这一点,算是送出一份合作的诚意。至于西门昊肯不肯接受,则另当别论。
苏染画的话一出,西门昊的心便略略一沉,在自己想要掌控她的同时,她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想法了若指掌?
“是不是本王自然清楚。”西门昊冷冷的道,大步走出了屋子。
但愿你是真的清楚。苏染画轻轻一笑,回头继续吃已经微凉的饭菜。
“王妃,”白依依并没有跟着西门昊一起离开,而是缓缓的走进了屋子。
“白秀找我有事?”苏染画边吃边问。
“既然昊查清事实,认定小柔是黑衣人杀的,我也就不该再恼恨你,但是小柔却是在侍奉你的时候死的,对你,我还是有些抵触的,以后若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不要见怪。”白依依站在苏染画身边,平静的道。
苏染画一直在吃东西,没有看到白依依眼底的可以吃人的寒光,当她听了白依依的话,回过头的时候,那抹寒光已经消失殆尽,只留下一双隐着伤悲的水眸子。
“白秀,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我也替小柔的死难过,如果当时我有所察觉,一定会救小柔的。现在,我只能祈祷,让害死小柔的凶手早日受到应有的处罚。”苏染画道。
“昊一直不让给你指派使唤丫头,也难为你了。”白依依瞟了眼苏染画面前的碗碟,“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还可以帮你。娘一直教导我要与人为善,我会努力去做的。”
“谢谢白秀。”苏染画笑笑,她能听出白依依此时说话真是如她所说,对自己带着抵触的,貌似还真是个心口如一的女子。
白依依抬眸看了眼苏染画,静静的转身而去,跨出门槛后,还不忘将门小心的关好。
“染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