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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儿你说什么?你是说你哥没人样子是吗?嘿,他们两个有人样子,你再瞧瞧,你再瞧瞧,这个人想你,那个人想她,我怎么越瞧越觉得,他们两个像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我呸!呸呸呸!癞蛤蟆,两只癞蛤蟆,两只想吃屎的癞蛤蟆!”吼罢,用手抹去嘴角的血,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回头说:“婷儿你别神气,回头我告诉叔,看不骂死你。”气得四个人面面相觑七窍生烟。
经燕阳初这么一搅腾,三个人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大家匆匆说了几句,都悻悻地各自回家。燕阳婷回到家还真的被她爸燕普选骂了一顿,并警告燕阳婷,今后如果再与赵家那个小子有什么瓜葛,不要怪他不客气。说话中还扯到叶宝富,什么公社正准备清查外流人口,今后一律不许外出。燕阳婷赶紧将这一信息悄悄告诉叶宝富。大年初四一大早天没亮,叶宝富便偷偷离开丁桥村,提前返回秦州农机厂。
好容易熬到大年初八,农机厂才正式上班。一上班,孟科长把叶宝富叫到办公室,先给他十元钱,说是过节费,然后笑着对他说:“小叶呀,现在刚上班,科里没有人,明天你再去趟江城,将一批货拉回来怎么样?”
叶宝富一听又要去江城,自然十分乐意:“行啊!”
“不过,这次去是公私兼顾,你呢到江城雇辆车,先去农科院拉两台仪表车床,然后顺便到前进机械厂找我一个姓陈的朋友,将两箱金属材料带回来。记住,后面的事打枪的不要,只你知道,事情办成后,我请你吃饭。”说罢,孟科长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和地址的纸头交给叶宝富。
叶宝富心领神会,第二天坐车去了江城,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不再傻了,晚上住进了二元一夜的韶山旅社,按照电话号码,联系上了孟科长的那位陈姓朋友。第二天,他到中央门附近雇了一辆车,先去农科院拉上仪表车床,然后给司机一包“华新牌”香烟,将车开到城西的前进机械厂,找到孟科长的朋友,顺利地将两木箱沉沉的东西装上,当天夜里赶回秦州。事情办得利索,孟科长乐得合不拢嘴,只是没有请他吃饭,而是私下塞给他二十元钱。
从此,孟科长对叶宝富越发信任。科里一些小的采购都交给他去办,而他每次都办得井井有条有板有眼。
光阴似箭,一转眼半年过去。这是仲夏的一个下午,天气已经转热。叶宝富意外地收到了赵月香的来信。小伙子可是乐翻了天。更乐的事还在后面。晚上,孟科长请他和小李一起吃饭,喝的同样是秦州特酿。临了,孟科长对叶宝富说,明天他要去上海,准备带他一起去。上海,我的天,小时候听大人说过,据说是个非常热闹非常大的城市。以前村上只听说月香她爸去过,那可是被公认见了大世面的人呢。
叶宝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睡不着怎么办,写信。于是,他将这一激动人心的消息写在了纸上,并准备到了上海再寄出去。他真想把这消息告诉燕阳初这个浑小子,看看到底谁是癞蛤蟆,癞蛤蟆能去大上海,回来也是吓死你个王八蛋的见过大世面的青蛙王子。
上海真是繁华世界,一下汽车叶宝富就感到了眼花缭乱。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路两边洋房林立店铺不断,姑娘小伙穿着时髦搭肩挽背,饭店里吃的更是贵得吓人。孟科长到底见过大世面,洋装一穿小包一夹一点不像乡下人。晚上在五角场附近的旅社住下。吃完饭,孟科长要带叶宝富到外滩转转。叶宝富以为走过去,孟科长说坐公交车去。叶宝富问要多少钱,孟科长说才二毛钱。叶宝富说不去了,不如省下来明天早上买几根油条吃吃。孟科长说,这个票反正报销,省了也是白省。叶宝富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汽车拐了多少弯,反正停了很多次,叶宝富几乎是拽着孟科长的衣服坐的车,生怕自己丢了。汽车在一排漂亮的洋房前的马路上停下来,孟科长终于说下车了。叶宝富这才松了口气,然而一下车眼前的景致让他惊讶不已,那些从未见过的石墙房子,灯光中宛如神话中的仙境;还有那宽阔的黄浦江两岸闪烁的灯火,以及江面上灯火辉煌的大轮船。天啦,这不是《海港》里的场面么!看完外滩,孟科长又领叶宝富去逛南京路。走在宽阔的霓红灯闪烁的热闹街市上,看着那高耸云天的摩天大楼,叶宝富惊呆了看傻了。
回到宿舍,叶宝富热血还在奔涌,孟科长已经洗脚上床,他的心潮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于是走到院子里观看对面那座通体透亮的大楼。这时一个穿制服的人走过来,上下打量一下叶宝富,问:“干什么的?”叶宝富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回答:“住店的。”“看什么看?”“看看大楼呗。”“看看大楼,大楼是你随便看的。”“不让看咱就不看呗。”“不看就不看,你知道看要给钱吧?”“给钱?”“对,老实说看了几层?”叶宝富一想,完了,不知道城里看楼还要给钱,于是吃吃地问:“看一层多少钱?”“一毛。”叶宝富想想口袋里刚好有几个硬贝,于是愣了一会儿说:“五层。”“好吧,那就给五毛钱。”叶宝富十分感激,连忙掏出几张绉巴巴的毛票和几个硬贝,递给制服后,头也没敢抬,慌忙跑进旅社。夜里躺在床上,叶宝富怎么也睡不着,晚上的一幅幅美景画儿一般浮现脑海,尤其是那个穿制服的怎么想怎么好笑,明明自己看了八层,居然相信看了五层才给了五毛钱,这城里人太好骗了,真傻!偷偷乐了一夜。早晨吃早饭,叶宝富将城里人的傻气快乐地说给孟科长听,孟科长一听,乐了,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你他妈才傻呢?”叶宝富忙问为什么。孟科长说:“哪有看大楼要钱的,人家拿你乡巴佬寻开心呢。”一席话说得叶宝富恍然大悟,真正可惜了那五毛钱,之后的一整天他都沉浸在被耍之后的沮丧之中!
