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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香儿姐经常偷偷来看大妈,大妈也很喜欢香儿,只是后来你出事了,大妈出事了,特别是星星和婷儿出事了,香儿姐为了她那伤心的爹妈,才不得不答应嫁给董老师。”
“香儿,不得不,嫁给董老师?”
“是的,为了给星星讨回公道,香儿答应了爸妈的恳求,只要谁能主持正义,将燕普选送进监牢,让她干什么都行。董老师在董主任的帮助下做到了,香儿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含着泪嫁了过去。”
叶宝富听到这儿,简直惊呆了,他睁大眼睛,看着谭翠花,流泪了,哽咽地说:“原来这样啊!看来是我想歪了,想错了。”
谭翠花接着说:“可怜啦,宝富哥,香儿姐姐出嫁的那天,哭得撕心裂肺,表面上看哭的是星星,实质上我知道她真正哭的是你,还有你和她这些年的情份,那天,她顶着你送的那块红纱巾,别人看不懂,我认得那是你送的,那时香儿姐绝望极了,我在远处看着,心都碎了,同样掉了不少眼泪。心想,宝富哥现在在哪里呢,怎能让香儿姐受这等委屈呀。”
“唉,这都是命,命中注定……”沉默片刻,叶宝富哽咽地问:“后来你见过香儿?”
“见过,都是在大妈的坟上。一天,她把我叫到跟前,说,翠花,我告诉你,宝富哥绝对不是干坏事的人,大妈不在了,这是她家的钥匙,如果你还喜欢他,你就接下,宝富哥是好人,你也是好姑娘,只要你等他,过不了多久,他肯定会平安地回来的。香儿姐还说,她的命不好,假如宝富哥回来,一定转告他,把她忘了,好好过活。”
“……”叶宝富无话可说了。他现在终于明白,香儿为什么嫁给董三了,他不怪香儿,反而发自内心可怜香儿敬佩香儿,暗自为香儿落泪鸣屈。
这时那只叫宝安的狗轻声叫了两声,估计有人来了。是翠花她妈过来了。老太太没有进屋,只在门外远远地轻声叫唤:“翠花,翠花,怎么还不回家?你爸在生气呢,你这孩子。”
谭翠花叹口气,同样不高兴地说:“来了来了,这才说了几句话,怎么就不耐烦了,生什么气,真是的?”
谭翠花走了,宝安走了,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叶宝富仍然木桩一样杵在那儿,仔细回味刚才谭翠花说的那番话,他仿佛看到听到了香儿无助的眼神和惊天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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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天命毋求第十六章 缘去来(下)
第十六章缘去来(下)
作者:赵培龙
几天之后,叶宝富在田里打棉花公枝,谭木匠突然走了过来。小老头说是路过,其实看装扮像是有意来找叶宝富的。他不拿正眼看叶宝富,摘下凉帽坐在地头,问叶宝富:“还干得习惯吗?”
见到谭木匠,叶宝富感到很别扭,见来者态度平和,倒也坦然地坐了下来,他擦把汗,喝口水,说:“习惯,在农场有时比这苦多了。”
“这个,这个,这个宝富啊,你究竟犯的个啥事啊?”谭木匠吞吐了半天终于扯上了正题。
叶宝富见谭木匠问这个,于是喝上一口水,将自己如何受骗上当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最后没等谭木匠开腔,就先做了个高姿态的表白,说:“大伯您放心,这几天翠花老是来找我,我知道你们很担心,在这里我向你保证,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身份,说白点儿,自己是个劳改释放人员,绝对不会对翠花有半点念想,只是我说不出口,请你们转告翠花,今后不要再来我家了,我谢谢她,她是个好姑娘。”说罢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钱,“这里的钱不多,送了那么多东西,你就替她收下吧。”
谭木匠没有接钱,也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愣了一会儿神,咂咂嘴,戴上凉帽,默默地走了,远远看上去,步子走得很不轻松。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两个月过去,叶宝富跟大伯宝贵他们商量好了,等新蒲一下来,马上晾晒收藏,然后开始编包,争取编个一冬天,赚它个百儿八十块的。眼下必须将棉花渐渐拾上来,卖个好价钱。谭翠花不请自到,见到田野棉花白的多了就去帮着拾,弄得村里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谭木匠、叶宝富都挺难堪,可她一点不在乎,而且隔三差五的晚上有空就来叶家小院,只是时间不长,宝安就来了,接着她妈就出现了,然后非把她叫走不行。
一天上午,大队广播一个通知,说是公社农具厂要招技术工人,条件是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未婚青年,下午到大队报名,三天后到公社考试,而且还要面试。
叶宝富当然听到了这则消息,没上高中轮不上高考,要想离开土地,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虽说现在干什么事不讲究家庭出身了,可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他还是迟疑了。叶进仁和叶宝贵可不这么想,拼命动员叶宝富到大队报名。
