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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安独自走在夜色中,沿着河道而行。在少年的心里,没有任何感慨,更没有什么伤心。
很小的时候,人们就告诉他,江流雪是他的妻子,长大以后,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那个时候,他当然不知道什么是妻子。
当然,现在他也没长大多少,但却知道了什么是妻子,什么是丈夫,所以她让他去私塾,他就去了,她给他钱,他不能要,因为那个死去的男人告诉过他,一个男人活着,一定要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他其实很想告诉江流雪,告诉所有人,那个死去的男人,不是他的父亲,那个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更不是他的母亲,但他知道他们不会信,所以他懒得去说。他这辈子,就跟人讲过一次道理,就是那个男人死的时候,也正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讲道理真的没什么用。
有时候,他倒真希望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因为那样,他最起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可那个男人死的时候,却告诉他,他的父亲另有其人,那是一个如何了不起的大英雄,以后是要来找他的。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那个整天浑浑噩噩,满嘴都是道理的男人,就这么死了,死的时候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所以当他听到那些强者的事迹之后,他便决定修行,并发誓一定要成为那种用不着讲道理的人。
后来,花语轩来到蝉声城,说是要招收一名弟子,他就去了,并不是因为他没被选上,而是因为他知道江流雪也参加选拔之后,他放弃了。
那个死去的男人还告诉过他,一个男人一定要疼爱自己的媳妇,不管什么事情一定要让着自己的媳妇。
他虽然不喜欢跟别人讲道理,但那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着。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家门前。
在河岸上,一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坐在一棵大柳树下,东张西望。
等她看到这叫苏小安的穷苦少年后,便起身跑了上来,抱怨道:“苏小安,你去哪里了?连你家的阿黄也不管,一直叫,吵死人了。”
少年这才想起自家还有一条狗,自那男人死了之后,就只有这条狗跟他相依为命,自己竟然因为去还江流雪的钱,把阿黄给忘了。都这么晚了,阿黄肯定饿坏了。
看到苏小安有些着急,红袄小姑娘便笑着道:“放心吧,我已经给你喂了。”
苏小安尴尬一笑,“谢谢你。”
红袄小姑娘扯着他一起坐在大柳树下,问道:“你是不是去找江流雪了?”
苏小安点头,“我把钱还给她。”
小姑娘撇了撇嘴,“你咋这么傻啊,五两二钱,可够你吃好久了。”
苏小安咧嘴一笑,摇了摇头,“那钱毕竟不是我的。”
红袄小姑娘翻了个白眼,“他们家本来就欠你的。”
苏小安看着红袄小姑娘,很认真的道:“救老太爷的不是我,是苏如凡,所以他们欠的是苏如凡的。我虽然不喜欢听别人讲道理,但有些道理,就是道理,怎么也不能改变。”
小姑娘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直接问道:“苏小安,你真不打算去私塾了?”
苏小安点头道:“不去了。”
红袄小姑娘双手环抱膝盖,将下巴靠在膝盖上,低声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小安想了想,笑着道:“先去山里采药,总得先养活自己,其他的以后再说。哦,对了,还有阿黄。”
红袄小姑娘突然沉默下去,许久之后才幽幽道:“我爷爷说过几天秘宝大会会在城西举行,叫我问你要不要去?”
苏小安直接问道:“秘宝大会是什么?”
小姑娘有些不耐烦道:“就是一个展现宝贝的地方,什么法宝啊,功法啊,你想不到的宝贝都有。”
苏小安一下站起来,激动道:“真的?什么时候?”
红袄小姑娘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起身道:“到时候我叫你。”
苏小安看着小姑娘似乎不高兴,皱眉问道:“宝儿,怎么了?”