晚上,孟科长请几个客户喝酒,喝到高兴处,打起酒官司,在座的一位刘姓副主任提议,大家把酒倒满,不喝酒可以,讲个笑话,如果大家都笑了,可以免喝,第二个人再接着讲,依此类推轮回转。大家一致说好。大家倒满酒,当然是孟科长先说。孟科长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话:“话说秦州有个老头,一天突然病了,而且很重,躺在床上。老太婆问他:想吃饭吗?老头没睁眼。老太婆又问:想喝水吗?老头摇头。老太婆忽然想起了老头的爱好,又问:做那事吗?老头马上睁开眼说:扶我起来试试。”话音刚落,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叶宝富笑不起来,他不明白“那事”是“哪事”,大家为什么发笑,弄得孟科长一个劲地向他挤眼,他才硬笑了起来。孟科长算是过关。下面轮到坐在孟科长左边的胖客人,他同样先是清清嗓子,板起面孔说:“一个疯颠小尼姑偷情,有了。一天,老尼病了,尿尿让小尼拿去山下医院化验,小尼不小心,将尿洒了。她怕老尼责怪,于是将自己的尿装上。老尼拿到结果,傻了,心想,不对呀,自己没碰过男人,怎么会怀上了呢,再想想,似乎找着了答案:噫,难道黄瓜出了问题?”话音一落,大家笑翻了天。这一回叶宝富刹不住了车,越想越好笑。胖客人过关。轮到那位刘姓副主任了,他只略一思索便说了起来:“说,一位领导和一位部下坐电梯,领导突然放一臭屁。同乘人员皱眉。领导忙问部下,你放屁了?部下摇头,领导十分尴尬。事后,单位空出组长位置,有人提议那位部属担当,领导不同意,大家问为什么,领导说,这人屁大责任都不敢承担,能当组长?”说完,大家都没笑,刘副主任自己先笑了,大家认为他没过关,要求他喝酒。刘副主任没办法,怨大家没有幽默感,只好喝了那杯酒。接着是一位戴眼镜的客人,他说他自愿喝杯酒,故事就免了。大家同意。最后还有一位又黑又瘦的客人,他顿了顿说:“我这故事大家可能听过,但经过改造,说了大家不笑我罚酒。说,旧社会城隍庙有个古董店老板乘儿子外出想爬灰,儿媳不愿意,告诉了婆婆,于是晚上婆婆睡到儿媳房间。下半夜,老板偷偷进入儿媳房间,完事后大发感叹,说真爽,年轻就是不一样。老太婆一听勃然大怒,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新旧东西差了三十年都分不清,还他妈玩什么古董?”最后一句包袱一抖出,孟科长居然将喝的茶喷了叶宝富一脸。轮到叶宝富了,他说他不会说,自己主动喝两怀。就这样又转了两巡,酒总算喝完。叶宝富笑得直揉肠子,回到宿舍还想笑。孟科长骂了他几句没出息,倒在床上便打起了呼噜。昨天晚上看楼被耍丢掉五毛的郁闷被这好多笑话一冲,到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天一早,叶宝富和孟科长坐车回秦州,天快黑了才到了车站。出了站,孟科长问要不要吃点东西,叶宝富说肚子还不饿。孟科长说那就买几个包子垫垫。回到宿舍,叶宝富愣住了,原来赵星明和燕阳婷从下午就在这儿等他了。叶宝富问他们吃饭了没有,他们说同宿舍的人给他们打了饭,吃了。叶宝富自是感谢各位,一人分发一根香烟。坐下谈话叶宝富才隐约知道,这两人是瞒着家人偷偷跑出来的。说得严重点儿,像有出来私奔的意味。叶宝富一看事态严重,悄悄把他俩叫到屋外,劝他们赶紧回去,两家如果发现了,会把事情闹大的。赵星明说:“没事,我们两个都在公社刚办的编织厂里上班,出来一两天家里不会知道。”叶宝富问编织厂是怎么回事。燕阳婷说:“上面有了新政策,每家可以种点自留地,提倡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公社新办了蒲包编织厂,我们村里一下招进了二十多人,你家宝莲妹妹被招了进去,进仁大伯还被聘为顾问呢。”
“是吗?那么出来打工,不再限制了吗?”叶宝富兴致勃勃地问。
赵星明说:“这个虽然没有确定,但风声显然没有先前那么紧了。对了,香儿姐被公