原先在自家田地干活,平时也碰不上熟人,可这报名一到大队部,叶宝富可成了大家的话题,在一帮熟悉和不熟悉的人的眼中,自己仿佛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好容易填好表格,那背上尤如扎了一层芒刺,弄得叶宝富手心和身上汗渍渍的。让叶宝富想不到的是,谭翠花也来报了名,而且在大庭广众下,大大方方地与他打招呼,叫他宝富哥,这让叶宝富多少找回了一些颜面和自信。
三天后,叶宝富叶宝贵谭翠花与村上青年男女十多人,当然是赵燕两姓居多,乘坐一只机帆船到董贤公社农具厂考试。香儿就在这家农具厂,据说原先是车工,结婚后由于公社董主任的关系,现在调到仓库做了材料分发员。叶宝富这次来考试,既想见到香儿,又怕见到香儿。但有一条,不管怎么说,人家已是有夫之妇,自己又是戴罪之身,见到之后还是心如止水相安无事吧。
上午考的是数学和语文,试卷十分简单,下午进行面试。按照抓阄,叶宝富排得很前。叶宝贵谭翠花不断地给叶宝富鼓劲加油。别人进门只敲敲门,叶宝富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进门前高声来了一句:“报告!”不但门外候考的人感到奇怪,就连坐成一排的考官们都愣住了。
坐在中间的戴眼镜看上去有些学问的中年人是主考,他开始问话:“请自报姓名,年龄、特长吧。”
叶宝富猛然想起几年前刚被抓时审问的场面,脑子顿时“嗡”了一下,愣了半天神没有回答一个字。眼镜主考再次问话,他才缓过神来,声音发抖地回答:“我叫叶宝富,丁桥人,今年25岁,我会车床,而且能车出球形,锥体,凹面这些难度大的零件。”
此话一出,考官们眼睛一亮,但随即产生疑问,尤其是眼镜主考,“卟哧”一声笑了,问:“什么,你会车床,而且还能车出球形,锥体,凹面这些难度大的零件?那你一定能看懂图纸喽。”
叶宝富自信地回答:“一般图纸都能看懂,而且对公差与配合等特殊要求都很熟悉。”
这一说倒让考官们刮目相看了,其中一个女同志问:“你平时用什么床子?”
叶宝富不假思索地回答:“主要是620车床,对了,偶尔还用过768镗床。”
正当大家兴奋时,眼镜主考问:“你这技术在哪儿学的?”
这下把叶宝富问住了,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地说:“实话说了吧,我这是在劳改农场学的。”
考场顿时沉寂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再问什么。
叶宝富从他们失望的眼神和遗憾的表情知道,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自己已经落选了。
现实就是现实,蝌蚪时期的尾巴尽管在青蛙时代已经丢掉,但历史上你毕竟长过尾巴,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有那么容易?叶宝富啊叶宝富,谁让你糊涂,谁让你失足,这就是报应,这就是惩罚!
为了不影响叶宝贵的情绪,叶宝富出来时没有流露任何不快,只是坐在外面等待时,再也没有吭过声。谭翠花想上前搭讪几句,叶宝富索性闭目不应。
回到家后,一连几天侍弄完田里的活儿,晚上就是碾蒲编包,有时谭翠花来一下,照样不吭声,宝安和翠花妈来了,立身打个招呼,照旧闷头编包。
半个月后通知来了,叶宝贵和两个燕姓青年录取了。叶进仁感到奇怪,静下心来一想,可能是宝富的身份惹了麻烦,为了不让侄儿难过,叶宝贵去报到的那天也没告诉叶宝富。
这年年底,叶宝贵与邻村的李姓姑娘订了亲。谭木匠请人为谭翠花寻找婆家,据说来了几个访亲的都没说成,原因都是谭翠花私下警告媒婆,说自己有了对象,弄得人家很不乐意。谭翠花喜欢叶宝富,已成公开秘密,面对满城风雨,谭木匠很是生气。
除夕,大伯一家让叶宝富过去吃饭。席间,叶宝贵忽然说起江南一带很多人办个体工厂,只用仪表车床加工螺丝螺帽就赚了不少钱。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宝富很是兴奋,他想,自己有一副好手艺,何不试试。当天晚上,叶宝富怎么也睡不着,忽然他想起老龙,想起老龙临走时给他说的话和留给他的几封信函,于是他连忙找出当年老龙给他的东西,看完信函,他才恍然大悟,老龙当初给他留下这些东西,原来是为他今后着想。唉,老龙啊老龙,莫非你当初就知跟你学的这副手艺走上社会压根儿没有用武之地,不然你还要给我这些干什么?
叶宝富决定,大年一过就照老龙信函上留下的地址,去上海找那帮哥儿们试试。反正,顶多浪费一点车费,说不定能给自己找到出路。
叶宝富再次踏进大上海,满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踏这个是非之地,没想一年不到就又卷土重来。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是按图索骥寻找朋友寻找出路,再也没有闲心去关心窗外的西洋景了。
老龙这帮哥儿们不但有本事,而且讲义气够朋友,一听介绍一看信纸,二话没说就爽快问叶宝富有什么要求,叶宝富把自己的处境一讲,他们立即出了主意想了办法。他们让叶宝富先回去腾好房子,然后装好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