小姑娘撇过脸去,“没事。”
苏小安跑到她对面,半蹲着身子,跟小姑娘保持一样的高度,“是不是害怕我去了,抢了你的宝贝?你放心吧,我没钱买那些宝贝的,我就是去看看。”
小姑娘一下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姑娘惊呼一声,急忙上前去想要搀扶这穷苦的少年,满是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小安直接起身坐在地上,笑着道:“我知道。”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不停观察着少年的身体,确定真没事后才放心下来,“那我回去了,等秘宝大会开启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说完,转身朝着自家走去。
苏小安突然道:“东宝儿,苏如凡不是我爹。”
红袄小姑娘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笑着道:“我知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嗜血少年()
说完,一蹦一跳的向着自家跑去,只有穷苦少年坐在地上,眉头微皱。
许久后,少年咧嘴一笑,起身拍了拍屁股,向着自家走去。
一扇破旧的木门,长满了虫洞,被风雪腐蚀得极为严重的门框上,贴着两副对联,字迹歪歪斜斜,显然是初学者写就,本该鲜红的纸张已经完全发白。
少年蹲下身子,将墙角的一块砖搬开,取出了一串钥匙。
这是少年为数不多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隔壁的红袄小姑娘东宝儿知道。
他先挑选出其中的一把钥匙,将扣在门环上的锁打开,还没推门,门内就传来了狗吠声,少年轻轻一笑,推开院门。
一条通体金黄的狗顿时冲到少年面前,死劲的晃动着尾巴,使得它的屁股也跟着一扭一扭的。
少年弯腰拍了拍它的脑袋,才继续走向那间摇摇欲坠的小屋,同时找出了第二把钥匙,打开房门。
屋子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少年先是将双眼闭上,许久后睁开双眼,然后熟门熟路的走进屋子,翻腾了一会,继续走出屋子,然后直接坐在了门槛上。
小院不大,月华如纱,夜色撩人。
那条大黄狗就蹲在少年身前,长长的舌头一伸一缩,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少年手中的馒头。
少年白眼道:“死阿黄,你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大黄狗自然听不懂,一双眼睛还是盯着那个馒头,口水顺着舌头流到地上。
少年将馒头掰成两半,然后将较多的一半放进嘴里,将少的一半递给大黄狗,大黄狗叼起馒头,跑回墙角下的狗窝中。
少年在门槛上坐了一会,起身将院门拴上,然后走回屋子,早早睡下。
翌日。
少年打开房门,然后将一壶水和两个馒头放进背篓,再从墙角拿了一把小锄头,叫上阿黄,便出了门。
这些年,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白天上山采药,晚上回来后早早睡下,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皆是如此。镇上就有许多药商,对药材的需求不可谓不大,一些好的药材甚至能卖出极其可观的价格,所以这些年穷苦少年只身一人,不仅没有饿死,还将那条大黄狗养得肥肥胖胖。
只是随着江流雪让他去私塾听学以后,少年便再没有时间去做采药的行当,就连原本积攒下来的一点微薄积蓄,也都花得干干净净。
如今离开私塾,反而让少年觉得轻松不少。
至于江流雪昨晚所说的那些话,少年就算记得,也不会放在心上。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拉拉小手就能脸红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这时候天才蒙蒙亮,而且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所以小城里大多数人都睡得正香,少年沿着街道左拐右拐,轻车熟路,以最近的路线出了小城。
蝉声城两面环山,只有西边是一块巨大的空地,一眼望不到尽头;东边则是被一条大江阻断,进城和出城就只有两条路,一条在西边,一条在南边,而且两条都是山路,崎岖不平,格外难走,若是遇上下雨天气,别说车马,就算是人都很难翻过大山。
少年所选的是南方的一条路,一来是因为这条路离他家比较近,二来也是因为这条路比较难走,所以山里的草药还有剩余,但也需要走上很远的路程。
少年上次来这边采药的时候,就需要翻过一座山,才能看到草药的影子。靠近蝉声城的那座山,有是有,就是都还不成形,这种药拿到城里,卖不到什么好价钱,而且那个死去的男人以前还告诉过他,虽然靠山吃山,但也要求取有度,要给大山留下一些种,否则总有一天会有取尽的时候。
少年觉得以后的日子还很长,甚至可能要靠大山过活一辈子,所以这句话记得尤为深刻。
一路走来,少年遇上了很多人,以前这条路很少有人走,所以山路都长满了杂草,但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这些人穿着都极为华丽,有些人甚至背着长剑,让穷苦少年看了,满是艳羡,心驰神往。这些人看到穷苦少年之后,都会问他蝉声城如何走,他总是耐心的给这些人指明方向。
很快,少年便发现仅仅一个早上的功夫,就已经过去了十几波人,一开始少年还有些不解,后来从这些人口中听到“秘宝阁”这三个字后,联想起昨晚红袄小姑娘东宝儿说的,自然而然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联系。
毫无疑问,这些人肯定都是奔着那所谓的秘宝大会去的。
烈日当空,苏小安满头大汗,那条大黄狗跟在他的身侧,一会窜入密林中消失不见,一会又突然自密林中冲出,绕着苏小安奔跑两圈之后,再度窜入密林。
少年心中高兴,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没多久,密林中传来急切的狗吠,苏小安停下脚步,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向着阿黄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